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滑稽的幽默
锋利银线将她手指划破,却是浑然未觉。
心中杀意更盛。
李昌平必须死。
李茂贞治国这么多年,与将士们同甘苦,共患难。
但他只用两场战斗,便可尽收其军心。
此等人物存在,简直是对梁国的羞辱。
仿佛是老天在告诉众生,梁国从来都是错的,本就不该留世。
“谁叫你是李唐后人呢?若你如李星云一样该多好?可惜……我们掌控不了你!天下诸侯也不会让你活。”
微微皱眉,像是也看到了骨肉齐飞的场面,钟小葵眼中隐隐闪过一抹不忍。
就在此时。
她眼角余光中,处于李昌平的位置,却是突兀的出现了一朵美丽血莲,正朝自己绽放开来。
刚要好奇望去,又是一股悸动从心底升起。
阵阵凉气莫名从尾巴根部窜上天灵盖。
常年玩弄冥水丝的她瞬间明白。
那不是什么莲花……
而是无数把在火光映照下闪耀出血色的暗器。
被其包裹,必死无疑!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将冥水丝一股脑朝血莲扔去。
钟小葵再顾不上杀人。
连自己能不能保住命都是问题。
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他,居然还藏有暗器……
当真可恶!
听着空气中一阵“噼里啪啦”响动,又看看手中尽数断裂的冥水丝。
钟小葵反手从怀里摸出一颗铁球。
打不过,也不可能打得过!
为今之计,只有卖队友,换自己活命了……
将铁球一扔,钟小葵遁入清烟。
与之同时,杨焱杨淼也看到了一双戏谑眼神。
他俩从树上垂直落下,队友跑的时候更没跟他们说过。
这会儿已经是刹不住车。
李昌平冷笑道:“就凭你们,也配向孤动手?”
说话间,轻舒猿臂。
就在水火判官的骇然目光中,一只手握住三叉戟的戟杆,另一只手灵活躲过镰刀刀刃,握住了刀把。
下一刻,兵器上燃烧的冷热内力被血色真气驱散。
李昌平再次开口:“既然来了,就留在这吧!”
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同样不慢,只将两件兵器同时往怀中一带。
那股大天位才有的巨力,便让水货判官再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嘭~
凭惯性在空中相撞,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李昌平又扔掉兵器,反手扣住两人的后脑勺。
咚、咚、咚……
接着是像打鼓一样,毫不客气的将两人当中撞击好几下。
水火判官立时便头晕目眩,昏迷过去。
从战斗开始,到钟小葵逃命。
再到水火判官如两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李昌平提在手中。
只过了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
但就这短短几个呼吸,歧军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
心情从起飞到落下,再到起飞,来来回回好几次。
众人面面相觑,相互不语。
他们不知道大天有多强,也不知道中天有多厉害。
他们只知道眼前人,在白天力斩朱友文,晚上又带着他们马踏联营。
现在更是连朱友贞精心安排的刺客,都随手灭之。
他在必死之局时救了自己。
跟着他,就一定会有胜利!
恰在此时,东方天边有一抹鱼肚白破开黑暗。
笼罩大地的漫漫长夜再无法遮住光明。
这抹清晨的第一束光落在李昌平身上,让他布满鲜血的金甲上,竟是反射出如烈日般耀眼的赤金光芒。
歧军不约而同单膝点地,整齐划一的把兵器插进身边的泥土里。
接着,他们爆发出山呼海啸般呐喊:“殿下目光所及,当无我大唐之敌!”
“当世无敌么?呵呵,正该如此!”
以往或许会自嘲几句,但现在的李昌平却坦然接受。
仿佛理所应当,自己的剑就该寒彻九州。
自己目光所及,马蹄所至,便该是大唐国土!
跟袁天罡的这盘棋,自己也不会输。
想到此处,是随手将水火判官扔给身后的黑无常:“这两人,交给你了。”
“多谢陛下!”
黑无常脸上一喜,已经开始想着怎样吸收他们功力。
却在此时,李昌平迈步走进了龙辇。
光从外表看,这座龙辇就富丽堂皇。
等他进去以后,里面更是极尽奢华。
雕龙盘凤的柱子、金光灿灿的穹顶、至高无上的皇位……
几乎是完全对着皇宫复刻而出。
唯独与这尊贵有些格格不入的,便是龙椅上正颓废躺着的男子。
仿佛死人一样,躺在龙椅上一动也不动。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男子微微靠坐起来一些。
看向李昌平的目光,犹如多年不见的老友,更像是早有预料般,淡淡开口:“你来了?”
“来了。”李昌平微微点头。
接着,龙辇中陷入了漫长寂静。
两人谁也不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说话。
直到,有一丝阳光穿破窗户,让朱友贞略感不适的闭上双眼。
他才留恋的抚摸着龙椅把手,落寞开口:“我从小就恨他,自从做了皇帝,他便再也没管过我们母子,可这些我不在乎,只要有母后就够了,但……”
朱友贞突然愤恨起来,一字一顿道:
“他却从我身边带走了母后。那时,我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我知道屠潞州,会丢失民心。也知道远征岐国,会让李存勖钻了空子,但我依旧这么做了……”
“这皇位有什么意思呢?哪怕将世间生灵灭绝,我也要母后活过来!”
说到最后,朱友贞已经披头散发,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看着他这副样子,李昌平却不为所动,淡淡说道:“人死不能复生,龙泉宝藏里并没有起死回生的宝物,你落到此处,全算咎由自取!”
“果真是……没有么?”
像是心中答案有了结局,朱友贞如释重负般,从龙椅滑坐到地上。
脸色灰白,双目无神。
整个人都似被抽走了精气神……
“我明白了,我会自己了结。”
————
钟南山,藏兵谷。
袁天罡闲来无事,又从腰间摸出三枚铜钱。
随着铜钱在指尖跳舞,他隐藏面具之后的瞳孔或严肃,或欣喜,变幻不定。
紧接着,身后传来优雅的脚步声。
一道好听的女音随之响起:“大帅,石瑶前来复命。”
“见到他了?”
随手把铜钱收起,袁天罡并没有回头。
“见到了。”
“如何?”
“果如大帅所说,这天下之人,无有过之。”
“哈哈……当是如此,本帅那日看他面相,便已知一二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袁天罡声音中充满了轻松。
但随即便再次沉稳下来。
“看来,这漠北,还需本帅亲走一遭。”
“漠北?”石瑶惊咦一声,满脸不解:“是出什么事了么?石瑶愿为大帅分忧。”
“此事你做不了,漠北……杀劫将至了。”
远眺天边,不良帅隐隐能看到一片红云笼罩天际。
这片红云他见过很多次,隋末、安史、以及很多被大唐用兵的国家,都有过这种预兆。
这代表着血流成渠!
石瑶更加疑惑。
跟了袁天罡这么多年,还从没见他为外族如此担心过。
“大帅,漠北杀劫,对于我们来说,不该是好事么?”
“本帅不救漠北,救的是李星云!”
“这……跟李星云又有什么关系?”
听着越说越离谱的话,石瑶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袁天罡的脑回路。
她不通卦象,根本想不到这几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而此时,不良帅却也不愿再多说,只做略微提点:“契丹两位公主与李星云交好……,无敌大将军又落到李昌平手中……”
“石瑶明白了,石瑶告退。”
听到这,要是还想不明白,石瑶多年在玄冥教就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