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200章

　　但是，仅仅是确认到了她的存在。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沸腾。

　　明明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是自然而然地就将莫德雷德的脸覆盖在了她的面容上，并勾勒出了一个凛然的骑士。

　　这样的骑士本应该是自己最欣赏的存在。

　　本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我是阿托利斯堡的阿尔托莉雅。是从罗马来的骑士。”

　　阿尔托莉雅做完了自我介绍，而她身旁的青年却保持了异样的沉默。

　　“……士郎，怎么了？”阿尔托莉雅察觉到了身旁的人的异常。

　　红发的青年微微前倾，目光专注地观察着斯卡哈着身上的每个部位，仿佛生怕自己看漏了某个部位一般。

　　“……士郎？”

　　“……啊，很抱歉。”

　　青年双眼中的微不可查的银光散去，他坦然自若地鞠躬道歉：“像您这样无垢而睿智又强大的的女性在世界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位了，以至于看入了迷，真是万分抱歉。我叫卫宫士郎，是个魔术师，目前在和阿尔托莉雅，立香她们一起结伴旅行，但是来阿尔比昂的时候因故失散了，很感谢这几天来您对她们的照顾。”

　　“……啊。”斯卡哈也仿佛如梦初醒，松开了不知不觉指甲已经深深嵌入的双手。

　　斯卡哈转瞬间就恢复了状态，那顷刻的失神也几乎没有被任何人捕捉到。

　　“真是失礼啊，魔术师先生。”斯卡哈微微一笑。“我可不是被人恭维几句就会心花怒放的女主人，你的失礼行为必须要受到惩罚才行。”

　　“既然你是魔术师，那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只要答案能够令我满意，这个小插曲就当是没有发生过。”

　　卫宫士郎再次微微鞠躬：“自然，这是我应受到的处罚，我会尽力回答。”

　　“那么，请听好。”斯卡哈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什么，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本质？

第二十七章 潜入的破坏者

　　什么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本质？

　　此语绝非是沉迷于世界背后运行之规律的贤人们提出的又一个无理取闹的问题那么简单。

　　诚然，思虑人之初诞，人之本质，人之变化，在这不知道终点中的世界之中，渺小的人类应当如何自处——这大概是所有世界中，每当那自视为“人”的知性体们，在从生命的存续的死斗中偶然挣脱出来之时，面对无垠的星空，意识到自身渺小之时，都会思考的问题。

　　但是，这个话题，对于曾在另一个世界生活数十年的法师来说，还有另外的意义。

　　一语概之的话，这个问题，是在一个无数世界交汇之城中，传颂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故事中最为脍炙人口的一句话。

　　——显而易见，这个问题，以卫宫士郎的个人看法而言，与愿望机的概念是颇为相似的。

　　——最关键的并非是给出怎样的回答，更不是回答者自己真正的看法。

　　——关键在于，是谁在回答这个问题，以及提问者想要怎样的回答。

　　【探测魔法】的术式已经被卫宫士郎散去了。

　　这个世界的魔术与奥术差异巨大，至少，能够探测魔法的术式对魔术是完全不起效用的。所以即便卫宫士郎其实一直依仗着作为神之选民的全能，始终维持着身上的探测魔法，但是几个月来，除了能看到自己做出的魔法物品和自己法术的灵光之外，从来没起过任何作用。

　　然而，斯卡哈的身上，有着魔法的灵光。

　　身上笼罩着薄薄的防护系灵光，手中的魔杖冒着灵光，腰间悬挂的疑似象牙材质的人像坠饰则闪烁着塑能系的灵光。

　　——斯卡哈，是个法师。

　　但是这很不可思议。

　　回到地球之后，跨越了千年的时间，无论是查询迦勒底的资料，还是询问所遇到的英灵，都可以得出唯一的结论：此前，地球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法师的痕迹。

　　然而，却在此地离奇地出现了一个同行。

　　——那么，绝对不要暴露自己也是法师的事实。

　　法师对决的胜负，可能有很多种因素决定。对法术的熟稔，魔法物品的寡众，作战经验的丰富都有可能改变对决的结果。

　　但是，如果要卫宫士郎说的话，上述只能决定法师是否强大。

　　决定胜负的是更普通，更简陋的东西。

　　先攻者胜，有心算无心者胜。

　　情报与信息上的压制。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抱歉，斯卡哈小姐，之前我说自己是魔术师其实是自夸啦。”卫宫士郎打着哈哈摸了摸头。“我对魔术理论几乎不怎么懂，只是自己摸索着对魔术有一些了解，与其说是魔术师还不如说是魔术使，这种问题，我……”

　　“呵。”斯卡哈捂嘴轻笑了一下：“现在才认输已经太晚了。初出茅庐的魔术使，你就算编也要给我编出一个答案来，如果我对你的答案不满意，你就给我到森林外住帐篷去。”

　　她的目光在凯的身上掠过，在阿尔托莉雅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如同触电一般移开，板起了脸。

　　“……连同你的从者一起。”

　　“唔……！”红发青年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

　　“那，一定要说的话，就是神秘或者魔术，甚至魔法吧。如果是这些东西的话，一定有办法可以改变人的本质的。”

　　“哼……”

　　斯卡哈有些不满。

　　过于普通而且庸俗的回答。

　　但也正合她的意。

　　“很遗憾。”斯卡哈像是为了遮掩笑意一样转过了身。“我不满意，虽然一路劳顿辛苦了，但是请住在森林外吧。在睡眠之前，这个森林中你们可以随意活动，但是打算休息的话就请出去，就算你们没有带帐篷也是一样。趁着一路劳顿带来的睡意还没有散去快点睡下吧，不然因为居住环境太恶劣而睡不着之类的事情，我可不会管。”

　　就这样，与森林的主人的初次会面，草草地结束了。

　　虽然立香等人求了情，但是斯卡哈对此表现出了惊人的固执，无论如何也要让卫宫士郎和阿尔托莉雅离开她的视线，住到森林之外。

　　哦呀哦呀，真是闹剧啊。

　　用宝具遮掩了身形，完美地与森林融为一体的archer无声地咕哝着。

　　“那个青年居然能真的说出口啊，一般人在这种状况下，怎么也得说命运，悔恨，死亡之类的帅气的话吧，谄媚一点就说是此间的主人可以改变人的本质，坚定一点的人就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人的本质。神秘能够改变人的本质是什么愚蠢的回答啊。”

　　他与森林的中庭还有相当距离，能够听到其中之人的交谈，更多是由于擅长侦查的archer的灵基给予的增幅。或许是因为生前也算是与森林联系紧密的侠盗，所以这片森林对他的潜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妖精就是这样，和组织严明，令行禁止从来扯不上关系。行事只凭一己好恶。

　　不过进入的便利也就到此为止了，想让森林给他腾出便于观察的空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侦查的主要方式还是依靠听觉。

　　“你……贝狄威尔……”

　　“是……幸……已经康……”

　　切，那个新来的骑士居然活下来了么。

　　Archer强忍住了吐口口水的冲动。

　　如果是一般的master的话，中了他的毒箭，理应已经重伤垂死了。

　　但是这个时代的骑士，在受到治疗之后，才短短几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近现代的从者会比本体更强，但是古代的从者会比本体更弱。

　　而圆桌骑士们正是这样，如同神话中的传奇一样的存在。而斯卡哈显然更是接近神明的贤者。

　　虽然这个斯卡哈确实从各个角度思考都很奇怪。

　　Archer藏在森林中，静静地听着人们的寒暄，离去的人踩在林间树叶上的沙沙脚步声。

　　很好，没有人去仓库。

　　那么，该行动了。

　　Archer紧了紧身上的宝具斗篷。

　　——无貌之王，这次行动的成败可就拜托你了。

　　虽然潜行是assassin的本职，但是archer生前也是以神出鬼没出名的豪杰，依靠因传说凝聚的宝具，他也完全可以胜任这种并不算荣耀的工作。

　　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原本作为搭档的assassin在貌似成功的混入了目标之后，就石沉大海，不再回应任何联络。于是他也只能独自行动了。

　　他的目标，是存储着能够供应几百上千人将近一个月生活所需的仓库。

　　自然，他对这种任务是非常抵触的。摧毁并非用于军队所用，而是平民的粮食。如果是生前，敢这么做的他毫无疑问已经是叛徒了。说不定已经被战友们用弩顶着脑门了吧。

　　他龇了龇牙。

　　被那个魔女玩弄于股掌之间啊，一步一步妥协，然后反应过来时，已经沾满无辜者的鲜血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步伐与行动却没有出现任何扰乱。

　　到了。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试图寻找仓库，但是妖精森林的食物总是散发着果实的浓郁芬芳，甚至还会有妖精们的果酒，所以其实并不难找。

　　——果然在地窖中么。

　　这片森林的妖精对仓库显然还是做了努力的遮掩的。地窖的入口潜藏在落叶和厚厚的苔藓之下，从外表上来看几乎看不出和周围的差别，但是很遗憾，给地窖留出的通风口还是暴露了它的位置。

　　Archer脚步轻快的摸索到了入口的真正位置。

　　“可恶，怎么连个把手都没有……！难不成她都是用魔力直接掀开的么！”

　　Archer从树林中摸来一根枯枝，和地窖的门奋力搏斗了一番。

　　“咕哈！”archer手中的树枝发出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

　　“啊啊啊，见鬼，这道门怎么那么重！”

　　Archer气急败坏地从腰间摸出了master给他准备的破坏用品之一。

　　“……算了，反正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撤退了，那么，动静闹得稍微大一些也没有关系吧？”

第二十八章 追击

　　贝狄威尔是圆桌骑士团中的最后一位，他的到来，也意味着，阿尔托莉雅已经见到了所有尚且存活的圆桌骑士。

　　曾经人才济济的圆桌骑士团，在这个特异点中，幸存者不到十位。

　　——而且没有一人选择继续效忠于亚瑟王。

　　——摩根，这个特异点的背后，多半就是她。

　　但是，他们已经见到了许多人，了解到了这个特异点的表面。然而，这个特异点的背后，依然被重重迷雾笼罩着。

　　最让阿尔托莉雅无法理解的是，摩根将不列颠变成了这个非人的异界，她到底想干什么？

　　罗马特异点的背后是雷夫，他操纵着从者想让特异点变成历史中的毒瘤。但除了这种完全被魔神柱操纵的情况外，大部分特异点的制造者，都有他们自身的目的才对。

　　如果说，摩根试图取代亚瑟，让乌瑟王的长女成为不列颠之主，只要有圣杯在，阿尔托莉雅说，唯一有可能成为她阻碍的，就是梅林一人而已。眼下在特异点中，梅林显然要么身亡，要么被困在与世隔绝的地方，那么摩根理应已经为所欲为了。

　　而斯卡哈表示，这片西阿尔比昂的永夜，背后并不是她。

　　能看穿人心的阿拉什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斯卡哈不是个让人叹为观止的诈骗者的话，不列颠此刻的惨状，必然都与摩根息息相关。

　　——问题是，为什么？

　　“叮铃铃铃铃铃——”

　　铃铛响动的声音突然响彻了寂静的森林，打断了阿尔托莉雅的思考

　　卫宫士郎听到那模仿铃铛的报警声，眉毛扬了一下。

　　“嚯……”

　　藤丸立香想了一下，腾地一下，带着肩膀上的芙芙从石椅上站了起来。

　　“玛修！报警声是从……是从地窖传来的！”

　　随后，从同一个方向，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空气爆破声。

　　下一瞬间，在场的英雄们早已都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刺了出去。

　　“好嘞，完事收工！”

　　用炸弹炸开地窖的活板门，然后用毒液爆弹污染贮藏室内的库存，任务就完成了。

　　——这个被master恶趣味地以他们assassin的名字命名的毒药爆弹，名为“静谧”。

　　毒液爆弹中的存量当然不足于将整个仓库中的食物彻底腐坏，其中的毒药也不足以给从者们造成多么持久的毒伤。

　　但是，仅仅是一点点，对普通人而言也是致命的，而且毒素是无色无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