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NESIAN
“算你有自知之明。”
往身上撩了几捧水，虞灵轻声道：“说正事。”
“今天心里藏了什么话没说？”
“师尊发现了？”陈胤没有惊讶，而是笑嘻嘻的。
“废话。为师从你还是个捡泥巴的小屁孩就认识你了。你不脱裤子为师都知道你几尺长几寸粗。”
她没好气的娇哼道:“这点小心思，能瞒得住谁啊？”
“说说吧。怎么自从看见你大师姐之后，就一副心里有事的样子？”
突然，她狐疑着问道:“你不会色胆包天，在外面偷偷把人家下药迷X了吧？”
“那我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陈胤嘴角抽搐了一下。
但是说笑归说笑。
陈胤其实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师尊。
以自己师尊的通天修为，说不定能完美解决这件事，避免那个悲剧结局的发生。
但是陈胤更害怕另一件事。
自己师尊虽然对弟子极为护短，但她生平最厌恶的，就是魔修。
若是小师妹此时已经入魔了，那师尊得知真相后，还会护着小师妹么？
陈胤更怕师尊一怒之下，自己出手清理门户了。那可就真是彻底完蛋。
所以，犹豫片刻，陈胤还是选择暂时把事情埋在心里，不告诉师尊。
“其实吧。弟子只是在想，为何询问弟子是否进入主宗这种小事，要让大师姐亲自前来。”
“不过看今日大师姐的神情，弟子明白了。”
“什么？”师尊也好奇了起来。
“那就是。”
“大师姐肯定是被弟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样子所倾倒，芳心暗许而羞于启齿，只敢借机偷偷接近弟子。”陈胤一脸深以为然地说道。
“……你这脸皮，不去制作法宝真是可惜了。”
“不过。”师尊突然美眸轻斜，故作漫不经心地淡淡道：
“虽然知道你这孩子不惹事。”
“但若是真有需要为师的地方。”
“……莫要避讳。”她樱唇轻启。
陈胤沉默了片刻。
然后深深点头。
“知道了。”
三、卷轴与三剑
陈胤平时并不住在山上。
他和香儿两个人，都住在虞山山脚下的一座自己搭建的小木屋里。
毕竟师尊是一个很有洁癖的人，若是自己把她洞府哪里捣乱了，她便会大发雷霆。
还不如住在山下图个清净。
陈胤回到小木屋里的时候，香儿正坐在木屋前的水潭边上，绣花鞋放在一边，光着白.嫩柔滑的小脚丫在水里来回荡着。
看到陈胤回来，香儿脸上才露出欣喜的表情：
“师兄，你回来啦。”
陈胤笑着揉了揉香儿的脑袋。
“师尊叫你上山到底是什么事啊？”
“商量我和香儿的婚事。”
“……师兄又在拿我开玩笑了。”香儿一双灵动的小眸子露出幽怨的神色。
“其实只是琐事。”陈胤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老人家又去哪家喝酒不给钱了。找我擦的屁股。”
香儿忍不住扑哧一声。
“师尊哪有师兄说的那么不堪呀。”
“小心师尊听到了，把师兄的裤子脱了，挂在树上打屁股。”说完，香儿还嘟了嘟嘴。
……这倒是真事。
自己小时候刚上山的那段日子，因为不懂规矩惹师尊生气了好几次。
每次都是被挂在树上打屁股。
幸好整个虞山只有师尊和香儿两个人，没人看得到陈胤出丑的样子。
一想起来陈胤就有些来气，扭头恶狠狠地对香儿伸出魔爪：
“好啊，我的小香儿居然都会打小报告了！”
“看师兄我在被师尊惩罚前，先打香儿的屁股！”
“呀！师兄不要！”
潭水清冽，两人一路玩笑打闹，弄得身上都湿漉漉的。
一直到香儿娇喘连连地红着脸求饶，陈胤才停下了魔爪，扭头躺在了一边。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躺在岸边静静地看着天边的云。
……往前的十年，每一天都是如此悠闲无虑的生活。
悠闲到让人觉得不舍。
“那个，师兄……”
“嗯？”
“师兄不要老是拿香儿寻开心嘛。”
“怎么就是寻开心了，就不能是师兄真的想娶香儿吗？”陈胤侧过头来笑眯眯地支起脑袋。
香儿脸上浮现出可爱的红晕，有些窘迫地说：“我、我才不要嫁给师兄。”
“诶？为什么？香儿不喜欢师兄吗？”
陈胤一脸受伤的样子：“明明小时候还答应我，说长大了要嫁给我呢。”
“那、那是小时候不懂事乱说的！做不得数！”
香儿有些着急地辩解着，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了。
“师兄就知道欺负我，要是嫁给师兄了……岂不是天天都要被师兄欺负死？”
陈胤就喜欢看她这样有些害羞，红着脸说不出话的样子。
他忍不住凑上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到：“那可就由不得香儿了。”
“师兄我可是打定主意了，肯定要欺负香儿一辈子的。”
香儿呼吸急促了一下。
但下一刻，她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一瞬，扭过头去又轻轻嘟起嘴。
“哼。我才不要呢。”
“等我哪天变得比师兄厉害了，师兄就再也欺负不了我了。”
陈胤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不过下一刻，他就语气轻快地转移话题：
“说起来，明天是不是又到了上集的日子？”
“是呀。”香儿眨了眨眼，“正好家里的香料和盐都用完了，明天上城里买一点吧。”
“那就是说，晚上回来就可以吃到香儿亲手做的红烧肉了？”
看着陈胤食指大动流口水的样子，香儿嘴上嘟囔着：“才不做给坏师兄吃。”
但是眼角，满满都是甜蜜和笑意。
——
当晚，入夜之后。
隔壁屋子里，香儿的呼吸已经渐渐均匀，应该是睡熟了。
陈胤沉默地坐在床前。
……明天就是香儿上集的日子了。
重生之前，陈胤其实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知道香儿偶尔会喜欢上城镇里的集市买东西，一买就是一整天。
本以为她会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但每次却都只是简单的带一些日用品。
一整天的时间，都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当时，陈胤还以为只是香儿孩童心性，喜欢只逛不买罢了。
如今想来……与自己朝夕相伴的香儿，唯一可能与魔道有联系的机会，也只有香儿上集的这段时间了。
陈胤打算明天跟踪香儿。
他想搞清楚，香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与魔道到底是何关系。
以及，现在的话……自己还来不来得及改写一切。
片刻后，陈胤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卷轴。
卷轴黝黑又陈旧，看上去像是从炉灰里扒拉出来的一样。
这便是当年，陈胤从秘境带出来的东西。
这张卷轴被自己滴血认主后，便一直藏于丹田，谁都没见过。
它唯一的特别之处在于，卷轴里有一个独立的空间。
只有自己这样的无量根骨才可以进入。
在那个空间里，时间是完全凝固的，陈胤在里面甚至连操控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练剑。
卷轴上只记载了三个剑招。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用处不大的功法。
而那三个剑招，每一剑都朴实无华，看不出任何奇异之处。
但是陈胤当初被困在那个空间里，也不知道多久。
也许才几个月，也许已经上千年。
直到能够勉强把这三剑全部用出来，他才从卷轴中出来，并真正成为了卷轴的主人，可以自由进出那个空间。
这三剑的威力，他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大。因为没实验过。
他只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完整斩出的话，应该挺离谱的。
万一把师尊最爱的虞山弄了个乱七八糟，那自己少不了又要被吊起来打屁股。
不过，毕竟明天香儿有可能会和魔道接触，那最坏的情况，自己终归是要做好出剑的准备。
于是陈胤叹了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师尊对不起，改天给你买好酒赔偿。
然后偷偷摸摸地跑上了山。
——
傍晚的虞山显得格外幽静清澈，星河悬顶，雾虞花随风摇曳。
陈胤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洞府外的一处假山前，小心翼翼地冲着假山使了个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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