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312章

　　在他们迈步的第一刻起，整栋建筑开始了坍塌。

　　踏到地板上，地板立刻开始龟裂。

　　碰触门扉，门扉就化为灰尘。

　　唯有从天而降的砖石依旧带着风声呼啸而来，毫无在半空中变为飞灰的迹象。

　　“轰——！”

　　就在迦勒底一行人冲出旅店的同一瞬间，原本华贵的壮观建筑在他们的身后轰然崩塌。沙尘高高扬起，玻璃碎裂与砖石断裂的轰鸣连成一片。

　　“…………嘶…………”

　　藤丸立香扇了扇飞扬的尘土，倒抽了一口凉气，喃喃道：“……这就是奥林波斯诸神么？”

　　说到底，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早晨，他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在这个特异点，他们毫无疑问已经有了一个堪称惊天动地的开始。

　　卫宫士郎回头看了一眼这新增添的废墟，耸了耸肩。

　　“嗯，是的。”

　　…………^

　　“哟，小哥。”

　　在船上穿着干练而朴素的船长此刻穿得随意却华贵，他咳嗽了一声，坐到了卫宫士郎的面前，摇了摇手中的杯子：“要喝酒么？”

　　“我想到我们会很快重逢，但是万万没想到会快到这个程度。”在得到否认的回答后，老船长直接转向了正题，苦恼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仅仅是过了一夜，你们就能把阿芙洛狄忒大人在伊塔卡城的神殿给弄塌了？”

　　卫宫士郎面无表情地说：“这件事情最玄妙之处在于，不管怎么想，我们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随后神便发怒了。”

　　“啊啊，这点倒是真的。众神的喜怒不是我们凡人能够揣度的。还不如说，当你进入众神的视野中时，你们的悲惨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另外，你们说的那个少年，伊塔卡城的人们没有目击记录，大概又是神明插手了吧。”

　　此刻的迦勒底一行人，已经找到了老船长的家中。

　　应该说不出所料，能够领航这个城内唯一的一艘冰舟，在暴风雪之中远航的人，必然在一个港口城市中声望极高。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个城市的二号人物，在这所城市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稍微描述他的形貌，这里的住民便立刻知道迦勒底一行人在寻找的是谁。

　　同时，立刻向他们指出在城市之中，这辉煌宏伟程度仅次于城主的宫殿的建筑群。

　　毕竟，连名字都不愿意让别人提起的老船长，也不会有第二人了。

　　卫宫士郎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个旅店，是阿芙洛狄忒大人的神殿？！”

　　老船长耸了耸肩，答道：“没错，这里的居民几乎都会对那一个街道【视而不见】，完全意识不到它的存在，只有正陷入热恋……或者即将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情侣才会被邀请其中，在那里度过美好的夜晚。并在离开之后再度忘记它的存在。”

　　老船长一脸轻佻得伸出一根手指：“而你和那边那位美人，是第一对做到把整个神殿都做塌的，真是了不起。”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正坐在不远处的阿尔托莉雅，长叹了一口气：“不过，你的爱人漂亮到那个程度，在希腊恐怕是寸步难行了，如果不是我妻子也差不了多少的话，我现在也有心思了。……不，到了这个程度，等她回来的时候，恐怕不让这位小姐换上几十套衣服是绝不肯罢休的。”

　　“那也先征得得阿尔托莉雅自己的认可才行，虽然她才换一套就抗拒得不得了。”卫宫士郎沉思了一下，问道：“……我现在最惊异的是，你既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能如此慷慨地把我们邀请到家中？你就不怕女神的怒火么？”

　　“……”老船长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来，留给卫宫士郎一个沧桑的背影，“喂，小哥，你应该有意识到了吧，我在这里的生活其实并不算特别得意。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如果是昨天，我的答案是，你有着更大的野心，譬如说真正的国王而不是声名远播的船长。”卫宫士郎顿了一下，“但现在，我不敢肯定了。”

　　“对了一半，我心里有野心，这是没错的，但是不仅仅是这样。”老船长转过身来，双目失神，“在现在的希腊，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是被众神挑上的演员，只要进入被选中，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囚笼。”

　　“他们被某一位神明庇佑，遇到任何的危险都必然可以化险为夷，同时，只要不是过度地冒犯，其他神明的怒火都不可能延伸到他和他的至亲之人的身上。 ”

　　“听起来，作为条件丰厚得异常。”

　　“……啧，这话我也得承认，的确如此。但是代价也的确难以忍耐。”老船长磨了磨牙，“从此，我们的人生轨迹就已经被确定了——我们要在哪里，以什么身份生活，都由神明一言而决。虽然神明不会管得事无巨细，但是也决不允许我们主动做出任何违反身份的事情，更不允许主动做出任何会使身份和地位改变的事情，一切大事都要听从神明的指令。这些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家伙，你就称为【神眷者】好了。”

　　“所以，你们虽然引起了美神的怒火，但是既然赫卡忒大人尚未出来警告我，那你们就大可以暂时呆下去。当然，我也不会限制你们的行动，只不过你们一旦离开我的视野，你们的遭遇我可就不负责了。”

　　“……那么，这位先生。我想问下。”卫宫士郎问道，“该如何确认神眷者的身份？”

　　“这可不好说，其实很多神明做得并没有那么明显。”老船长耸了耸肩，“其实有时候，是神眷者们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当上了神明想要让他成为的身份，才发现自己是走进了无法离开的囚牢。在那之前，包括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神眷者。我啊，现在衣食无忧，但也已经不存在任何的前途与未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卫宫士郎问道，“阁下，您和您的妻子，两个人都是神眷者么？”

　　老船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是如此。就目前来看，如果你们不想在莫名其妙的灾祸中身亡，最好还是要和某位神明搭上联系，哪怕不成为神眷者，处境也能有所好转。”

　　“哒哒哒。”

　　就在这时，仆从快速的脚步声传进了这间客房之中。

　　他恭谨地说道：“……主人，奥德修斯大人希望邀请您能前往宫殿议事，讨论重新建立与其他城市的联系的问题。”

　　“最好，请这几位新来的客人也一并前往。”

六 目标风雪

　　再说一遍。看起来颓废而且无人照料的金发中年船长先生，实际上是伊塔卡城仅次于城主的二号人物。

　　虽然家中的仆从的数量出乎意料地并不多，但是他的人望显然远远不止是受到他的船员的尊重这么简单。

　　在老船长走出家门之时，也即他的容貌暴露于空气中的一瞬间，街道上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甚至于，所有看到他的市民们都开始奔走相告，这种欢欣鼓舞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走！不然光和一拥而上的大家一一问号就得花上不知道多久了！”老船长虽然脸上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但也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连忙招呼在他身后的迦勒底众人。

　　在最顶级的明星出场一般的效应之下，明明只是从街道的一头到街道的另一头的简单活动，却也进行得惊心动魄。石板砌就的整洁大道竟在渐渐拥挤起来的人群中颤抖起来。

　　卫宫士郎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只能跟着无言地奔跑起来的船长先生活动起身体：“——到这个地步也太过分了吧！你平时到底是怎么在城市里活动的？”

　　老船长头也不回地吼道：“那是因为我今天要去见城主，肯定要特意穿得正式一点，我平时灰头土脸头发枯败穿得破破烂烂满脸胡子的时候哪有那么容易被人认出来啊！等我妻子回来给我打理一下，只会比这个更夸张的！”

　　自然，这种围追堵截是不含有任何恶意的——这里的所有的人类体内都蕴含着相当量的魔力，如果他们全力爆发，速度自然远远不止当下的地步。眼下的追逐，还是起哄的成分更多一些。

　　好在，在这种相对公平的竞争下，一行人还是比起步晚了太多的市民们先一步冲进了宫殿的大门。

　　“嘭！”

　　侍卫们显然是早有准备——又或者说是习以为常。在众人踏入宫殿的一瞬间，大门就被严丝合缝地关上了。他们隔着大门，大喊道：“诸位！诸位！船长先生现在有急事，再过不久就是祝圣节了！届时城主和船长先生都会和大家彻夜庆祝！请大家回去吧。”

　　于是，在一阵哄笑声中，脚步声渐渐远去。

　　阿尔托莉雅敬佩地说道：“船长先生明明经常在城内活动，但是被人看到时仍然能够吸引到如此多的市民，阁下的人望之高，真是让人佩服，想必是为了城内的市民们做了无数的可歌可泣的功业才能获得如此的回报吧。”

　　众人微微喘息了一下，便开始向着会客厅前进。

　　“——才——不——是。”在前进的道路上，老船长拉长了声音，反驳了阿尔托莉雅的说辞，“与其说是我有这样的威望，还不如说是我们夫妻两个加起来有这个声望，只不过现在孩子他妈不在城里，结果他们就只喊我的名字，听起来比较震撼。要是平时的话，喊她的名字的人可比喊我的人多太多了。嘛，毕竟我只是个会开船的运货运人的老家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和年轻貌美，又有智慧又懂魔术的孩子她妈的差距可太大了。”

　　“……年轻?”玛修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一个不谐之处，“——您的孩子看起来已经成年了。这样的话，您的夫人应该……？莫非……？”

　　“停！停！”在玛修基列莱特的想象力开始发散之前，老船长急忙开始摇手，试图中止这个极为危险的话题，急急忙忙地喊道，“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想把我害死么！？我这种一辈子一事无成的家伙，能娶到现在的妻子就谢天谢地了，根本没有第二个女相好……男的也没有！你给我记好了！”

　　此刻众人早已经在会客厅落座。事实上，从进入这座宫殿的一开始，充满了女神赫卡忒的风格的种种事物就不断地冲入他们的眼帘。

　　遍地可见的女神符号，密度高到惊人的魔术术式，以及描绘了女神的神力与伟业的壁画——

　　简而言之，这里与其说是城主的宫殿，还不如说更接近一位虔诚的女神祭司所主持的神殿。

　　在话题日渐危险之前，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传进了会客厅中：“……船长阁下，如果您都自称只是平平无奇的庸人，那我就真的只是一个躺在父亲的功劳簿上荒废时日的家伙罢了。”

　　平时一向不着调的船长在此时却庄重地站起身来，向着到来者行礼：“——日安，奥德修斯大人。”

　　到来者有一头利落的白色中发，额前的几缕则呈血红色，身形健壮，英气勃勃，长着一张能让无数少女昏过去的面孔。

　　其名为多谋的奥德修斯，在原本的历史中，是希腊军的军师，同时也有着在英雄无数的希腊大军中也可称相当不俗的武力，同时也是献出了木马计，给已经摇摇欲坠的特洛伊最后致命一击的智者，史诗《奥德赛》的主角。自然，他也是这座伊塔卡城的主人。

　　“抱歉，诸位，珀涅罗珀目前主持太阳帆的运转已经殚精竭虑，因而没办法出席这次会议了。”

　　只不过，这位英雄豪杰此刻正谦逊地向着老船长以及在场的迦勒底诸人都躬身回礼，随后才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之前。

　　卫宫士郎扫了一眼，注意到，老船长身边的有一把并排的空座椅，而奥德修斯身边也是一样，在高贵的城主身侧，有另一个人足以和他平起平坐。

　　奥德修斯坐在椅子上，沉声说道：“诸位，如果是在平常，遇到并无敌意却希望隐瞒身份的拜访者，我不介意与诸位彼此慢慢试探，并在这个过程中互相了解，以此来作为友善的开始。但是……”

　　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会客室的窗外正在慢慢翕动的太阳风帆之林，目光中满是沉重。

　　“但是，此刻，不止是我们伊塔卡城，整个希腊，甚至所有仰赖海洋为生，享受着德墨忒尔大人的春晖，畏惧着波塞冬大人的神威的国度，此刻都已经如同风雨飘摇了吧。因而，我宁愿在之后的交涉中落尽下风，也不能再继续冒着风险来浪费时间来彼此取信了。”

　　他转过身来，对着迦勒底一行人说道：“来自人理保障机构的诸位，已然跨越了五个特异点，击垮了无数从者与幻想种的英雄们，我，奥德修斯，代表伊塔卡城，在此请求你们暂缓去修复人理的脚步，希腊需要你们的援助。”

　　“……！”

　　在特异点的一开始就被一口叫破身份，这个体验还是有些少见。

　　迦勒底众人对视了一眼，卫宫士郎点了点头：“在开始讨论之前，请容我先问一个问题。”

　　“阁下请。”

　　“我们的身份暴露……是在一开始么？”

　　“可以这么说。”奥德修斯点了点头，“诸位初来乍到，可能没意识到一队可以在这暴风雪中突然出现的旅人是什么概念……没有方向，没有坐骑，没有驾船，却能轻松自如地出现在风雪之中——是的，希腊诚然有许多英雄都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他们却没办法带上缺乏自卫能力的其他人，而事实上，在这个天气外出的人，绝大部分都已经被风雪埋在霜冰之中。光这一点，诸位的存在其实就已经极为扎眼了。”

　　他轻咳一声，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当然，最终结论的得出是通过更为简单粗暴的方式——我的妻子是赫卡忒大人的祭司长，她从赫卡忒大人处得到了神启，我自然就确认了诸位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的，神告诉我的。

　　卫宫士郎叹了口气：“真是个说服力无与伦比的论据。”

　　人的智慧，思考，情报——加起来可能都不如神的万知万能之力的百分之一。

　　“我们固然要修复人理，但是一向也不会对人们的苦厄视而不见——但是在接受委托之前，请容我们确认几个情报，再做最后的决定。”

　　奥德修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既然请求各位相助，知无不答，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第一点，当然是最重要的——眼下的这场暴风雪，你们有什么头绪么？”

　　“请容我从头开始讲起。自我记事以来，希腊就常常有离奇的暴风雪——譬如说，在春天已至，百花齐放的时节，又或者刚刚入秋，林叶未红的时候，按说还不到大雪纷飞的时候，但是却一夜之间霜冻漫天，只不过这种时日来得快，去得也快。”

　　老船长接过话头，叹息道：“但是最近可越发不得了了，暴风雪越来越频繁，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这一次，甚至已经持续数周了。”

　　奥德修斯望着满布在城市上空的金色羽翼，说道：“太阳帆虽然是惊世绝艳的宝物，但是其魔力储备也终究有限，如果这个规模的风雪继续下去，太阳帆的魔力储备就岌岌可危了，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办法才行。”

　　“……现在是九月，太阳帆本就要用来应对凛冬，倘若在原本应该储能的秋季就耗干了储备，这个冬天可就难熬了。我固然不会被寒冬影响，却不能不为伊塔卡城的市民考虑。”

　　换句话说，就是伊塔卡城实际上还能坚持足足几个月，现在做的事情更多是未雨绸缪，不希望把一切都寄希望于神明。

　　卫宫士郎的指节点了一下扶手，问道：“那么，具体来说，你们是需要我们来做什么？你们对风雪的起因有了头绪了么？”

　　随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毫无疑问，是德墨忒尔大人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

　　奥德修斯坚定地说道：“厄琉息斯城是整个希腊最为崇敬德墨忒尔大人的城市，如果在整片海洋之上，只有一座城的人们知道德墨忒尔大人的现状，那就一定是那里。”

　　卫宫士郎沉默了一下，答道：“倘若奥德修斯大人的妻子珀涅罗珀大人甚至可以听到赫卡忒大人的神谕，那么，直接向赫卡忒大人询问即可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奥德修斯答道，“赫卡忒大人从不会回答任何和其他神明有关的问题，同时也几乎从不谈及。因而我们对德墨忒尔大人的状况也只能猜测。哪怕是询问，也只能是从德墨忒尔大人的祭司口中得知答案。”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何时出发，如何前去，如何导航？在这暴风雪之中长途跋涉，根本就是蒙眼乱撞吧？”

　　“……抱歉，我不能去，因而，这所有的困难，在眼下，其实都仰赖一个人来解决。”奥德修斯答道，随后看向了老船长。

　　“啊啊啊，我知道。”老船长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孩子她妈在后天就要从科林斯……”

　　当他说出这个地名之后，立刻就后悔不迭，可惜已经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回来了吧？因为她还要帮珀涅罗珀主持祝圣节，按你的习惯，是期盼借由祝圣节之后的高昂士气，一鼓作气开始远征吧？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声令下就让那些蠢小子嗷嗷叫着往无边无际的暴风雪里冲的，等热血冷却，在冰霜铸成的孤岛上人心浮动，那可是就连我也头皮发麻的情景。”

　　事情就这么定了。

　　当赫卡忒的祝圣节结束之后，国王号将再度起航，这次将不再是可以在一天之内返航的短暂旅途，而是向着无边无比的风雪，破开寒冰的伟大冒险。

　　老船长挥着手把露出促狭笑容的藤丸立香和其他表情各异的迦勒底诸人一并轰走——虽然他一直试图隐瞒自己的姓名，但是当他妻子的出身暴露的时候，他的姓名就已经不言而喻。

　　——从科林斯远道而来的女魔术师，在希腊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在确认迦勒底诸人已经离开之后，伊阿宋，埃宋之子，一把揽住了他的表兄弟奥德修斯的肩膀：“奥德修斯，你不和我们一同前往，理由呢？恐怕不止是为了留下来安抚人心吧？”

　　“……是的，还有一件事，伊阿宋大人。性质非常严重。我不敢在外人面前提及。”

　　奥德修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失去了启用埃癸斯的能力，雅典娜大人赐予我的权限失效了。”

　　“……这可真是件大事。要么是你无意中激怒了雅典娜大人，要么是雅典娜大人也和德墨忒尔大人一样出了事情。”

　　说到这里，老船长抹了抹鼻子：“……其实我很嫉妒你啊，明明伊塔卡城和赫卡忒大人的关系亲密到了这个的地步，为什么你却还是能拿到雅典娜大人的恩典？”

　　“……这个原因，我也一直在寻找啊。”

七 被深爱之人

　　“大约住着近十几万人么……作为一座城邦，这个数量已经相当惊人了。”

　　此刻的卫宫士郎正和阿尔托莉雅并肩坐在城市的钟楼之上，俯瞰着这座尊崇着女神赫卡忒的城市与期间的人来人往。

　　祝圣节据奥德修斯所说，是这座城市最为重要的节日。诚然这座城市的居民虔诚地供奉着奥林波斯几乎所有神明的神像，但是魔法女神赫卡忒在这里的地位甚至凌驾于神王宙斯之上。

　　伊塔卡城的住民正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进进出出，用各式各样的装饰装点自己的家门与

　　街道，烘焙食物的各个作坊也几乎都在彻夜工作，食材与香料被源源不断地送入其中，浓浓的麦香正在播散到四面八方。而一通桶美酒也早已进入千家万户，其中最为豪放的酒客们甚至已经开始在街头拉着一个陌生人就开始一同开怀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