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162章

　　就连跟在他们后面的多丽丝和赫敏也被迁怒地瞪了一眼。

　　而在他们走后，卢平揉了揉摔得有点生疼的腰，缓缓朝着四个人刚才走来的方向摸索而去，随即在书架上看到了那本有着翻动痕迹的旧书——上面掉落的灰尘让它与周围的同伴格格不入。

　　“彼得……地图……？”

　　他重复着刚刚听到的名字，眉头皱得很紧，眼中写满困惑。

　　一小时后，他出现在魔文与古代魔法教室的门外。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正在这里上课的五年级小巫师们陆续离开，他才走进教室对林恩说：“埃里克，我们可以谈谈吗？”

　　正在给帕芙拉解答问题的林恩愣了愣，扭头看向这个入职一个多月还没怎么打交道的同时，从他那瞒不住事的脸上看出了几分端倪。

　　只是一闪念，他就猜到了对方的来意，礼貌地说：“当然可以，只是要稍等片刻，等我为帕芙拉她们讲完这个知识点。”

　　-----------------

　　霍格沃茨校外，尖叫棚屋。

　　骨架庞大却极为清瘦的黑犬一瘸一拐地走进这座被霍格莫德村民们称为鬼屋的荒废房子里，嘴里还叼着些不知从哪里寻来的食物。

　　鼻尖微微抽动，没有发现异常的它开始全身颤动，沸腾的魔力开始爆发。

　　下一刻，高大却瘦弱的人影斜躺在一堆枯槁的稻草上，脸色是病态的苍白。

　　十二年的牢狱之灾已经彻底夺去了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健康与相貌，三十几岁的他有着远不像是这个年龄的沧桑，曾经的俊朗容貌掩盖在皱纹之下，只是依稀可见。

　　但这些早已经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他只是随手拿起费了不少力气偷来的食物，张开嘴，用那米黄色的牙齿用力撕咬、咀嚼，全然不顾味道与生熟。

　　透过狭小的天窗，他的目光从打人柳的枝条缝隙中穿过，远远望向那座在雨雾中朦胧的城堡。

　　他知道，最可耻的叛徒并没有死去，而是就在这座曾经记载了友谊的城堡里，就在他最好朋友的儿子身边苟延残喘。

　　仇恨和愧疚在他的脑海中生根发芽，历经十余载，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他必须要找到那个无耻的败类和懦夫，并让这个曾经的朋友为自己的背叛付出血的代价。

　　用力咬下一块已经不新鲜的面包，他奋力的咀嚼吞咽，补充着自己从未真正恢复的体能。

　　但也只是杯水车薪，雨水、病痛，还有多年来已经被消磨殆尽的身体，这一切都让他变得虚弱。

　　-----------------

　　霍格沃茨城堡，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哈利寝室。

　　学生们都已出去上课，让罗恩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的宠物老鼠也从自己的小窝里爬了出来，灵巧地钻过那些老鼠饲料，站到窗户边上，一动不动地望向外面。

　　蒙蒙的细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之久，密布的阴云恰恰与他的心情相符。

　　自从看到了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的消息，躲躲藏藏十二年的彼得就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会面对这个上学时就暴躁且强硬的家伙——并为自己上一次没能找机会干掉他而付出代价。

　　就算是戒备森严的霍格沃茨城堡，也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这里有邓布利多，有卢平，还有……那个上学时就比斯内普更难对付得多的埃里克。

　　想起那段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有些惨痛的记忆，他感到不寒而栗。

　　而就在这时，宿舍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一只仿佛被砸扁了脸的胖橘猫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远远地看着他，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猫狸子的血统赋予了它远超同类的智慧，让它早早发现了这只老鼠的不同。

　　一猫一鼠无声地对峙着，又在同一时刻偃旗息鼓，各怀忌惮地转身离开。

第268章 小矮星彼得

　　“也就是说，小矮星彼得根本没有死，他其实是假死脱身？！”

　　房门紧闭的办公室里，卢平的声音几乎要把屋顶都给掀掉。

　　“要是我这里的隔音稍微差上那么一丁点，整个城堡的人都能听到你的声音，卢平。”林恩捂着耳朵说，“你这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城堡里藏着个非法阿尼玛格斯？”

　　“抱歉，我太激动了。”卢平收敛了情绪，脸上虽然还有些激动的充血，眼神却平静下来，“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了吗？”

　　“他还不知道。”林恩说，“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也许你可以给我一点建议。”

　　“什么问题？”

　　“关于你这两位朋友的关系。”林恩跷起二郎腿，露出微笑，“你和他们也十二年没见了，我说的没错吧？自从有人怀疑你是伏地魔的双面间谍之后。”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直接提及那个名字，埃里克。”卢平眼神微凝，透着些许忌惮的意味。

　　他亲自体验过黑魔王鼎盛时期的恐怖，而那几年的林恩还在校内。

　　他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有种预感，小天狼星的越狱很可能和彼得有关，不然他有什么理由从监狱里逃出来呢？”

　　“理由可太多了，尊敬的卢平教授。”林恩玩味地看着他，“恶劣的环境，摄魂怪的折磨，还有他那些食死徒同伙的凄惨遭遇，哪一个不能激发他逃命的勇气呢？尤其在知情人并未向魔法部透露他其实是个非法阿尼玛格斯的情报的背景下。”

　　“你什么意思，埃里克？”卢平的表情严肃起来，“你觉得我会包庇他吗？你很清楚，我说的这些是合乎逻辑的，也和小天狼星的性格对得上，他不是个会轻易屈服的人。”

　　“那是建立在他并没有投靠神秘人的基础上，我倒是持开放态度，但很显然，在这个问题上我属于少数派。”林恩说得不急不缓，让卢平的焦虑情绪节节攀升。

　　“那你到底想怎么做？”他皱着眉头问，“我知道你上学时就不喜欢他和詹姆，但那毕竟是过去的事了。”

　　“你说得轻巧。”林恩瞬间冷淡下来，“要不要问问阿曼达，那些事到底是不是过去了？”

　　“我——”卢平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是好。

　　“还是说，你觉得只要你们认为结束了，就等于真的结束了？”气势骤然凌厉的林恩站起身，“我只是不喜欢迁怒和找后账，最好别得了便宜卖乖。”

　　排山倒海般的气场迅速消退，心悬到嗓子眼上的卢平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尴尬地坐在林恩对面，看着他重新落座，几乎要冻结起来的面庞重新舒缓。

　　“我不会公报私仇，别把我想得和那个告密者一样。如果西里斯·布莱克有罪，我会亲手宰了他，反之我会保住他，就这样。现在你可以去找邓布利多了，把你们当年做过的事情都告诉他，如果你愿意的话。”

　　“也许……我们可以让他们两个当面对质？”冷静下来的卢平沉吟着说，“搞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据我所知，小天狼星是詹姆和莉莉选择的保密人，他们的家有赤胆忠心咒。”

　　毫无疑问，他并不想对邓布利多坦白这些，否则他早就会这样做了。

　　“这才是讨论问题的方式，莱姆斯。”林恩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你也许可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我听，这样我才能做出更有效的判断，特别是找出小矮星彼得身上的异常。顺便一提，我和詹姆·波特留在地图上的记忆有过一点交谈，当一段孤立的记忆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反应很有趣。”

　　事情正按计划发展，虽然多了卢平这个不确定因素。

　　但这反而令他感到愉快，也让他期待起未来的某次会面。

　　-----------------

　　与此同时，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白发苍苍的老校长正读着一封信——来自他的学生和老朋友，纽特·斯卡曼德。

　　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就像是在面对什么可怕的难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老魔杖抽出，对着身前轻轻一挥。

　　“呼神护卫！”

　　银白色的凤凰潇洒地飞出，盘旋在他的身边，带来欢快的情绪。

　　“纽特，你可以在本月末的那个周末来霍格沃茨，与我详细商讨此事。届时学生将前往霍格莫德度过周末，学校里很安静，我们也许可以得到强有力的帮助。”

　　他轻声说着，凤凰则是在盘旋几圈之后飘然离去，没入墙壁，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东西是处理不了的，阿不思。”墙上的肖像缓缓开口，是戴丽丝·德文特，“我在圣芒戈工作的年头比在霍格沃茨也少不了几年，从没有哪个巫师能真正解决它，最多只能缓解。”

　　“谢谢你，戴丽丝。”邓布利多点点头，“但我还是想试试，特别是在奥睿利乌斯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之后，如果能拯救他的朋友，也算是对他的慰藉。”

　　“好吧，随你心意。”肖像里的女巫闷声闷气地说，随后从画框里走出，不知又去哪里了。

　　她是个鼎鼎大名的人物，不同于那些名声不显或干脆不受欢迎的老校长，各个地方都有她的大幅画像，所以她能随时穿梭于英国乃至世界各地，与不同地方的人会面。

　　待在校长办公室的时间反而不算很多。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邓布利多走到校长密室外，看着平平无奇的书架，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有肖像都保持着沉默——大多数在打盹，还有些装作没看到。

　　-----------------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逼退了克鲁克山的彼得依然没有放下心来。

　　他警惕地望着四周，同时保持着一只年迈的宠物老鼠应有的笨拙、迟缓和健忘，还有虚弱。

　　他就这样缓慢地在窗台上爬行，只有眼睛敏锐地打量着四周。

　　而就在离他几米远的窗边，施展着堪称登峰造极的幻身术的林恩和卢平也在近距离观察着他。

　　林恩已经在陋居见过这个形态的他不知多少次，卢平则更是永远不会忘记那三个曾在月圆之夜给过自己无数帮助和慰藉的友人，特别是他们的阿尼玛格斯形态。

　　亲眼见到那缺了一根脚趾的前爪，还有绝对不属于老鼠的那双目光锐利的眼睛，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

　　不是无法脱身的血咒和永久变形术，也不是失去了智慧只剩下本能的呆滞，毫无疑问，这就是他曾经完全信任的朋友，他眼中自我牺牲的英雄，彼得·佩迪格鲁。

　　他确信，这层伪装下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第269章 裂痕

　　确认了小矮星彼得的身份，回到林恩办公室的卢平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灌了一大杯红酒。

　　如果不是林恩手里没有存货的话，他大概会更想喝一整瓶伏特加。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瞒着我，所有的事！我从没有过告密的想法！”

　　他愤愤不平地拍着桌子，脸上多了一抹略显病态的潮红。

　　他的身体并不算健康，虽然圣芒戈的治疗已经让他大体免去了狼人变身的苦恼，但康复是一回事，身体的恢复是另一回事，后者更需要充足的营养和漫长的时间。

　　面对这个已经答应了与自己合作的同事，林恩体贴地给他又添了一杯酒，同样被一饮而尽。

　　“这个量对你的身体已经可以了，到此为止吧。”他轻声说，接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自己最好的朋友隐瞒了所有事肯定不会让人感到开心。”

　　“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一切都变了。”借着三分酒意，卢平打开了话匣子，在自己学生时代的“对手”面前。

　　他晃悠着空酒杯，“詹姆和莉莉还是曾经的样子，他们总是紧跟在邓布利多身边的那批人之一，还有小天狼星。再来一杯。”

　　“只能一杯。”林恩故作为难，利索地为他倒了大半杯。

　　“我身体没那么差。”卢平不太满意，一仰脖就喝干了杯中酒，“从知道那个预言开始，小天狼星就谁都信不过，包括我。反倒是……反倒是弗兰克，他是个男子汉，我佩服他。还有你，我知道你那半年都经历了什么，你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不算什么。你在弗兰克家住过吧？”林恩眼波微动，自己也喝了一口，接着又给卢平倒了点酒，“敬弗兰克和艾丽斯。”

　　“敬弗兰克和艾丽斯。”卢平眼里含着点点泪花，“可惜他们和詹姆他们都……唉！”

　　“都过去了。”同样的话带着截然不同的情感从林恩口中说出，“你总归要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哈利，对吧？”

　　“哈利……对，哈利！”酒量不大好的卢平已有点醉了，“不论小天狼星和彼得到底做过什么，不论他们谁说了谎，我都得保护好詹姆和莉莉的儿子。”

　　酒杯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就是酒液落下的声音。

　　“彼得那会不大对劲……他和我一样，也找不到什么活命的营生，跟詹姆、小天狼星这种家里有钱的不一样……”

　　“小天狼星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要找他们问个清楚才行……”

　　夹杂着酒意的声响时断时续，直到最后归于沉寂。

　　几瓶后劲不小的葡萄酒已经见了底，卢平醉倒在桌上，口中喃喃自语。

　　“多比。”

　　面色如常的林恩打了个响指，衣着崭新的家养小精灵立刻出现在他身前。

　　“埃里克教授，您有什么安排？很乐意为您效劳。”多比欢快地问。

　　从马尔福庄园离开后，他兜兜转转还是加入了霍格沃茨，并得到了薪水。

　　而从卢修斯·马尔福的口中，他听说了自己被解雇而非杀死的始末，对只有寥寥数面之缘的林恩满怀感激。

　　对他的热情，林恩也笑脸以待：“请帮我把卢平教授送回他的办公室，等他酒醒之后，为他准备点解酒的饮品，还有食物。”

　　“好的先生，多比很乐意！”

　　自由的小精灵轻轻抱住卢平，转眼间消失在林恩眼前，霍格沃茨的反幻影移形魔法对它简直形同虚设。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林恩拿出魔杖，只轻轻朝空中点了点，酒味就彻底消散。

　　喝了不少酒的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到书桌前，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记录起密密麻麻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