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不是严肃，不是愤怒，而是更接近于虚无。
她和刚刚进门的阿尔托莉雅擦肩而过之后，转过头向着亚瑟王做了一个无懈可击的骑士礼之后，躬身离开了。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玛修胸前的那根漂浮着一颗银球的银项链微微扬起。
阿尔托莉雅默默地盯着玛修的身影消失在她的住所后，转过身来向着卫宫士郎说道：“……玛修认为要为藤丸的遇袭负主要责任，所以精神状态非常糟糕。我担心如果她抱持着这种心态上战场的话，会非常危险。”
“啊啊，我知道。”卫宫士郎默默地点了点头，对着房屋中的空位问道，“阿尼姆斯菲亚，你不是说要和我们两个说明一下，你们对这次突发战斗的总结么？”
“嗯，没错。”伴随着迦勒底所长的声音，她的形象由蓝色的粒子漂浮着显现在半空中。
“我们复查了昨天的各项仪器的记录，借此对赫利奥波利斯城内发生的事情进行了复盘。”
她的身影从空气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赫利奥波利斯的简易地形图，几个粗糙的模型被摆放在城市的地标之中：“昨天，有足足数十只鹰首狮身兽先后入侵了赫利奥波利斯，给阿拉什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虽然他没有受伤，但是也无法阻止全部狮身兽入城袭击平民。因而藤丸立香让玛修前去支援，当时我们都认为这个级别的数量的敌人尚在应付范围之内，所以没有提出反对。”
阿尔托莉雅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急转直下，对吧。”
“……是。”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承认了这一点，“就在玛修离开后不久，管制室和立香的通讯也受到了干扰，没错，就像卫宫那边和托勒密一世开战时的状况极为相似，在这种情况下，迦勒底管制室几乎只能确认最简单的魔力极值反应，譬如说有几名从者或者同级的神兽存在，是否出现了宝具真名解放。”
“而在昨天，我们能够确认，两个从者级的魔力反应和这种大规模干扰在赫利奥波利斯城内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解放一次宝具之后，又立刻从赫利奥波利斯城内消失，藤丸失踪了，掳走了安哥拉·曼纽。随后这种干扰沿着尼罗河，逆流而上，向着上埃及的方向的离开了。”
“听起来，敌人的实力实际上已经超出了藤丸她们能应对的范围了，其实唯一正确的决策就是立刻撤退，而在狮身兽有攻击平民的倾向的前提下，这显然对藤丸和玛修来说不可能是第一选择。也就是说，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敌人实际上是有绝对的把握的。”卫宫士郎深吸了一口气，捏着自己的下巴问道，“在我看来，昨天的遭遇有这么几个疑点还没有得到解释。”
他竖起第一根手指：“第一，我们一直是隐匿行动的，虽然阿拉什主动阻击了狮身兽，但是藤丸实际上是个毫无魔力的普通人，安哥拉·曼纽的灵基反应也不强，敌人为什么可以直奔着我们据点所在的位置的？甚至，更进一步，法老是怎么知道安哥拉·曼纽在我们的据点里的？”
阿尼姆斯菲亚迟疑地答道：“……因为，巴布拉是内鬼吧。她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卫宫士郎摇了摇头：“这是第二个疑点，我们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把巴布拉作为俘虏对待的，也有要求管制室严格监控巴布拉的一举一动，一旦她有任何试图建立远程联系或者留下信号的举动都要立刻告知我们，而且阿拉什也一直在关注着她的心理活动，这个级别的防备，对一个魔术师或者代行者而言应该是说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她还是成功躲过了我们的所有侦测手段，完全地遮掩了自己的敌对身份，她是怎么做到的？【罗阿】可以做到这一点么？”
面对卫宫士郎质询的目光，阿尼姆斯菲亚有些难堪地让过了眼神。
“……抱歉，被称为阿卡夏之蛇的罗阿的资料，迦勒底并不多，因为他的地位非常尴尬，他虽然作为埋葬机关的创建者和一个追求永生者而不断转生的人被几乎所有势力追杀，按说是神秘界广受关注的人，但是也因为如此，他其实每次转生的活动时间都并不长，建立的势力因而对圣堂教会和时钟塔而言都不值一提。因而他也就是个有些特殊的通缉犯罢了，更何况，罗阿在大约1820年前后突然停止了转生，被猜测是转生术式出现了问题又或者被人彻底杀死了。如此一来，他的研究价值就更加低下了。因而，在教会开始逐渐消灭他的资料顺便遮掩他带来的丑闻的21世纪，迦勒底能找到的有关他的资料并不多。”
“原本并不强……是这样么。”卫宫士郎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反而是个重要的线索，阿尼姆斯菲亚。”阿尔托莉雅突然出声说，“能够研究出转生的术式，本身就说明他必然拥有着出众的魔术才能，同时他的经历如此复杂，研究的术式又有悖于伦理，恐怕他选择成为人理烧却的帮凶是理所应当之事。她可能就是袭击立香的法老的御主。”
这个猜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卫宫士郎第一个抬起头来：“……明白了，罗阿，或者说岩窟王所说的塔朗泰拉，又或者是代行者巴布拉……哪个名字才是真名都无所谓，虽然我们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至少可以远程联系法老，并躲过阿拉什的读心这是确凿的事实。那我们就之后就不得不在假设阿拉什的千里眼的读心无法再作为参考的前提之下继续活动了。”
奥尔加玛丽拿起另一份文件，说道“然后，是这座城市的状况。我么已经确定。那些狮身兽并没有刻意攻击用于维持这座城市的最重要部分，行政机构，仓库等等都安然无恙，至少几天内，赫利奥波利斯是不会出乱子的。我们还是有时间去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吧。”卫宫士郎静静地说，“我们会带着安哥拉·曼纽一起行动，本身就是担心他的任何活动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严重后果，而现在他被人掳走，考虑到他本身也是圣堂教会的通缉犯，也许安哥拉·曼纽本就是从罗阿手中偶然逃离的。现在他重回囹圄，说不定世界末日真的开始倒计时了。”
卫宫士郎望了一眼屋外。
日轮已经有一部分沉下地平线，鲜红色的霞光从窗外照入小屋之中。
“——等入夜之后，我们就向南方前进。既然是法老，恐怕理所当然地会像托勒密一样以某座古城为据点吧。孟菲斯……底比斯……不管那座城市都无所谓，只要沿着尼罗河继续前进，我们自然能找到她们。”
四十三 尼罗河谷（二） 神威
当最后一丝日辉也从天宇中消散，而月轮也才刚刚从东方升起，现在正是一天中最为昏暗的时候。
五匹健硕的飞马悄悄地载着行李与四位骑手从还没有恢复守备的城墙之上掠过，直升天际。
白色的羽翼在地中海的海风的吹风下如同风帆一样鼓动着，然而飞行的速度却远不是在随波逐流的船只相比。飞马们的速度虽然不能与现代的飞机和骑之英灵的坐骑相比，但也是能以超过二百公里的时速疾驰的生物。
——但是，饶是如此，他们到达孟菲斯的速度也太慢了一些。
古城孟菲斯与赫利奥波利斯的距离并不算特别遥远，只有二十公里左右。即便是对只能依靠双脚前进的旅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接受的距离。哪怕只用双脚，都可以在一天内赶到。
更不要说自赫利奥波利斯向南，几乎所有城市都聚集在尼罗河两岸，只需借助水运，可以快捷地抵达各个城市，而自北向南的海风和自南向北的水流，让埃及人无论是从哪里出发，向哪里前进，都是很方便。
因为同样的原因，在埃及搜索他们的目标反而是最简单的事情：只要敌人的据点在上埃及，几乎就必定在尼罗河两岸，他们只需要关注着尼罗河两岸的人烟，便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们所想要寻找的城市。
所以，找到可以作为地标的孟菲斯古城，应该并不是一件难事才对。
——但是，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趟按说极为短暂的旅程，却足足花了半个小时，那座古城的废墟才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以飞马的速度，应该早就已经就到达了目标地点才对。眼下它们虽然都一个个肉眼可见地情绪低落，除了完成必要的任务之外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事情的心情，但也不至于在飞行的本职工作上都有所懈怠，而且迎面而来的呼啸狂风也足以侧面证明他们的行进速度。
卫宫士郎的目光在帕伽索斯空空如也的背上停留的时候，目光也微微黯淡了一下。
他摆了摆头，将乱七八糟的情绪甩出脑海，启动了通讯装置：“管制室？能确认一下我们的位置么？为什么孟菲斯离赫利奥波利斯会这么远？”
“……滋滋……”
最先从通讯装置中传来的，是轻微的接近噪声的电子音。
这种高浓度魔力潮汐带来的通讯干扰在这几天来可以说是所有人都再熟悉不过，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所有人都立刻打了个激灵，开始警戒周围。不过这一次似乎是杯弓蛇影了。管制室的通讯在些微的聒噪之后立刻就接通了。
“抱歉抱歉。”响起来的是罗马尼·阿其曼的声音，“诸位，现在管制室是我在值班。刚刚我发现迦勒底亚斯从几个小时前开始出了点原因不明的显示故障，所以我没有及时回复，但现在已经重新正常运转了了。我现在立刻进行对照。”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罗曼的声音带着些迟疑：“卫宫，我不是有意质疑你们的判断，但是，根据我们这边的观测结果，你们就是在孟菲斯应该在的位置上。”
罗曼从控制台前抬起头来，再度确认了一遍迦勒底亚斯上的魔力波动信号，以肯定的语气说道：“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么……”
卫宫士郎回过头。
赫利奥波利斯的城墙早已被地平线埋在身下了。
但是当他回过头之后，那座刚刚遇袭不久的城市的轮廓并没有进入他的视野。
阿尔托莉雅微微沉思了一下，便抬起头来说道：“我可以确定，我们已经赶了了一百多公里的路程，阿拉什，你有注意过我们附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波斯的神箭手把目光从远方收回，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不，我一直在警戒前方的和周围，对身后没有投注太多精力。”
他的目光在下方的城镇上一掠而过，说：“其实就在这附近，我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最多就是自从离开了赫利奥波利斯城郊范围之后，人烟就非常稀少……不，准确地说，是一个人影也没见过才对。比如说我们脚下这个村落，就一个活人也没有。”
阿尔托莉雅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没有活人？archer，你能确定么？”
“我确定，只不过我生前也是对埃及有所风闻，并没有真的拜访过，更不清楚这个国家的农民的分布如何，这一般都是藤……抱歉。”
当地的风土人情，一般都是藤丸花费相当精力去研究的。
阿尔托莉雅答道：“我也是略知一些，但是埃及的耕地几乎全部集中在尼罗河沿岸，这条狭长的尼罗河谷就是他们的粮食的最主要来源，也称得上寸土寸金，埃及人为了耕种应该会分布在整条河流沿岸才对，这种相当长的范围杳无人烟是非常不自然的事情。”
众人对视一眼。
——那么，去下面这座与孟菲斯相邻的小镇侦查一番就是一个非常诱人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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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进入城镇的时候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极为担心这个城镇是另一个陷阱，但在城镇中的的确确并没有任何陷阱的痕迹。
阿尔托莉雅用魔力将一间房屋的门冲开，龙心喷吐出的呼吸在屋内肆虐，将墙上的窗户吹拂得波波作响，将从门外趁虚而入的黄沙在地面上洒得遍地都是。
她刻意制造的魔力冲击没有引发任何反击，这里就是一栋普通的民居而已。
——只不过，是一栋空白的民居。
在她打开房门时，与其说看到的是一栋房子，还不如说看到的是由几面墙壁围成的空间。
而墙壁之中，是什么都没有的无。
桌椅，柜子，地毯，窗帘……所有在人类概念中可以称为家具的事物，在这栋房屋里都不存在。甚至于，连沙尘都是她刚刚打开房门时才引入进来的。
阿尔托莉雅快速地把房屋的各个角落扫视了一遍。
第二栋如此，第三栋如此。
在确认连续十几栋房屋都是完全同样的空空如也之后，她掩上房门，向着卫宫士郎所在的方向奔去。
此刻，阿拉什正在高处警戒，而剩余的三人则在这个城镇中探查——当意识到这个城镇的的确确已经已然是一座死城之后，探查就变成了翻箱倒柜式的搜索——虽然这个城镇的的确确并没有把任何箱柜留给他们就是了。
卫宫士郎搜索的地方有着广阔到惊人的空间，显然是类似于仓库之类的地方，不过他也是同样的铩羽而归，当阿尔托莉雅来到的时候，恰好玛修也是同样地来到了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
【你找到什么了吗？】X2
随后齐齐叹了一口气，转而将目光投向在场的最后一人身上。
面对两人期待的眼神，卫宫士郎耸了耸肩：“如果说从在某个隐秘的夹缝中找到的一指节长的麦穗也能算作收获的话，那我的确是略微优胜了一些。”
在交流完信息之后，结论便比较明显了。
虽然每栋房屋的所有物品都被搬空了，但是房门，墙壁，窗台这些搬不走的东西，却并没有不正常的损坏痕迹。血迹，抓痕之类的东西都不存在。反而每栋房屋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房间的各个角落中最细小的风沙都被清扫出来。
简而言之，这个城镇中的所有住民都集体搬迁离开了。
三人走到小镇的城郊，阿尔托莉雅盯着远方说道：“小麦是埃及人的主要作物，而每年的收割期一般会在六月底结束。现在已经是七月上旬了……”
她蹲下身子，从沿河的土地中揪出一根已经有些干枯的杂草：“这里是很肥沃，已经被人开垦并维护的耕地，今年小麦的收割至少已经完成十几天，而且在被收纳之后也已经被全部运走了。”
迁移的目标不可能是赫利奥波利斯，这样整个城镇的整体迁移，甚至还带着全城人可以用到下次收割的一年份的口粮，声势只会比一只军队还要庞大，必然会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而在赫利奥波利斯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从没听说过这种事。而赫利奥波利斯城横跨尼罗河两岸，这么庞大的运输工作，不走水运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赫利奥波利斯和孟菲斯之间，他们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更不要说运输的船队了。
至于找来大批车队从丰饶的尼罗河谷向两侧的大片沙漠迁徙……？这种完完全全的自杀行动，不在考虑的范畴。
那么，他们就只可能是借着北风逆尼罗河而上，向着南方去了。
卫宫士郎轻轻出了口气：“——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我们再去探查几个城镇再说。”
他吹了声口哨，呼唤飞马们：“弗拉格拉克！我们得再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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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来，他们所见到的一切，都完全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除了无法搬走的不动产之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座空城。
并非一座城如此，而是一路上见到的每座城皆是如此。
在一开始，他们还能对见到的城市进行比较详细的搜索，但是到了第四次完全同样的状况之后，搜索就逐渐变得草率得多了。
不止是因为无聊，更是因为他们逐渐发现，这趟旅程的长度比他们预想的要长很多。
从赫利奥波利斯到孟菲斯时远远超出预想的里程并非是孤例。一路上，几个城镇之间的距离也同样拉远为了常理的几倍。于是哪怕是他们已经在尽力全速赶路，但是在迦勒底亚斯的显示中，他们在地图上的行进却非常缓慢。
“另外，——滋滋，诸位，我得说明一下管制室的新发现和新猜测，滋滋——”
在又在一个小镇中一无所获之后，罗马尼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我们猜测，从赫利奥波利斯往南，出现了类似于在阿布吉尔湾对战时的空间歪曲……不，这么说可能太过不尊重了一些，说是对空间的掌握和改造可能更恰当一些。从现象本身来描述，就是空间被等比例地放大了——真祖实现这一方式的途径是依靠他们作为行星之触的权柄，而你们此刻遇到的这个现象的可能性就非常多了——或许是比那位真祖的王族更强的其他精灵现世，并且加入了人理烧却的阵营，又或者是某位极为强大，接近神明甚至就是一位神明，正在炫耀他的宝具与魔力。”
阿拉什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要做好面对最为顶级的从者的打算呐，罗马尼，你觉得导致空间歪曲现象的法老和那个偷袭藤丸的法老会是同一人么？”
这个问题显然关键但又难以回答，罗马尼犹豫了一下，答道：“我不确定，我只能说，以我的第一感官，从者之所以是从者，就是因为灵基无法容纳英灵本体的全部能力，从这个角度出发，就算一个从者再强，他的全能型也终究会受到灵基的限制才对。”
说到这里，罗马尼拿起手边一张刚刚升成的报告，说道：“另外，你们必须小心，虽然因为空间的扭曲，这个现象不那么明显，但是空气中魔力的浓度随着你们深入上埃及，正在逐渐呈指数上升，这个现象很可能说明，你们正在靠近敌人英灵的核心。但也意味着，可能不需要敌方的英灵靠近，仅仅是魔力的一个偶然波动，我们之间的通讯就会陷入中断，你们得做好准备……”
他还没念完，他面前的控制台显示的画面就变成了一片雪花。
“喂！？这魔力潮汐来的也太快了吧！好歹让我念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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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场规模惊人的沙尘暴从东南方向刮过来了！啧——！而且魔力浓度很高！再过几分钟就要到了！”
卫宫士郎将魔力注入眼睛，看向阿拉什所指的方向。
看到那与其说是沙尘暴，还不如说是地神的一击重重耳光的遮天蔽日的阴影，他摇了摇头：“这个规模，这个风速……飞马们很容易受伤，我们降落吧。白昼就要来了，就按之前的计划，我们改变作息，不再在白昼行动，我们准备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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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暴到来了。
虽然整座小镇都在呼啸嘶吼的狂风和其中如同利刃一样的沙砾的撞击中瑟瑟发抖，但是卫宫士郎的护壁足以在强大魔法轰击下毫发无损，抵挡这些风暴自然是轻而易举。
今天，阿尔托莉雅罕见地和玛修休息在一起，而理由也是不言自明。
骑士王看了一眼在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终于睡下了的玛修，叹了口气，拿出手帕擦拭掉玛修眼角淌下的泪水。
虽然说是睡着了，但是分明还是在做噩梦啊。
在白昼时还能用接受到的任务麻醉自己，但是到了夜晚，绝望与悲伤就再度追上了她。
阿拉什已经连续侦查了几个小时，消耗了大量的魔力，现在魔力的来源就完全转而由靠卫宫士郎的血提供，已经没有再在夜间继续守夜的余裕了。不得不多休息以节约魔力损耗。因而，现在守夜的工作交给了阿尔托莉雅。
而这项工作在沙尘暴呼啸不休的夜晚也实在是有些辛苦。
她仔细地倾听着包含着魔力的沙尘暴撕裂大地的声音。
霍然，她站起身来。
有一个生物，正丝毫不打算遮掩自己行踪地向着她们的位置靠近。
阿尔托莉雅缓步走出魔法编织的小屋，将手中的圣剑维持在随时可以解放的状态。
在风暴之中，那个不速之客显露出身形。
她有着一色的栗色的头发，形容娇美，虽然是女性，衣着还依稀可以看到原本的神职人员的服装的影子，但是从衣襟往下都被切裂了开来。
阿尔托莉雅双眉微微一扬：“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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