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NES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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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五、微妙的宿命感
陈胤醒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身旁幽怨地盯着他，眼神宛如等主人回家的宠物一般的南潇湘。
陈胤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她同样，此时都是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
浴室的温泉水倒是依然热气腾腾。
“额……南姑娘？”
“你，醒，了？”她的声音似乎极力压抑着委屈和怒火。
陈胤讪讪地笑了一下：“我睡了多久？”
“我是晌午入浴的。”
陈胤看了外面深邃的夜空，忍不住干咳一声。
……那看来时间是不短。
“我是不是一直都这么搂着你睡的？”
“你猜？”南潇湘美眸平静而清冷地望着他。
陈胤立马不说话了。
……真亏你一个凡俗，泡这么久皮肤都不皱啊。
“你身上有股奇异的香气，靠在你身边皮肤不仅没有变皱失水，反倒更加光滑细腻了。”
见南潇湘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的胸膛，陈胤回想起了体内的湛蓝色灵力，忍不住失笑起来。
果然。自己这能力还有美容驻颜的功效。
“我睡得有那么熟吗？”
“你说呢！”南潇湘终于像是憋不住了一样，眼眶微红地咬着银牙。
“怎么喊都喊不醒，打你都没用。修士的灵力会自动护体真是烦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个混蛋……睡、睡都不安生……”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俏脸却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陈胤低头看了一眼，立马了然了。
……不是，这能怪我吗？
你换个功能健全的男人，跟这么个绝色美姬肌肤相亲到这种地步，他肯定也硬一整天啊。
“咳咳……光是蹭蹭又没进去嘛。还好还好。”
见陈胤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南潇湘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很想恶狠狠地走一顿眼前的男人，却打不过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你换个角度想。”陈胤试图开导她，“要是我在睡熟的时候梦游，再碰巧做的梦有些少儿不宜……”
“那你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听到这句话，南潇湘反倒不说话了。
见她低头不语的样子，陈胤立马坐直了身子。
“不会吧？”
“我睡着的时候，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南潇湘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说梦话而已。”
梦话？陈胤好奇了起来。
但是南潇湘没有告诉他。
他一直在念着一个名字。
是一个叫小灵儿的人。
念的声音很低浅，表情很难过，眉头始终紧锁着。
南潇湘猜到那个名字是谁了。但是其实是谁都不重要了。
……反正，不会是她。
“好了。抱够了的话，就松开吧。”南潇湘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淡。
陈胤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跟变脸一样，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是刚一松手，南潇湘就已经背过他翻身上岸，去捡自己的衣服披起。
她挽起发丝，回眸清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套：
“陈公子，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你明日多半是要赶路去找虞灵上仙她们的吧。”
这都被你这家伙猜到了。陈胤点了点头。
“不过漫漫长夜，南姑娘若是怕黑不敢入眠，可以找我要陪睡服务哦~”
随口的一句调侃，南潇湘却又停下不动了。
良久，她才美眸闪烁，欲说还休地望着他。
“……不如，这句话还是送还给陈公子吧。”
“今夜，少做些梦吧。”她的语气中居然莫名透露着一股怜惜。
陈胤沉默了起来。
“我到底，做梦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他忽然开口。
“虽然我也未必能听懂。”
“不过我猜，”南潇湘美眸清浅地垂下，“陈公子不会想再听一遍的。”
那样的陈胤……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
“早点休息。若实在睡不着，我可以陪陈公子喝茶到天明。”
这已经几乎是赤果果的明示了。说完，南潇湘便离开了浴室。
陈胤却坐在原地想了很久。
最终，他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没有去南潇湘的房间，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
天边刚刚亮起的时候，陈胤缓缓睁开眼眸。
一夜的时间，他重新将身边的一切都梳理了一遍。
修为确确实实已经踏入了太清无疑。
双大道入道，剑道与生死道如今都融会贯通，让他滞塞的修为一步登天，直接来到了太清境的巅峰。
甚至陈胤已经清晰地感觉得到。
想要踏入仙境的门槛，已经只在于自己想不想了。
就像千年前上一次三旬天劫时，自己站在那扇门前的时候。
踏过去，就是仙境。就是飞升上界。
只是陈胤还不能这么做。
这里的诸多牵挂，还没有解决。
眼下最迫切的，无疑是即将到来的三旬天劫。
上一次，只有一个铜甲士兵，和一个名叫丁辰的银甲将士。
虽然不知道，银甲的丁辰，在上界属于什么地位。
不过看铜甲士兵谦恭谄媚的模样，应该也是一号人物。
这种人物就这么死在了上一次的三旬天劫里，上界不可能不为所动。
包括当时，自己离开通道时，门的另一边那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
陈胤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一次的三旬天劫，或许要比上一次严重的多。上界会做些什么事情，陈胤也不知道。
不过，不管是谁。
来就来了。
就算不来，陈胤也早晚要上去的。
有一笔无论如何都要报的血海深仇。
陈胤不会忘。
想到这里，他又从怀中掏出了长明剑。
此时的长明剑，一如既往。黯淡而坚硬，宛若死物。
最开始陈胤将它从师尊的藏宝库里偷出来，就是单纯的觉得它硬而已。
自己剑道足够超群，只要有一柄足够硬的剑，就是最适合自己的。
可是，如今陈胤心里也清楚了。
就算是长明，也依然不够。
……上次的三旬天劫，自己和丁辰一战的时候。
仅仅是全力施展双道结合的第二剑，就让全盛时的长明剑差点损坏。
依然不够用。
但这也是眼下，自己能用到的最好的剑了。
最后，最让陈胤忧心的，依然是卷轴。
自从帮助自己强行悟透双大道之后，卷轴就一直陷入了黯淡。
虽然系统商场依然能用，但是卷轴空间内却是一片暗淡。
之前能让天道之屑匍匐于脚下瑟瑟发抖的塑像和水晶骨骼，如今也都黯淡无光，像是没人要的垃圾一样倒在一边。
陈胤也不知道，在自己领悟生死道的时候，卷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从始至终，卷轴都是他最大的底牌。
如今最大的底牌无法使用，还是令他有些不安。
……就像当时。
若是当时与虞盟众人去不器山的时候，卷轴依然能用的话。
说不定，谁都不会死。
每当回想到这里，陈胤都会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然后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
自己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情已经是千年前的既定事实了。
不这么想的话，他很怕自己会陷入进去，难以自拔。
但其实，直到现在，陈胤关于这个卷轴，都还是一无所知。
不仅是他，就算卷轴是蜉蝣山的奖励，但是千年前自己和仙尊提起的时候，连仙尊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只是隐约提过一嘴。
“若是连我都不知道的话。”
“那可能，是我师尊的东西。”
仙尊的师尊，陈胤也依然到现在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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