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119章

　　“的确，这是我们目前能做到的事。”邓布利多神色稍缓，微微点头，“盖勒特对这些黑魔法和黑魔法物品的研究非常深入，他愿意告诉我们，自然能省去很多时间……在这方面，我不如他。”

　　他走到林恩身边，看着手册封面上熟悉的标识，立刻心领神会地抽出魔杖，与同样动作的林恩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点在上面。

　　“唰——”

　　耀眼的白光亮起，手册的书页仿佛被一股大风吹着，哗啦啦地连连翻动，停在了居中的一页，那里正画着一簇火苗。

　　伊内丝目瞪口呆地看着火焰图案，只觉得它好像活了过来，又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吸引力，将她的意识从体内抽出，融入其中。

　　还不等她明白怎么回事，吸引力骤然加剧，让她的精神向前倾倒过去，就像是再度进入了冥想盆，在强烈的失重感中进入一片雾气蒙蒙的色彩和光影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脚下又有了地面的坚实感，微微发抖地站在原地，向周围看去，惊讶地发现林恩和邓布利多就在身边。

　　“这是记忆魔法的一种高级技巧，比冥想盆更灵活，但也比它用起来更困难，不过对格林德沃这种绝世的巫师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见她不明所以，林恩温和地解释道。

　　“这样啊……”伊内丝茫然地点点头，这种难度极高又不具备太多实用性的魔法已经非常少见，她也并不知晓。

　　不过她很快就用自己的双眼和双耳明白了一切。

　　模糊的世界渐渐变得清晰，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决斗场上，前方不远就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相貌英俊的中年男人。

　　正是不久前才见到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只是比起在塞勒姆的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显得更加成熟，举手投足间也多了些游刃有余的松弛感，与那身米色的西装正相宜。

　　“厉火是这个世界上最具破坏力和危险性的火焰。”他语调舒缓地说着，娓娓道来，声音不大，却很有吸引力，“世人都觉得它的成长性和拟态是最可怕的地方，我倒觉得未必。”

　　以此开头，他不厌其烦地从厉火的性质开始讲起，步步深入。

　　伊内丝聚精会神地听着，林恩和邓布利多则是若有所思。

　　他们都知道，格林德沃说这些不是为了卖弄自己的知识，也不是为了炫耀自己在厉火这个魔法上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的高绝造诣。

　　他在辨析魔法的本质，就像林恩和邓布利多一直在努力的那样。

　　探索魔法的高峰有数不清的道路，真正有望触及顶峰的人放眼历史也是凤毛麟角，他是其中之一，甚至在这极少数里也算走得远的。

　　他的厉火也确实当得起【最强】的名号。

　　古往今来，再没有任何一个巫师，能像他那样将毁灭化作如此优雅的表演，又将黑魔法本身提升到如此浪漫的层次。

　　一簇小小的蓝色火苗从他的掌心升起，恰是笔记本上的模样。

　　“对强大的巫师而言，延寿本身不算是什么问题，但活得是否体面就是天壤之别了——魂器无疑是最不体面的一种。”

　　他的脸上挂着讥诮的微笑，毫不掩饰自己对伏地魔的轻蔑。

　　“构筑魂器的方式有且只有一种，用杀戮咒杀死一个人类，以灵魂的破碎撕裂自己的灵魂，并将它附着在一个物品上——也不一定是物品，但一定要具备魔力。”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但是，”不等邓布利多做出反应，他忽然话锋一转，声音稍稍放大了些，“被分割的灵魂并不是进入到魂器的每个角落，它只会出现在某个具体的节点上——这就决定了，不是要将载体彻底破坏才能消灭藏在里面的灵魂。”

　　“果然！”

　　伊内丝兴奋地喊道，得到林恩某个承诺的她立刻喜上眉梢。

　　格林德沃皱了皱眉，对伊内丝打断自己不太满意，伊内丝也赶紧怯生生地躲到林恩身后。

　　哪怕知道这不是格林德沃本人，最多是一段记忆，她仍然有点小小的恐惧。

　　“怎么找到这个节点，以及怎么摧毁它，你有办法吗？”林恩沉声问道，“我的火焰做不到这一点，莫非厉火可以？”

　　“普遍意义上的厉火当然不行，它只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将所有能破坏的东西消灭得一干二净。”格林德沃摇摇头，“但这不等于厉火本身不行，极致的压缩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当然，破坏本身是不可避免的，只要你没有越过外壳直接消灭灵魂的手段。”

　　说着，他轻轻一打响指，掌心的厉火立刻升上半空，飞速膨胀，然后迅速收缩，变成一支小巧玲珑的羽箭。

　　极致的高温，黑魔法的破坏力，还有直指灵魂的扰动，虽然并没有真正的实体，它的威力仍然在这片虚幻的记忆空间尽展无余。

　　“至于怎么找到那个节点，每个人的风格不同，但根据我对历史上魂器的研究，大抵不会脱离一个关键点——接近能量源，但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接近但保持适当的距离？”邓布利多皱起眉头，他想到了冠冕上的鹰首标志和那颗破碎的神秘宝石。

　　“进入能量源会损耗灵魂，就像冰雪暴露在阳光下，但它又离不开魔力的滋养，所以，保持恰当的距离窃取魔力并污染它就是唯一的选择。”

　　格林德沃平淡地说，凝实的身影开始渐渐虚化。

　　他身上的魔力已经快要消耗完毕，格林德沃赋予的记忆和知识也已经和盘托出，他的使命已然达成，连同这片虚幻的空间。

　　最后的时刻，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缓缓毁落，空中的箭矢破空而出，从三人的身侧掠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的约定达成了。”

　　他眼中蕴含的种种讯息就像是真人当面。

　　“蓬”

　　银蓝色的火焰亮起，虚幻的记忆空间应声破灭，只剩下重新归于沉寂的笔记本。

　　它还停留在翻开的那页，只是火苗悄然消失。

第190章 海莲娜的线索

　　“也就是说，厉火能做的是减少破坏而不是保持原貌。”

　　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林恩轻托着下巴，对这样的结果稍显失望。

　　几经波折和谋划，得到的两个结果虽然很有价值，却都不能让他满意。

　　单从格林德沃的表述而言，厉火的效果大概要比他们先前的实践效果更好，但也没有办法保留魂器载体的完整性。

　　他的思路是建立在“一定会有损伤”这个常识性的认知上的，并希望以此为基点，尽量减少损伤——从这个角度，厉火大概要比普通的火焰更强，因为它的破坏性。

　　但考虑到创始人遗产的精密性和材质的特殊性，任何破坏恐怕都是难以修复的。

　　所有的破坏都必定影响附加在这些魔法物品上的千年魔法。

　　这不能不让人谨慎行事。

　　面对邓布利多的询问和试探，他并未轻举妄动，而是搪塞几句就告辞离开，甚至还不动声色地阻止了伊内丝的提问。

　　他的理由很冠冕堂皇——找个地方尝试格林德沃的厉火咒，并和自己擅长的火焰咒对比分析。

　　这让停在邓布利多嘴边的话没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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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求必应屋，变幻而成的训练场。

　　眼看四下无人，攒了一肚子问题的伊内丝终于可以开口发问：“林恩，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不应该请教一下校长吗？”

　　“他和我们不是一个目标，伊内丝，你还不够了解他。”林恩挥动魔杖，将两个特制的傀儡放在身前十几米的空地，“他只想把伏地魔的魂器消灭，谈不上多在乎这些创始人的遗产——对他这个层次的巫师来说，知识、魔法、财富，都不如自己的计划有意义。”

　　“居然是这样。”伊内丝有点紧张，“可是海莲娜那边……？”

　　“海莲娜比我接触邓布利多更久，她当然知道我们的校长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她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林恩悠闲地一挥手，在伊内丝诧异的目光中走向空地。

　　“蓬”

　　金黑色的魔法火焰从他的手中升起，与格林德沃的厉火不同，少了些黑魔法的破坏意味，多了几分灵动。

　　见此情景，伊内丝也顾不得多问，屏息凝神地朝他看去。

　　“你能复制出格林德沃的那种效果吗？”

　　“不一定。这不是非常高深的技巧，难度主要体现在厉火本身——它比普通的火焰更难操控，压缩起来也要吃力些。”

　　说话间，源源不断的火焰从他掌心涌出，在空中凝结，初步构成了一支弩箭的形状，却显得颇为粗糙，体积也要大出不少。

　　这是厉火的常态——威力强大却难以驾驭，像格林德沃那样如臂使指的才是少之又少。

　　哪怕林恩已经把这个魔法练到了当前的极限状态，驾驭起来仍然远远比不过自己擅长的火焰咒和火之卢恩那般得心应手。

　　约莫十几秒钟，火焰便蓄积到他能承受的极限，片刻也不再过多停留，如同离弦之箭，射向专门准备的傀儡。

　　“轰——”

　　剧烈的爆鸣声响起，傀儡并未破碎，只是留下了一个指肚大小的空洞，周围则是一片焦黑，尽是灼烧痕迹。

　　“好……诶？”

　　伊内丝正要高声叫好，却被惨烈的焦痕惊得愁眉不展，以她的造诣自然能一眼看出刚刚厉火的破坏力——就算是传奇魔法物品也未必能在这样的余波下毫发无损。

　　“果然还是不行，既要保留厉火的破坏力——特别是对灵魂层面的特殊存在的杀伤力——又要尽可能控制火焰本身的威力吗？”

　　林恩低声自语，指尖在空中轻轻划动，火之卢恩的符号浮现，一道更加凝实和纤细的火箭瞬间成型，只听“嗖”的一声就冲了出去，径直从另一个傀儡的腹部穿过，留下同样大小的空洞。

　　不费吹灰之力。

　　同样是以杀伤力见长的火焰，效果却截然不同——唯一的问题或许就在消灭灵魂的成效上。

　　这似乎是个短时间内难以跨越的瓶颈。

　　就在他默默沉思，边翻阅格林德沃留下的笔记，边考虑优化厉火咒的方法的时候，银白色的虚影悄然从墙壁里钻来。

　　自从上次受到冠冕召唤之后，海莲娜就获得了可以自由穿梭在有求必应屋内外的能力，连她自己也搞不清其中的原理。

　　“洛夫古德说你们谈完话了，情况怎么样？”她问，“找到合适的办法了？”

　　“很遗憾，没有。格林德沃的厉火只能算是最后的备选项，而且需要长期练习。”林恩说，“你有什么收获吗？”

　　“嗯……确实有。”高冷的幽灵骄傲地挺起胸脯，“母亲的雕像让我想起了一些事。多亏了那个小姑娘的眼睛，如你所说，她的眼睛很特别。”

　　她洋洋得意地看向伊内丝手里的冠冕，“我早就猜到那雕像里有秘密。”

　　“别卖关子，海莲娜。你到底想起了什么？雕像又是怎么回事？”伊内丝问，林恩也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向她看去。

　　“好吧好吧，你们真没耐心……”海莲娜叹了口气，“是这样的，母亲的雕像头顶有一个非常隐秘的魔法机关，洛夫古德帮我找到了它，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找回了记忆。”

　　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有点奇怪。

　　对生前许多事模模糊糊的记忆似乎突然如潮水般上涌，就像是昨天发生的那样，清晰到可以记起每个细节。

　　她慢条斯理地说，“我想起来，霍格沃茨刚刚建校的时候，母亲曾经对我说过，没有任何物件是不朽的，包括她的冠冕，但智慧可以永远存续，那就等于冠冕的形体也能永存。”

　　“等于冠冕的形体也能永存？”林恩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她在暗示你，还有修复乃至重塑这个冠冕的办法？”

　　“我想她当时是这个意思——她总是会比所有人看得更远，想他们想不到的事。”海莲娜用力地点点头，眼中充满自豪。

　　她口中的“他们”无疑是指包括四巨头另外三位在内的同时代所有人。

　　死后的时间越久，她对自己的母亲就越是崇拜，几乎到了奉若神明的地步。

　　林恩虽然对这句话不置可否，却有了些新的想法。

　　他看了伊内丝一眼，轻声说：“我们可以去雕像那里看一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如果海莲娜的记忆是在某种魔法的刺激下恢复的，那么……或许罗伊纳·拉文克劳真的在城堡或者什么地方留有后手。

　　甚至……她真的没死也说不定？

　　想到赫奇帕奇的魔法造诣，他对四巨头的任何事都不敢掉以轻心。

　　什么事在他们身上都有可能发生。

第191章 罗伊纳·拉文克劳

　　夜色已深，小巫师们已经各自回房间休息，最用功的五年级和七年级也不例外。

　　每个晚上，弗立维教授都要亲自赶到公共休息室，把考前焦虑的小巫师安置妥当。

　　当林恩三人穿越鹰首通道，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已经只剩下孤零零坐着的卢娜。

　　月光洒在高塔的尖顶，从窗户里渗了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肩头。

　　“教授，晚上好。”

　　她并没有对林恩的到来感到意外，仍是那种唱诗班的语调，只是语调微微上扬。

　　看起来她的心情不错。

　　“晚上好，卢娜，今天辛苦你帮我寻找格雷女士了。”林恩微笑着说，“听她说，是你帮忙找出雕像上的秘密的？”

　　“只是在练习魔法的时候感受到了魔力的变化，这个雕像会和我争抢魔力。”卢娜抽出魔杖，熟练地用起林恩教给她的一个小魔法，还有赫奇帕奇的技巧。

　　虽然水准还不算很高，却有模有样。

　　对她这个年纪已经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