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357章

　　他举起自己的魔杖，杀机森然，“依我看还是杀光那些吃里扒外的巫师叛徒，再用夺魂咒把这些麻瓜一并控制了最干脆。”

　　此言一出，本就大气不敢喘的众人立刻心如死灰，有的强撑着保持仅剩的尊严，有的摇摇欲坠，有的干脆瘫软在地，在死亡的恐惧下涕泗横流。

　　这些麻瓜高官或许还有例外，但麻瓜出身的美国巫师没一个不知道格林德沃的凶名。

　　早在几十年前，他就是个说得出更做得到的人。

　　“这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是被迫！”

　　尖利的声音从人堆里传出，林恩循声望去，正看到一个面相五十来岁的瘦高女巫。

　　她的话似乎打开了某个开关，霎时间，求饶、攀咬、推诿……一幅令人厌恶和反胃的众生相。

　　“聒噪。”

　　林恩平静的话语如同按下暂停键，丑态百出的众人立刻僵在原地，别说是继续说话，就连眨下眼睛都不敢，生怕触怒了这个连核武器都没能干掉的狠角色。

　　所谓威名，正是在这样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战场上，用实实在在的胜利铸就。

　　眼看火候差不多，邓布利多深深看了一眼林恩的背影，轻声说：“今天已经有不少人丢掉了性命，有巫师，也有麻瓜。”

　　他低下头，看着仿佛丢了魂的总统，掩去自己的嫌恶，继续说道，“现在最大的危险还没有完全排除，不该贸然增加不必要的风险，若是一着不慎牵动了新的风波，反而不好。”

　　和对待格林德沃一样，林恩对邓布利多的话也不置可否，目光深邃，扫视着或喜或悲的众人。

　　邓布利多的劝导就像是溺水之人眼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汹涌的浪潮中翻腾。

　　恐惧随时间蔓延，如同心底肆意生长的杂草。

　　林恩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端着一个水杯浅浅啜饮。

　　几乎凝固的空气让所有人都感觉心脏被某种无形的锁链缠绕，就连鲍威尔这样置身事外的人也浑身发凉，总统等人就更不必说。

　　终于，在他们行将崩溃之际，喝光一杯温水的林恩将水杯重新收起，起身走到总统身前，手指轻轻一挑，瘫坐在地的中年人就被牵引着站了起来，如同一个不由自主的提线木偶。

　　“他们两位说的都有些道理。作为观星者的领导者，把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都杀掉也不能平息我的愤怒，但我不否认你们做了有益的事，哪怕动机是想把我们都杀掉——毕竟这也是我们先前的共识。”

　　总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捉摸不透林恩的心思，只能努力保持平静。

　　“您想……怎么做？”

　　“这不重要。”林恩眸子里闪动着晦暗的色彩，“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做。”

　　在“我们”这个词上，他咬得很重，也让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的总统看到了生机。

　　“我们该怎么做？”

　　祈求、渴望、讨饶，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句简单的重复中。

　　林恩看得有些好笑，轻声说：“这个态度还算让我满意，总统先生。”

　　总统青灰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短短片刻，他就出了身透汗，西服都被浸透，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狼狈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状态。

　　而他身后的众人甚至还比不上他。

　　不论平日何等位高权重，在真正的死亡面前，能镇定自若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至少这里没有。

　　林恩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他不急不缓地说：“信任是一种非常宝贵而难以再生的东西，但合作不是。一个多世纪前有位麻瓜政治家说过，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认可这句话，麻瓜之间兜兜转转是如此，麻瓜和巫师之间同样如此。”

　　“帕麦斯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首相难掩苦涩地说，“您让我想到了凯末尔的一句话。请放心吧，在共同的敌人被消灭之前，我们将是忠实的朋友。”

　　“您没有完全理解我的这句话。我说过，信任是种非常宝贵的东西。”林恩平静地说，“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能让彼此能够放心的约束手段，不论巫师还是麻瓜。”

　　一份来之前就拟定完毕的清单出现在桌上。

第623章 合作基石

　　结果无法改变，那么在主动接受和被动接受之间，大多数人都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对这些每时每刻都在勾心斗角的政客而言，这更是个不需要考虑的事。

　　尤其在经历过生死之间大恐怖之后。

　　所谓盟友，所谓约束，也不过是因时因势的特殊产物，没有拒绝的道理，更没有这个能力。

　　深切体会到麻瓜与巫师在个体能力上的概念性差距，原本还算计着将法力高强的巫师与极度危险的怪物一网打尽的总统几乎立刻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变得比羔羊还温顺。

　　在林恩离开时，一份以共同防范包括梅林在内的邪恶力量为主体，加入了由巫师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监管，并由巫师成立单独组织接收部份威慑力量两个条款的合作协定已有了初步框架。

　　还有一份关于限定麻瓜与巫师之间物资流通与官方人员往来的规定草案。

　　哪怕诸多流程非一日之功，具体细节也绝非可以在仓促的现场完成，但方向已定，无可更改。

　　前有“流窜”的梅林和怪物，后有格林德沃虎视眈眈的目光，于情于理于实际，林恩都不担心有谁会拒绝来自他和他身后整个巫师社会的提议。

　　就算真有这样的人，结果也只会有一个。

　　甚至不需要等到传奇巫师的魔法，麻瓜自己都会让他彻底灰飞烟灭。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也都有这个默契。

　　以友谊回报信任，以控制回报阴谋，这是林恩一以贯之的行事风格，也是巫师社会面对如此变局几乎唯一的解决策略。

　　即便邓布利多也没有表达任何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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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下盟约定出基调的同时，孤身离开加拿大的尤菲米娅也已赶到乌拉尔山西麓的偏僻小镇，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巴蒂。

　　因没能参加战斗而深感遗憾的他刚见到尤菲米娅就迎上前，心急如焚，问个不停。

　　知晓结果后，他的心中半喜半忧。

　　喜的自然是危机解除，忧的则是前所未有的惨痛代价，以及今后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哪怕战火中失去生命的绝大多数人都与他素未谋面，他晦暗的心情仍难有舒缓。

　　思量许久，他语气沉重地说：“如果我的动作能更快些，说不定情况会有所不同。”

　　“猜到你会这么想，但我不会开导你。”尤菲米娅抿了抿嘴唇，“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事也只有我们能做。”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巴蒂深吸一口气，“需要我做什么？”

　　“三件事。只有你亲自出马，林恩和我才能放心。”尤菲米娅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表情严肃，“首先是对那块陨石的研究，那个东西的来历可能比梅林更神秘，虽然目前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我们总要为后人多考虑。”

　　“有我在，研究所不会出任何差错。”

　　“只是不出差错还不够，还要做到提高研究效率——夏天开始，伊内丝会去帮你，维克多也会组织更多人投入到那边。”

　　“这么严重吗……？”尤菲米娅的郑重让巴蒂心底一惊，但他很快平复下来，沉声说，“这是我的分内事，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尤菲米娅神色稍缓，“第二件事，我们需要你跟德米特里·米哈伊洛夫合作，把那些威力极大的麻瓜武器单独取出并控制一部分，确保能随时使用它们。”

　　“你是说那些炸弹？理由呢？”巴蒂问。

　　尤菲米娅耐心地说：“麻瓜对他们的科技武器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尤其是这种超级武器，我们要利用的也正是这一点。”

　　“我明白了，你是要用麻瓜理解的方式完成威慑，就像我先前做的那样。”巴蒂当即心领神会，“比起魔法，它们更直接、更有效，不理解也不相信魔法的人也能看明白。”

　　“你果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尤菲米娅赞许地看着他，“弗兰克和艾丽斯会帮你，阿米莉亚也会为这些工作提供便利，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出面帮你们解决那些棘手的问题。”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巴蒂想了想，微微点头，“但我们应该从哪入手？虽然可以用夺魂咒控制那个酒鬼总统，但想把东西运走也没那么容易，这是一件敏感的事。”

　　“林恩已经有了计划。”尤菲米娅掏出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去找这上面的人。你们的目标不在俄国，别忘了它西边还有邻居，那里有很多被当成累赘和筹码的武器。”

　　“你是说……有你们在，我很容易变得像某人一样不爱思考。”

　　迅速想明白其中关节的巴蒂眉头一挑，煞有介事又充满调侃意味地说。

　　远在异国他乡，正指挥着观星者们清理战场，配合麻瓜官员和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一起收拾残局，为此次事件寻找合适借口的布莱恩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尤菲米娅自然也知道他的含沙射影，忍俊不禁地抿了抿嘴唇，沉重的心情稍稍舒缓。

　　见此情景，巴蒂也露出微笑。

　　他轻声说：“我没猜错的话，第三件事才是今天的重头戏，而且很麻烦，对吗？”

　　“……你还是那么敏锐。”

　　“如果没有这点眼力，我也不能在食死徒里混迹那么多年，更对付不了伏地魔。”巴蒂不无自得地说，“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不论怎样的事，你们都可以放心交给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这次要做的事非常特殊。”尤菲米娅犹豫了一瞬，褐色的眸子微微低垂，“关于梅林，还有他死前交代出来的一批不为人知的怪物据点，那里的怪物复苏进度有快有慢，各不相同。”

　　巴蒂微微眯起眼睛，眉头也随之蹙起。

　　“听你的意思，不打算一网打尽。”他慢吞吞地说，“还有已经死了的梅林……你们准备用他做局吗？”

　　尤菲米娅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她轻声说：“即便麻瓜政府和魔法部他们达成默契，尽一切努力掩盖事实，巫师依然有很大的暴露风险——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需要一段足够长的和平时光。”

　　这不是答案，也恰恰是巴蒂需要的答案。

　　“一边是至少可以同归于尽的武力威慑，一边是隐藏在暗处不知真假也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敌人，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巴蒂的语气很平静，脸上古井无波，“这不是长久之计，但可以争取时间——争取到你们为魔法世界创造新的安全保障的时间。”

　　“只有你能做好这件事。”尤菲米娅默默握紧了拳头，“怪物不能不杀、不能全杀，要控制一部分，放走一部分，再把放出去的那些严密监控起来，慢慢绞杀。”

　　“像梅林那样。”巴蒂说。

　　“像梅林那样。”尤菲米娅重复道，“但我们要学的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林恩说，要做好这件事，非你莫属。”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很狡猾。”沉吟许久，巴蒂苦笑着说，“总是要把这样的难题抛给我，而且让我没法拒绝。”

　　尤菲米娅直勾勾地望着他。

　　“因为他最信任你，我也一样。我们都相信，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当年在霍格沃茨跟我们一起并肩前进的那个巴蒂，你也一定会相信，我们两个的初衷不会有任何改变。”

第624章 谎言的蛛网

　　听了尤菲米娅的话，巴蒂先是一怔，然后露出早有预料却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他才不是自己过来，而是让你做说客——这样的话是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难道我们两个还有什么区别吗？”尤菲米娅眼尾微扬，笑吟吟地反问道。

　　作为回答的只有巴蒂一声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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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后，巴黎。

　　数千名消防员仍在废墟瓦砾中搜寻，任期即将届满的总统先生在自己的官邸外迎来了媒体的长枪短炮。

　　这是一场因突发事件发表的临时讲话。

　　“……很不幸，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事故中，我们失去了许多同胞的生命，这是一个超乎想象的悲痛时刻。现在，我们每个人都在尽己所能，用一切手段挽救被困于灾害现场的生命。我们心系在这场爆炸中遇难和失联的每个人，以及正在救援的工作人员。我们也一定会查清事故原因，希望社会各界能团结一致，共同面对这场灾难。”

　　形容憔悴的总统语气沉重，讲话结束后环视四周，等待记者的提问。

　　台下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虽然集中了各界力量，并且早在事先就以英国首相访问参观为由对这一地区进行了交通和人员管制，但这仍然无法阻止灾害与死亡的叠加降临。

　　哪怕混淆咒、遗忘咒覆盖了各个方面，一整个被破坏的街区仍明晃晃的摆在那，总会有遗漏的知情者。

　　还有不断赶赴现场的媒体记者。

　　日益发达的信息媒介让魔法也失去了几个世纪前《保密法》刚出台时的神奇。

　　“总统先生，您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故完全是个意外？”一个记者站了出来，“但这是一整个街区，连绵不断的爆炸几乎把它彻底摧毁，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意外？您能够确定这不是某种蓄谋已久的恐怖袭击吗？”

　　“唔……根据爆炸现场的初步调查，并没有发现人为因素的迹象，当然，我们还会进行更加深入细致的调查。”总统用谨慎的口吻说，“调查会持续进行。”

　　短暂的沉默后，另一个记者问道：“正在我国访问的英国首相事发时也在附近，并受了伤，请问这一事件是否可能与此有关，又是否会因而影响两国关系？”

　　“您的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做过回答，至于第二个问题，就在不久前，我已经见到了梅杰先生，并与他当面沟通此事，我们都相信两国之间牢固的友谊不会因此受损，原定的访问行程也将在明天照旧进行。”

　　总统用公式化的语气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