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迦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云朵儿”哭喊着，显得无比的凄惨与……疯狂。
少女的怀中死死抱着一具尸体，从楚宵的角度并不能看清那具状态凄惨的尸体的脸，但是楚宵心中已经有所确认。
他踩着遍地的尸体向“云朵儿”的方向走去，看到了死在少女怀中的“自己”。
那是比现在要更加成熟一些的“楚宵”，脸上长满了胡茬子，致命伤在脖子上，似乎是被什么鬼东西咬掉了半个脖子，喷出的血液将少女染得通红。
楚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仿佛真实死亡的感触再次袭来，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云丫头！别哭了！我在这里！”他试着向那个“云朵儿”呼喊，但是对方却完全没有反应。
二者之间好似相隔了一个世界。
下一刻，楚宵视野的角落，如同精灵般的娇小身影又一次出现了。这一回，楚宵有了准备，他意识到那或许就是属于他的那个云朵儿。
正当楚宵想要追逐过去，脚下却是一空，又是坠入深渊般的失重感。
这是一连串的梦境，于是，楚宵再次出现在了陌生的环境之中，目睹着各种各样的凄惨的情形，亲眼看着自己死在“云朵儿”的怀里，好似亲身体会着自己的死亡。
一次又一次，好似没有尽头。
开始的时候，他还试着记住梦境中的信息，但是后来也开始麻木，在这无尽的梦魇中，渐渐开始坠落。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醒来，更不知道如何才能醒来，或许只有等到云朵儿自己醒来，亦或是被现实中的同伴唤醒。
可是，他不甘心，一想到那个小小的姑娘在这一连串的死亡与绝望中哭泣，楚宵的心脏就有着一种近乎撕裂般的痛楚。
他想要亲手将他的小小女孩，从噩梦之中拯救出来。
在一个个死亡场景的穿梭之中，似乎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随着那些死亡记录跨越了人智无法理解的时空洪流，一同附加到了楚宵的身上。
“朵儿！你在哪里！”楚宵用力呼唤着，无数次清晰的“死亡”，几乎将他的精神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刻，他所在的噩梦场景是一片黄昏的墓地，夕阳如血，干枯的树木上有乌鸦在鸣叫，无数漆黑的墓碑散落。虽然终于没有了那许多的尸体，但是那些该死的乌鸦叫声，却让楚宵感到极度的烦躁。
这意味着他又要迎来一次“死亡”，可是他却依然无法找到他的女孩。
“哥哥，看来卷入相当麻烦的情况里了呢。”楚宵没能等到云朵儿的回应，却听到了另一个略显困倦的少女的声音，“感觉到哥哥的精神出现了极为剧烈的波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
楚宵转过身，看到黄昏的光辉中，站立着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年**孩。
“楚白……”
“都说了，叫我‘小白’就可以了。”纯白的少女笑容俏丽，缓步来到楚宵的身前，牵住了楚宵的手，“还好我还没有睡得很沉，不然还真的有些麻烦了呢。”
她心疼地抚摸着楚宵的眉梢，踮起脚尖，将显得极为憔悴的楚宵抱在怀里：“没事的哥哥，我已经来了。”
第十一章 轮回
或许是因为楚白的出现，楚宵在无数次“死亡”刺激下的精神得到了安抚。
他稍稍振作起精神，轻拍楚白的肩膀示意自己已经平静下来。楚白并没有离开楚宵，她松开怀抱，却亲昵地抱住楚宵的手臂，将脸颊紧紧贴在楚宵的胳膊上。
“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楚宵向楚白询问道，“一场梦？”
“用梦境来形容，还是有些不准确的，”楚白解释道，“这些是记录。”
“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是基于无数巧合之中的意外，不，或许让哥哥看到此处的真相，本就是命运的注定。”
在楚白的引导之下，他们牵着手，行走在这片墓园之中，周围目标林立，显得十分凌乱，整个墓园显得意外的广阔，在黑色枯死的树木间，无数的墓碑好似根本没有尽头。
“要该怎么向哥哥你来解释呢。”楚白露出略作思考的模样，“那些非常理论化的东西，哥哥你大概是理解不了吧，最简单的说法就是，那一切的梦境或许都是发生在过去的……未来。”
这是充满了矛盾的形容，但是楚宵却出奇的觉得自己明白了楚白的意思。
明明只是旁观着梦境中的死亡，但是每一次他都深刻的感觉到这些死亡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云朵儿的特殊之处，哥哥想必已经看到了，她的出现确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以至于我的谋划功亏一篑，”楚白抬起纤白的小手，让一只不祥的乌鸦停留在她的手上，“一个凡人，无论再怎么特殊，又如何能够与‘我’抗衡？可是，她确实做到了，因为她并非是一个人。”
楚白平淡的语气里出现了一丝丝的感慨。
“她……是跨越了无数时间线的个体集合，这些记录来自于无数的‘云朵儿’们的记忆。”
“她是一个轮回的亡灵，是在无数的轮回中积蓄的疯狂执念。”
“究竟是何等的巧合呢？亦或是命运做出的选择呢？”楚白浅笑着，她看着身边的楚宵，她忽的轻轻挥手，只见随着他们的步伐，那一个个坟墓忽然裂开，露出被埋葬其中的尸体。
每一座坟墓下，埋葬的都是……楚宵。
楚宵感到毛骨悚然，这根不望不到尽头的墓园之中，究竟埋葬了多少个“自己”。
“真是让人感到畏惧的深情啊，若非降临后的‘我’亲眼看到，恐怕也无法知晓竟然有人类能够做到这一步。”楚白说道，“即便是身为‘神明分身’的我，此刻也只能推测那个遥远的真相，在不知道多少个时间线的过去，最初的那个女孩觉醒了某个能力，那并非是什么罕见的异能，只不过是本体降下的诸多馈赠之一……”
在最初的时间线里，那个女孩觉醒了能力，只是最简单的感知危险，仅仅是如同老鼠预知沉船逃离危险一般的普通能力，只是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男人，他们一起冒险，一起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然后，男人死了。
在灾变后的世界，这实在是太过常见的光景，只是深爱着男人的少女不愿接受爱人的死。
就和那位妄图颠覆死亡的洛贝林爵士一样……
“……究竟是何等的绝望引起了能力的异变？亦或是的她找到了什么特殊的药物增强了自己的能力？又或是她在那段旅途的最后见到的我那高高在上的本体？”楚白摇了摇头，“总之，在最后，她献出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只是将一个近乎本能的执念，亦或是一个潜意识送回了过去，为的就是再次见到那个男人，并让他活下去。”
“只是，命运的洪流，区区蝼蚁如何能够撼动。一个凡人妄图撞击命运既定的轨迹，哪怕稍有偏转，依然逃不过注定的死亡。第二次，她失败了，男人还是死了，又是死在了她的怀里。”楚白讲述着这个故事，语气并无起伏，隐约有嘲笑与傲慢，好似神明在俯视蝼蚁的挣扎，“只是，在这段时间线的最后，明明没有曾经的记忆，她依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小小的蝼蚁继续冲击着命运的洪流。”
“接下来是第三次、第四次，以至于无数次……每一次的尝试都会带来些许的改变，于是，此刻，变化终于出现了——”
楚白诉说着，却忽然停了下来，下一刻神明的分身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竟然如此，竟会有如此的变化。”
纯白的少女大笑起来，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凡人，凡人，你做到了，你竟是将我也卷入了命运之中！”
楚宵并没有发问，他听着那悲情且宏大的挣扎，只觉得心中烦躁，好似有种浓烈的悲伤。这就是云朵儿能够与【神明】对抗的原因，这就是她“趋吉避凶”能力的本质。无数次的重头再来，无数次的轮回，让她小小的身体里堆叠无数过去时间线的“自我”，这些“自我”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执念，这些堆砌的凡人的力量引导着，甚至可以成为撼动【神明】的伟力。
“所以……在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你才会那样坚持着黏上来吗……”
现在楚宵遭遇的情况，是由于云朵儿先前与楚白的对抗，那些沉睡在她身体内侧的记录的碎片，如同被搅混的湖水底部的泥沙一般，从深处来到了浅层，再等待些许的时间，这些翻腾起来的碎片还会重新沉淀下去，偏偏在这个期间，楚宵接触了正在“做梦”的云朵儿。
而这个时间点的楚宵，刚刚与“楚白”结合，并且，他本人还是那些记录中最关键的烙印。
在这种种的巧合之下，楚宵被拉入了这场没有尽头的噩梦之中，看到那个女孩内心最深处的绝望。
“好了哥哥，让我们去唤醒被困在这里的那位可怜的怪物吧。”楚白说道，她再没有用对待蝼蚁的口吻对待云朵儿，而是将其当成了一个足以站在天平另一侧的……怪物。
他们似乎来到了墓园的中心，楚宵看到了成年后的云朵儿，抱着死去的他，向着虚空之中某个看不到的所在绝望嘶吼。
但是，楚白并未在意，只是带着楚宵径直路过，场景似乎又要再次崩溃变换，可是楚白步履踏过，本该破碎的梦境却又强行被粘合在了一起。
最终，他们停在了墓园的深处。
一个精灵般娇小精致的女孩，在墓碑的包围中，抱着双膝无声地哭泣。少女模样年幼，精致小巧，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已然有些倾城绝色的影子。
“好了，哥哥。”楚白松开楚宵的手，微微笑道，“接下来就要交给哥哥你了。”
楚白打了个呵欠：“刚刚睡下就被吵醒真是够了，我去睡觉啦，哥哥。”
说罢，楚白看了云朵儿一眼，然后转身迈出一步，身影骤然消失。
楚宵缓步走向了那个被墓碑包围的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丫头，让我担心死了。”
他一步跨过那些拦路的墓碑，将女孩娇小的身影抱进怀里：“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
番外八 并非过去抑或未来的某个记录
这是不知道是过去还是未来的一条遥远的世界线。
夜晚，楚宵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临时的住所，今天的行动并不顺利，更让他有些不安的是，他遇到了那些该死的血耗子。
“阴魂不散！”楚宵小声骂道。
距离那场灾难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废土世界的人类已经渐渐适应了新世界的法则，而楚宵也在没日没夜的亡命之中，变成了胡子拉碴的大叔。在回到这个小小的临时住所之前，楚宵仔细确认过自己并没有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跟踪，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末日废土上危险的不只有怪物，同类有时候远比怪物要危险。
楚宵选择的这个落脚点并不在幸存者的聚集区内，而是位于紧靠着聚集区的边缘，只是为了保证自己与同类们维持最低层次的联系——因为某些原因，他并不愿意进入聚集区内部生活。虽然有危险，但是总好过和那些人心隔肚皮的家伙勾心斗角的强。
这个临时的住所周围被精心做过伪装，从外界看去只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废墟而已，而在不起眼的地方，楚宵也特地安放了一些隐蔽的报警装置。
这些年的历练，已经彻底将一个都市青年，变成了一个老练的废土猎人。
确认没有危险后，楚宵终于打开了“家”门，有些疲惫地向屋子里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与外面的环境不同，这间并不很大的房间被布置得充满了温馨的味道，柔和的灯光让废土里的一隅，一瞬间好似回到了灾变之前的日子。这个落脚点楚宵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临近聚集区，借助灾变前留存的线路，他甚至还能偷一偷聚集区里的电。
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身上穿着围裙，一手拿着汤勺，抱怨道：“太晚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同居人的抱怨让楚宵的表情放松了许多，只是恍惚间，他好像从少女的身上看到另外一个女孩的影子，一瞬间，心脏就好像抽痛了一下。
“啊，抱歉。”楚宵说道，他将这次行动的报酬送到女孩的手上，“这个交给你了，姑且能支撑一段时间。”
楚宵一般情况下是单独行动，他在这种人在这个世道被好事者称为“游荡者”，其实说白了就是类似于雇佣兵或是“万事屋”的存在。在这一行里，楚宵也算是闯出了一些名头，因此也不是没有一些大型的幸存者组织亦或是聚居区招揽他，但是都被楚宵拒绝掉了。
“今天本大人都快无聊死了。”少女语气并不客气，但是人却已经靠近了过去，抱住楚宵的腰，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绷紧的身体在楚宵的怀里渐渐放松了下来，“你终于回来了。”
这个糟糕的世界上，仅有他和她的女孩相依为命，在末日废土的宏大叙事之中，搭建出的温馨狭小的角落。
云朵儿对于楚宵而言，是救赎。
楚宵不可能忘记灾难爆发的那一天，他一个人好不容易从公司里逃出来，却没能及时赶到妹妹所在的学校……
云朵儿是楚宵在失去最后的家人那天捡到的孩子，从那之后，云朵儿就成为了楚宵的家人。
依靠云朵儿的特殊能力，楚宵得以活过最为艰难的时光，但是也是由于云朵儿的存在，楚宵也不得不远离那些渐渐形成规模的大型幸存者组织。
因为……云朵儿太漂亮了。
长大后的云朵儿完全从精致的孩童成长为了绝色倾城的美丽少女。这样的女孩在失去规则约束，如同原始丛林的废土世界，无疑是黑暗中过于璀璨的明星，足以引来无数充满恶意与欲望的窥视。
在选择离群索居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
“先去洗个澡吧，本大人烧了热水。”云朵儿推着楚宵的后背，“身上都快臭死了。”
“没办法啊，被血溅了一身。”楚宵耸耸肩，已经从战斗状态调整回了日常模式，他苦笑道，“我自己都习惯了，连血腥味都闻不出来了。”
云朵儿嫌弃地将楚宵推向浴室：“快去洗澡，洗干净之前，本大人可不准你碰我！”
“好好，云丫头，别推我呀。”楚宵苦笑着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刚碰到浴室的门，就听到的身后传来少女的喊声。
“等一下。”
楚宵回过头，就看到云朵儿一把抱着了上来，少女双手环住楚宵的脖子，已经成长到十分窈窕的身子紧紧贴在楚宵的身上，然后用力吻在了楚宵的嘴唇上。楚宵甚至有些猝不及防，嘴唇几乎立刻就被云朵儿灵巧湿润的舌头攻陷。
激吻良久，云朵儿才一脸红晕的从楚宵的嘴唇上离开，然后用力哼哼了两声，没说什么就快速跑开了。
“这个丫头。”楚宵摸了摸被咬得有些疼的嘴唇，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被这个丫头给撩动了，“怎么就长成了一只小妖精了？”
二人发生关系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最初的那一次也并没有多么特殊的诱因，只是水到渠成般，长大了的少女与男人滚到了一起，然后彻夜未眠。
楚宵走进了卫生间，脱下身上已经染血的衣服，用云朵儿烧好的热水，清理起身体来。他的身上布满了结实的肌肉，以及一条条可怖的伤疤。这些伤疤基本上是人类留下的，毕竟这个该死的世道里，被怪物或是丧尸伤到了，就只有思路一条。
他脑子里想着接下来的那个委托，那是一个大活儿，要是做成了接下来的一年都不用玩命了。
这时候，卫生间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楚宵以为是云朵儿送来了换洗的衣服，但是很快，浴室的门被打开，裹着一条浴巾的云朵儿走了进来。
饶是已经相处许久，这一瞬间，在于是昏暗的灯光下，云朵儿此刻的姿态依然让楚宵的心跳漏了一拍。
如此的惊艳。
浴室里充满了蒙蒙的水汽，隔着一层雾气看那少女，就好似雾里看花。
“你……怎么跑进来了？”楚宵问道。
“哼，本大人食言了，不行吗？”“老夫老妻”状态下的云朵儿自然没什么羞涩，她大方地承认了。
她赤着一双精致的裸足来到浴缸前，浴巾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好似女神般的绝美身姿。她的身材是极好的，肤如凝脂，骨肉丰匀，好似造物者最完美的造物。少女抬起那条羊脂白玉般的修长美腿，勾着玉趾，缓缓踏入浴缸的水中。
她似乎是故意在挑逗楚宵，并没有暧昧地坐到楚宵的怀里，而是选择了浴缸里的另一头，与楚宵面面相对。这个浴缸并不算宽敞，少女依靠着浴缸壁，凝视着楚宵，然后缓缓从水下抬起一条美腿，足尖轻轻点在楚宵的胸口，缓缓摩挲。
如同凝脂般的肌肤，在水汽的滋润下，更是透出剔透晶莹之感。
楚宵将云朵儿的另一只娇美白嫩的脚放在手上，整个赤足只和他的巴掌差不多大，水润之后的肌肤显得极为光滑，因为浸泡于热水的缘故，冷白的肌肤下透出诱人的红晕，精致足趾在楚宵的刺激下紧紧扣起，好似一排整齐的玛瑙。
他轻轻抚摸着少女的玉足，从足尖到脚背，再到脚踝，有缓缓上升到纤细笔直的小腿……
水雾弥漫的浴室中，只剩下二人低喘的呼吸声，某种暧昧的氛围在酝酿，然后渐渐变得浓厚起来。
“……你这个变态足控……”少女眉目如画，脸上挂着诱人的风情，似纯洁的天使，更像是从最深邃的欲望里诞生的魅魔。
“……大叔……”她低喘着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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