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药石可医
转眼，已经消失不见。
隐约间，李慕玄看到有个小婴儿盘膝坐在青光之上。
他这段时间，也弄清了，这柄青铜剑，是负责探查消息的，航程很远，因为它，师徒两人找人很准。
几乎没有任何全性，能够逃脱这柄剑的追踪。
望着青铜剑消失不见，师徒两人便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等待。
“此次下山，看了一路，学了一路，都学会了什么？”
江流淡笑着问道。
李慕玄神情立刻一肃，沉声便回答道：“跟着师傅，我受益匪浅。”
“哦？”
江流笑了下。
“杀人须如麻，杀人如杀鸡，杀人要不眨眼。”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该杀之人，绝不能有丝毫怜悯之心。”
李慕玄面色无比认真，看得出来，他体会极深。
但江流的面色，却是僵住了。
“我学到了杀人的心境！”
最终，李慕玄以一句话作为总结。
以往，哪怕他与无根生等全性在一块，但却从未亲手杀过人。然而此次，跟着师傅行万里路，却让他体会到了全新的畅快之感。
原来，杀人也能如此肆无忌惮！
江流面色僵硬，缓缓拧过脖子，嘶的一下吸了口气。
看着李慕玄的表情，这一刻变幻万千，似是感慨，似是同情，似是遗憾。
良久，他方才再次转过头，叹了口气。
坏了！
这孩子学废了！
他分明问的是对方对御剑术，对炼炁篇，对逆生三重的体悟。因为这些，都是他细微处，在教导对方的。
但这孩子，却总看着他怎么杀人。
废了，这孩子真废了。
“师父，我说的不对吗？”
李慕玄挠着头，纳闷的问道。
“我以前太过优柔寡断了，总是举棋不定，该杀的不杀，好人做不了，坏人也做不了。”
“现在，我心有所悟，明白了做人，就要果断。”
“犹豫就会败北，果断不会白给！”
听着这番话，江流眼睛眨了眨。
咦。
这小子，似乎说的有点道理啊。
李慕玄，不染仙人。一辈子总是踩不到正确的点，完美的与准确答案擦肩而过，好人算不上，坏人当不了，碰到事就想着逃避。
经过他谆谆教导之后，终于入了三一门，知道了自己的选择，认清了自己的真实模样。
现在，与他下山，又明白了好人与坏人，总要做一个。
明心见性，这么算来，竟是有些王阳明的几分境界了。
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江流拍了拍其肩膀，站起身来。
“师父，我说的对不对呀？”
“您得告诉我哪里错了啊，我马上改！”
李慕玄愣了下，连忙焦急的道。
此次下山，师父只带了他一个人，这是莫大的荣幸与爱惜，自然也就是为了教导他。
但若是自己领悟错了，那就坏咯。
“各人有各人的道，你的领悟，才是伱的领悟。”
江流走在前，笑着说道。
李慕玄挠了挠头，却不理解对方的话。
猛地一听，师父说的不是废话吗？
“孺子可教，但师父问的是你的修行。”
江流笑着道。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出现的一抹青光。
“炼炁篇已经入门了，按照您所设立的等级，我应当算是已经炼气五层了。”
“逆生三重，正在突破二重瓶颈。”
“斗转星移，我如今只差那先天一炁，等二重之后，当能掌握。”
李慕玄仔细的盘算道。
这么算来，他如今的实力也不算弱了。
不跟山上的师兄们比，若是下了山，那也算个高手，比之前强的多。
“炼气五层？”
“还不错。”
江流点点头，赞了一声。
这个速度，是因为对方将之前性命双修的修为转化而来，算不得慢。
按照江流的预估，应当在筑基以后，就会慢下来。
二人对话间，青光俯冲而下，精准射入剑匣。
江流也再次迈步。
“走了。”
李慕玄应一声，跟了上去，他心中清楚，师父已经明了剩余全性所在的位置。
第121章 剿灭
武夷山。
山顶处，无名道观内。
人影密布，到处都是，或是靠着，或是坐着，或是站着，表情也不一而足，唯一能找到的共同点是，这些人脸上都隐隐带着一抹担忧与惶恐。
“皮老妖，你将我们这二三十号人聚集在这此处。”
“到底想怎样？”
“从莆田到这武夷山，江若水一路追杀，原本散落在各地，足有百来号人的全性，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苗子了。”
一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冷声问道。
“嘿嘿！”
“聚集在一起，这是对你们好，分散开来，只能被逐步击破。”
“那百来条人命就是前车之鉴。“
皮老妖冷笑道。
呆流星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江若水行踪飘忽不定，你想主动出击，也不可能！我们这些人，想追踪他，谁能做到？”
又有人大声问道。
“听说个词吗？”
“守株待兔！”
“我们逃也逃不掉，伱跑的再快，能快的过江若水？”
“倒不如就在这里守着，等他找上门来，与他决一死战！”
皮老妖冷笑一声。
“你皮老妖好志气，我们也的确没得选了。”
“就是不知道最后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有人冷笑道。
“什么下场？还需要多想吗？”
“不是死，就是活咯。”
这一句话，倒是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那就只能跟他江若水干了！”
“干了！娘的，还能被他吓死不成！”
“疯了，疯了，那可是江若水啊！”
“已经没有路走了。”
“你们看到方才头顶那道青光了吗？那怕就是江若水，他已经来了！”
“······”
杂乱的声音顿时传出，一众全性之人，以皮老妖，呆流星等人为头领，显得既亢奋而恐惧。
这种矛盾的情绪，出现在众人身上，让他们此刻身体有些难以抑制的颤抖。
正热闹间，两道身影忽的从一侧墙壁翻过。
“江若水来了！”
闻言，所有人顿时凛然，纷纷变色。
“在哪里？”
“山腰间，与李慕玄两人，速度非常快，怕是再过一两分钟，就要到了。”
望风的人颤抖着说道。
“已经这个时候了，害怕也没有用！”
“倒不如，见识见识他江若水到底有什么手段，就算死，我们也要站着，堂堂正正的死去！”
“怎的？各位平日里都无恶不作，今日见了江若水，反倒真怕了？”
“放屁，谁怕了？”
“现在就出去，跟他干了！”
“就是，全性就没有孬种，跟他干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所有人都是大叫着，朝着道观外走去。
但当出了道观，这大呼小叫，反倒是戛然而止，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只见，那由碎石垒成的台阶上，一高一低，两道身影正缓步而来。
伴随着这两人的到来，全性所有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前一秒还兴起的豪情，这一刻却是全然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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