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156章

　　藤丸立香将手从耳畔收回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撩动头发的声音都会显得太过吵闹，她凑到身旁的从者身边，低声说：“那个，复仇者先生，这个庄园里有虫子的鸣叫声，说明这栋庄园里不但植物非常丰茂，而且也已经有动物在这里面活动了。”

　　闻言，青年的深陷的眼眶中骤然发出了凶戾的金光：“——没关系，等我们打完之后，这里剩下的就只有灰烬了。”

　　“别这么暴力好么！”

　　“暴力？”岩窟王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忍不住狂笑了起来，“这位小姐，以Avenger这种extra的职介现世的人，理应如何行事？”

　　藤丸立香瞪了他一眼：“你是想说，你们打砸抢烧都是理所当然的么？”

　　“恰恰相反啊，恰恰相反。”他扶住自己的帽子，让阴影攀爬上自己的面容，“诞生于憎恨，不甘，嫉妒，狂怒，这些情绪的结晶，这些情绪的具现，这些情绪的新的源头——因而，杀戮，破坏，焚烧，此类种种于Avenger而言尽皆是接近本能，深深铭刻于灵基之中的行为。”

　　“你是想说你是灵基的傀儡么？”

　　“不要打断我，”虽然乍一看理应是一点就爆的脾气的岩窟王此刻却表现出了少有的耐心，“某个被你有意无意地忽略的血腥的真相被你一直视而不见。就在此刻让我毫无慈悲地揭露给你看吧。”

　　虽然如此说，他的目神却平静了下来：“于此刻，一个连环杀人犯已经被追捕了一个星期，已经有近百人人遭到了他的毒手，像这样的凶徒，即便是在几千年中也已经是极为罕见的。那么，藤丸立香，你认为，历经十二次战役，卡美洛的亚瑟王，在她的一生中，曾经用那把圣剑砍下过多少人的头颅，用她的圣枪刺穿过多少人的心脏，她的骏马曾经将多少人踏成肉泥？像她这样亲自上阵的国王，数十人不过是她在一次中等规模冲突时的斩获罢了。”

　　他瞥了一眼头已经垂了下去的藤丸立香，嘴上却丝毫没有停：“Archer的箭术你是很清楚的，他一个人就是一整支万人的弓箭手大军，每一支箭都能穿林裂石，当这种的暴雨降临到他的敌人的身上的时候，场面只会比作为波斯的将军，他的一生中曾经夺走过多少敌军的性命？”

　　“可是，战争和谋杀是不同的……！”

　　像是听到满意的回答一样，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没错，正是如此！只要将对方判定为邪恶，只要将敌方判定为仇敌，就可以将原本鼓吹的所有的道德，伦理都抛到一旁，将理应下到火狱中的罪行反过来赞美为善行。杀戮无辜是大罪，处决罪犯则不然。摧伤同宗是大罪，而烧死异教徒则不然！”

　　他肆意地笑着：“纵情欢呼吧，你的几个同伴不会把他们最狰狞的一面展现给你，即便在旁人的背后，他们也的确绝不会对任何无辜之人出手，哪怕并非是他们的臣民也一样，这一点即便在英灵殿中自诩正义与善良的无数英雄中也是寥寥无几，你的确是足够幸运了！但是眼下，在这栋庄园里的人是男是女，是正是邪，所思所想，所求所知，却是你我都全然无知的，他可能为了所爱不惜身赴冥府，但也不会忌讳献祭别人的性命来救自己的至亲。你大可继续对陌生人都彬彬有礼……”

　　“但永远不要把手从你的腰间的剑柄上松开。”

　　说完之后，他也不理会少女的反应，径直把她推到自己身后，他身上的黑火几乎如同在沸腾油锅中撒入的水滴一样翻滚了起来，将大门用力一拉。

　　只不过，虽然岩窟王的动作虽然极为粗暴，但是显然这栋庄园也并非凡物，两人高的大门明明遭受了非人的摧残，却好像它本就是设计用来承受这个级别的巨力一样，慢悠悠地向外滑开，于是里外的两个世界再度连成了一体。

　　“……”

　　原如同意欲发动飞扑的猛虎一样在岩窟王身周四遭飞舞的黑火们骤然一滞。

　　没有蓄势待发，虎视眈眈的斯芬克斯。

　　没有盔甲闪亮，武器锋锐的武装卫队。

　　也没有整整齐齐地列在两侧，不怒自威的冥府诸神。

　　从中出现的东西，不管怎么看都是毫无危害的。

　　但唯有数量多到让让人头皮发麻。

　　在门向内张开，露出缝隙的一刹那，它们就开始蠢蠢欲动，当缝隙大到可以容纳一只拳头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开始汹涌而出。

　　“呜哇哇这是什么东西啊！”在被它们彻底淹没之前，藤丸立香终于反应了过来，惊叫出声。

　　但是也就是惊叫一声而已。

　　它们如同潮水，如同滚落的泥石流，如同崩塌的大厦，如同暴食而伸缩的修格斯，将两人完全吞没。

　　好消息是，它们之间的联系并不紧密。

　　“噗哈——！”

　　在好一番蠕动挣扎之后，藤丸立香终于从这群意料之外的“袭击者”之中探出了一个头，在又费了一番力气之后，她才艰辛地把双手从摩擦中抽了出来，嚷道：“这是什么情况啊！”

　　“……就是如你所见，这栋庄园的主人过着天堂一样的生活，如此罢了。”

　　在这时，岩窟王已经静静地坐在了这座山丘的顶端，居高临下地对她说道：“……如果这里是神殿的话，这里的人气一定很好。”

　　他慢条斯理地从身旁的【丘堆】中捡起来一块较小的个体，正打算用力扯下来一片，橙发的少女的声音突然高了十度，以绝不容置疑，更接近命令的语气喊道：“——这些东西不能碰！”

　　一向波澜不惊的岩窟王骤然听到少女前所未有的呵斥，手不禁地抖了一下，险些把手中之物丢了出去。他反应过来之后，没好气地回道：“雅典娜大人，请问你有何指教？”

　　藤丸立香虽然还在努力地和这座山丘搏斗，但还是毫无犹疑地答道：“我怀疑，这些东西，都是埃及人献给神明的祭品。而毁坏予神明的贡品，盗取食物都是明文记录的大罪，你即便蔑视埃及的诸神的威能，也麻烦在打倒他们之后再炫耀你的跋扈，不要提前给他们口实。”

　　“……哼。”虽然嘴上并没有应和，但是岩窟王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那块面包放回了远处。

　　————没错，从庄园内铺天盖地地涌出的，是各种可以称得上是祭品的事物。

　　并非是指那种血腥和残忍的献祭，而是虔诚的信徒蕴含着自己信仰之心的宝物献给神明的贡品。

　　平民会献出新做出的食物，艺术家会献上作品，贵族则献上财富。

　　理所当然地，平民的数量在信徒中总是占得绝对多数。因而他们献上的祭品或许在价值上远远不如，但是数量上总是能够占得绝对优势。

　　如果，神明的宫殿不够大的话，是否也有可能被虔诚的信徒的赠礼们塞爆呢……

　　刚刚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铺天盖地的祭品之山的掩埋中挣脱，正仰躺在上面喘气的藤丸立香喃喃道：“我明白了，以后当神的时候要专门建好收纳贡品的仓库。不然的话，连门都会出不去。”

　　“你在说废话这一方向的确是有超凡卓世的才能。”岩窟王在讥刺她时向来不留什么情面，不过这一次，他微微扬了扬头，耳部微微动了动，咧嘴一笑，“看来这栋庄园里不但有虫子，而且还很多啊。”

　　“什么虫——唔——！”

　　藤丸立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岩窟王就展现出了无比惊人的速度，捂住她的嘴避免她继续发声，随后两人如同闪电一样消失在原地，就连残影也在短短几瞬之后消失。

　　在这两人躲藏到房屋之后，清脆的埃及的凉鞋触碰地板的声音从房屋内部响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大。

　　“……呜哇——！”当凉鞋触碰地板的声音终于停止之后，响起来的是另一位陌生少女的清脆的惊叹声，“伊西丝大人啊，为什么门突然打开了？！贡品都散成了这个样子……！”

　　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和不断的道歉声以及接连的祭品滚落的声音，声音的主人艰辛地爬出了庄园的大门。

　　她是一个娇小的深色皮肤的美丽少女，明显是埃及本地人，看外貌的话，年龄或许比藤丸立香还要小一些。她穿着埃及人喜爱的半透明的白色纤薄亚麻长裙，柔顺的黑色长发几乎到了她的腰部，在两鬓上被点缀了怒放的红色鲜花，手腕上戴着埃及贵族常见的金手镯，脚上则踩着最为常见的埃及凉鞋。

　　简单来说，这是一位看似普通的贵族少女。

　　在一番努力，终于爬上了贡品的顶端之后，她几乎立刻就失去所有动力和热情，苦恼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啊啊啊啊，这不是比几天前来看的时候又多了好几倍么！不行，实在是太多了，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收拾不过来！但是，就这样把它们放在这里不管也实在不合适……！”

　　下一秒，一个漆黑的影子落在了她的身后，一双燃烧着漆黑不祥火焰的手指无声无息地按上了她的脖颈：“——是么，那就让我来帮你吧。老实合作，你就能安然无恙。”

四十九 神之居城（四） 永恒之王

　　“真的是十分对不起！他是一个普通水手出身，就连识字都是成年之后才学的，而且他现在虽然和我在一起，但是对我的命令也一向置若罔闻，我替他向您的无礼进行道歉！”

　　交谈一上来，藤丸立香就深深鞠了一躬。

　　如果发现敌人强到哪怕偷袭都无法战胜，那偷袭必然从一开始就难以成功，至少岩窟王来得及带着她逃跑。

　　如果敌人很强，但是偷袭就有胜机，那么偷袭就可以占据优势。

　　如果敌人很弱，那么偷袭就可以在接下来的交涉中先声夺人。对方因为这种不友好的交涉开端而态度不佳，而导致怀柔失败……那再用强也来得及。

　　总的来说，面对敌我不明的陌生人，能占据先机，那就肯定要尝试偷袭！

　　而就连藤丸立香交流的开场白，总的来说，有意无意的，也是每一句话都是避重就轻真话编织成的误导之语。

　　因为正门已经被无穷无尽的贡品之海完全堵塞，此刻几人已经绕到了庄园的侧门，重新进入庄园，来到了庄园的奢华客厅之中。

　　埃及缺乏降雨，水源主要依赖于尼罗河水，在这种环境下，自然也没有森林繁茂生长的可能，优质木材几乎全部仰仗进口。

　　——于这种前提下，这座客厅依然是用近乎奢侈的方式采用了全木质结构，藤丸立香甚至能闻到这间客厅家具里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而在房间的一角，还摆放着一面光滑的一人高的镜子。只不过因为某个人尽皆知的原因，她现在不想和任何镜子打交道。

　　和这位埃及小姐的交流超乎想象的顺利，她温柔地答道：“不不不，没关系的。在这种孤独的世界里，对陌生人的态度不是极为友好就是极为警惕，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你们实际上也对我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事，既然如此，我怎么会怪你们呢？”

　　埃及少女举起手中正盛装着满满一杯金黄色的浓稠液体的酒杯，边说便慢慢饮用。

　　……那，大概是埃及的啤酒吧。这种处于人类发展早期的饮品虽然已经有了初步的发酵，但是啤酒花这种在十一世纪才开始用于酿酒的植物还是不可能出现在古埃及。因而这种饮品与现代意义上啤酒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别，说不定称呼为发酵麦粥会更合适一些。

　　——就好像英国香肠曾经差点改名为乳化高脂杂碎桶一个原理。

　　同时，来自背后的岩窟王的目光也无形地化为利剑戳着藤丸立香的脊梁骨：就在他们眼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埃及少女轻松自然地从明显也属于贡品的酒桶中接出了她们面前的这杯啤酒，而并不像藤丸立香预想的那样受到任何惩罚。

　　不言自明，如果她的判断再出几次错，她在两人相处中的生态位就要大受影响了。

　　此间的主人在小口啜饮了一下杯中的美酒之后，才笑靥如花地问道:“那么，请让我们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朋友都叫我妮菲，你们也这么叫我就好。我该怎么称呼你们？”

　　眼看交流顺利进行，藤丸立香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说道：“我叫藤丸立香，他叫……”

　　话说到一半，她卡在了那里，向着岩窟王转过头去。

　　黑炎的复仇者冷淡地答道：“爱德蒙。”

　　“藤丸小姐和爱德蒙先生么……”妮菲重复了一遍两人的名字，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站起身来将两个同样盛满的酒杯以不容拒绝的热情塞到了两人手里，“不管怎么说，欢迎来到埃及！”

　　“呜哇……”

　　藤丸立香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酒杯，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

　　名叫妮菲的少女，待人热情到让在交际时时时刻刻都留一个心眼的某个预备役大学生都有些羞愧了。

　　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和贡品打交道，她心思电转，在酒杯已经到了唇边时，立刻找到了下一个可以转移妮菲注意力的话题：“那个，我有一个问题，妮菲小姐，你在这栋庄园里已经生活多久了呢？我和爱德蒙之前在黑暗的荒野里流浪，连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都不了解。”

　　“啊……这个问题啊。”

　　闻言，妮菲的眉眼也不禁皱在了一起，她把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双目向上转动：“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呜，好像等我意识到我的存在的时候，我就已经出现在这栋庄园里了。从那之后，时不时地就……”

　　妮菲话音未落，客厅正中的宽大课桌上就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两捧巨大的花束，娇艳的花瓣上甚至还沾着露珠，向着周围散发着浓郁的花香。

　　埃及的少女一脸见怪不怪地叹了口气，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就像这样，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这个庄园的各个角落出现，最容易出现事物的门厅已经被完全塞满了，以至于我早就没办法从正门离开这里了。”

　　……这是什么躺在床上睡觉都有财富从天而降的天堂。藤丸立香由衷地想道。

　　“抱歉，请容我收拾一下，在这里，如果手脚不勤快一些的话，这里恐怕早就变得乱七八糟了。”

　　“请让我也帮忙，爱德蒙，麻烦不要乱动手脚哦。”

　　虽然没有得到岩窟王的回答，藤丸立香也小心翼翼地抱起一捧花束跟着妮菲走到客厅角落里的一个巨大的木柜前，眼看着她把木柜张开，露出里面可以用堆积如山形容，几乎随时可能倒出木柜的花束群，仔细扫了几眼。

　　显然，她们两人手里的花束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木柜这样的环境其实也并不适合花束的保存，但是在其中的花束的娇艳显然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有丝毫消退。

　　在注意力从木柜中收回时，藤丸立香的余光偶然看到了旁边的衣架上的华贵衣物，目光顿时被吸住了。

　　虽然称呼那件家具上是衣架，但是只是指其功能上与这种传统家具的等同，但是一般人的衣架绝不会如此繁杂——

　　最顶上是一个放置头饰的平台，此刻其上正被摆放着是一轮被双牛角包围的鲜红太阳。

　　下面是一件常见于埃及人的亚麻长裙，但是针脚缜密却依旧轻盈纤薄，显然是最为顶级的做工。在长裙四周，是数不清的黄金的手势：颈饰，手镯——更少见的是，还有一根将近三分之二人身高的莲花长杖，以及一个金色的埃及的【安可】徽记。

　　在衣架的背后，甚至还有一对长长的棕色鹰翼。

　　在迅速地将这些元素组合起来之后，藤丸立香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

　　简而言之，这些衣架上的一切，都是埃及女神伊西丝的标志。而伊西丝是奥西里斯的姐妹与妻子，大神荷鲁斯的母亲，在埃及，就相当于是希腊的神后赫拉，神力和声望在整个埃及都数一数二。

　　就这样把女神的装束摆放在房屋内，实在是不同寻常。

　　但是如果面前的少女真的那位伊西丝的话，魔力不免太弱，而且真神怎么可能会像普通的女性一样打扮呢。

　　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小心翼翼地指着那个衣架问道：“那个，妮菲小姐，那个衣架上，难道是你的东西么？”

　　“嗯？”妮菲刚刚把柜门关上，目光转过去之后，她的语气终于带上了惊慌，“不不不不，你说什么呢！藤丸小姐！那可是伊西丝女神的标志，怎么会是我的东西呢？我只是个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普通人而已啊！“

　　不是就好。

　　藤丸立香悄悄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捡了一条命。

　　在重新坐回桌前之后，交谈才重新开始。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敢动这里的事物，但是这些东西里，到处都是我特别喜欢的那种：我最喜欢的莲花和红雏菊，我最喜欢的金手镯……一次两次还好，但是到处都是而且越积越多也太过煎熬了一些——！”

　　“我偶然发现了我最喜欢的点心……热烘烘地好像刚从烤炉中拿出来不久，上面的蜂蜜简直就像是刚从蜂巢里拿出来一样新鲜，甚至还在面皮上流动，就像我的丈夫第一次做给我时候那样，呜哇，结果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块点心已经进了我的嘴里了，那之后我就自暴自弃了……”

　　丈夫。

　　藤丸立香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某个关键词。

　　显而易见，这位少女必然出身贵胄，而且几乎也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少女，更不可能以近乎主人的姿态在这里活动。

　　虽然这个少女看起来比她还小几岁，但是在这个年龄早早结婚对古代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关键在于，她到底是谁的妻子。

　　如果她是法老的妻子，那么结合众多埃及神话，法老和诸神的关系，她就有了对这个世界真相的某种猜想。

　　“……妮菲小姐，你已经结婚了？能娶到您作为妻子，您的丈夫一定是个厉害的大英雄吧。”

　　“嘿嘿~”听到藤丸立香对她的丈夫的赞美，妮菲明显比听到赞美她自己还要高兴，眉眼笑得弯成了月牙，“虽然我去世的时候，他明显还非常健壮，寿命肯定比我长得多。但是我离开人世的时候，他就已经主持国家多年，出征无往不利，是在埃及最受人尊重的法老啦！”

　　……呼。

　　藤丸立香轻轻按了一下前胸，让自己正砰砰砰要跳出胸腔的心跳慢一下。

　　“那个，他的名字是？我觉得，他的名声大概连地中海沿岸都无人不知吧？”

　　“嘿嘿嘿，我没有离开过埃及，但我觉得应该如此吧。”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是显然妮菲还是非常受用，“他是法老塞提一世之子，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