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汪才超凶
东野倒是司空见惯，感叹了一句，和夏凡一起也离开了录音室。
……
“抱歉，东野叔，水喝太多了，等我一下。”
走到B社大厦底楼，有些内急的夏凡一溜烟进了厕所。
“不知不觉，居然录到了晚上，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古人诚不欺我。”
他一边开闸放水，一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轻声感慨。
“滋滋……滋……”
空无一人的卫生间，昏暗的灯管微微闪烁。
“滴答……滴答……”
水龙头断续的水滴声，隐隐约约地回荡着。
夏凡习惯性地张望四周，舒爽地抖了抖。
“嗯？”
他忽然注意到，卫生间最里面的角落，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白色人影。
这人身形窈窕，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瀑布般的长发垂到腰间。
整张脸连同身体紧紧贴在白色瓷砖墙上，一动不动地站着，让人无法确认性别。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夏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对方大概是在自己沉浸式放水的时候进来的。
虽然衣着打扮和身形看着像女性，但十一区也有很多类似立花亮子这种“跨性别者”，夏凡也不敢轻易判断对方是走错了。
真正让他侧目的原因是……
在男厕“面壁”虽然算是“标准姿势”，但那人“面壁”的地方，并没有小便池。
不但如此，那人周身，依稀可见一缕缕奇怪的“黑烟”向外飘散。
“神魅之瞳，眼中暗蕴神性，能窥见非凡之物……”
夏凡不知为何，回忆起了关于“神魅之瞳”的说明。
“难道说……”
某种下意识的猜测，化作刺骨的阴寒，如蛇般沿着他背脊蔓延而上，在头皮处炸裂成一片酥麻，整个人的思维都被未知的恐惧冻结。
【秽气缠身，执念未消，此乃恶灵。无需惊扰，离去便可。】
脑海浮现的神谕，让夏凡恢复了清醒。
“呃啊，痛痛痛……”
他胡乱拉起裤链，强忍着腿间的剧痛，毫不犹豫地狂奔出了卫生间。
管他是“异装癖”、“行为艺术”，还是真如神谕所说的什么“恶灵”，自己又不是恐怖片里的便当配角，绝对不会上前一探究竟。
夏凡离去后，寂静的男厕内，那人依旧保持着“面壁”的姿势。
“要……”
过了数秒，“她”后知后觉一般，反转关节，抬起手臂，喉头挤出金属摩擦般的话语。
“要……”
本该是“后脑勺”处的黑发，如窗帘般向两侧拉开，露出一张被缝合线勉强拼接在一起、皮肉翻卷的女性面容。
她裂开大嘴微笑着，用对腥红无瞳的双眼，贪婪地盯着尚在晃动的厕所大门。
“……要纸吗？”
那反向扭曲成麻花的手掌里，赫然握着一卷沾满血污的厕纸。
……
“不就是拉链卡到一下吗，也没必要脸色那么难看。放心，那玩意儿没你想象的脆弱，我之前看新闻有断了接回去的案例。”
“想当年，叔叔我在歌舞伎町混的时候，有一次差点被【哔……】【哔……】【哔……】……”
乘车驶离B社大厦，夏凡脸色发白、双眼无神，对东野的碎碎念根本无心去听。
一直以来，自己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既然有“神明”，自然也可能会有“鬼怪”。
拥有【神魅之瞳】的自己，今后或许，必须适应注视着这些“超自然存在”的生活。
“就送你到这里了，替我向你爸妈问好。实在不放心的话，让伱爸给你搞点‘枪蛋炮’的补补。”
“记得，下周的「东京新人音乐大赏」，我假公济私给搞了内场区的VIP座位，我们一起去。”
东野吉英将车停在池袋商店街北口，把夏凡放下，交代了几句之后，飞速离开了。
“怎么把我送这来了……算了，回都回来了……”
沿着店铺林立的池袋商店街走过，夏凡止步在一间名为“永利中餐”的餐馆前。
这间外观破旧、门头狭小的中餐馆，夏凡父亲掌勺、母亲负责外场，从二十年前一直经营到现在，见证了池袋商业街逐渐被龙国美食侵占，沦为龙国人扎堆的美食街的过程。
“希望不要挨骂……”
夏凡吸了口气，熟练地拉开了餐馆的推拉门……
“夏老板，这个月的钱，已经超期三天了。”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却有两名西装男站在吧台前。
第7章 神之初醒，当祭五脏
“实在抱歉，最近生意不太好，所以稍微迟了几天。”
吧台后方，中年女子赔笑解释着。
“哥几个放心，这个周的营业额存了，就一并给你们转过去。”
远一点的开放式厨房内，精瘦的中年男子从布帘后方探出了头。
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把刚冲洗过、还在滴水的菜刀。
“那就好，虽然东野哥给我们老大打过招呼，但规矩还是得守，按流程过来提醒一下而已。”
“时间差不多，我们也打卡下班了，二位慢慢忙。”
两名西装男客气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爸……妈……我回来了。”
露出了门外的夏凡。
店内的中年夫妇，正是夏凡的父母。
“今天不是周末，又这么晚，你怎么回来了？”
厨房内，夏父奇怪地问道。
“怎么，不是周末，儿子就不能回来了？你眼睛怎么了，带美瞳了？”
夏母微笑着将夏凡拉到餐桌边坐下，嘘寒问暖。
“没带美瞳……正好今天在附近有点事，顺路就回来了。”
夏凡故作镇定，暗中观察父母表情是否有异。
“刚才那两个人，是山口会的吧……妈，家里总共欠了多少钱？”
想起刚刚店里的事，他小心地问道。
刚才那两名男子他有些眼熟，从手臂上的鬼面纹身看，是负责这条街的暴力团“山口会”下属的“舍弟”。
在十一区，“山口会”这样的指定暴力团，属于政府承认的合法组织。
虽然私下从事着灰色产业，但表面上成员们大多西装革履，平日里对所辖“地盘”的商户十分恭敬，除了负责维护秩序外，经常还帮忙做卫生打扫、绿化管理等类似物业的工作，还会在资金困难时大方提供“金融服务”。
“没多少，亲戚朋友的，加上外面的，也就一千……”
“家里的事伱别管，天塌了有老子撑着，你安心读书，认真治病就行。”
夏母刚开口，却被夏父自厨房内探头打断。
“对了，这么晚了，就在家住吧，明天再去学校。”
夏母会意地转移了话题。
“好吧。”
这次回来，至少确认父母真的不知道自己被“宗教诈骗”的事，夏凡暗自松了口气。
【神明降下神谕：神之初醒，当祭五脏。以鲜血和脏器祭祀，完成后可获得神明的恩赐】
与此同时，他接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神谕”。
“鲜血、脏器、祭祀……该说不愧是邪神吗？等等，该不会是要人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么原始血腥的玩意儿，烧几根香随便拜一拜不好吗？”
因为体内这尊“邪神”莫名其妙的要求，夏凡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各种血腥恐怖的画面。
“给。”
父亲自厨房内走出，将一盅刚热好的汤放在桌上。
“又是这个……”
夏凡皱着眉揭开盖子，清亮的汤水中，泡着一颗纹理分明的猪脑，以及核桃、枸杞、天麻等药材……
天麻红花核桃猪脑汤。
自从他确诊脑瘤以后，家里可没少给他弄这个。
“对，对了！”
看着这颗纹理分明的猪脑，夏凡忽然眼前一亮。
“爸！我饿了，给我来碗毛血旺！”
他向正走回厨房的父亲喊道。
“臭小子，又不好好吃饭，等几分钟。”
夏父楞了一下，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一大钵麻、辣、鲜、香俱全，色泽诱人的毛血旺，以及热腾腾的白米饭，摆在了夏凡面前。
“和家里的菜一比，食堂和便利店里的就是饲料！”
微微抽动鼻头，夏凡迫不及待地举起了筷子。
“咔擦、咔擦、咔擦。”
空气中，响起了无形的咀嚼声，眼前的一大盆毛血旺，以及猪脑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失。
“我……好歹给我留点汤泡饭啊……”
夏凡揉了揉眼睛，看着连汤都没剩、光洁如新的大碗。
【神明大人勉强接受了你的献祭，赐予技艺：神乐·出云剑舞】
【神乐·出云剑舞：能熟练表演‘神乐·出云剑舞’】
【神明降下神谕：神明之祀，当以舞祭。在千人面前表演‘出云剑舞’，使人俯首称赞，完成后可获得神明恩赐】
随着神谕接连降下，夏凡脑海中多出了一套古朴、犀利的持剑舞蹈。
“欺人太甚，吃了我的饭，还要我在人前跳舞给你看？”
脆弱的一次性筷子，被他捏成了两半。
神乐，是十一区古代祭祀性舞蹈，源于原始氏族社会祭神、敬神活动表演，可以说是“最初的舞蹈”，即现代舞蹈的雏形。
发展至今，神乐根据所祭神明、地方风俗、穿着打扮、所持道具、伴奏乐器等不同，已经细分出了2万多种类型，甚至还延伸了唱、跳、rap等多种表演形式。
而这套【出云剑舞】，显然是一种持剑祭祀神明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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