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44章

　　她严肃了起来，指向了那处战团：“……不对，士郎，伙友骑兵的数量只有一千左右，这里仍然不是马其顿的全部。全盛的马其顿伙友骑兵应该至少有两千人才对。阿拉什先生曾经估计过，此次前来的罗马军团的战兵总人数应该在两万到三万左右，如果是马其顿的军势尽数在此，在这个足以展开的平原战场，应该也可以轻松侧击才对。”

　　“确实如此。”闻言，卫宫士郎也扫视了一遍，略微估算了一下之后快速得出了结论：“没有隐藏在战场外，等待战机的可能性呢？”

　　“——不可能。”阿尔托莉雅毫不犹豫地否决。

　　“士郎，我和梅林学习军事时，伊斯坎达尔的军事战术可是我最主要的学习目标之一，运用骑兵也是我的长项，前军相持不下，正是最完美的铁锤落砧的时机，现在罗马军团情势岌岌可危，只要骑兵发起进攻，从背后冲入龟甲阵的正中，哪怕他们死战不退，全军覆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阿尔托莉雅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我敢肯定，这里并不是马其顿的全部。即便伊斯坎达尔的战车就在此处也是一样。”

　　“了解。”卫宫士郎的手抱在胸前：“【赫费斯提翁】和诸葛孔明都有不止生前的记忆，那么就假设马其顿的英灵都存留了那次圣杯战争的记忆好了。”

　　想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

　　“……我认为不能排除那两人被俘虏后可能已经向伊斯坎达尔告急的可能。这场战斗有本身也是诱饵的可能性，如果考虑到这一点的话呢？”

　　“情况不变。”阿尔托莉雅立刻给出了回答：“士郎，伊斯坎达尔并不是擅长小规模战斗的英灵，他麾下的战将都是他的战力的重要组成，除此之外，他最大的武器就是那辆【神威车轮】，既然如此，如果有能用圣剑先下一城的机会，也不可错过。在那之后，即便是中伏，我也可以击败伊斯坎达尔。”

　　她测过了头：“——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那双澄澈如翡翠的镜湖中倒映出了卫宫士郎自己的脸。

　　“那就这么定了……如果以圣剑轰击阵线，必然会让他们全线警戒，也就是说，奇袭只有第一击的机会。那么，谁最适合当第一击的目标？”

　　两人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首先，战斗，应当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寻求胜机。

　　他们两人有着飞马，有绝大部分英灵都无法企及的机动力，但是敌方此时却有着速度更胜于飞马的神威战车，那么神威战车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只要能够击垮神威战车，并不以远程投射能力闻名的马其顿军队就完全无法威胁到他们两人。

　　其次，如果只有一击的机会，那么显然应该攻击最有价值的目标。

　　而马其顿军队中，最为核心，绝对不可或缺的那个人，当然是——

　　不论从哪一方面考虑，都只有一个答案。

　　两人的手指同时指向了踩踏着雷霆奔行云间的神威战车。

　　目标已定，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在于：如何命中正在以四百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奔行的急速战车？

　　“……但是，士郎。”虽然选定了目标，但是还有其他的非常现实的问题。虽然誓约胜利之剑的解放的速度我有自信在宝具之中首屈一指，但是击中正在侧向疾行的战车还是不可能的。在我解放的短短几秒钟内，足够那辆战车前进数百米了，已经远远超出我的圣剑的攻击范围了。这个机动性……”

　　她看着正在天空中不断变向躲避地上黄金战车轰击的神牛。

　　“我直接瞄准是无法命中的。如果再靠近一些的话，大概又无法维持隐蔽了。”

　　卫宫士郎点了点头。

　　“那，控制敌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这是我们这个职业的本行啊。”

　　无论如何，此时这个距离战场中心数公里的位置，还是太远了一些，誓约胜利之剑的射程虽然还要远大于此，但是要考虑到瞄准需求的话就不得不再靠近一些。

　　【群体隐形术】

　　此刻卫宫士郎的拟像与他自己同乘一骑，分别以阿尔托莉雅为中心和拟像为中心释放能够同时让大量生物隐形的法术。卫宫士郎放出的隐形术足以持续二十分钟以上，以飞马的速度赶到战场中心绰绰有余。

　　所谓隐形，在奥术中的定义，就是指依靠光照的视觉不可见，可以理解为与透明同义。对于感官足够敏锐或者足够警觉的敌人来说，隐形的带来隐匿还不够，但是在这种魔力嘶吼，杀声震天的环境中，一切感官都会因为紧张和强烈的刺激而钝化，这种隐匿也已然足够了。

　　阿尔托莉雅先行一步下降，落到马其顿方阵的一侧，这样，以誓约胜利之剑的攻击范围，圣剑之时足以将马其顿的军阵与神威战车一同劈成两半。可以获得最大的战果。

　　卫宫士郎和拟像则继续前进。

　　离战场的中央越近，越能体会到，神威战车那已经超乎人类想象力的极速的恐怖。

　　以这个速度奔行的敌人，等他的咒文念完，都已经跑出他绝大部分法术的射程范围了。

　　在这种时候，能够精准控制敌人的方法，有两个。

　　其一是早已设置完成的触发类法术，只要对方满足条件，被储存在他身上塑像中的法术就会像已经上好弦的弩箭一样立刻离弦而出，其释放时间可以认为是0。然而此刻他身上的触发术已然储存了自保用的法术。把已经释放好的触发术解除再重新放一个也太蠢了。而且也会严重损坏他的自我防护，于是先行排除。

　　其二——。

　　“那么，我要开始了，大法师。你选择免疫的九环法术居然选择了这一个，可真是狡猾又愚蠢啊。其他选民先生小姐们，不少选择的都是免疫祈愿术啊。”

　　拟像，理论上来说是与本体几乎一致的，但是卫宫士郎的拟像说话风格却比本人要轻佻许多。

　　“——少废话，要来了！”

　　“是是是。”

　　拟像漫不经心地听着震耳欲聋的轰雷之声灌入耳中。神威战车即将再次对地上的罗马侧的英灵发动冲锋，战车上手持六米长矛的壮汉已然站起身来。汹涌的魔力已经灌入长枪中蓄势待发。他已然决定强行吃下大地上黄金战车的轰击也要用宝具给罗马的英灵致命一击。

　　那个绝对的控制法术不需要姿势，不需要昂贵的施法材料。

　　只需要几个音节。

　　即便是在可以用浩如烟海来形容的目前被模仿、发现、创造的无数个法术中，论特殊性和学习难度它也可以排在前列。

　　“——【时间停止】！”

二十七 时间停止

　　所有涉及到时间的法术都毫无疑问是毋庸置疑的强大与神秘。

　　然而所有相关原理，即便对已经学会了这个法术的大部分法师而言也称得上是无法解析的黑箱。

　　他们知道如何产生这个效果，这个效果的具体运行机理，但却不能理解这个效果的最底层原理。

　　因而，如果不是那些无比稀少的时间法师的话，普通的法师能学会的有关时间的法术屈指可数。

　　事实上，即便只是这个法术，绝大部分生物都从未见过这个法术运行的场景，能释放这个法术的法师，即便在强者如云的那个物质世界，大概也只有数百人而已。（注1）

　　【时间停止】到底是怎样的原理？是自身的超加速还是真的停止了时间，如果停止了时间，那么到底停止了多大范围的时间？s

　　——答案是不知道。

　　牧师自然也有人问过神明，神明笑而不答。

　　如果神明开始装神秘，多半是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反正不理解原理的法术又不止这一个，能用就行。

　　但此时此刻，至少从他和他的拟像的角度来看，时间的运行确实停止了。

　　战场的喊杀声，碧空中的流云，因为四溢喷发的魔力而卷动的暴风，在天与地之间交织的雷霆，就连草原上的燎原之火的为之一歇。

　　甚至包括他们身下的飞马。

　　原本正在破空疾驰的坐骑突然停在了半空，这种被时间长河踩下的最终极的急刹车的作用之下，1正在飞马上的两个人自然是因为惯性的影响被无情地甩了下去。

　　被停止的时间中，按说只有施法者本人可以行动。但是此时，明明是拟像停止了时间，但是卫宫士郎本体却同样可以行动。（注3）

　　这就是身为选民获得的福利之一，免疫一个九环法术的效果，卫宫士郎选择免疫的是时间停止。

　　此时释放的【这种】时间停止变体，自然，很遗憾，不可能像某本即便是卫宫士郎在少年时也看过的漫画一样，在停止的时间内也可以发动攻击。

　　攻击的机会只有一次。

　　说攻击也太乐观了一些。事实上，是对任何生物造成影响的一瞬间，被停止的时间就会再度开始流动，甚至就连卫宫士郎和拟像彼此之间同样适用，如果傻乎乎地因为失误浪费了这唯一的一次攻击机会，多半是会被烛堡的僧侣们和知识教会的牧师们以【惩前毖后】的名义写到年刊上公开处刑的。

　　【大法师，火与剑的贤者，邪魔之敌，天之匠，露尼亚的埃米亚，在某年某月某日，释放时间停止的时候，因为在法术期间手掌擦了一下坐骑的马鬃，法术意外终止，结果战败身死。望所有法师同袍吸取教训，引以为戒。】

　　饶了他吧。虽然他不是很在乎被人指指点点，但是这样蠢死还是敬谢不敏了。

　　所以，在被飞马甩出去的时候，是必须克服身体的本能反应，不能去尝试握住什么，只能任由自己在半空中下坠。

　　“【飞行】。”

　　飞马所在的天空非常高，还不至于在施法法术的期间就悲惨的落在地上。

　　虽然没有长出翅膀，但是依然有了接近飞鸟的飞行速度。允许两者快速向着正停在半空中的战车靠近。

　　此刻距离战车还剩下五十米左右。已经到了法师的常规作战范围，许多法术已经开始正常启动。

　　而他们所剩下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即便他是个颇有声名的大法师，时间停止的持续期也不到半分钟。

　　“……你为什么不准备延迟爆裂火球！？如果准备了的话说不定就不需要阿尔托莉雅的宝具了。”

　　拟像的抱怨声被毫不客气地抛之脑后。

　　在回到地球之时，他的所有魔法物品都丢了个一干二净，上百本法术书一本也没留下，此刻还留在脑海里的只剩下最后还记忆的几十个法术了，更不要说他的魔法物品了。在来到地球的寥寥数日里，他每天都抓紧每一处空闲，努力试验，就像临近毕业前所有论文全部意外损失的研究生试图弥补一样，全力将记忆碎片里的法术重新完善记下来，如此紧迫的时间里，能重新实验出来的法术自然是极为有限的。

　　最急迫的，最常用的，然后原理了解比较深刻，能快速重现的。

　　考虑到如上几个因素，在原地停留30秒以追求最大威力，几乎只有在时间停止时才有用武之地的延迟爆裂火球的排位顺序起码在一百名之后。

　　卫宫士郎的目光凝聚到了战车上乘客的面容上。

　　一个黑色短发的英俊而又健美的青年，一个高大的壮汉。

　　那个壮汉如同岩石一样坚硬的肌肉的庞大身躯确实满足伊斯坎达尔的外表描述，然而他并不是红发，而且战车的缰绳分明在那个黑发的青年手里。

　　战车上没有伊斯坎达尔。

　　那么，马其顿军中还有谁，有可能会拥有神威战车？

　　卫宫士郎的目光在战车的驾驶者的脸上停驻了一下。

　　很快，已经被关在半位面的那个金银异瞳英气女性的面容和身前这个青年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虽然一男一女，但是这两人的面部线条至少有八层相似。

　　而那个女性，根据对埃尔梅罗二世的读心来看，其真名为【赫费斯提翁】。

　　但她是一个游离于马其顿军队之外的主管情报的官员。本以为是又一个像亚瑟王是女人这样历史记述者的误报，是传述伊斯坎达尔传说的罗马人胡说八道的又一明证。但是如果她还有一个兄弟的话……

　　那么，多半这个黑发的青年，才是历史上颇为闻名的伊斯坎达尔的最深爱的战友，即便被冒认了身份也丝毫不令他着恼的赫费斯提翁。

　　“不好意思，两位先生，这次可不比之前，战场之上，每时每刻都有罗马人在死去，立香那边也快到极限了，我已经没有再生擒你们的余裕了。”

　　“投影，开始。”

　　卫宫士郎低语着，将手扬起。

　　一把闪耀着金色光辉，剑柄如同飞翼，剑身宽大如浆，长度将近两米，显然并非给人类所用的巨剑从他身后成型。

　　这是最上位的天使，世间最接近神明的生物，炽天神侍使用的圣剑。

　　卫宫士郎的手掌往前一挥，圣剑飞向了战车的上方，小心翼翼地绕过了战车周围一圈散发着光辉的防护力场。

　　这样，就不需要再多余的准备了。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可能还有数次连续作战，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是他没有太多的魔力再花在已经注定退场的敌人身上。

　　“【力场】，【墙】。”

　　随后，透明而无形，但是坚不可摧的球形力之墙将战车上的两人包围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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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有谣言说，费伦巫妖满地走，传奇不如狗。笔者根据看过的那乱七八糟的官方人物卡分布可以推断——这不是谣言。有人开玩笑说，被遗忘的国度是一个在猛男满地跑和时时刻刻危急存亡之间反复横跳的世设，事实上的确如此。比如5e巨龙僭政这个模组系列，虽然最终结局，如果pc没打赢提亚马特（注2），结局cg会说提亚马特占领了费伦大陆……但是从背景来看，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基本上也没有跑团众能打出这个be就是了。

　　注2：dnd的提亚马特虽然在圈外人那里可能更多的是五色龙后闻名，五色龙息毁天灭地。但是，在dnd这边，她和苏美尔神话中的那个提亚马特确实是同一个神。苏美尔神系在费伦对应为恩瑟神系。恩瑟神系的神王长时间以来是一个叫吉尔的金光闪闪的暴君。而这个暴君神明的结局是和提亚马特同归于尽了（虽然提亚马特后来又复活了。），这个结局好眼熟啊（棒读）。

　　注3：法术免疫或者类似效果能否对时间停止有效，dm有最终解释权，此判法仅限于本书，不能代表跑团实际。

二十八 黄金之剑

　　飞马离地面越来越近。

　　在马其顿方阵与罗马军团撕咬在一起的战场的边缘，是正在彼此搏杀的骑兵。

　　无论传说中的被猜测是不列颠岛上亚瑟王原型的的那个罗马将领抑或是凯尔特部族酋长，还是真实的她自己，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都同样是擅长使用骑兵的将领。

　　——虽然这个说法她自己是不赞成的。

　　“骑兵是战场上的精灵，我认为世界上没有人会讨厌骑兵。”

　　当梅林对她偶然提到这个传闻时，她是如此回答的。

　　但是，骑兵与骑兵互相绞杀在一起，对战场态势而言并不是个好兆头，骑兵应该消耗步兵的体力，又或者在敌方步兵侧翼暴露时一锤定音。与对方骑兵进行绞杀是不可避免但是又极为奢侈的用法。

　　但同时，这也意味着，能够彼此牵制的部队只剩下了对方的骑兵，那么一旦这场骑兵与骑兵的对决一旦分出胜负，战役就可以说胜负已分了。能对骑兵的冲锋熟视无睹，除非另一方是完全由巨人和巨兽组成的庞然大物的集群，马匹引以为豪的质量与体积在他们面前与人类并无多大区别。

　　罗马一方的骑兵的数量占据绝对优势。

　　数个军团的骑兵编制已然被集中在了一起，并且，来自阿非利加行省的第三军团奥古斯塔还带来了几百年前震撼意大利的努米底亚骑兵。可以说罗马人的骑兵即便在质量上理应也不会太过逊色于伙友骑兵才对。

　　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仅仅只有千余出头的伙友骑兵轻易地压制了数量占据了罗马联合骑兵队伍。

　　依靠极其异常的行动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