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金斯莱轻轻挥了挥魔杖，假人便分散开来，落在教室空地的各处。
“傲罗有很多具体的技能，比如易容、潜入、情报搜集，这些都会在为期三年的培训中得到系统的教学和特训，我希望你能提前学会的是一些不那么专业性，但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好用的技巧。”
“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好用？”
“没错，我准备教给你一些常见黑魔法的破解咒，还有能抵御它们的白魔法。”金斯莱说，“同时，还有傲罗必备的技能，反拷问的技巧。”
“反拷问？”哈利瞪大了眼睛，“你指的是那种……严刑拷打？或者吐真剂？”
“包括但不限于这些，不过你能知道吐真剂还是挺让我高兴的，这应该是高年级魔药学才会讲解的内容。”金斯莱鼓励道。
“谢谢您，教授。”哈利谦虚地低下头，心里盘算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件事的真实来源告诉对方。
他知道这种药水还是在二年级，斯内普怀疑他们三个人和密室袭击有关的晚上。
金斯莱继续说：“既然你知道吐真剂，那么就应该知道，有些魔法会让你不由自主地吐露心声，或是失去控制，对吗？”
“是的，教授。”
“这些魔法最高级的表现形式有两个，一个是摄神取念，也就是进入你的大脑，在无数记忆中寻找对施咒人有用的部分——这需要双方对上眼神才能施展。”
金斯莱故意睁大眼睛看向哈利，吓得他赶紧偏开视线。
他可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的那些秘密。
“很好，就是要有这样的警惕性！”金斯莱哈哈一笑，“保护自己的大脑，保护自己的记忆，是一个优秀巫师——不只是傲罗——的必修课。另一个你一定也不陌生，虽然你很可能没接触过。”
他看也不看地举起魔杖，朝教室角落轻轻一点：“魂魄出窍！”
幽邃邪恶的黑魔法气息无形地弥漫开来，虽然感受不到任何直观的魔法波动。
“……夺魂咒。”哈利认出了这个昨天上课才被演示过的不可饶恕咒，用力吞了吞唾沫。
“抵抗这些魔法，有时需要你掌握对应的魔法比如大脑封闭术，有时则需要你的意志更顽强，”金斯莱的语气变得沉重而严肃，“我有两个老同事，他们就曾抵挡钻心咒和夺魂咒的连番折磨长达三天，而这两种魔咒一个是摧毁意志的武器，一个是趁虚而入的杀招，他们是我见过最顽强的傲罗。”
哈利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只是听沙克尔教授讲述这些就已让他汗毛倒竖，更不必说亲身体会这些魔咒了。
“如果你希望成为杰出的傲罗，这方面的训练是不能少的——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可以每个周末来这里和我共同完成一系列的训练，会很辛苦，有时也会很痛苦，你可以拒绝。”金斯莱说。
他的眼睛紧盯着哈利，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些畏惧、退缩和纠结的情绪。
但他没找到，这让久经沙场的他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而就在他们交谈时，教室外的墙边，罗恩已把这一切都听到耳中。
他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第429章 可贵的警惕心
“……埃里克叔叔，我听到的就是这样，沙克尔教授要让哈利进行什么反拷问训练，还有不可饶恕咒里的夺魂咒，我担心这里有什么问题。”
约莫十几分钟后，罗恩已坐在林恩的办公室里，将自己听到的对话简明扼要地告诉了自己最信任的老师和长辈。
听着他叽叽喳喳讲述自己的猜想，林恩的表情有点古怪——他猜到了其中原委。
金斯莱这种身经百战的傲罗不可能发现不了罗恩这样蹩脚的偷听，想来这是有几分故意的，至于原因，恐怕躲不过诸如走露消息和给邓布利多施压之类的理由。
没想到这个面相忠厚、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会耍这样的心眼……腹诽中，林恩清清嗓子，看向正等着自己回话的罗恩。
“你是觉得沙克尔教授可能要害哈利吗？”他轻声问。
“那倒是没有，沙克尔教授是个挺厉害的巫师，大家都很喜欢他，虽然只上了一节课。”罗恩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里面好像哪里不太对，您知道的，世界杯的事才过去没多久。”
他的表情有点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算得体。
长了个异于常人大个子的他在一家人里面或许是唯一一个比查理还不善言辞的。
但他向来很警觉和果断。
林恩也对此一清二楚。
“我知道你是关心自己的好朋友，而且也一定认真听了昨天的课，学到了要时刻保持警惕。”拍了拍他越来越壮实的肩膀，林恩笑着说，“这不是坏事，恰恰相反，这是个很好的习惯。”
“您是支持我的看法吗？”得到表扬的罗恩顿时眉开眼笑，像个开朗的邻家男孩。
“我是支持你的做法，而不是推断。”林恩竖起食指轻轻晃了晃说，“保持戒心是好事，但有时候也不能太过先入为主地下结论——沙克尔教授是个好老师，而且他的辅导得到了校长的支持，也得到了哈利的监护人的认可。”
“包括使用不可饶恕咒吗？”罗恩很惊讶。
“是的，包括使用不可饶恕咒，因为哈利有他自己面临的一些独有难题——比如他的伤疤。”林恩认真地看着罗恩，“你是他最好的好朋友，也许可以提供一些我们无法给予的帮助和支持。”
“你们都无法给予的帮助和支持？抱歉，埃里克叔叔，我好像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事情很多，比如给哈利一些陪伴，你知道的，越艰苦的训练越需要有同伴。”林恩屈起手指敲了敲自己椅子的扶手，发出“哒哒”的轻响。
罗恩一时间没听明白，表情是十分纯粹的茫然与迷惑。
“我的意思是，罗恩，你愿不愿意和哈利一起接受沙克尔教授的特训？就在每个周末，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和他谈一谈，他不会介意多一个热心好学的学生的，顺便一提，这个特训不会只有他一个人负责教学，我和邓布利多校长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参与其中，给你们一些指点。”
“……！”
罗恩这才懂了林恩的用心，脸上的雀斑都被灿烂的笑容冲淡了几分。
“我当然愿意了！”就像是生怕反悔一样，他猛地抓住林恩的胳膊，用力摇晃起来。
魔法的水平或许不好评价，但他用实际表现证明了自己的体魄在巫师里绝对算得上天赋异禀。
以一个十四岁少年的标准，他肯定够得上一个膂力过人的评语。
“成了成了，”林恩赶紧叫停，甩着胳膊没好气地说，“反正机会我给你创造了，能不能把握住要看你自己。”
稍微顿了顿，他继续说道：“珀西前不久给我写了信，希望我在学校里多照顾你和金妮，我也觉得过去两年对你关注不够，今后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正好你也该为自己的O.W.Ls考试和未来就业考虑了，别和弗雷德跟乔治一样，两个人加起来凑不出十二张证书。”
“我就知道埃里克叔叔对我们从来都没得说！”罗恩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以后我再也不说你偏心眼了！你就是我最好的叔叔！”
“嗯？”林恩眉头一挑，看向年轻人的表情有些玩味，“偏心眼……你以前是这么看我的？”
“我——！”罗恩体会到了某种可能乐极生悲的不妙展开，额头上瞬间冒出几滴冷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一定是您听错了！我先走了，沙克尔教授那边就拜托啦！”
话音未落，长胳膊长腿的他就一溜烟儿的冲出了办公室，余音在楼道里回荡，还险些撞到门上。
“这倒霉孩子……”林恩摇着头，嘴角微微勾起，“也不知道莫丽以后还得替他们操多少心——七个小家伙，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说着，他轻轻一招手，房门就再次合拢。
伸个懒腰，走到窗边晒晒太阳，感受一下阴雨过后的干燥和清爽，满血复活的他倒上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返回书桌旁。
桌上还摆着罗恩来之前他正在研究的几张拓片，都是从克里特岛的邪神遗迹取出。
神话、信仰、诱惑，隐匿于壁画之中的魔法与谋划让他眼前始终笼罩着阴云。
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也未曾破解，横亘千年遗存至今的谜题，或许也是钥匙。
答案大概率隐藏在神秘的线形文字里。
整理下思绪，重新平静下来的林恩拿起羽毛笔，在一卷崭新的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他要重新描摹一番拓片上的壁画，从这些记录了古老信仰的图案里寻觅线索。
这是个大工程，从天没亮开始，直到现在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但他并非孤军奋战，没等多久，多丽丝就带着赫敏和塞德里克赶了过来。
虽说只是新学期的第二天，但从精神面貌来看，不仅是当上教授的多丽丝，两个小助手的状态也算是绝佳，尤其是塞德里克。
刚当上助手的他很快适应了角色，干起活来有条不紊，效率不比珀西，却能看出沉稳和章法，这也是性格使然。
有了他们帮忙，零碎的壁画很快有了个形神兼备的雏形，隐约能看出几分神殿里的风采，除了那蛊惑人心的魔法。
这才是它应有的面貌，并不算出众，只是当初被魔法赋予了不同的意味。
“教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临摹这样的壁画？它看起来挺普通的。”心直口快的多丽丝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的问题也是塞德里克和赫敏的困惑。
“就是普通才要临摹。”林恩笔触不停，说话间又是一笔，将一个中年男人的神态勾勒传神，“因为它被魔法变得不普通了，我要找到那个真实的原点，反向推导。”
第430章 神话与神祇
“原点？”塞德里克有些不解，“我没有完全明白，教授，这图案是什么？”
“这是我不久前在克里特岛找到的，算是一个……很难形容，但你们可以理解为邪神的古代生物的遗存。”
“唰唰”几笔，最后一块空白也被填满，林恩满意地放下笔，端详着最后才用简笔塑造的“平民”形象，若有所思。
这是第四幅壁画，不是创世，而是战争的神明——头戴金盔，赤膊上身又披了个红色斗篷的神明率领信徒击败了魔鬼。
“邪神是什么？”赫敏问，“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存在过吗？或者更强的巫师？”
“这正是我希望查明的。”活动下略微发僵的手指，林恩说，“在我探索的遗迹里，居于主位的神不是人形，而是一条大蛇。”
“大蛇……”多丽丝眨巴着眼睛，“宾斯教授说过，克里特岛确实有蛇神祭祀的传统，而且听说有好几种早已失传的魔法。”
“你听的很认真，确实如此。”林恩点头，“失传原因是文字的毁灭，你们看这些壁画上的线形文字，它们是克里特岛古代文字的一种，和已经破译的另一种联系紧密，却找不到对应。”
“您认为它们是另一种魔文？就像卢恩一样？”多丽丝眼前一亮，塞德里克和赫敏也来了兴趣。
“不是认为，而是确定，只是我需要找到更多的样本——现在只有几个。”
林恩举起魔杖，缓缓勾划，在空中写下几个让三人眼熟却意义不明的文字。
“它的作用是修复。”
一把闲置的椅子突然破碎，散落成满地木块。
金色文字突然变为深邃的黑色魔力，眨眼间就将椅子恢复了原状，自身也重回原处。
“居然比修复一新还快。”赫敏说，“这是个很强大的魔法啊，教授。”
“不完全是这样，赫敏。”塞德里克严肃地打断了她，“你看这些木头的表面。”
顺着他的指尖，赫敏定睛看去，却见木椅上的纹路比先前更黑了几分——只是因为它本就是暗棕色，一时不大显眼。
“不只是这样，这些魔文的魔力也得到了某种增强。”多丽丝沉声说，语气不再那么玩味和悠闲，“这是黑魔法，很诡异。”
“观察很细致。”林恩赞许道，“这就是我要研究它们的原因——多丽丝说它是黑魔法，这种评价对也不对。”
他抬手一点，金色文字化为乌有。
“黑魔法是更现代的概念，在这些魔文与古老魔法诞生的年代还不存在。”林恩说，“所以那个时期黑魔法也会被普及，以人的认知局限为媒介，并被视为神的赐福——有时则是惩罚。”
“神的赐福和惩罚……”赫敏眉头微蹙，明亮的大眼睛被思绪占满，“这听起来有点像麻瓜的一些神话故事，也就是说，其实某些古老的神不仅是自然界的事物，还有人？”
“或者某些更奇特的存在。”塞德里克想到了林恩刚刚的话，“而且未必是善类，就像这些。”
“神是古人认为超越自己理解范围的崇拜对象，这几乎是唯一的条件，无关善恶。”林恩把羊皮纸举起并铺展，露出刚刚临摹的壁画。
“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先祖崇拜、个体崇拜，这些都是神话的常见表现形式，除此之外还有概念崇拜。”
指着壁画上类似“战神”的神祇，林恩不急不缓地说，“概念崇拜分两种，一种是社会概念，就像战争、生育，另一种是宏观概念，比如你们学到的光明咒——善神阿胡拉·玛兹达。”
“既然是概念，说明他们其实不存在。”多丽丝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毕竟这只是对现实中存在的概念的具象，或者说源于人们的幻想和心灵寄托。”
“你说到了重点。”林恩微笑着说，“有些神话很单一，所以神也单一，有些则非常驳杂，所以神的权能看起来更丰富，典型代表就是阿胡拉，他足足有上百种称谓，而且扩散到许多文明。”
“那他们的区别是什么？”赫敏问。
“很简单，可以被模仿的往往是现象，而真正源于人类想象和寄托的更多是规则。”林恩走到窗边，指了指天上的太阳，“举个例子，强大的巫师或某些有智慧的魔法生物可以模拟光与热，甚至可以模拟太阳的形态，但他们没办法创造昼夜。”
“所以那些可以被模仿出来的现象以及对应的神就是假的？”多丽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魔杖。
她对卢恩魔法之外的古代魔法掌握得可能比所有同学都要多，甚至学会了托纳蒂乌之眼，也因而对这些内容感触最深。
“不要那么绝对，多丽丝。”林恩摇了摇头，“应该换一个说法，假冒出来的神往往会以这些可以被模仿的现象为‘神迹’，用来迷惑那些古早时代的普通人甚至法力不高的巫师，直到混入基于想象和自然感知的神话体系中。”
“那么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塞德里克困惑不已，“财富吗？或者权力？”
“我不会排除这种可能性，但这应该不会是所有这么做的人的共同目标。”
林恩指指桌上还剩大半的空白羊皮纸。
“也许我们可以从这些壁画上找到一部分的答案，我相信这里面藏了不少秘密。”
“当然！”多丽丝欢快地说，“这下我就不觉得它们太普通了，果然从教授这里拿出来的东西一定都很有意思。”
“就像我总对你们说的那样，研究魔法就是解构神秘的过程，但不只是研究魔法可以如此，这世上还存在很多未知，探索未知的过程就是我们成长的过程，这不取决于年龄、阅历和能力。”看着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年轻人，他笑着问，“现在休息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是的，教授！”三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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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威尼斯，威尼斯大运河沿岸有一座古老的早期哥特式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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