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NESIAN
陈胤之前从来都没有花费过多的时间去钻研这些东西。以往的他，只对练剑感兴趣。
生死道，完全是修炼《忘延心华录》，莫名其妙学会的。
如今也反过来，成为了制约陈胤的关键。
自己的确在这条道上，付出甚少，如今再想修炼都有些乏力。
但是，他没得选。
三旬日前，自己必须踏入太清。
陈胤静静地注视着野草，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枯萎下去。
变得枯黄，毫无生气，彻彻底底死掉。
随后，湛蓝色的灵力同时涌起，已经枯死的野草又一次缓缓发芽生长，重新变绿。
陈胤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过程，看着野草在自己掌心枯萎，发芽，生长。
循环往复，不知疲倦，他专注的眼眸里似乎除了这根草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的手中，似乎有四季轮转，枯荣更替。
渐渐的，陈胤的眼中光芒愈发旺盛，表情也越来越痴迷。似乎小小的掌心间，枯荣更替的韵味愈发浓厚唇香，让他深深地被吸引了进去。
山中不知岁，他终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只记得有一根野草，在手中生长枯萎。
只记得自己杀了那么多的人，每一个人死前在自己眼中绝望怨恨的样子。
只记得蜉蝣山，那些疯狂而诡异的修士。
……道，什么是道？
……鞋是道，鞋也是道，鞋就是道！
……道是我的！给我！把道给我！
陈胤猛地睁开双眼。
他怔怔地低头。
不知何时，自己的双手已经握在了长明剑上，而半截剑身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他缓缓皱起了眉头。
“唔！”
他拔起长明剑，口中腥甜强行压下，《忘延心华录》缓缓治愈着胸口的伤势。
望着长明剑，陈胤深深吸了一口气，眼里闪动幽芒。
……好险。
那一刻，当自己真的深入参悟生死道的时候。
脑海中险些被那深邃不可描述的大道彻底迷失进去。
他有预感，如果刚才自己没能醒过来的话。
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就像当时，蜉蝣山的那些修士一样。
“师尊说的果然没错。”他无声叹息，“参悟两条大道的凶险，实在太高了。”
他迟疑地看着手中的野草。
……还要继续参悟吗？
这次是自己幸运，可下一次呢？
万一自己没能醒过来呢？
可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野草，沉默了很久。
“……再来一次吧。”
随后，他再一次闭目参悟起来。
——
与此同时，在陈胤早上起床后两个时辰，香儿也软绵绵地爬了起来。
“臭师兄……”她揉了揉酸软的香肩，语气有些幽怨。
“也不知道轻点。”
老实说，昨晚自己为了想办法让陈胤开心一些，真的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了。
但是最后，还是以自己精疲力尽而告终。
早上起来，当香儿看到空荡荡的床铺的时候，她有些落寞。
……看样子，师兄依然不开心啊。
这时，窗外一只灵力纸鹤轻轻飞来，香儿接过纸鹤看了看，随后起身洗漱一番，朝着屋外走去。
在小木屋的后院里，已经坐了三个人。
落落，清影。
还有刚刚赶来的沈霜琏。
“你是说……”
沈霜琏红唇沉吟起来：“陈胤他最近不开心吗？”
“嗯。”
香儿有些苦恼地支着脑袋：“师兄他这两天，总感觉怪怪的，好像心里有什么心事。可我又猜不出来是什么事情。”
“他又不告诉我，给我搞的好担心啊。”
“说起来，”落落也摇晃着狐耳，回忆道，“公子好像从巫玄窟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怎么露面诶。是在修炼吗？”
清影在一旁愣了半天，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有些怀疑自我地小声在心里嘟囔起来：
“陈胤这家伙，最近不开心吗？怎么我天天跟在他身边都没发现啊？”
“不是我嘲讽你啊。”系统煞有介事地调侃起来，“你看看你，这么大大咧咧的，一点都没有女孩子家家的敏感。”
“你看看，现在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些竞争对手差别有多大了吧？”
“什么狗屁竞争对手，我才没有跟她们抢他呢！”清影嗔怒地在心里骂了起来。
可是转眼，她又有些懊恼地低下头去。
……它说的，好像是真的。
为什么我就感觉不出来陈胤有心事呢？
难道我真的心思太粗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办法，才把你喊来的。”
香儿略有幽怨地盯着沈霜琏，嘴上却不依不饶道：“不然，我才舍不得让你打搅我和师兄呢。”
沈霜琏也不恼，只是呆呆地低下头，想了半天才说：
“这两天，他都在修炼吗？”
“大清早就起床去修炼了。也不让我们去打扰他。”香儿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些沮丧。
落落也耷拉下了耳朵，小心翼翼地眨着眼：
“公子他……不会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吧？”
“我不好说。”沈霜琏眼睫眨动，犹豫了一下才说，“要不……我去跟他聊聊？”
香儿立马戒备地盯着她：“你不会又想趁机跟师兄亲热吧？说好的在虞山上，师兄归我呢？”
“没、没有。”
沈霜琏此刻丝毫没有一宗之主的气场，反倒有些慌乱地低着头，声音也软到不行：
“我只是想去试试看能不能问出来而已……”
再说，我也都好久没跟他说说话了……这话沈霜琏甚至只敢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香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是虽然不情愿，也依然小声道：“好吧。”
“就算闻不出来什么心事……你要是能哄师兄开心一些的话，我也谢谢你哦。”
沈霜琏茫然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我、我试试吧。”
二百三十五、会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沈霜琏来到了山洞前。
她知道陈胤在里面修炼，所以没敢第一时间进去，而是默默地站在山洞门口静静等着。
她知道，陈胤只要修炼完了，就会感知到自己的。
果然，一刻钟的时间，陈胤翩然从山洞里越出，在她身旁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怎么连你也来了？”
“我……”沈霜琏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轻低下头，手指轻轻摆弄了一下湛蓝色的衣角。
“我有点，想你了。就来找你了。”
陈胤想了想，上次陪沈霜琏，好像确实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忍不住低声念到：“抱歉。”
“你不用道歉的，我、我知道你最近在忙神里的事。”
然后，她就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认真地抬头说道：“我把神子杀了。”
说完，就一声不吭地望着他，眨巴着眼睛，像极了等待老师奖励的学生。
陈胤被她这可爱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失笑起来。
“我知道的。师尊已经告诉我了。”
“我们家小霜儿也已经彻底变成一宗之主了哦。”
沈霜琏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耳根有些发红，嘴角露出幸福的表情。
“该吃饭了，正好。”
陈胤轻轻牵起她的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还想喝鱼汤。”
“都可以喝。”
沈霜琏也顺势轻轻倚在陈胤的手臂上，两人渐渐走远了。
沈霜琏自始至终，都没有能够看到一眼山洞里的样子。
要是她多往前走两步，就能看到。
……整个山洞里。
遍地都是斑驳的血痕，尚未干涸的肉块，被剑气溅射的七零八落的碎石。
全是诸如此类的瘆人场景。
——
鱼汤还是沈霜琏熟悉的味道，喝了一口，胃里就暖呼呼的。
沈霜琏一口气喝了一整碗，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好喝么？”
“好喝。”
陈胤笑了笑，准备起身收拾碗筷。
沈霜琏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有些拘谨。
“最近雾灵宗那边怎么样了？”陈胤随口问道。
“如今随着我踏入太清，雾灵宗已经重新得到了其他宗门的认可，回归了往日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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