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71章

　　“这不一样，红，”科什埃有些哭笑不得地和红说道，“徳斯蒂尼是妹妹，红呢，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安洁是我的爱人，我们以后会结婚，会成立家庭，如果安洁的矿石病能够治愈的话，我们甚至可能会有个孩子。”

　　“孩子？”

　　“是的，像红一样可爱的孩子哦。”

　　科什埃笑着，说道。

　　红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有些愣神，双手抓着楼梯的扶手，看上去在想着什么。

　　“那我先去筹备晚会了，徳斯蒂尼，你也稍微准备一下，”看着红似懂非懂的模样，科什埃轻叹了一口气，他向着书房走去，“对了，红，裙子很漂亮哦。”

　　“诶？”

　　正在艰难地思考的红突然被这么一说，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徳斯蒂尼。

　　而徳斯蒂尼看向红的眼神中，也饱含着笑意。

　　红突然蹲了下来，她本以为藏在楼梯后面就不会被发现这件事，但科什埃的承认竟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害羞。

　　随后，她逃一般地，飞快地跑回了楼上。

　　科什埃回到了书房，他走进书房，却没有在椅子上看到Ω的身影。

　　他环视了一圈，在摆放着折叠床的角落发现了她。

　　看起来Ω不知道折叠床怎么用，她甚至没有展开它，就直接躺在了上面。

　　她看上去已经睡熟了，那对洁白的羽翼伸展开来，盖在她的身体上，将自己包裹起来。

　　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

　　科什埃没有去叫醒她，他也不想打扰她，他不知道在这之前Ω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看着她现在无比安详的睡姿，想必那也是什么不好的回忆。

　　科什埃来到了书桌旁，他轻手轻脚地坐下，然后拿起了那本被摊开放在桌上的童话书。

　　看着书封上的那些许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他的眼神暗淡了一瞬，但随即，他将书翻回了第一页。

　　他有些好奇，这种童话故事书，究竟是哪里有这么大的魅力，让Ω和普罗维顿斯都如此喜爱。

　　一位年轻的教父，在他陈列着繁多书籍的书房里，看着童话书。

　　一副有些诡异的画面，但又让人感觉不到违和。

　　童话，虽然是孩子才会看的东西，但在如今的世界上，童话里的故事却又是显得那么美好。

　　虽然虚假，但却让人向往。

　　科什埃或许有些明白，为何身边的人都会被童话所吸引了。

　　良久，他合上了书。

　　他有些不敢继续看下去，越是去看，他就越容易陷入那童话中的美好世界。

　　即使是现在这个时期，他也必须保持清醒，不能沉溺在虚假的童话中。

　　科什埃抬起头，不知何时，Ω已经醒了，她就这么坐在那张未展开的折叠床上，隔着大半个房间，盯着他。

　　“醒了吗，Ω？”

　　感受着Ω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科什埃有些心情复杂地放下书，问道。

　　“爸爸……在看书吗？”

　　但毫无疑问，Ω刚刚已经看过了科什埃心中的想法，她问道。

　　“嗯，稍微看了点，”科什埃也没有否认，他知道在Ω的面前，谎言是没有用的，“确实是适合孩子看的书，或许把它称作睡前读物会更合适，但对我而言，还是有点幼稚了些。”

　　“爸爸……不喜欢吗？”Ω看着科什埃，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但我能看见，爸爸的心里，是喜欢这些故事的，爸爸……为什么要说谎？”

　　科什埃顿住了，他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被人看透内心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受，而现在，继姆西斯哈之后，又多了一个能知道他心中想法的孩子。

　　科什埃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这辈子都和读心这一块过不去了。

　　“姆西斯哈……是谁？”

　　听着科什埃心中的想法，Ω突然问道。

　　科什埃连忙抑制住了关于姆西斯哈的任何想法，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Ω的身边。

　　“只是……爸爸的一个朋友罢了。”

　　他的手绕过Ω头顶的光环，按在了她的脑袋上，揉搓着她的长发。

　　“所以……爸爸喜欢童话吗？”欧米茄抬起头，有些期待地说道，“爸爸刚刚说，童话可以当作睡前读物，那……可以读给我听吗？我……还是有点困。”

　　“当然可以，Ω，”科什埃无奈地笑了笑，他的眉毛也向两边舒展开，“不过不是童话，而是爸爸以前看过的一些书里的故事哦。”

　　“如果爸爸喜欢的话，那我也会喜欢的。”

　　看着Ω显得有些过于天真的孩子样，科什埃心中思绪万千。

　　但最后，停在了当年母亲在他床边给他讲过的故事上。

　　Ω似是知道了科什埃准备讲故事，她也乖巧地躺下，将自己的脑袋垫在了一边翅膀上。

　　而科什埃，也满怀思绪地，开始讲这个故事。

　　“在那年秋季枯燥，灰暗而瞑寂的某个长日里。”

　　“厚重的云层低悬于天穹之上。”

　　“我独自一人策马前行。”

　　“穿过这片阴沉的，异域般的乡间土地……”

第一百零五章 命途多舛

　　科什埃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

　　故事讲完了，Ω也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她的呼吸声很轻，但是又很平稳。

　　看着Ω用翅膀将自己的身体遮盖住的样子，科什埃拾起那件落在地上的大衣，抖了抖，将它盖在了Ω的身上。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不是吗？」

　　姆西斯哈久违地发声了，不过科什埃也早已对这个行踪不定的老伙计感到习惯了。

　　况且，即使没有祂，科什埃也一样可以将事情处理得很好。

　　「你这么想，即使是我，也会感到些许伤心的啊，科什埃。」

　　听着科什埃的内心独白，姆西斯哈带着些许玩笑性质地抱怨道。

　　‘所以说，这次又是什么情况？’科什埃看着Ω的睡颜，心情严肃地在心中问道，‘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我感受到了，一个将会改变你未来的变数，于是准备亲眼见证这一个时刻。」

　　‘你还真是恶劣啊，姆西斯哈，’科什埃闭了会儿眼睛，在心中念道，‘你就这么喜欢把别人的命运当作一场戏剧来看吗？’

　　「不要误会，科什埃，我只是对人类的‘命运’，这个未知的变数感到好奇而已，」姆西斯哈依然是那一副立于人类之上的态度，说道，「我掌握着时间，但有时，时间也会出现失误和意外，并因此迸裂，在某个地方留下永恒的片段。」

　　‘你的意思是，我的命运会出现差错吗？’科什埃有些不以为然，‘你知道我根本不在意那种事情的，姆西斯哈，人的命运只有一个，再怎么样也是无法改变的。’

　　「或许吧，如果你执意如此认为的话，」姆西斯哈沉默了片刻，随即又发声道，「这个女孩，在装睡。」

　　‘嗯？’听闻姆西斯哈的话语，科什埃突然站起了身，他发觉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在皱着眉，‘你怎么知道？’

　　「她在尝试窃取你的想法，而我将她拦在了外面，」姆西斯哈解释道，「她现在很困惑，似乎是在对自己能力的失利感到疑惑，倒是出乎意料的有趣。」

　　科什埃无言，他最后看了眼躺在自己羽翼上的Ω，静静地离开了书房。

　　‘我该说谢谢吗？对于你帮我阻挡了Ω的读心，’科什埃站在书房外，靠着墙壁，继续与姆西斯哈沟通着，‘继续刚才的话题，命运，你是否在暗示我什么，姆西斯哈？’

　　「你自己不也说了吗，命运无法改变，」姆西斯哈说道，「你那么憎恨政府那些人，跟他们斗了那么久，最终却变得和他们一样，没有任何理由值得你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姆西斯哈，’科什埃闻言，态度有些不善，‘我希望你不要再给我打什么坏主意，上一次幼崽伤人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那只可能是祂们将对方当作了你的敌人，」对于这个问题，姆西斯哈则反驳道，「况且，如果你对幼崽的控制能力足够强，反应足够快，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不是吗？」

　　‘你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难听啊，姆西斯哈，怎么刚认识的时候就没看出你这一点呢？’

　　科什埃皱着眉头，他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与姆西斯哈也越来越合不来，但他们却又是一体的，这就很尴尬。

　　「你也不想想这段时间我都在和谁相处，」姆西斯哈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的话，不妨想想，是不是你自己有问题。」

　　‘但你不要忘了，姆西斯哈，或许确实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但同样的，也没有人能比我更熟悉你，’科什埃冷哼一声，他也同样没有嘴上留情，‘你骗不了我。’

　　「……好吧，你赢了，」沉寂了片刻后，姆西斯哈放弃了争论，祂心里也清楚，这段时间科什埃积压了多少的不满，更何况今天他难得高兴一回，祂也不想坏了两人的心情，「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命运这东西，并不会像你想的那般美好的。」

　　‘谢谢你的忠告，姆西斯哈，’见姆西斯哈不再和他争辩，科什埃自然也放下了成见，‘但我只想亲眼见证自己的命运，无论它是好是坏，我都会认命。’

　　「但愿如此吧……」

　　姆西斯哈不再说话，他重新沉入了科什埃的意识中。

　　认命，说得倒是好听，但姆西斯哈知道，像科什埃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向命运低头的。

　　他生来如此，就和他的父亲尤利西斯一样，都是硬骨头，拒绝做命运的玩偶。

　　或许尤利西斯最后是认命了，所以他死在了医院里，将时代交付到了科什埃这一代的手中。

　　而科什埃也不负尤利西斯之望，他成为了教父，也受到了尊敬，更做到了连尤利西斯都未曾尝试过的事情。

　　与政府敌对，向政府宣战。

　　但科什埃活过的时间不长，他所经历的，所见过的，也远没有尤利西斯那般多，所以现在的他也必不可能与尤利西斯相提并论。

　　但这些……都只是现在。

　　而就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改变的，届时，科什埃必定会为他现在天真任性的想法后悔终生。

　　姆西斯哈能纵观过去与未来，祂也同样能看见科什埃的未来，那常人无法承受的未来。

　　即使是祂，也未必没有为科什埃感到担心过。

　　祂如此想道。

　　……

　　叙拉古国境入境处，那艘中型陆行舰上。

　　scout站在舰桥上，他拎着弩枪，眺望着叙拉古的风景。

　　“你在这里做什么，scout？”

　　outcast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看着他出神的模样，问道。

　　“不……我也不知道，”scout摇了摇头，用一种复杂的心情说道，“只是……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为什么会这么想？”outcast站在scout身旁，一同望向这座看似平静的国家，“是直觉吗？还是别的什么？”

　　“不，不清楚，”scout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思考片刻，放弃了对自身的追问，转而说道，“说起来，ACE和我说，你似乎和那位教父有什么合作？”

　　“ACE那家伙，还说煌的嘴松，我看他自己嘴巴也没多严嘛，”outcast笑了笑，虽然嘴上抱怨着，但似乎并不在意ACE的告密，只是说道，“啊，确实，那位教父可以当作一个很好的朋友呢，叙拉古人相信友谊，他是这么说的。”

　　“友谊……吗？”

　　scout面罩下的眉毛微皱，像是想到了什么。

　　“嘛，反正我也已经答应他，会在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手了，凯尔希也默认了我的行为，总之只要不暴露身份就行了嘛。”

　　outcast无所谓地耸耸肩，她背过身，靠在栏杆上，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一时也有些出神。

　　“啊……要下雪了啊。”

第一百零六章 酒会开场

　　到了晚上，约定好的时间，科什埃带着徳斯蒂尼向着爵士俱乐部赶去。

　　他久违地启动了那辆福利特伍德，自从成人礼那天之后，他几乎就再也没碰过车。

　　安洁莉娜那边，为了防止目标过大，科什埃提前拜托过作为安洁邻居的吉尔，让她通知达娜，护送安洁去俱乐部。

　　“红呢，她不去吗？”

　　车上，科什埃一手把着方向盘，一边观察着后视镜，注意有没有跟屁虫，同时向坐在副驾驶的徳斯蒂尼问道。

　　“红说她不想换掉裙子，但是又不好意思穿着那一身出门，所以没来。”

　　徳斯蒂尼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说道。

　　“这样吗，还真是可惜啊，”科什埃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嘴上也不忘回应道，“明明那一身很适合参加晚会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