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275章

第480章 战争宣告

　　雷古勒斯办完事已经是周六傍晚，连带着巴格曼也跟着加了个班。

　　带着满身的硫磺味和脸颊上的一道轻微擦伤，疲惫不堪的他马不停蹄，并非返回霍格沃茨，而是直奔伯明翰的儿童福利院。

　　今天是他时隔多年再次参加观星者的全员集会，不仅很有仪式感，而且他知道，林恩在这次集会上会宣布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他不想也不能迟到。

　　-----------------

　　不仅是雷古勒斯，抵达会场的每一个观星者都对今天的场景感到意外和诧异。

　　没有了以往的装饰和宴会，偌大的礼堂只有最简单的布局，传递着微妙的紧张空气。

　　不明所以的他们三五成群地议论起来，少数人对情况略知一二，比如跟随穆迪等人执行特殊任务的几位，大多数人只知道最近半年的局面不大安定，却还不清楚究竟出了怎样的大事。

　　但他们都明白，以林恩和尤菲米娅的性格，突然做出如此改变，一定是极具深意。

　　往日的热络和寒暄迅速被严肃取代，规模愈发庞大的组织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晚上七点整，匆匆赶来的珀西最后一个从壁炉走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将目光投向台上的林恩和尤菲米娅。

　　“伙伴们，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林恩没像从前那样开玩笑，“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今天和以往的万圣集会大不相同，我们取销了原定的宴会，因为有太多的事要说，请原谅。”

　　他和尤菲米娅微微躬身，台下的观星者们则用掌声表达了支持和理解。

　　“谢谢大家，那么话不多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林恩的语气波澜不惊，“首先，我要向大家宣布两个好消息。”

　　“其一，在过去半年里，我们的组织总计再度吸纳了十七位新成员，这刷新了去年的记录，也多亏了各位的无私和慧眼——在今天这样一个关键的时期，充满活力的新鲜血液尤为可贵。”

　　比刚才更加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新人们陆续起身走到台上，完成了自己的最初亮相。

　　塞德里克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有安德鲁那一级的毕业生，还有佩内洛·克里瓦特，他自己则应该是在场众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个。

　　但他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个——提前知道林恩计划的他此刻表情凝重，努力压抑着激荡的心绪，从台上往下看去。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有些是比他资历不深多少的新人，比如珀西和多丽丝，他们的眼睛里写着满满的好奇和期待。

　　还有些是他曾见过面的老人，比如坐在最前面的布莱恩和伊内丝，他们更沉稳，就像早有预料一样。

　　只是没多少时间供他观察，仪式结束，他就和其他新人一起回到台下，如同一滴水汇入江海，毫不起眼。

　　巧合的是，离他不远就坐着芙蓉，两人甚至还打了个照面，但没说话。

　　他重新坐回到多丽丝旁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紧张地注视着台上的林恩。

　　“接下来是今天的第二项内容。”

　　他听到了林恩的声音，但有种忽远忽近的不真实感，急忙晃了晃脑袋，把各种杂念统统摒除。

　　多丽丝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

　　话没说完，塞德里克就感觉自己的耳畔被欢呼声、口哨声和尖叫声填满，或许还有掌声，但他完全听不到——他甚至听不到自己和近在咫尺的多丽丝的声音。

　　他急忙扭过头，正好看到独自走到台上接受欢呼和祝贺的雷古勒斯。

　　林恩和尤菲米娅也悄悄退到一旁，将所有的关注汇聚到他的身上。

　　塞德里克有些茫然，他能感觉到坐在自己周围的许多新人也是一样，但那些资历稍老的前辈似乎都对此十分狂热。

　　而在台上的雷古勒斯也显得很激动，甚至能隐约看到眼角的泪光。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直到几乎要把房顶都掀掉的躁动稍稍平息，林恩再次从角落走回中央。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对雷古勒斯的经历和事迹并不熟悉，这很正常。”

　　林恩很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声音里蕴藏着的丰沛感情。

　　“请允许我向你们再次介绍，观星者的6号创始成员，勇敢无畏的潜伏者，以自己的英勇壮举帮助我们摧毁神秘人魂器的杰出伙伴，雷古勒斯·布莱克。现在，他完成了自己的全部使命，重新回到了我们的家庭！”

　　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回升到顶点，甚至比先前的高峰更加热烈。

　　“神秘人的……魂器？”多丽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布莱克教授？！”

　　她完全没法将“摧毁神秘人的魂器”这样的壮举和对方联系在一起。

　　但这又偏偏是从林恩口中说出来的，铁一般不容辩驳的事实。

　　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和精神的躁动——作为同样面对过伏地魔魂器的巫师，虽然没有和对方亲身交手的机会，只是看着教授将它化为灰烬，她仍感到心潮澎湃。

　　越来越多的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自己高举的双手和热情的呼喊声为他庆祝，多丽丝也不由自主地加入其中。

　　渐渐的，嘈杂变得整齐，所有杂乱的声音汇聚成雷古勒斯的名号，响彻不息。

　　雷古勒斯拿着刚从胸前摘下的观星者徽章，紧紧攥在掌心。

　　看着坐在最前排的好友们，他感觉自己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像个背井离乡漂泊多年的游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而在他身后，悄悄藏到阴影中的林恩一言不发，只是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站定。

　　此情此景，让他想到了仍在无限危险中孤军奋战的巴蒂。

　　尤菲米娅也看出了他的心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用最柔和的语气说：“我们会把那些恶棍统统清扫干净，然后迎回巴蒂。”

　　“……我知道。”林恩慢慢地说，“只是有点感慨。时候差不多了。”

　　他将手抽了出来，一步步走到台前，尤菲米娅紧跟在后面，前后不过一步距离。

　　“诸位，在宣布完让大家感到激动和雀跃的消息之后，我还有些话想对你们说。”

　　每一个观星者，不论年龄老幼、资历深浅，都默不作声地望着他，等待下文。

　　他的心情似乎已经完全平复，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在漫长的和平岁月与暗流汹涌之后，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大家，那个许多人不愿意提到名字的人正谋划着卷土重来。”

　　“无数次的挫败让他最终选择投靠了一个古老且邪恶的组织，利维坦。一场更加残酷和凶险的战争已经无法避免。”

　　“那是个以极难杀死又寿命悠久的怪物为主导，以束缚魔法世界的发展和未来为纲领的组织，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隐藏了多少力量和阴谋。”

　　“我必须要求大家以最大的勇气和最强的意志直面它，并请求你们和我一起，倾尽我们拥有的一切，并和所有愿意跟我们站在一起的人并肩作战，直到战胜它。”

　　“为了我们珍视的理想不被摧垮，为了整个魔法世界不在停滞中走向慢性灭亡。”

　　一根针落下也能听清的礼堂中只有林恩的声音久久回响。

　　战争的脚步正在临近，平静水面下的汹涌波涛露出了自己的峥嵘。

第481章 我们的战争

　　直到返回霍格沃茨，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多丽丝都没有完全从几个小时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塞德里克，声音艰涩地问：“教授提前告诉你了？”

　　塞德里克面沉如水，比多丽丝稍稍镇定一些：“一部分，我也不知道他还有那么多的计划和安排，他当时没告诉我。”

　　“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那种怪物……”

　　多丽丝感到身心俱疲，毫无形象地向后一靠，紧紧闭上眼睛。

　　寿命悠久的古老怪物，能够蛊惑人心的魔法，还有和他们搅在一起的巫师，以及最危险的黑魔王。

　　这些东西单独拿出来都需要慎重对待，如今却仿佛打包派送，一股脑涌到眼前。

　　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但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竟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因忿怒而跃跃欲试。

　　更奇怪的是，像她这样的人不是少数，甚至可以说占了绝大多数。

　　尤其是在听说强大又神奇的炼金术人偶即将迎来量产，一系列超乎想象的新技术正在飞速积累和发展之后。

　　融合了各行各业的组织仿佛瞬间从一个严谨多元的学会变成了庞大的战争机器——而在多丽丝的视角，这种切换又顺理成章。

　　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教授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和他谈谈。”她轻声问，“还有安德鲁和珀西他们。教授说的是对的，战争不可避免，那我们就该早点做准备了，虽然他没给我们任务。”

　　“恐怕要明天了。”塞德里克说，“他临走时说要去布斯巴顿办些事？至于安德鲁他们……我们是不是征求下教授的意见？”

　　“不能什么事都麻烦教授。”多丽丝说，“找个时间，我们必须碰一面，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博伊斯他们。”

　　“……好，听你的。”塞德里克点点头，“我来联络安德鲁他们，但在结束后我们必须告诉教授，而且不能鲁莽行事。”

　　相同或相似的情景在英国、欧洲乃至世界各地先后上演。

　　经历过第一次巫师战争的老资历们对这种危险的战争讯号已有心理准备，为数更多的新人却都还需要时间来吸收消化。

　　有巫粹党和食死徒，格林德沃和伏地魔的先例，他们感受到的更多是多丽丝这样的震惊，而非人之常情的恐惧。

　　恰恰相反，在听说这样一个以社会停滞为目标，将人类视作奴仆乃至食物的怪物群体存在后，他们只有愤怒。

　　巫师是神秘的开拓者，也是自我和命运的书写者，这是铭刻在每一个观星者心底的理念，也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试图阻挠这一切，试图为巫师、为魔法世界戴上枷锁的存在，不论是人还是怪物，都只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这不仅是种族与道德的恩怨，更是无可折中的道路之争。

　　分出胜负的办法只有一个。

　　隐藏在各地不为人知的他们以各不相同的方式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

　　霍格沃茨禁林，马人部落。

　　独自穿越深林的费伦泽走了很久，直到凌晨三四点才迟疑着返回部落。

　　他本打算悄无声息地潜入，却还没走几步就被发现并堵在了半途。

　　拦住他的人正是年高体弱的长老。

　　“过来吧，费伦泽。”长老低声说，“我本以为你会回来得早些。”

　　“长老，我……”费伦泽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会。”

　　“你骗不过我，也骗不过我看到的星空和未来。”长老摇摇头，转身走向密林。

　　费伦泽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紧张地看着明显也是一夜没睡，每走一步都透着疲惫和虚弱的长老，生怕他踏空跌倒。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大约一英里的距离，来到了一片空地——那是马人们前段时间的栖息地。

　　长老吃力地跪坐在草坪上，呼吸缓慢悠长，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把林恩今天说的话告诉我，不要遗漏。”

　　费伦泽神色挣扎，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顺从的照办，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今天得到的信息和盘托出。

　　听他说完，长老既没有追问，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只是抬起头，看向浩渺的群星与暗淡的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堪称活化石的古老预言家才将视线转还到费伦泽身上。

　　“我能感觉到，那个预言的时间已经不太遥远了，但一切都在变化。”

　　他一字一顿地说，“这些日子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直到我让你去找他。”

　　“长老……”

　　“我活得太久了，能在生命的最后做出最重要的预言，是我无上的光荣。”长老平淡地看着费伦泽，“你要准备好代替我来带领部落了，永远都要选择有未来的一边。”

　　-----------------

　　布斯巴顿，尼可·勒梅炼金工房。

　　林恩、尤菲米娅还有老态龙钟的尼可呈三角形对坐，这是平时极少见的情况，因为这种时候尤菲米娅通常都会处理一些观星者内部的迫切问题。

　　按理说今天更应该如此，毕竟整个组织连同那些与观星者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组织和个人都将在很短的时间里行动起来，进行货真价实的战争准备，需要有人统筹。

　　但她这次一反常态。

　　“看你们两个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完全下定决心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动作。”

　　率先开口的仍是尼可，年事已高的他并没有年轻人那么精力充沛，说话时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按压脑袋上的穴位。

　　这倒不是因为今天的劳碌奔波，而是连续多日的不辞辛苦、亲力亲为所致。

　　林恩一抬手，银色人偶从尼可身后凭空出现，用专业的手法按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