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98章

　　“嗯……抱歉，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似是明白科什埃的意思，阿撒兹勒看着拉斐尔，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喀斯喀特先生，”就在几人还在因这些小事而纠缠不清的时候，已经整备好的薇薇安娜来到科什埃身旁，对他说道，“既然已经抵达了拉特兰，或许我们也该在这里分道扬镳了。”

　　“嗯，你们先行吧，”科什埃点头，礼貌地回应道，“再次感谢你们先前的援助，我们可能还需要稍微整顿一下，等到万国会议现场再见面吧，薇薇安娜小姐。”

　　薇薇安娜微微颔首，以表敬意，随后，她便与骎骑士两人率先离开了队伍。

　　看了眼处于尴尬气氛中的阿撒兹勒和拉斐尔，趁此机会，科什埃将装着箭矢的包袱从马侧卸下，系在了裤腰的后方。

　　“发生了什么？”

　　欧亚此时也栓好马，见阿撒兹勒这边气氛似乎不对，便过来询问。

　　“阿撒兹勒还有点没从离开家的不适感中回过神来，”科什埃束紧包袱的绑带，解释道，“年轻人闹小别扭而已，没什么大事。”

　　“这样吗……”欧亚不傻，能看出来这两个孩子间有什么事，但既然科什埃已经给了台阶，他也只能顺着走下，“看来是我多虑了。”

　　“科什埃，”此时，鸢尾花那边也已经整备完，她和贲薨向几人走来，对他说道，“我们这边完事了。”

　　科什埃会意，他与欧亚对视一眼，说道，“那我们也该进去了。”

　　“嗯，走吧。”

　　欧亚一手搓了搓拉斐尔的脑袋，一手抚着阿撒兹勒的肩膀，推了推他，带着这两个孩子，跟在科什埃身后，向国境处走去，贲薨则依然一言不发地默默跟在后面。

　　“姓名，所属地，身份。”

　　国境口设立了一个临时的登记处，两名萨科塔坐在那边，登记着入境人员的信息。

　　“科什埃·喀斯喀特，叙拉古掌权人，万国会议代表，”看着面前低头登记信息的黑发萨科塔，科什埃补充道，“鸢尾花，会议陪同人员。”

　　“鸢尾花？”

　　那名萨科塔闻言，手中的笔停顿一下，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科什埃和鸢尾花，似乎并不相信这是个名字。

　　“对，鸢尾花，”科什埃强调道，“叙拉古的文化差异罢了。”

　　“嗯……”那名萨科塔有些将信将疑地登记完之后，他拿着笔，指了下两人，“携带的武器展示一下。”

　　科什埃眉头微皱，他的那把手铳可没有什么合法持有证。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从大衣内侧抽出那两把短刀，摊开手，展示在那名萨科塔眼前。

　　鸢尾花也照做，将短刀抽出，拿在手中。

　　但那名萨科塔也只是简略地看了眼，就在登记表上写了些什么。

　　“行了，过去吧，”他将登记表翻了个页，便不再管科什埃与鸢尾花，朝后面喊道，“下一个。”

　　科什埃收起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拉特兰的入境审查机制会如此敷衍，甚至连基础的搜身环节都没有。

　　“阿撒兹勒，公证所作战科2课执行人。”

　　阿撒兹勒紧跟在科什埃身后，轮到他时，他也例行报上自己的信息，并出示了证件。

　　“阿撒？”但那名萨科塔在听到阿撒兹勒的名字后，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你小子，怎么都爬上2课了？”

　　“安士白？”显然，他们是认识的，看着这么萨科塔的面庞，阿撒兹勒也感到惊讶，“你不是负责城内治安的吗？怎么来做审查员了？”

　　“害，毕竟都是执行人，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吗，”见是熟人，安士白便也放开了讲，“下到帮小女孩救困在树上的猫，上到跨国执行追捕行动，还有什么是我们执行人不能干的？”

　　“所以……你就被调到这里干这活了？”

　　阿撒兹勒似乎是在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被调动到这个无聊的岗位上，而是被调去做万国信使的活，甚至还能认识科什埃这个朋友。

　　“唉，能有什么办法呢？”安士白耸耸肩，他看了眼后面的欧亚等人，说道，“算了，快点过去吧，执行人也没有什么登记的必要，我能少干点事就少干点，也省得上面老是过问。”

　　“那就多谢了。”

　　阿撒兹勒也没有客气，他与其他几人也都相继进了国境。

　　“对了，既然你们现在被调去做万国信使，那么其他国家人员的住行问题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了。”

　　最后，安士白又补充道。

　　“好，知道了。”

　　阿撒兹勒摆摆手，表示明白。

　　“安士白，他是我以前在军校里的同学，”见科什埃似乎有些疑惑，阿撒兹勒便解释道，“那时候，他成绩一直也不差，不过进了公证所之后，不知为何就开始摆烂了，即使是做入境登记这件事，也是这样。。”

　　“原来如此。”

　　科什埃默默地将这个人记在了心里。

　　世人常说，多一分心，长一天命。

　　而在这样一座完全陌生的国家里，能获取的每一个信息点，都是之后指不定能用上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库勒

　　“他来了。”

　　一间隐藏在教堂中的地下仓库，三名堕天使正在将某些东西整理进手提箱中，其中一名男性堕天使抬头看了眼地面，突然说道。

　　“……嗯？什么？”

　　另一名女性堕天使虽进行着手上的动作，但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迟迟才反应过来，问道。

　　“那个人，他来了，”男性萨科塔注意到了女人的走神，再次提醒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库勒。”

　　“啊……”库勒这才回过神来，她将已经装满‘货物’的手提箱扣上，放在了桌下，那里放着数十个满满当当的手提箱，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说起来，你是如何知晓‘那个人’的到来的，亚伯汗。”

　　“‘亚当’，”亚伯汗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说道，“‘亚当’告诉我，那个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进入拉特兰城，连带着他即将入住的旅馆，房间号。”

　　“为什么……‘亚当’会知晓这么多事情，甚至还有未发生的那些……”库勒闻言，眉头微皱，她看着亚伯汗，语气中充满了质问，“以及，诃息和我说过，你们每个人都曾见过‘亚当’的面貌，可为何只有我至今都没有与他见面的资格？”

　　“这……”

　　库勒刁钻的质问难住了亚伯汗，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秘密，库勒，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当亚伯汗难堪之时，另一名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个环形装置的女人开口替他解围，“既然你选择加入了这个组织，就代表你也有不得不完成的目标，但你不也从未和我们提及过吗？”

　　“……”库勒哑口无言，她看着那个漫不经心的女人，她们这些堕天使明面上的指挥者，无疑也是与‘亚当’最为接近的女人，良久才说道，“可关于‘亚当’的一切，你们所有人都在刻意隐瞒，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当作同伴，就不应该如此针对我，帛曳。”

　　“我们从未针对你，库勒，”听闻此言，帛曳放下了手中的环形装置，她站起身来，与库勒四目相对，“这是‘亚当’的指令，于我们而言，也是无法抗拒的命令，希望你能够理解。”

　　“好了好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干什么？”见两个女人间的火药味逐渐浓烈，亚伯汗不得已而打断了这个话题，“话说，诃息那家伙又跑哪去了？”

　　“他的话，多半又去当他的蒙面义警了吧，”帛曳重新坐下，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些对诃息的怨念，“真是的，身为组织的一员却还在搞什么为民除害的活，不过这次针对‘那个人’的行动，倒也确实不需要他的出场。”

　　“唉，还真是自由啊，作为非堕天使的存在，”对此，亚伯汗感叹道，“要是早知道炸药杀人不会成为堕天使，我现在估计也能和诃息一样到处溜达了吧。”

　　“炸药作案这件事，也是‘亚当’教授给诃息的方法，”帛曳拿起桌上的环形装置，她透过圆环中间的空间，看着头顶上的吊灯，同时说道，“在遇见‘亚当’前，我们都已经成为堕天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诃息还未堕落，这种方法也可以让他给组织带来不小的便利，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行了，接下来应该没我的事了吧？”在两人谈论诃息的时候，库勒已经将手上装货的活忙完，她站在门口，看了眼两人，“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去执行任务了。”

　　帛曳没有说话，作为指挥者的她只是摆摆手，任由库勒去执行她的‘任务’。

　　待库勒离开地下仓库后，亚伯汗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关于库勒……真不知道，当她知晓‘亚当’的身份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那一天总会到来的，但并不是现在，”帛曳将那个环形装置放在桌上，滑到了亚伯汗的面前，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枕在脑后，“拿着吧，那是你妹妹带回来的东西，你有资格使用它。”

　　亚伯汗停下手中的活，他拾起环形装置，看着自己的妹妹瑰洱留下的东西，无言地沉默着。

　　“‘亚当’曾向你承诺，说会帮助你夺回你的妹妹，但现如今计划却因为欧亚的那支执行人队伍而失败，你难道不会对‘亚当’的指挥有所不满吗？”

　　看着睹物思情的亚伯汗，出于对‘亚当’的忠诚，帛曳试探性地向他问道。

　　“不，”亚伯汗攥紧了环形装置，他的眼中没有不满，反倒有一种更加坚定的态度，“他让我看见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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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什埃这边，欧亚等人带着他和鸢尾花来到了一处与公证所较为邻近的旅馆。

　　“教父，在万国会议开始前，您与鸢尾花小姐就先住在这里吧。”

　　将科什埃与鸢尾花送到旅馆前台后，欧亚说道。

　　“你们不一起吗？”

　　科什埃看出欧亚等人似乎有去意，于是问道。

　　“我们需要先回一趟公证所，提交任务之后，再听从接下来的指令，”欧亚解释道，他站在前台旁，向前台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这家旅馆的老板和我是朋友，所以不会收取您的费用，如果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尽管提出，之后的万国会议举行时间，会有教宗的人来带领您前往。”

　　“这样吗，我明白了，”看着欧亚身后的阿撒兹勒和拉斐尔，科什埃友善地笑了笑，“那么我们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之后再见吧。”

　　“嗯，公证所就在不远处的街角，如果有突发情况的话，也可以在那里寻找我们，”欧亚点点头，便带着几个孩子离去，“之后再见，教父。”

　　在既然离去的时候，阿撒兹勒不禁回过头，与科什埃对视一眼，他似乎有些不舍，但很快便回过头去。

　　而就在科什埃与前台交流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贲薨也在此时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科什埃，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鸢尾花，怎么了吗？”

　　科什埃注意到鸢尾花似乎有些异常，他关切地问道。

　　“刚刚，那个贲薨也回头了，”鸢尾花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说道，“我看不透她的表情，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他们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无权干涉，”科什埃知道贲薨的身份可疑性，但他也知道作为局外人的自己并没有插手的权利，于是转而对前台小姐说道，“开两间——”

　　“开一间房！”

　　鸢尾花突然打断了科什埃的话，甚至还吓了他一跳。

　　“嗯……我的意思是，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或许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保险的，况且……我必须得时刻保证你的安全。”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鸢尾花立刻调整好状态，并想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那……就一间吧……”

　　科什埃感觉无比尴尬，在前台小姐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接过了房间钥匙。

　　他们在前台小姐的带领下来到二楼，她用备用钥匙帮他们打开了房门。

　　“如果钥匙有丢失或者落在房间的话，可以来前台找我拿备用钥匙，”前台小姐忍着强烈的笑意，微笑着和两人说道，“祝你们在这里住得愉快。”

　　她刚刚笑了对吧？她刚刚一定是笑了！

　　科什埃此时是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在叙拉古的家族议会中受尽他们的八卦也就算了，没想到都来到拉特兰了，竟然还要面对这种事情。

　　“唉，罢了。”

　　科什埃与鸢尾花进到房间，好在前台还有一点良知，里面好歹还是有两张床的。

　　科什埃率先直奔卫生间，他将那把小型弓弩和一包袱的箭矢从裤腰上解下，藏在了水箱后面。

　　“咚咚咚。”

　　但当他抽出手铳，准备藏入水箱中的时候，却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第三十八章 诃息

　　最近人们的念头，让我感到伤心。

　　生命趋利避害，生命自私无情，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为之奋斗的东西。

　　同样，每个表面光鲜亮丽的人背后，或许都藏匿着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们自以为所向披靡，但我看清了他们的谎言。

　　而他们的短视，正是走向灭亡的开端。

　　一名神父模样的人站在教堂正中央，他仰着头，看着头顶的雕像，手指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十字项链。

　　最近，前来忏悔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每天听着那些人的忏悔，听他们陈述着自己的罪恶，而他，也作为一个神父，用那些一成不变的道理，去开导他们。

　　但他自己知道，那些人所谓的忏悔，不过是一些极为微小的过失，而那些真正的罪恶，却被他们埋藏在心里，不愿道出。

　　所谓忏悔，他们究竟忏悔了什么？

　　“教堂还未开门，请回吧。”

　　突然，他听到了教堂的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头也不回地说道。

　　“诃息神父，”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听进他的话，正当他冥想的时候，一名萨科塔市民战战兢兢地来到了他身后，神情有些紧张，“我……我是来忏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