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108章

　　饶是如此，她也不断拍打着布莱恩和维克多的后背，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口中不断地说着“我就说他俩是早晚的事”之类令大家开心的话。

　　饭桌上一派欢乐的气氛，老尼可也偷偷拿出自己不知何时再度偷梁换柱的【长生不老药版葡萄酒】与身旁的费伦泽分享。

　　这一次，向来明察秋毫的尤菲米娅也自顾不暇，没人能管束这个终于脱离妻子魔爪的老小孩了。

　　正所谓小酌怡情，浅浅几口酒下肚，仿佛风吹一下就会散架的老人立刻红光满面，说起话来都变得中气十足。

　　他看着人声鼎沸的宴会厅，眼中满是六百多年前的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和妻子佩雷内尔一起，在一众同学、朋友的簇拥下畅所欲言，讨论魔法、讨论社会、讨论未知的未来。

　　那是个充满希望的时代，不论是麻瓜社会还是巫师社会。

　　时光荏苒，六百年倏忽而逝，曾经束缚着人们的观念枷锁不知不觉已经再度盘踞在巫师头顶近两个世纪。

　　探索未知的脚步曾经那样坚定有力，如今却显得裹足不前。

　　而在他漫长生命的最后一章里，他又一次见到了巫师，不，确切地说是生命的锐意进取的一面。

　　尘封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正在一点点苏醒，他也觉得自己仿佛变得更年轻了几分——并非观念上的年轻，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变得衰老，而是由内而外的生机。

　　他正在吸收着新的观念，亲眼目睹着巫师与麻瓜的合作乃至共同创造，见证着一个个原本只停留在想象中的新事物。

　　他仍然有着旺盛求知欲，也有着充足的精力，去投入新的研究。

　　他悄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黄金匕首，细细打量着上面的纹路。

　　“怎么了，尼可？”

　　正看得入神，林恩的声音从旁响起，他也结束了“复习”，正一边吃东西一边应付伙伴们的“拷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小玩意有点值得研究的地方。”老人微笑着说，“以及，有点期待你和菲准备的发言。”

第169章 魔法与科技的交融

　　老尼可的期待不是个例。

　　相比于下午将会发言的几个小组，大多数人最期待的还是每年一度的主题报告。

　　四年前，林恩在这里公布了金属符文的量产计划，实现了卢恩魔法在观星者内部的大规模普及。

　　两年前，他在这里公开了【浮游炮】的设计图纸和【炼金战斗人偶】的设计思路，彻底改变了决斗的策略和方式。

　　一年前，他和尤菲米娅共同提出了卢恩魔法的多元化猜想，对原初的二十四种魔法进行了丰富。

　　几乎每一年的主题报告，代表了组织内部最高水准的两人都会拿出震撼人心的新成果并以此造福众人。

　　经年累月，这对科研组合无可比拟的创造力已经深入人心。

　　每个人都会对新的一年抱有热切的期待，即便半年前的万圣节晚宴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惊喜。

　　也正因此，在简短的午休后，下午的发言普遍要简短许多。

　　还不到四点，压轴登场的亚历克斯就结束了【黑魔法阻断药剂】的成果宣讲，在一片掌声和期待的目光中走下讲台。

　　与林恩错身而过时，他低声抱怨道：“你这家伙就会抢风头，下次再把我放在倒数第二个，我就跟你拼命。”

　　林恩微笑不语，台下的阿曼达则是读懂了他的唇语，如同打了一场胜仗，笑得前仰后合，幅度夸张到尤菲米娅都有点看不下去，悄悄瞪了她一眼，这才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赛弗尔女士老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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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疗师与魔药学家之间的爱恨情仇暂且按下不表，台上这边，林恩才刚刚站到讲台边上，就感受到空前炙热的视线。

　　不论是刚刚正在打盹的，还是像比尔这样闲不下来找人聊天的，又或者是听了一天报告已经心力交瘁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此。

　　他看了看自己反复修改得不成样子的讲稿，再看向台下众人，嘴角微微扬起，魔杖在幻灯机上轻轻一点，投影出今日的主题。

　　习惯了林恩演讲风格的观星者们有些诧异。

　　他们没想到林恩今天会提出这样一个话题，议论声此起彼伏。

　　林恩对此并不意外，他只是将羊皮纸默默放在讲台上，观察着神色各异的伙伴。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台下才渐渐安静，他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家应该很好奇，今年的新成果在哪呢？”他替伙伴们问出了大家心头的疑惑，“或许未来的几个月之后还会有新的成果，但不是现在。”

　　在一片遗憾叹息中，林恩挥动魔杖，幻灯片上的内容开始变换。

　　一台让麻瓜成员感到眼熟的手机出现。

　　它的尺寸被放得很大，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清楚，我们的魔法和麻瓜的科技之间并不矛盾，只不过是认识世界的两种媒介而已。”

　　他踱步向前，讲稿孤零零地留在桌上。

　　“今天有很多卓越的合作成果。医疗小组的麻瓜仪器使用，变形术小组的精细化设计，科考小组的计算机使用，这些都是我和菲想看到的变化。”

　　“所以，今天我也准备从这里讲起，关于魔法对我们，对我们这个社会的作用。”

　　他拿出尤菲米娅亲手制作的双面镜，“双面镜大家肯定不陌生，热恋中的情侣最喜欢的道具之一，可以看到彼此，也可以传递声音——就是有点贵。”

　　回应他的是一片善意的哄笑声，尤菲米娅面无表情，只是脸颊微红。

　　“但如果不考虑魔法，它的效果恐怕不如麻瓜的移动电话。”他指向幻灯片上的图片，“可以随时中断，不限制使用对象，而且能传递文字信息——除了暂时还不能传导影像之外，它就是双面镜的迭代版。甚至比我们所有的通讯手段都要先进。”

　　“很长时间里，我们对信息传递的需求并不高。”他自问自答地说，“魔法的社会用途也往往被我们忽略。”

　　“你想创造巫师的即时通讯设备吗？”一个带着东欧口音的麻瓜中年缓缓起身，眼中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不只是通讯，我的朋友。”林恩微笑着说，“它只是开端。我希望将魔法与科技融合，不分彼此。”

　　“所以！”他的声音骤然高亢，幻灯片应声变化，先前的主题词再度出现，“我们要将魔法和科技变为巫师社会的生产力，让它们成为我们探索神秘道路上的推动力！”

　　漆黑的笔记本从手链中飞出，正是麻瓜网络通讯的实验和研究记录。

　　此后的足足两个小时，以亚瑟的研究为出发点，他为在场众人展现了新的未来：

　　魔法与科技的融合。

　　魔法与科技的合作是在观星者内部得到广泛认同的研究方式，但在林恩眼中，这还远远不够。

　　他希望创造的是一种更加不分彼此，更加先进的方式——巫师社会生产力的变革。

　　前世记忆与今生实践让他对巫师社会的局限有深刻理解。

　　炼金术、魔法物品、魔咒固化……极具实效性的技术得不到普及和推广，许多事物数百年一成不变。

　　比如猫头鹰这种落后的通信方式。

　　强大的守护神咒和某些魔法物品可以满足部分需求，却需要强大的法力或财力。

　　强大的力量往往会让人忽视普遍性的社会生产——这不仅是巫师社会的故步自封，也是人性的必然。

　　创造符合大多数人需求的魔法或某种事物，对多数人是好事，但对创造者却未必——因为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但这不是林恩的观点，也不是观星者的宗旨。

　　林恩能看到这个还只停留在想象中的愿景的价值。

　　他的伙伴则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交流合作中深刻意识到互利互惠的重要性。

　　更重要的是，他们始终相信引领着他们走过探索之路的林恩。

　　他提出的计划看起来宏伟到几乎不可能实现，但就像观星者刚刚成立时也不会有人想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一样，只要将庞大的问题拆解，就有完成的可能。

　　破题的第一步，就是他手上不起眼的麻瓜通讯器。

　　信息交互是探索未知的润滑剂，也是能够在最短时间里发挥作用的途径之一，却不会仅仅止步于此。

　　对麻瓜科技而言，网络对空间的利用停留在信息的层面，但对魔法的世界而言，它有着更深入的价值。

　　因为巫师拥有超出科技与麻瓜认知的神奇力量，这份力量可以发挥出超越常理的作用。

　　林恩的脑海中有个设想，就算是尤菲米娅和亚瑟也尚不知晓。

　　但它有着成为现实的可能。

　　就从眼前的手机开始，从亚瑟废寝忘食研究的“信息技术的魔法化”开始。

　　新技术、新计划、新理念。

　　经过多年的沉淀和探寻，林恩绘制了未来的蓝图。

　　它还在酝酿之中，距离实现遥遥无期，甚至就连一个基本的雏形都还在搭建之中，却已经足够让人期待。

　　这将是一场探索神秘的全新远征，需要汇聚所有人的力量。

　　每个人都能在计划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只要他愿意付出精力和思考。

　　窗外夜幕低沉，一天将要结束。

　　屋内却朝气蓬勃，仿佛才东方泛白。

第170章 尼可·勒梅的嘱托

　　入夜时分，持续一整天的观星者年会已经结束，绝大多数成员陆续离场，只有少数还在福利院外寒暄——或者加入麻瓜游行者的队伍，一同庆祝节日。

　　前前后后忙碌许久的尤菲米娅仍然没有闲下来，她正和阿曼达几人商量近期的成果评定和贡献核算。

　　刚刚加入组织的新人们也找到了各自心仪的小组，听到林恩演讲内容的他们踌躇满志，大有准备一展宏图的意思。

　　珀西并未加入比尔的科考小组，也没去查理的神奇生物学小组，而是选择了名声不显的魔法物品研究小组。

　　这是他的天分所在，精巧的自动书写钢笔证明了他的才能。

　　而且，在他看来，这也是实现林恩愿景的最重要的一环。

　　魔法与科技的融合需要载体，这个载体就是神奇的魔法物品。

　　不同于珀西，多丽丝的想法就很简单。

　　虽然和比尔、查理两人聊得愉快，但她在双向选择中没有丝毫迟疑。

　　擅长元素魔法的她加入了最适合自己的魔咒学小组，也确定了自己未来几年的研究方向——现代魔法与卢恩魔法的融合。

　　能够和许多天资卓越的巫师共事，这让骄傲的小女巫感到快乐和充实。

　　比起已经没有多少挑战性的学校课程和考试，现在的她更希望在自己感兴趣的研究领域不断深入。

　　这也是林恩在三个助手中对她格外包容乃至宠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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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堂已经空空如也，林恩挥着魔杖，将会场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自己则坐在角落，拿出了白天的笔记本。

　　正要梳理一遍下午几个小组的报告，就听脚步声徐徐靠近。

　　抬头一看，正是动作慢悠悠的尼可。

　　“回去之前，咱们聊聊天？”老人笑呵呵地问，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

　　林恩收起笔记本，微微点头。

　　“也许我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了，林恩。”尼可平静地说，“你也反对《保密法》吧。”

　　“不能算反对，但我认为它太保守了。”林恩随意地向后一靠，“保守到只要我们想做一些真正的创新，它就会是掣肘。”

　　尼可问：“所以你选择了现在这条路？”

　　“现在还谈不上是路，老师，只是迈出了一步，未必能走通。”林恩语气平淡。

　　尼可不说话，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这目光让林恩有种被看透的感觉，浑身都不大自在。

　　沉默了许久，他才摇摇头，“好吧，你赢了老头子，我和菲确实盘算很久了。”

　　“这才对嘛，你们两个年轻人还真的以为能瞒过我这双眼睛？”尼可笑着往林恩边上凑了凑，脸上的皱纹都微微舒展。

　　“这是个介乎天才和疯子之间的计划。”他言辞笃定地说，“但最重要的是，居然真的有一群小家伙愿意陪你们发疯。”

　　“大家信任我，我也必须时刻如履薄冰地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是吗？”林恩从手链里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尼可，“不需要我们大包大揽，就像推倒多米诺骨牌。”

　　“这是……？”老人翻开一页，略略看上几眼就震惊地抬起头。

　　他看到了超乎想象的内容。

　　他就像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弟子一样，紧紧盯着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