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虎鲸
“嗤——”
丽萨此话一出,鸢尾花率先没忍住笑,她捂着自己的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笑声,肩膀也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嗯……只是朋友送给我的一件礼物而已,不用在意,”科什埃有些尴尬,但看着问出了奇怪的问题,却显得意外可爱的丽萨,他走上前两步,在她的面前半蹲下了身体,“听鸢尾花说,你是我的表亲,丽萨?”
“唔……鸢尾花姐姐之前和丽萨说过,说丽萨的妈妈是克里斯蒂娜阿姨的妹妹,所以……”丽萨有些害羞地低着头,目光向上看着科什埃的脸,许久,才支支吾吾地喊道,“哥……哥哥?”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有些可怕,连丽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嗯……”只见科什埃低着头,他的眼睛被垂下的头发遮掩住,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吸了吸鼻子,“抱歉,我有点……”
而就在此时,科什埃感觉到有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丽萨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放在他的头上。
“啊!抱歉!”见科什埃的表情复杂,丽萨倏地收回了手,有些委屈地说道,“那个……我看哥哥好像很伤心,所以就……”
“不,没事,”科什埃摇着头,苦涩地笑了笑,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索着,最后掏出了一样东西,“对了,方才来的时候想着给丽萨带一件礼物,但貌似……身上就只剩下了这个呢,希望丽萨不要嫌弃。”
那是一块玫瑰铜色的怀表,挂着一条金色的细表链。
“丽……丽萨不会嫌弃的!既然是哥哥的礼物……”
丽萨说着,突然顿住了,她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鸢尾花,似乎在征得同意。
而鸢尾花,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丽萨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块怀表,她时不时地看看科什埃,似乎在担心自己的哪一个行为会让他不高兴一样。
但就在丽萨的小手触碰到科什埃的手的时候,科什埃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此时的丽萨,在他的眼中,简直和儿时与徳斯蒂尼初见时一样。
大手与小手相触碰,与徳斯蒂尼的历历往事在他的眼前不断闪过。
“!”
科什埃突然站起了身,不受控制地后退两步。
他的眼中带着惊恐,看着不明所以的丽萨,急促地呼吸着。
“科什埃?你怎么了?”
鸢尾花见科什埃不对劲,忙上前搭住他的肩膀,关切地询问道。
“不,我……”科什埃喘着气,他不知道为何,丽萨会让他想起徳斯蒂尼,但看着丽萨有些害怕地握着怀表的样子,他不住地摇着头,“抱歉……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说罢,他挣开鸢尾花的双手,头也不回地向着外面走去。
鸢尾花用抱歉的眼神看了眼丽萨,随后,她也立刻跟了出去。
“科什埃!你怎么了?”她迅速地在楼梯口追上科什埃,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细细冷汗,不解地问道,“不过是和丽萨见个面,为什么要如此紧张?”
“不,抱歉,鸢尾花……”科什埃抚着楼梯扶手,他咽了口唾沫,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果然还是没有准备好,下次……等我情绪稳定一点的时候,再来看丽萨吧。”
说完,科什埃不顾鸢尾花的挽留,直直地向着福利院门外冲了出去。
“等——”
鸢尾花的手停在半空,她看着科什埃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又望了眼楼上正站在楼梯口紧张兮兮地看着她的丽萨。
最后,她还是选择先上楼去安慰丽萨。
第五章 酒后幻觉
科什埃一路上强装着镇定,一一回应着路人与他打的招呼。
他克制着不让自己去看那些人的脸,这种时候,无论是谁,在他的眼中都有可能呈现出徳斯蒂尼的面庞。
他逃一般地回到了家中,想将一切都排除在外面。
客厅桌上放着两瓶威士忌,毫无疑问,那是洛夫特先前从会议室送来的。
“哈……哈……”
科什埃喘着气,他咽了口唾沫,意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看着桌上的威士忌,他还是没忍住将它们拿起。
他缓步走到了书房,在书桌后坐下。
“咔——”
酒瓶的瓶盖被拧开,金色的酒液顺着食道流下,苦辣的味道刺激着科什埃的喉咙,他猛地将酒瓶砸在桌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啊……”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科什埃一边在心中埋怨着自己,一边一口口地猛灌着酒液。
已经有几天没有下雪了,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穿过彩窗,照进了这个书房之中。
阴郁的微光拥抱着他,但却并没有带来丝毫暖意,苦涩的液体不停地刺激着味蕾,他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很累吗?”
恍惚间,微醺状态下的科什埃似乎听见了徳斯蒂尼的声音。
他惊异地抬起头,看见徳斯蒂尼就站在书房门口,带着和生前一样最常见的微笑,看着他。
“徳斯蒂尼?”
科什埃撑着书桌,站起身,即使他也能意识到这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也依然想向着书房门口跑去。
但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书桌的角绊倒,手杖落在脚边,但他无暇顾及,只是看着近在眼前的徳斯蒂尼,向她快步走去。
“那个……科什埃,你已经回来了吗?”就在此时,鸢尾花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我看见你家的门没关,所以就——”
但鸢尾花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科什埃向着她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并突然抱住了她。
“诶?科什埃?你——”
“徳斯蒂尼……”此时的科什埃已经听不见鸢尾花的话语了,在他的眼中,徳斯蒂尼与鸢尾花的身影相重叠,“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鸢尾花的嘴唇微张,刚想问的话转瞬间又被她咽了下去。
看着把下巴架在她肩膀上的科什埃,感受着这个大男孩此刻的无助和悲伤,鸢尾花暗暗叹了口气。
随后,她也拥抱住了科什埃。
“我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噩梦,徳斯蒂尼……我梦到自己参加了你的葬礼……梦到了我枪杀了自己的朋友……”科什埃将自己的脸埋在鸢尾花的肩膀中,他借着酒劲,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当做一场梦境,向她倾诉着,“这个梦真的很长……还很逼真……我……”
“没事的,科什埃,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
鸢尾花轻轻地拍着科什埃的背脊,尽力模仿着徳斯蒂尼的语气,去安慰他。
只是她殊不知,此时科什埃眼中的她,与徳斯蒂尼无异,哪怕有那么一点欺骗自己的意图在里面,科什埃也已经把她当作了徳斯蒂尼来看待。
所以无论她说什么,科什埃都会静心倾听。
“……你会离开我吗,徳斯蒂尼?”良久,科什埃突然问道,“就像我送走安洁那样……离开我吗?”
“不,我不会的,放心吧,”虽对科什埃所说的送走安洁一事感到好奇,但鸢尾花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闻到了科什埃身上的酒气,也看到了书桌上的空酒瓶,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科什埃变成这样,于是说道,“就像你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你已经醉了,科什埃,你需要睡一会儿。”
“不,不行……”科什埃闻言,却突然从鸢尾花的肩膀上离开,“还需要分配政府内的部门人员分配……”
“没事的,科什埃,这件事不需要这么着急,人员都是从其他家族那里批出来的。”
“可是……”
“稍微休息一下也是没有关系的,这一个月来你已经很忙碌了,”鸢尾花按住了企图离开她身体的科什埃,认真地盯着他迷迷糊糊的眼睛,劝说道,“科什埃,就先休息一天吧。”
听着鸢尾花的话,科什埃的眼中似乎有了些许微光,他看着鸢尾花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的眼睛微眯,瞥向一边的地面。
“啊……既然这么说的话,那今天……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科什埃的身体就像脱力了一般,他倚靠着鸢尾花的身体,向着一旁的那张折叠床缓步走去。
就和初来乍到的Ω一样,科什埃直直地躺在了上面,他有些呆滞地看着天花板,随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半蹲在他身旁的鸢尾花身上。
“徳斯蒂尼……能麻烦你一件事吗……”科什埃看上去有了些许困意,他无精打采地与鸢尾花对视着,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可以……在我睡着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吗……”
鸢尾花愣住了,她的表情上出现了一丝不忍,看着科什埃伸出的手,她毫不犹豫地用双手握住了它。
“放心吧,科什埃,我会一直握着的,”鸢尾花握着他的手,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不用担心我会离开,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
听了鸢尾花的话,科什埃的嘴角微微扬起,但却笑得有些苦涩,感受着手心手背的温暖,他放心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鸢尾花。”
几乎是在说完的下一刻,科什埃就睡着了。
只留鸢尾花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旁边,看着科什埃安静的睡颜,回想他方才叫出她的名字,她总觉得有种羞耻的感觉,卡在心头。
她不知道科什埃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但她或许能明白一点,为什么直到睡着之前,他都没有透露这一点。
那是……对自己的一种欺骗,即使他知道她不是徳斯蒂尼,徳斯蒂尼只是他因为酒精而产生的幻象。
科什埃不是傻子,也不是酒量特别差的人,鸢尾花知道,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为此感到难受。
因为科什埃,是真的想把自己灌醉,以沉浸在一个有徳斯蒂尼的世界之中。
即使这样的世界,转瞬即逝。
第六章 秃鹫,巨蟒
这里是喀斯喀特家族以前的训练场地,在家族清洗之前,这里一直都是只对喀斯喀特家族内部人员开放的场地。
而在家族清洗过后,这块场地却成了一片废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即使是喀斯喀特家族的人,也不允许。
因为这里是后来的猎狼人集中进行训练的地方。
约摸十三四岁的科什埃站在训练场中,他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刀。
还是一如既往清醒的梦,身前的徳斯蒂尼正背对着他,不断挥剑训练。
“科什埃,怎么停下了?”
熟悉的声音,科什埃顺着它的方向回过头,父亲正拄着手杖站在他的身后,母亲也站在父亲的身边。
一切都如曾经那般,他的家人皆在身旁,没有纷争,没有死亡。
但清醒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科什埃,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这些美好就会消失。
所以他不敢回应,因为他害怕自己会迷失在这份美满之中,等回到现实,这份美满就会转变成落寞,进而影响他的情绪。
“怎么了,科什埃?”但母亲见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是累了吗?还是伤到哪里了?”
听到母亲的声音,科什埃的心中出现了一股沉闷的感觉,他不受控制地抬起头,对上了母亲那担忧的目光。
“不,母亲,我没事……”
科什埃的嘴唇微颤,梦境中的事物都与他记忆中的一切是如此相似,反复辗转,考验着他的理性。
“如果感觉累了的话,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里,然后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母亲的话语是如此温柔,有那么一瞬间,科什埃差点沉溺在这梦境其中。
但他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良久,摇了摇头。
“可是,家在哪?”
科什埃看似自言自语地问道。
告别是一个人的悲伤和一群人的寂寞,也是成长所需经历的一切。
可现如今,这个家中只剩下了他一人,他不明白这种成长究竟有何意义。
但随着他的疑问说出口,周遭的环境似乎变了。
他感受不到母亲握着他的手,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父亲与母亲都已经失去了踪迹。
只有他身前的徳斯蒂尼,停止了挥剑,她缓缓转过身,与科什埃的视线对上。
“累了吗,哥哥?”
但眼前的徳斯蒂尼,却是长大后的她,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科什埃,而此时的科什埃,也变成了长大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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