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82章

　　“叙拉古相信友谊，喀斯喀特家族也不例外，”科什埃轻叹一口气，他从书桌抽屉里取出支票簿，翻开它，在上面写了个数字，“我的父亲曾教导过我，友谊就是一切，比天赋更重要，比政府更重要，和家人同样重要，所以我现在对你的帮助，也只是对朋友的帮助罢了。”

　　他将那张支票撕下，递向了维娜。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这份帮助，”维娜接过支票，看着上面比5000镑不知道多了多少的数字，说道，“格拉斯哥帮的我们会做的事情不多，但如果……你需要一些能上场的打手的话，我们是必定会帮忙的。”

　　“其实现如今的叙拉古，已经不需要纷争了，我一直在维护这份和平，”科什埃闻言，他笑了笑，说道，“不过……如果真的有需要你们的那一天的话……”

　　科什埃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表情有些阴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看上去好像在承受着什么，细细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

　　“不，没事，”他微微低着头，良久，他抬起头，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站起身，向维娜伸出了一只手，“那么，喀斯喀特家族很欢迎各位朋友的到来，希望你们接下来，在叙拉古会有愉快的生活。”

　　“虽然我们应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不过……或许短时间内，都得待在这里了呢，喀斯喀特教父。”

　　维娜也同样伸出手，与科什埃握在一起。

　　她原本以为，科什埃这个在他人口中的教父，会是一个非常难对付，或者说不近人情的家伙。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个不错的家伙。

　　“洛夫特，你先带维娜去慈善基金会，把支票兑现了吧，”科什埃端起杯子，将快要已经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拿起了倚靠在桌边的手杖，“我休息一会儿，出去走走。”

　　“是，教父。”

　　洛夫特领命，他扶起因为药效还有些站不稳的维娜，带着她离开了书房，离开了宅邸。

　　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科什埃连忙蹲下身，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出了一瓶药。

　　药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它的名字，氯丙嗪。

　　他倒出几粒药片，也不管什么适度的服用量，匆匆地和着唾液吞咽了下去。

　　额头上的汗珠还在不停地渗出，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死死地抓着手杖和桌角。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稳定了下来。

　　“你怎么了，科什埃？”

　　科什埃刚刚擦去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的汗珠，他便听见了鸢尾花的声音。

　　抬起头，鸢尾花正坐在那个角落，无比清醒地看着她。

　　“鸢尾花……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科什埃心里一惊，他匆忙地想将桌上的药瓶藏起来。

　　“从Ω来的时候，就醒着，”但鸢尾花离开了折叠床，她站起身，快步走到了科什埃面前，不顾科什埃的反抗，夺过了药瓶，“告诉我，这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鸢尾花的态度很强硬，科什埃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也知道自己隐瞒身体状况的行为，会让鸢尾花有多生气。

　　“从你把我认成徳斯蒂尼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鸢尾花接受过教育，也当然知道这瓶药上面的名字是什么，她捏着药瓶，“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到底已经差到了什么地步，科什埃？”

　　“我……”

　　“告诉我，方才在与那女人会谈的时候，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科什埃，”鸢尾花死死地盯着科什埃，质问道，“告诉我，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第十一章 红颜祸水

　　不知道是不是科什埃的错觉。

　　他发现，似乎从他亲手把安洁送走了之后，鸢尾花似乎就成了他交集最多的一个女性。

　　虽说这也是必要的，自徳斯蒂尼死后，鸢尾花无疑是最适合带领猎狼人的人选，即使是红，也对她成为猎狼人之首毫无怨言。

　　而在其他方面，听鸢尾花说，她的“母亲”，也就是丽萨的亲生母亲，在东国时似乎与政治有所交集，而她也同样在经受学习的时候了解过一些。

　　虽然不多，但肯定比科什埃对政治的接触更多，毕竟科什埃一直以来所学的，比起政治，更趋向于人情。

　　所以科什埃需要一个可以给他提意见和建议的“军师”，鸢尾花自然也就成了那个人选。

　　但现如今，在安洁离开后，鸢尾花却似乎有些喧嚣夺主的感觉。

　　或者说得难听点，甚至有种雀占鸠巢的趋势。

　　科什埃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在鸢尾花的身上看到了太多徳斯蒂尼的影子，不知为何，他一直无法拒绝她。

　　甚至于，现在鸢尾花拿着那瓶药，怒斥着他没有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如实告诉她时，科什埃的心中也升不起半分怒意。

　　“抱歉，鸢尾花……”科什埃的眼神有些躲闪，希望自己的道歉能派的上用场，“我确实不应该向你隐瞒一些事情，但是……现在国事为首，我也不可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而拖累任何人。”

　　“但你想过自己吗？”但显然，鸢尾花不会因为这种不知道被科什埃用了多少次的理由糊弄过去，她喋喋不休地争执道，“你现在是叙拉古的领导人，是教父，也是国父，你能独自承受多少事情？”

　　“不……我没事的，鸢尾花，我没事，”科什埃用手心在自己脸上抹了一下，似乎想让自己看上去振作一些，“这种事情，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很多事情都可以靠时间冲淡，洛夫特这么说过。”

　　“但我不希望你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时间处理，科什埃，”鸢尾花摇了摇头，她不是不了解科什埃，但她无法理解他，“想想看，你寄托了时间多少期望，而时间回馈给你的又是什么？”

　　“咚！”

　　科什埃倏地直起身，他握着手杖，略重地敲击了一下地板。

　　他知道鸢尾花的话中所指，无疑是指父亲与徳斯蒂尼的事情，以及他如今时常会出现幻觉的病症。

　　“凡事都要有个度，鸢尾花，”科什埃显然有些被触怒了，他微微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全然没了方才的羸弱，“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一直以来，我都相信着你，但是也希望你可以稍微信任我一点。”

　　鸢尾花无言，她微张着嘴唇，但最后也只是轻咬着双唇，像是赌气一般，将药瓶拍在桌上。

　　“行吧，我也不管你了，都随你去，”鸢尾花冷哼一声，转过身便要离开，“你非要自己逞强，我也劝不动你，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要去哪？”

　　看着鸢尾花气愤离去的背影，科什埃下意识地问道。

　　“……回福利院照顾丽萨，你也别忘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调整过来就去看她。”

　　鸢尾花离开了，带着脾气。

　　科什埃不得不承认，鸢尾花确实是所有猎狼人中最具有人情味的一个，几乎能与徳斯蒂尼相媲美。

　　但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两人是如此地相像，甚至连红都没有给他过这种感觉。

　　“唉……”

　　科什埃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暗自摇了摇头，握着手杖也离开了书房。

　　这段时间以来，随着红和Ω的居住，徳斯蒂尼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也越来越少。

　　站在门口，看着空空荡荡的宅邸，科什埃的眼中黯然失色。

　　良久，他走出宅邸，关上了屋门。

　　科什埃沿着街道行走，手杖随着他的动作陷进路上的积雪中，再拔出，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哈……”

　　在一处街角，科什埃停下了脚步，他站在路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呼出一口雾气。

　　冬天，还没有过去。

　　“嚓——”

　　他划燃一根火柴，为自己点上一根烟，一阵微风拂过，夹杂着些许雪花，从他眼前飘过。

　　也正是在此时，恍惚间，科什埃看见了对面的一对男女，正说说笑笑着走在路上。

　　他们好似一对情侣，挽着对方的手臂，这让科什埃想起了安洁，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像这样一般恩爱。

　　但很可惜，天不尽人意。

　　突然，那对情侣中的女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欢笑着拉着男人的手，进入了一个小巷之中。

　　科什埃不是木头，他当然知道，接下来那个小巷中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也只是饶有兴趣地抽着烟，看着这对恩爱且大胆的情侣走进巷子。

　　良久，当他抽完手中的这根烟之后，他将烟头扔在雪中，将它踩灭。

　　他正准备离去，那个女人却独自从小巷中走了出来。

　　她看上去似乎很满足，甚至还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但她却环绕了一圈四周，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科什埃之后，不怀好意地朝着他笑了笑，然后小跑着离开了他的视线。

　　科什埃突觉不对劲，他握紧了手杖，穿过马路，走到了那条小巷前。

　　没有感受到人的生息，而刚刚随着那女人进入巷子的男人也一直没有出来。

　　科什埃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他谨慎地提前抽出铳，将子弹上膛，缓缓地走入了这条光线昏暗的小巷中。

　　没有意想之中的味道，但这更让他感觉不对，他沿着墙边，一步步地深入其中。

　　这里很奇怪，就算是鲜少见光的小巷，也不应该如此昏暗，即使是科什埃那有如夜视般的视力，竟也无法在这里看清任何东西。

　　片刻后，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停下脚步，蹲下身，想察看自己脚下的东西。

　　但当他如此近距离地去看的时候，眼前的事物却让他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那是一个人，不，准确地说，是一具尸体。

　　一具……干尸。

　　看衣服，似乎就是先前进入小巷的那个男人，但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他却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而且死状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科什埃屏住呼吸，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想去察看这个男人是否还有呼吸。

　　“又见到你了呢，科什埃。”

　　而就在这科什埃全神贯注的时候，一道有些熟悉，但又非常陌生的女声却突然从他耳边传来。

第十二章 伊德海拉

　　“又见面了呢，科什埃～”

　　“咔——砰！”

　　不由分说，神经正保持高度紧张的科什埃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开出了一枪。

　　但是那里却并没有人，只有刚刚击出去的那颗子弹，镶嵌在了墙壁中，还在冒着丝丝的烟。

　　科什埃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他背靠着墙壁，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是否又出现了幻觉。

　　“哎呀，这么警惕的吗～”

　　妩媚的女声，这一次的声音来源似乎更加靠近科什埃，几乎像是贴在他的耳边一般。

　　但毋庸置疑，科什埃依然无法得知对方的所在，而且这种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风格，不知为何，让科什埃联想到了姆西斯哈。

　　不过下一刻，他的思绪就被打断了。

　　因为两条纤细的手臂，突然从他背靠着的墙壁中伸出，在他还未来得及躲闪的时候，便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呃——”

　　科什埃的后脑因为突如其来的拉扯而撞在了墙上，他吃痛一声，但从小培养的格斗意识让他第一时间放弃了手中的手杖与铳，转而抽出了挂在大衣内侧的短刀，欲将短刀刺入这两条手臂之中。

　　不过对方显然不会让他这么做，紧随而来的，是更多的手臂，分别禁锢住他持刀的双手，和他的双腿。

　　他就这样，被死死地束缚在墙上。

　　这些手臂犹如拥有怪力一般，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

　　“你……是谁……想干什么……”

　　脖子被勒着，科什埃有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符。

　　“你们人类，似乎都很在意名字这个问题呢，和地上的那个男人一样，当我带着他进来的时候，真想让你看看他的表情呢，”一张女人的脸从墙壁上缓缓显露，正是方才离开的女人，祂将那张面庞贴近科什埃的耳边，用一种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不过，比起那种毫无魅力的家伙比起来，我还是对你更感兴趣呢，科什埃·喀斯喀特～”

　　女人伸出舌头，她带着玩味的笑容，舌尖掠过科什埃的耳畔，挑逗着，接着又含住了他的耳垂。

　　“从第一次得知你的存在时，我就好奇，你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姆西斯哈都愿意与你建立契约，”似乎这样的动作并不会妨碍女人的低语，就和姆西斯哈一样，她的声音就像直接在科什埃的脑中说出一般，“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又是什么味道呢～”

　　“！你这家伙……”

　　科什埃心中一惊，他已经意识到这个女人是和姆西斯哈相同的存在，但是无论他如何反抗，都无法挣脱这个女人的束缚。

　　“放弃挣扎吧，以姆西斯哈的位格，是不可能敌得过我的～”

　　女人离开了科什埃的耳朵，她不怀好意地一笑，缓缓地张开了嘴，露出了口中的那些利齿。

　　随后，她猛地咬住了科什埃的脖颈，尖锐的利齿刺入了科什埃的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