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NESIAN
“陈公子手法不错嘛。平日里，肯定没少给身边红颜按摩吧？”
“咳。”陈胤厚颜无耻地说，“放心，我这按摩手法是独门绝技。除了教我这套手法的师尊，就只有南姑娘体验过。”
“清影姑娘也没体验过？”
“没有。”
“那清影姑娘人呢？”
陈胤不说话了。
他那点心虚被南潇湘一眼看破。她倒是懒得戳穿，漫不经心道：
“一天都没见到清影姑娘，怕是早就糟了某人毒手了吧？”
“别尬黑，是她主动的。”
昨晚上难得闹一次脾气的清影，确实很难哄。陈胤花了一晚上才勉强让她精疲力尽地睡去。
此刻，她应该还起不了床的吧。
“你生气了？”陈胤偷偷瞄了她一眼。
南潇湘白了他一眼，略显幽怨地转过头：“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是啊。
南潇湘。
做选择的人是你自己。
你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三百四十五、不离不弃，绝不反悔
见南潇湘兴致不高，陈胤还在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话，哄她开心一下，却听见她先一步说道：
“说起来。”
“陈公子，我们认识多久了？”
陈胤想了想。如果抛开各种秘境之类的时间的话。
“一年多了吧。”
“是嘛。”
南潇湘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已经这么久了啊。”
“时间过得真快啊。”
陈胤有些奇怪。
印象里的南潇湘，不是这么喜欢伤春悲秋的人。
“现在想想，原来距离陈公子第一次将我掳去，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啊。”
提起初见时被掳走的场景，便是陈胤都忍不住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起来。
“过去那么久了，就不要再提当初的囧事了吧。”
“怎么，”南潇湘会心一笑，“陈公子还不打算认账不成？”
“没有……就是现在回想起来，怪尴尬的。”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还不认识南潇湘的时候，趁着人家洗澡莫名其妙就跑进去把人掳走看病。
妥妥的强盗流氓行为。
“当时陈公子给我的印象，便是刷新了我对无耻的认知。”
南潇湘轻笑着挽起发丝，曼妙的身躯倚在桌前。
“不想过了这么久，陈公子还是一点没变。”
“还是那么无耻，好色，爱逞威风，又爱占女孩子便宜。”
陈胤厚着脸皮干咳一声：“多谢夸奖啊。”
“其实彼此彼此，南姑娘也没怎么变嘛。”
听到这话，南潇湘的眼眸忽然亮了一下，好奇地问：
“真的吗？”
“在陈公子眼里，潇湘……是个怎么样的人？”
陈胤想了想：“嗯……是那种一眼就会让人印象极深的女子。”
“因为什么？容貌吗？还是气质？”
“都不是。”
陈胤很认真地说道：“因为固执。”
南潇湘呆了一下。她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回答。
“其实真正固执到极点的人，并不多见。”
“世上不可为之事十有八九。大部分事情，不可为便不可为了，没必要死磕到底。”
但总有人是固执的。
固执地要坚持行医救人，固执地以天下苍生疾苦为忧。
固执地要把不可能的事情坚持到底。
即便只是毫无修为的凡俗女子，第一次见到陈胤却依然面不改色，不卑不亢。从心底里将世间万物一视同仁。
这很难。毕竟人本就是带有偏见的动物。
可对于南潇湘来说，无论平富贵贱、男女老少，王侯将相亦或遥不可及的修士。
在她眼里，都只有两种人。
健康的人。和需要自己的病人。
“我陈胤极少佩服别人。”
“但无论如何。”
“南姑娘你一定算一个。”
陈胤盯着她认真道：“我想，世上大抵找不出第二个如南姑娘这样令人敬佩的女子了。”
“抛开容貌不谈，我也不会介意与南姑娘这样的女子交朋友的。”
南潇湘眨了眨眼睛。
“原来……我在陈公子心里的评价，这么高吗？”
“实话实说。”陈胤耸了耸肩，“南姑娘的确配得上这份评价。”
南潇湘忽然不说话了。
窗外清风徐徐，她的眸眼和纤长的眼睫，在午后的日光下显得无比柔和。
陈胤有些奇怪于南潇湘今日的异样，忍不住问：
“南姑娘，你今天不太对劲啊？这么多愁善感的样子可不像你啊。”
“陈公子高估我了。”
南潇湘无声浅笑：“潇湘不过一介女流，便是在世人口中南神医的名号再响，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依然是个普通的女子。也会忧愁，也会伤感。”
“也会偶尔幻想与心上的如意郎君相伴执手的场景。”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又忽然自嘲一笑：“是啊。”
“哪个女子，不会憧憬与意中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生活呢。”
“以往再多的男人也依然入不了眼，我本以为只是我太过醉心医道，无暇谈情说爱而已。”
“现在想想，或许只是没遇上对的人罢了。”
不知为何，陈胤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他好像很久没有过紧张这种情绪了。
他也不知道，像自己这种久经沙场的厚脸皮，怎么也会有紧张的一天。
“不过，爹说的也对。”
南潇湘眼帘微垂，清淡好看的面颊上泛起阵阵霞红，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温婉。
“孤身一人行路，总会越走越累的。我也到了该寻处落脚之地的年纪了。”
“陈公子。”
她抬起清眸，静静地望向陈胤。
“潇湘倦了。”
“不知陈公子，可否愿意在身边为潇湘留处安身之地呢？”
陈胤张了张嘴，又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低声问道：
“你……做好决定了？”
“嗯。”
“不后悔的那种？”
“潇湘从未做过后悔之事。”她柔声道。
陈胤眼神里带着复杂，欲说还休地看着她。
其实南潇湘明白他想说什么。
仙凡有别。
不仅是寿命。还有生命追求的不同。
凡俗一生不过百年，需尽欢尽乐；修士则要追求大道长生。
凡俗若真是想和修士在一起，是要下很大决心的。
之前两人迟迟不愿踏出这一步，便是因为两人都对此心有顾忌。
南潇湘不敢赌一个修士的真心。
陈胤也不敢擅自替她做出这种或许会影响往后余生的决定。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
但陈胤没想到，最后率先做出选择的，还是南潇湘。
老实说，他现在心里有种在校园里忽然被女神告白的紧张感。
南潇湘一直都是完美到让人有些觉得遥不可及的女子。容貌堪称绝色，倾国倾城；为人温婉而落落大方，举手投足尽是大家闺秀的谦良温润。
甚至包括此刻，她都大大方方地看着陈胤，丝毫没有小女生的矫揉造作。
连告白都如此大胆而直白。
陈胤必须承认。
没有人能拒绝她此刻眼眸里的柔情。
那是足以让任何人砰然心动的认真与热烈。
他也不再似往日那般轻浮，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郑重其事地拱手。
“既如此。”
“那承蒙南姑娘不弃。”
“在下愿意接下南姑娘的余生。”
“山盟海誓，不离不弃，绝不反悔。”
南潇湘笑了起来。
那笑容如百花初绽，黯淡了所有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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