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NESIAN
“怪了，他怎么猜出来的？”
看着一脸懊恼地顾长留，少女得意地说道：“你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大师兄啊。”
“嘁。”
顾长留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反正你眼里就是大师兄最厉害呗。”
“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
少女瞪了他一眼，随后叹气：“你啊，就不能跟大师兄好好学点好的吗？”
“知道了知道了！”
顾长留不耐烦地说道：“我先回屋了！”
一路抱着小狐狸小跑回屋，直到关上木屋的门，顾长留才有些泄气地坐在床上。
将小狐狸放在怀里，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
“明鸾师姐真是的……我也是好心好意想讨她开心嘛。”
顾长留有些不开心地**把玩着狐狸的耳朵：“可是她的心里，就惦记着她那天下无敌的大师兄墨无忧。”
“……根本就没有我嘛。”
陈胤看到，小狐狸此时呲牙咧嘴地对他发凶着，但是顾长留完全没有注意到，依然自顾自地玩弄着小狐狸毛绒绒的耳朵。
陈胤依稀记得落落说过。耳朵是青狐一族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果然，扭头一看，青媚娘也有些生气地盯着这个画面。仿佛眼前的男人正在做着很过分的轻薄之时一样。
干咳一声。陈胤在心里替仙尊默默喊了一声惨。
——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周里，顾长留的确细心照顾着这只小狐狸。
虽然有些笨拙，闹了不少笑话，但是看得出来十分尽心尽力。
小狐狸也从一开始地抗拒，呲牙凶他，到后面渐渐熟识后，会主动去蹭，舔他的手掌。
她也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既然你不是妖兽还能进我的阵法，就叫你半妖吧。”
“不对，不好听。”
“叫你小夭吧。”
（一会儿还有。）
三百一十五、僧人
一周后，他们口中的师尊终于回来了。
那一天，顾长留起的很早，还很细心地给小夭刷了毛，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抱着她一起去了山头中间最大的茅屋。
虽说是最大，但是也只是屋子大了些而已，依然是最简陋的茅屋，没有任何装饰。
仿佛在这里的一切生活，都是最质朴原始的样子。
在进了茅屋之后，大师兄墨无忧和师姐明鸾已经早早等候在这里了。
除了两人之外，茅屋的地垫上，还盘膝坐了一位看上去极为年轻的僧人。
僧人慈眉善目，此刻正闭眼合掌，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平和近人之感，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亲切。
一见到僧人，饶是仙尊这么跳脱不羁的性子，也老老实实恭敬道：“师尊。”
“仙尊的……师尊？”
青媚娘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但是和青媚娘不同，一旁的陈胤脸色却前所未有的惊愕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僧人，脑子里有很多东西都转了起来。
……他见过这个人。
之前在天途险域，自己得到那个能够镇压系统的塑像时，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就是这个僧人在对天地叩首。
不仅如此，之前在巫玄窟秘境，得到巫玄老祖深藏的水晶骷髅时，脑海中同样闪过了这样的画面。
就是这个僧人。
似乎和系统还有卷轴有关的一切，都和这个神秘的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恐怖的是，在顾长留进入屋子里，那个僧人便轻轻侧头对象他，温和地开口：“来了。”
他没有睁眼，依然是闭目合掌的状态。
但是陈胤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不是在看顾长留。
也不是在看顾长留怀中的狐狸小夭。
……他是在和自己对视。
跨越了无数空间，哪怕眼前的画面仅仅只是小夭的记忆。
仿佛只要你在看他，他就也在看你一样。
陈胤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脊背发凉。
“喂，喂！”
最终，还是青媚娘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发什么呆呢？”
陈胤目光闪烁地沉默起来。
“……没事。”
青媚娘眯眼，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画面里，僧人也低声问道：“你怀中的狐狸——”
“啊，师尊，它好像是误入了我的阵法里受了伤。”
顾长留连忙将小夭递了过去：“我不会治伤的法术，师尊你有什么办法帮帮它吗？”
小夭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慈眉善目的僧人，眼里满是好奇。
僧人只是浅浅地朝向小夭一眼，便笑着说道：
“伤好解。缘可不好解。”
“她既然与你有缘，说不定呆在你身边一段时间，自然而然伤就好了呢。”
面对僧人这一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顾长留也有些茫然起来。
但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师尊这么神神叨叨的，也没多问，只是又抱起小夭坐回到了一边。
等他坐定，僧人才开始缓缓询问道：
“无忧，这些天成果如何？”
有些孤僻严肃的墨无忧恭敬道：“是。”
“在濯式部族为祸的黑水寒泽蛟已被驱逐。那蛟修为已至太清，灵智已开，在规劝无果后我与其打了一场，险胜。现在它已经退居天途山。”
“潮州城的水患与凶兽无关，是天灾，我已命当地部族首领开凿河道引流。”
“术法修行上，《淬冥诀》已然十二层巅峰，距离大成咫尺之遥。”
听完之后，僧人只是浅浅点头，扭头又看向明鸾：“鸾儿呢？”
“我修行不如大师兄，前些日子刚到上清巅峰，秀明刀诀前些天刚刚斩杀一头出入太清的巨蜥。”
明鸾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僧人赞许的笑容下，也渐渐放松下来。
僧人最后才将视线转到了顾长明的身上。
顾长明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片刻后才支支吾吾地低着头：
“我……我……”
“我前天……终于突破上云境了。”
听到这里，陈胤身旁的青媚娘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想不到天下闻名的仙尊，当年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劣等生呢。”
“谁说上云境就是劣等生了？”陈胤不服气道，“我下山游历的时候，也是上云境啊。”
“陈公子这么自豪吗？”青媚娘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陈胤干咳一声。继续看着画面。
显然，顾长留也觉得自己的成绩在两位师兄师姐面前太过丢人，所以自始至终都低着头。
但是，僧人并没有训斥他。
相反，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顾长留的头，温和道：
“长留。你做的很好。”
“你的资质并不如你的师兄师姐，能够如此时间里突破到上云境，已经是你勤奋至极的表现了。”
“我很开心。还有一个奖励要送给你。”
顾长留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亮起光来。
“真的？”
僧人笑着从怀中掏出两个圆珠，递到他手上。
“这两枚尘羽珠，可凝聚两个阵法之灵，在阵法研习上助你一臂之力。”
接过珠子，顾长留兴高采烈地说道：“多谢师尊!”
“我这就回去把阵法功课补上！”
说完，他甚至没来得及抱起小夭，便自顾自地冲出了屋子。
等到他走后，明鸾才有些无奈地说道：“师尊，这么宠着小师弟真的好吗？”
“您明明说过，他是我们三人里资质最好的，这么久才到上云境，肯定是天天玩物丧志啊。”
僧人却笑着摇了摇头：“非也。”
“长留是无量根。无量根的修行，与你们不同。”
“那孩子不是没有努力，只是努力过看不到成效，渐渐失去信心罢了。”
“对无量根来说，上云境是个坎。只要渡过了，往后修炼会越来越容易。”
“你们也不要给他太大压力，多夸夸他就好。”
墨无忧认真古板地点头：“是。”
明鸾则是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僧人将视线放在了小夭身上。
小夭似乎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戒备，但是僧人却柔和地笑着说：
“不想这方天地，竟也能诞生青狐。”
“小家伙，留在这方天地或许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选择。”
“你若想的话，就留在长留身边吧。”
僧人的话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听完之后小夭就安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最后，僧人的脸又若有若无地往上斜了一点。
那种和他对视一样的感觉，又一次升腾在了陈胤心头。
陈胤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浑身已经紧绷了起来。
僧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最后，他扭头低声道：“好了。时候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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