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迦
真是傻瓜。
这本来就是人吃人的世道，现在更是这样！谁叫你傻乎乎的要当好人？直到她死，赵寰熙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等到赵寰熙来到安全区的门前，她却傻眼了。
里面的人拒绝为她开门。
因为里面的人从监控视频里把赵寰熙的所作所为看得一清二楚，一个会害死自己救命恩人的卑劣的女人，如何能让人放心地接纳？
赵寰熙歇斯底里地砸着安全区的门，又是哀求又是怒骂，但是门就是不打开。
她没有办法，只能离开，另寻出路，东躲西藏之下，才跑进了现在的卫生间，暂时休息一下。
“那些伪善的混蛋，居然敢不让我进去！搞得好像你们很清高一样！”赵寰熙阴狠道，她顾不得形象，捧起自来水灌进嘴里，“我一定会让你们这些王八蛋付出代价！”
（ps1：坏女人登场，放心，这个不是后宫）
（ps2：本章节的医疗急救环节，作者菌为了不犯专业性错误，咨询了一位在职医生和一位在读医学博士生，应该是比较严谨的）
第三十一章 责任
楚宵蹲在墙角，看着眼前的帷幕，从未觉得时间竟是过得如此之慢。那些手术室外等候的病人家属，想必就是楚宵现在的心情吧。
不知道过去多久，苏木禾从帷幕后走出，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一根一根的头发因为汗水黏在了额头上，那张青春漂亮的脸上挂着难掩的疲惫。
“怎么样了？”开口说话的瞬间，楚宵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声音的沙哑。
苏木禾蹲到楚宵的身边，伸出手将楚宵凌乱的发梢理顺，这一刻，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勉强，算是成功了吧。”
病床上，楚嫣静静地沉睡着，挂着吊瓶，上了呼吸机，她已经恢复了心跳，血压也回到了安全范围，此刻胸口缓缓起伏，就好像一团烛火，虽然微弱，但终究还再继续燃烧。
楚宵近乎虚脱地跪在楚嫣的病床前，胸中有很多话想说，却无法说出来，想要感谢，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一时间，他仿佛连言语都忘记了。
“我不知道这种状态能支撑多久，”苏木禾说道，“我不知道这种‘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采取对症治疗，但是估计作用有限，我给她注射了一些丙种球蛋白，暂时提高她的免疫力，可能撑多久，最终还要看小嫣自己……”
——毕竟会让尸体爬起来袭击人的病毒，根本就前所未闻，究竟是不是病毒还得两说！虽然他们一直以“丧尸病毒”来称呼它，但这也是通过游戏影视等作品先入为主的印象，谁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准备抽一些小嫣的血样做血常规分析，看能不能判断是病毒性的还是细菌感染，确定接下来用抗病毒药还是抗生素……”苏木禾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只能做到这样了……一定有更好的办法的……可是我，可是我还不够厉害……对不起……宵哥哥，对不起……”
楚宵不懂那些专业的医疗术语，但是他至少知道，为了延续妹妹的生命，眼前的少女已经竭尽所能。他心想：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作为一个高中生，你已经足够厉害，甚至足以让一些社会人都汗颜。
“苏苏，谢谢你……无论怎么样，都要谢谢你。”楚宵说道，“至少，还有希望。”
他伸手抹掉苏木禾脸上的泪水，温声道：“别哭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儿，哭了就不好看了。”
楚嫣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这第二次的昏睡明显比前一次的情况要严重许多，多亏了苏木禾强行吊住了楚嫣的生命，否则这一次恶化就是结局了。但是，正如苏木禾所说，对于“丧尸化”这种只在科幻小说里出现过的情况，她们没有研究，没有特效药，只能依靠现有的器械和药物帮助她的机体勉强在这场悬殊的斗争中取得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这还只是三道浅浅的抓痕，若是被直接咬伤，那恐怕真的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另一边，安素心和阮萌萌坐在其他病床上休息，她们刚刚虽然只是打下手，但是一阵紧张的忙碌下来，此时也累得够呛，本来昨晚大家就都没怎么休息好，又经过这么一波，也已经近乎虚脱。
万幸顶楼这一层与下面相对封闭，应该可以暂时让女孩们休息一会儿。
秉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楚宵压榨起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他要去找苏木禾的父母。
苏木禾刚刚表现让楚宵对那对夫妇有了更多的信心，毕竟他们的女儿都如此优秀，那对在学术界声名享誉国际的夫妇，应该……不，是一定有办法！
“苏苏，在几楼最可能找到你父母？”
苏木禾咬着嘴唇道：“院长办公室就在下面一层，但是我爸爸很少呆在办公室里，他大部分时间会在这栋楼中段的病区里，有时候也会去实验室帮妈妈的忙。实验室不在这栋楼上，而是隔壁的副楼，在这栋楼三楼有一个回廊可以直接过去。办公室的门和实验室的大门都安保密码，我知道办公室的密码，但是实验室的不清楚，也从来没有进去过。”
这些都只是理想化的猜测，灾变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教授夫妇也可能已经不在医院了。
“不，他们一定不会离开医院的！”苏木禾却异常肯定。
“为什么不会离开？”
“我了解我爸妈的为人，对他们而言，学术成果高于一切。”苏木禾笃定道，“之前我听妈妈说过，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做的研究有了重大的突破，如果活体实验成功的话，说不定能够改写人类历史。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实验室里的资料，跑出去逃难的。”
具体是什么研究，居然能够改写人类史，苏木禾并不清楚，但是让学术狂人的那对夫妻那样痴迷，想必是什么了不起的研究吧。事实上，苏木禾已经一周没有见过父母了。那对夫妇最近一段时间全部泡在医院，身为顶尖生物学家与病毒学家的母亲更是吃住都在实验室里，一日三餐都是由丈夫送进去。
“所以说，要找的地方有三处，院长办公室、大楼中段的住院病区，以及位于副楼的实验室。”就危险程度而言，前往这三个地方的危险也是层层递进的，最难到达的实验室，偏偏也是那对夫妇最可能在的地方。
——只能一处一处去找了。
楚宵正要出发，却又被苏木禾叫住了。
“宵哥哥，你背后的伤，我这会儿重新处理下。”少女顶着疲惫，拿来消完毒的医用镊子，“还有些玻璃比较深，我来把它们弄出来，可能会有些疼，你稍微忍一下。”
疼痛对于现在的楚宵而言不算大事，甚至可以让他提提神，更加专注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那就麻烦你了。”楚宵脱下上衣，露出绑着绷带的后背。
解开绷带后，苏木禾惊讶地发现，有些伤口居然已经开始愈合，一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结痂了，这使得她不得不将一些伤口重新切开，夹住里面的碎玻璃。
对此，楚宵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在已经确定所有人其实都是感染者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事情并不是无法想象的，只是不清楚，他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普遍存在的。
只是，这种不上不下的好处，只能让他在危险的末世灾难里争取到些许的机会，简直就像是不知道哪里的神明，为了看到他们更加拼命地逃亡，不要那么容易就死掉，而漏出的些许恶趣味的“恩惠”。
“真是的……遇到这种事情，通常不都是会有个什么系统啊异能啊什么的……”楚宵自嘲地笑道。
但是楚宵自己的也知道，那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这是他的现实，而不是故事，活下去从来没有捷径可走。
“宵哥哥，要不我跟着你去吧。”哪怕苏木禾已经很累，但是她的手还是很稳，小心翼翼地夹住伤口里之前没能弄出来的碎片，并且用棉球给新划破的伤口止血，“医院里的情况我比较熟悉，可以给你带路。”
楚宵忍着疼，沉声道：“你要是走了，小嫣这边怎么办？而且你这会儿也已经很累了，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多休息休息，养足精神等着和你爸妈见面。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迷路，医院里都是有指路牌的不是吗？”
苏木禾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跟上去，充其量也只是多个累赘而已。
“……那……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苏木禾将楚宵后背的伤口重新包扎好，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不等说完，额头就靠到楚宵的背上睡着了。
楚宵将睡着的少女抱起，轻轻放到一张空床上，为她盖上一层薄被。
他走到妹妹的身边，看着她的睡颜，轻声道：“没事的，哥一定能找到救你的办法。”
“你又要拼命了？”身后传来安素心声音，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楚宵的身后。
“没办法的事情，这是身为哥哥的责任。”楚宵看向这个聪明又漂亮的女人，他下去后，这里安素心就是最年长的人了，即使她并没有比另外高中生年长多少，“这里就交给你了。”
“我不会阻止你，但是，如果你妹妹在你回来前尸变了，我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打爆她的头。”安素心冷声说道，“如果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你一定要快些。”
楚宵知道，这是她另类风格的关心，于是笑了笑，承诺道：“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毕竟，还有与你的约定。
小秘书的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走上前去，在楚宵的嘴角轻轻一吻，然后说道：“好了，动身之前，你先吃点东西吧，万幸，我们的车虽然坏了，但是食物很充足。”
第三十二章 凶杀
楚宵简单吃了点东西，他没什么胃口，但是这种时候也只能强逼着自己下咽。
女孩们都留在这里，有安素心统领大局，阮萌萌作为战力，楚宵对姑娘们的安全还算放心。
由于这一层有不少昂贵的教学用医疗设备，因此医院的电梯是不在这一层停靠的，到这一层的途径只有乘坐内部人员电梯到下面那一层，然后再爬楼梯上来。
楼梯口是一道上锁的铁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只能从内侧打开。
“那么，我就出发了。”
楚宵推开门，握着球棒，小心翼翼地走进楼道里。身后的门重新关上，姑娘们会轮班守在门边，确保楚宵一回来，能够第一时间把门打开。
医院这个地方，或许是因为距离死亡太近，以至于哪怕是白天走在这里，都会有一种阴测测的恐怖感。据说世界上最大的鬼屋就是用一家废旧医院改建的，由此可见在人们的心目中，医院先天就带有一种恐怖的味道。
尤其是现在明知道整栋大楼里，到处都是丧尸。
“早知道以前就该听妹妹的，去逛一逛那个有名医院鬼屋，现在说不定还能给现在的情况打打预防针。”
楚宵心理嘀咕着，却没有丝毫放松。
从楼梯口出来，就到了这一层的大厅，六台电梯分次排在大厅两侧，这里应该是医院的行政办公区域，面积很大，以大厅为中心，一条条走廊延伸出去，简直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
楚宵忽然有些后悔没把苏木禾带上了——这个情况就是墙上挂了地图，他也没信心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总之，先找到院长办公室再说。”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得工作人员原本就不多，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整个楼层显得非常安静，一眼看去，没有活人，也没看到丧尸。经历过云台高中实验楼里的诡异怪物后，楚宵已经没有办法将安静与安全画上等号。
他保持着警惕，一间办公室一间的走过，有些门是紧锁的，有些虽然门虽然没关，但是里面也看不到人。
楚宵的脚步忽然停在了走廊拐角处，他听到了声音，那是缓慢蹒跚的脚步声，以及仿佛卡着浓痰一样让人恶心的低吼声，正因为安静，所以这些许的动静就显得极为刺耳。他将身体倚靠在墙壁上，缓缓探出头去，只见在走廊稍远的地方，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背着光，漫无目的地原地徘徊。
根据已有的经验，丧尸这种东西是没有理智和思维可言的，它们会对出现在感知范围内的活人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但是一旦目标脱离，就会很快回复到类似于茫然徘徊的状态，唯一的例外，就是当丧尸数量多到形成尸潮，虽然不清楚原理，但是尸潮中的丧尸似乎成为了一个更庞大个体的组成部分。
当然，更加具体的情况恐怕还需要专业的人士进行更加细致的研究，说不定不久之后就会出现诸如丧尸行为学专家这种诡异的职业来。
看到丧尸的时候，楚宵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宁愿面对丧尸，也实在不想面对类似于血鼠女王那种画风接近克苏鲁的诡异怪物，更何况，一头落单的丧尸对已经很有经验的楚宵而言，已经不会是太大的威胁了。
楚宵深呼吸一口气，从躲藏的拐角处现身出来，当然现身的刹那，本来茫然徘徊的丧尸仿佛瞬间受到了刺激，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动作陡然加快，就如同野兽一样嘶吼着向楚宵冲了过来。
“如果是真的野兽的话，说不定还要难办一点，毕竟……”楚宵一脚迈出，双手握紧金属球棒，筋肉绷劲，把自己变成了一张拉满的弓，“……野兽是会躲的……”
他照着丧尸的脑袋一棒子就糊了上去，就听到一声闷响，丧尸本就扭曲的五官被楚宵这一球棍直接砸了凹陷进去，身体在巨大的冲击下仰面倒下，重重摔在地上。
楚宵甩了甩棍子上的血，对这件武器颇为满意——比高尔夫球杆的手感好不少。
地上的丧尸还没有失去活动能力，刚才那一下砸烂了它的脸，但是大脑在坚硬的露骨保护下，应该还没有被完全摧毁。
楚宵照着丧尸的脑袋又来了几下，刚换上的新衣服又粘上了红色与白色的斑点。直到丧尸的脑袋被彻底砸烂，楚宵才停下动作。
这头丧尸生前应该是医院的医生，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楚宵忽然想到了一个糟糕的可能性，于是赶忙查看丧尸胸前的身份牌。
“……还好不是苏教授。”
这要是上来就遇上苏教授变成的丧尸，那楚宵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了防止这边的动静吸引来其他的丧尸，楚宵找了一间附近的办公室躲了进去。在这间办公室里，他有了新的发现。
这间办公室应该是文件储藏室，靠墙处摆放好几个铁皮文件柜。现在，这些文件柜全被暴力打开，大量的资料纸制资料散落一地，抽屉里还有大量刻录好的光盘，也被翻得一塌糊涂。
从光盘表面的标签与文件袋上记录的文字来看，这些应该都是一些实验资料和相对应的视频数据。
“……这里遭贼了？”楚宵心里想着，抬头就看到办公室里的监控摄像头已经被打烂了。
——所以说，是不知哪里的小偷在偷东西的时候，刚好遭遇的灾难降临，还是说……
他继续在这间办公室里巡视，走到两个文件柜之间的时候，看到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这两天尸体见得多了，大街上到处都是，连会吃人的活尸都已经不稀罕，楚宵自然不会因为一具尸体大惊小怪。
然而，对这具尸体细细查看后，楚宵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从尸体身上的服装和工作牌来看，这应该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名叫“张硕年”，是个年纪很轻的男性，他的眉心有一个血窟窿，是被人近距离一枪爆头的。
而且，楚宵扒开尸体的眼睛，发现眼球上并没有丧尸特有的那种淡黄色的粘稠胶质物。
这说明，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变成丧尸后被杀的，而是在他还是个活人的时候，就被人用枪杀死了，而且从尸体的状态来看，他并没有死去多久。
楚宵背后升起一阵寒意。枪械这种东西，在这个国家几乎称得上罕见，即便是这种大灾难的状况里，楚宵他们也不过是从一位警察的尸体上找出一把手枪。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凶手为什么要杀死他，凶手又在找些什么？恍惚间，似有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楚宵咬咬牙，暂时把疑惑压下，他不是侦探，这种事情不是他现在需要关心的，反正，这一切的恩怨阴谋在这场席卷世界的灾难面前，都已经变得苍白无力。
他走到办公室的门前，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静待片刻后，确认并没有其他丧尸靠近，才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ps：写这章的时候，感觉在写推理刑侦剧……）
第三十三章 护士
楚宵小心翼翼地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继续前进，同时注意着门上的牌子，防止自己错过作为目标的院长办公室。
这个时候，他要小心地已经不只是没有思考能力的丧尸了，他还要小心不知是否躲在暗处的持枪的恶人。
继续走出不远，楚宵看到在走廊两侧横七竖八倒着的七八具尸体。从它们浑浊的眼睛与灰白色的皮肤以及身体上血腥的咬痕就能看出，这些尸体显然都是丧尸，它们每一个都是被子弹打爆了头，就连墙壁上都能看到子弹的弹孔。
楚宵大概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情景，那个持枪的凶人从那个文件室里出来后，被这一层的丧尸追击，于是他用手枪将追他的丧尸全部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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