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迦
……
简单的饭菜很快就吃完了，深夜，陆沐决定好好地来洗个澡，统事宫里有相当豪华的浴池，上次来南疆，他甚至都没有去享受一下。
那可是皇女专用的。
不过对他来说，专不专用并没有什么区别。
夜深人静，陆沐来到了大浴池，两边的古铜色龙头正在来回喷水，浴池中冒着温热的雾气，浴池中的水并不是普通的热水，而是蕴着些许奶白的水烟流色。
陆沐将黑色的蟒袍脱下，全身扒光，然后泡在浴池中，仰头，看着浴池上的穹顶壁画，繁复美奂，不知是出自那位名仕大家之手。
确实舒服。
水温并不适中，稍微热了些，但正好可以刺激一下全身的窍穴和毛孔，他的背脊靠在浴池边沿，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流缓缓地冲刷着皮肤。
水波一震。
陆沐睁开眼。
凰嫣瑶在他的对面拨弄着浴池水面，她身上只披着淡紫色的柔丝袍子，宽松飘逸，也不系束带，中门大开，长发被雾气打得半湿，慵懒随意地散落在腰际。
这片水雾虽然浓郁，但还没有那么浓郁，陆沐看得清清楚楚。
她其实是有些变化的。
身材更好了。
而且，她仿佛无视了陆沐的存在，那轻薄的柔丝袍子本来可以很严实地遮住她的身子，那样陆沐就只能瞥见她精致纤细的锁骨和玉颈。
可凰嫣瑶并没有那么做，换句话说，她要么不在乎陆沐看到什么，要么本就是打算让他看到。
他倾向于前者。
凰嫣瑶并不像慕容雪那样，既主动又媚得没边，可她也绝对不是那种容易被娇羞侵蚀理智的懵懂少女，她身上的自信依旧让陆沐印象深刻，以至于他可忘不掉，他初到南疆时，凰嫣瑶面对着他，反而是用理智和自信回应了他的占有欲。
正像现在这样，她敞开前门，任由陆沐的目光来回游走。
凰嫣瑶并不太在乎他的目光会不会落到不该落的地方。
“我还特意选了个无人的深夜时分，才来这里呢。”
陆沐看着她搅动着浴池水，波纹从那端浮到这端。
凰嫣瑶低笑：“我平常都是这个点来的，刚才看到你，我还在想要不要进来。”
“然后你决定进来了？”
“当然，这可是我的宫殿，我的浴池，这里可没有我进不得的地方，哪怕你在这里也是一样。”
水波荡漾间，凰嫣瑶站起身来，柔丝紫袍随着她双臂展开而从她的娇躯上滑落，玲珑曲线裹挟在雾气之中，但也没有持续太久，她步步走入浴池，就在陆沐的正对面。
浴池中还有明晃晃的灯火，让陆沐眼中所见覆上了朦胧的柔和感。
涟漪阵阵。
凰嫣瑶轻轻地撩起水花，轻笑着。
“好看吗？”
陆沐予以点头的回应。
他可不在这种事上支支吾吾。
第59章：洞察人心的皇女
凰嫣瑶喜欢陆沐的坦诚，当然也喜欢他直白的回答。
不是什么人来夸她好看，她就受着的。
自己在南疆可是极有盛名，无论是手段，权谋还是容貌，都有资格受别人的夸，但只有陆沐对她的夸，凰嫣瑶才觉得受用。
他是会做对比的，他身边的女子无论哪个，凰嫣瑶都不觉得她们比自己差，可能现在比自己都更耀眼。
就是在这么群花璀璨之中，陆沐的评价其实显得尤有份量。
凰嫣瑶望着陆沐的侧脸，观察了一会后就挪开视线，她入了浴池便像活脱脱的游鱼，慵懒而雅致，纤长的美腿在泛着奶白流雾的池水里晃荡，偶尔会荡起波纹来，得以让陆沐轻松地瞥到那隐约作现的白皙。
浴池里忽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凰嫣瑶偶尔晃晃池水的那点声响而已。
直到凰嫣瑶开口：“韵惜姐姐的滋味怎么样？”
陆沐蹙眉，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过去，她正伸展着双臂，像是要把所有劳累都释放出来似的，陆沐都能听到她关节骨骼间的响声，他不开口，但目光穿过了层层冒起的水雾，落在凰嫣瑶那挂着水珠的锁骨和胸脯上。
要说陆沐有什么感受，那就是她可真是不把自己当成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看待。
这位未来的女帝现在对陆沐的吸引力，其实是很大很大的，正所谓得不到的就是最想要的，哪怕凰嫣瑶与他早就互表心意，可那毕竟只是心意而已。
口头上相互间你侬我爱的，终归只停留在了那一步而已。
而且，她的自信和威仪，像层隔膜，陆沐戳不破，戳破了更是愚蠢至极，留着这些气质，凰嫣瑶才是那个挥挥手掌，权谋四落的女帝。
不过更让陆沐在意的其实是她的话语。
“怎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凰嫣瑶见他不回答，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确定，然后她半走半游地往陆沐那儿靠了过去，浴池很大，但也没大到那种程度。
她停在了陆沐眼前，陆沐这下子是没法忽视了，因为靠得太近，陆沐低头就能看到池水中的一切，这浴池里不知放了什么药物，像是有奶白色的流苏漂浮着，可流苏本身也是透明的。
凰嫣瑶现在则是跪坐在浴池里，双腿分开，从锁骨往下，其实都在水中，可对陆沐来说，无非就是凰嫣瑶多披了层薄纱而已。
还是那种薄如蝉翼，根本不起遮挡作用的薄纱。
浴池水雾蒸腾着，从未停歇，凰嫣瑶的脸蛋似乎被熏得有些醇润了，可她的眸子仍旧是那般清晰可见，像蕴着星空的珠宝。
“你看出什么了？”
陆沐尽量盯着她的眼睛看，要多欣赏一些不会让自己小腹发热的美。
“韵惜姐姐对你入迷了。”
凰嫣瑶的唇角稍微挑了些弧度。
“今晚吃饭的时候，我可是跟她聊了很多，而且当着你的面聊的，关于你的事，她一个字都不提，就算是提，都不过三两个字而已。”
她抬起玉手，屈指一弹，水珠溅来，打在陆沐的脸上。
“我跟她认识这么久，互认姐妹，她的性子我很了解，韵惜姐姐对你的事几乎闭口不言，只有两个原因。”
“什么原因？”
陆沐看着她的手指在水下慢慢摸到了自己的脚踝。
“第一个，你们之间发生了些事，而她羞于启齿。第二个，她怕我因为你们俩之间的事而心生不满，哪怕我根本不会因为这个而跟她心生嫌隙。”
凰嫣瑶的双手摸到了他的小腿，而且还在慢慢往上爬，不过与之相对的，则是她的眼瞳里迎着浴堂灯火，像是多了圈漩涡般的，将陆沐的双眼牢牢地吸引住了。
“韵惜姐姐其实就是这样的，她总以为自己性子很直来直往，其实心里比谁都敏感，想得比谁都要多，要顾虑的事情很多都特别荒谬，可她偏偏就是怕那些事会发生。”
“尤其是……涉及到我的时候。”
她的手终于爬到了陆沐的大腿处，停了下来，然后陆沐只感觉到一股压力传到了他的双腿，因为凰嫣瑶撑着他的大腿，俯身看来，突然间，她的脸庞就拉得很近。
没有近到鼻翼相触，但陆沐眼里现在满是凰嫣瑶的脸庞，她眼眉挑起，唇边溢出了自信的浅笑，梨涡也很浅，而醇润的脸蛋有着很淡的粉色。
他很轻松地就分辨出了扑到自己脸上热气哪些是水雾，哪些是她樱唇里呼出来的，他闻到了清茶香气。
陆沐只得失笑，他笑出来的时候，凰嫣瑶的眸子里也就仿佛溢出了“我就知道”这四个字。
皇女殿下一如既往地洞察力强。
不，其实不是洞察力强，只是她跟古韵惜太熟悉彼此了。
“老实说，你是不是跟她……”
凰嫣瑶松开手，坐到他旁边来，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她眼中的自信仿佛就被冲淡了。
“没有。”
陆沐从不在这种事上撒谎。
“那你怎么她了？搞得她比以前都更加担心我的态度。”
“只是让她稍微感受了一下她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爽快罢了。”
陆沐说得隐晦，凰嫣瑶的身子完璧，可她也从来不是那种不晓男女欢爱的人，这么一说，她就撇过头去，想要隐藏脸上加深了几分的粉色。
“你可真是不满足，身边明明有那样优秀的女子，却还要把手四处伸。”
凰嫣瑶再回眸瞥他的时候，那眼神充满了嫌弃。
不知怎地，陆沐觉得她话里所说的并不只是古韵惜而已。
“别在我面前露出这副满怀心事的模样，我会很想知道你究竟在烦恼什么的，你心里想的事情根本不止我对她做的那点。”
陆沐的手在水下扶住了她的蛮腰，轻轻地摩擦着。
她看得透自己，反过来自己也看得透她。
能被凰嫣瑶倾心，陆沐怎么会不懂她？
“韵惜姐姐其实很敏感，总像是有股压力死死按在她的肩膀上，你也感觉得到吧？”
她没有拨开陆沐的手。
“当然，仿佛拯救世界的重担都压着她呢。”
陆沐毫不犹豫地让话语贴合着凰嫣瑶心中所想。
因为这是真的。
第60章：太过自信的坏处
古韵惜是“主角”，换了名字换了性别，她还是那个牵连着整个大世因果的人。
身上的担子当然会变重。
倒不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而是她的本性使然。
不然系统也不会选择她。
现在古韵惜身上基本看不到曾经的那种日子人心态了，或许还能看到些许吧，但很快就都会被压抑到她内心最深处去。
不管她的变化如何，都会带给凰嫣瑶巨大的影响。
她们虽不是亲姐妹，彼此之间却仿佛心有灵犀，他们各自身上哪怕有半点不同，都不可能瞒得过另一个人。
“你不需要担心她。”
陆沐细细地感受着自己掌心的柔软触感，那是凰嫣瑶的腰际软肉，触碰之间有着温热的水流滑过，有种别样的感觉，他轻轻捏了捏她腰间那比较容易被挑起痒意的部位，主要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凰嫣瑶有点紧绷。
肉肉捏起来都不是那么软了。
当然，吃吃豆腐也在其次，反正他们都在这浴池里坦诚相见了，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就看谁的定力更好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
凰嫣瑶闷闷地嘟囔着，手掌猛地拍了下水面，溅起一片零落的珠华晶莹，他笑了，这发小孩子脾气呢，看来问题也不大
“既然你这么了解她，那你也知道她绝不吝啬帮手，既然她没找你，那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大事吗？”
陆沐反问。
凰嫣瑶沉默了。
她不能否认，他说的的确在理，而且对古韵惜的了解程度同样不低。
古韵惜并不是喜欢单打独斗的人，之所以做独行侠，一是不滥发信任，二是她压根看不上其他人。
如果身边有她既信任又相当得力的同伴，那古韵惜绝对不会吝啬开口帮助的言语，她可不是那种为了点点尊严就要放弃他人帮助的人。
“说是这么说。”
凰嫣瑶的目光盯着泛起奶白雾气的浴池水面，有些绷紧的身子放松下来，表情倒是有点释然了。、
她不怎么纠结这个破事了。
也好，现在纠结这个实在是没啥用处，“主角”自有命数，该怎样的就怎样，与其说去插手，倒不如老实看着她未来发光发亮，照得别人相继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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