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很过分吧？很过分对吧?”
“不，这个……”
赫卡特满脸黑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她跟着艾泽混也不过几天而已，对他远远算不上了解，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怎么说呢?
现在这个满肚子坏水和阴谋诡计，能一脸淡然地把人逼上绝路的腹黑男，居然还有那么……单纯的时候么？
有点难以想象。
但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而作为当事人的夏洛特，则已经完全进入了越想越气的状态中。
“啧，那时候，妾身就该咬开他脖子，吸个一干二净然后直接转换成眷属的，看他还敢违抗妾身——”
“但是，话是这么说，可夏洛特大人不还是改口了吗？”
不管嘴上怎么不爽，如今在艾泽面前，夏洛特就是异常诚实地改变了说话习惯。
要知道这习惯可能已经持续了几百年之久，可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正在发牢骚的夏洛特，被戳中了这一点，当即愣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害羞，白皙的肌肤上多了一丝红晕。
当然，并没有持续多久。
“哼，这也没办法吧？妾身可是初代真祖的直系血脉，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情，跟一个庶民斤斤计较?”
像是要掩盖些什么，夏洛特抱起手臂扭开了视线。
“再说了，妾身跟他是事业上的互助关系，要是他一见面就笑个不停，那还怎么办正事，那就只能这样了！”
这话配合这样的表现，可没什么说服力。
不过呢，赫卡特也没有那个胆子去点破。
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
两人这么对视了几秒后，还是夏洛特率先摇了摇头。
“好啦，这些不愉快的陈年旧事怎么都好，还是赶紧办正事吧!”
说着，她再度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尸骸上。
血红的瞳孔迅速扫过对方的全身，随即停留在对方腰间的那个骇人的疤痕上。
“……就算是后天被转化的，既然都已经成为了血族，又怎么会留下这样痕迹?应该在转化过程中就消除了才对。”
在肯定了艾泽的怀疑点时，还提出了和他一样的疑问。
而抱着这样的疑问，夏洛特抬起了自己的手，催动起了体内的魔力。
猩红的不详光芒，瞬间占据了她的眼睛，连带着漂亮的酒红色长发，也在其力量的作用下漂浮了起来。
而作为魔力发动的结果，死去血族少女剩余的全部血液，迅速地从伤口之中流出，在面前的空中汇聚成了一个小球。
“啧，只剩下这点了吗？”
尸体的保存虽然相当完好，但血液却在搬运以及数日的停放中，几乎已经干涸了。
但也还勉强够用。
夏洛特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小小的血球，沾染上些许鲜红的液体后，又慢慢地放入自己的口中。
然后——
“呜……啧——呸呸呸……”
几乎是立刻露出了恶心要吐的表情，用不太雅观的方法，迅速地将那一些液体，清出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什么？根本就不是血族的血液！?不……确实有血族的味道，也能感觉到一些残存的意识，但非要说的话，还是更像人类！”
“这是什么意思？”
赫卡特完全不理解夏洛特的意思。
毕竟血族和魅魔的感官天差地别，彼此对于喜好食物的味觉认知，都是独一份的。
这种笼统的说法当然无法让人理解。
而夏洛特似乎是受到了相当的冲击。
甚至都没有理会她，便再度聚集起魔力，更加细枝地检查这具身体。
眉头随之锁得越来越紧。
“有血族的部分，也有人类的部分，完全混杂在一起了。难道在转化的过程中吗？不，不对，一旦被转化，就是途中死亡，转化的过程也一样会继续才对。”
人类虽然可以被转化为血族。
但要么是人类，要么是血族，转化后的界限是非常分明的。
理论上不该存在这样的中间态。
“血族的部分……嗯，毫无疑问也是原初真祖的后裔，但到底是哪一支呢……”
在自言自语中，夏洛特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节奏之中。
就这样过了有半个小时，工坊的门被打开，艾泽终于是出现了。
“抱歉，来晚了。”
跟薇尔莉安讨论了一下破解古代术式至今的进展，也对幕后黑手可能的目的进行了一些讨论。
顺便还要按着卷过头的魔女小姐的脑袋，去吃饭和睡觉。
也就多花了一点功夫。
嘴里道歉的同时，他走到了尸骸旁。
此时，夏洛特依然在全神贯注地检查着面前的血液。
甚至划开了自己的手臂，将自己的血液混入其中以便更好地进行控制。
鲜红的液体就这样在灯光与阴影之间飘荡、变形，看起来意外地不真实。
“这个是，兄长?”
突然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夏洛特的脸色一黑。
随即打了个响指，解除了术式。
混合在一起的双方的血液，像是有智慧似的自行分开，回到了彼此的体内。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然后，血族少女抬起头，终于是开口了：
“这家伙，处于一种介于血族和人类之间的状态。具备血族的能力，但身体基本上依然是人类。”
一开口，语气就再度发生了变化，贵族式的端庄言谈再度消失。
切换之自然，让赫卡特不由得咋舌。
“这样的中间态，在血族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也不敢随便下结论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
夏洛特看向了艾泽，神情异常严肃，以至于艾泽都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但是什么？”
“这家伙，如果只看血族的部分，那毫无疑问是我那个已死兄长的血脉，而且还有血疫的痕迹。我认为，她是被如今王都泛滥的新式血疫，转化成这样的。”
第77章 意识共享
“被血疫……转化的?这可能吗？”
艾泽抱着手臂，皱起了眉头。
来这个世界之前，还是个宅男的他，接触过不少包含诸如病毒爆发、丧尸危机等要素的虚构作品。
免疫、然后进化，也算是其中主角的常见外挂之一了。
但是，这终究只是剧情需要的理想状态。
在实际存在的剑与魔法世界中，真的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么？
血奴本质上是转化失败的劣质血族，其几乎与血族同时诞生，所以自然会出现把患者转化为血族的情况。
不如说，转化为血族才是主要目的，而血奴则是失败的副产物。
但是，在前代真祖，也就是夏洛特兄长的长期改良之下，被武器化的血疫术式彻底抹除了这样的可能性。
确保任何受害者都只会变成无脑而狂暴的怪物，以便最大化对人类军队和城镇的杀伤效率。
而不会闹出什么血族身人类心的闹剧，来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王都现在的状况，也是如此。
过去一个多月，死于血疫然后被转化的人不计其数。
在以万计的基数之下，就是没有哪怕一例变成血族的案例。
更别说夏洛特和自己的部下们，已经在王都活动了这么久，要是真有被转化的血族构成的组织，他们没理由发现不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对于艾泽的疑问，夏洛特也只是满脸苦恼地摇了摇头。
“理论上，就算真的被血疫转化，也会变成纯粹的血族，而不是这种半吊子的状态，这已经完全超出一般血族的概念了。”
“那你为什么会如此判断?”
“因为这家伙身上血族的部分，来自于我的兄长，那家伙……该怎么说呢，在他的认知中，人类连家畜都不如。”
夏洛特眯起眼睛，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不认为这样的他，会跑到王都来，把一个并不算强的人类变成血族。既然如此，那她身上的我兄长的血脉，想想似乎也只能来自血疫了。”
这么说来的话，判断算是合理，但刚刚的疑问依然却没有得到解答。
“嗯……”
艾泽闭上眼，进入了思考之中。
费劲力气，将已经非常完美与不明古代术式结合，创造出的全新术式。
单从血疫的破坏性上来讲，比起前代并没有根本性的差别，对不起相关开发所需的巨量时间和金钱。
这么算的话，说不定把人转化成现在这样的形态，才是原本目的。
但是，转化成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半吊子的血族，比起纯种血族来说没有任何的力量优势，对于人类部分的体能，似乎也没有显著提升。
那这到底是……
“……嗯?”
猛然间，艾泽想起了刚刚和薇尔莉安交谈的内容。
按照魔女小姐的说法，古代术式由三段效果组成，其中已经破解的一段，可以确定为某种治疗系的术式。
治疗。
艾泽睁开眼，低头看向了那具尸体腰部的骇人疤痕。
血族姑且不谈，如果是人类，受了这么重的外伤，大概率当场暴毙。
就算活下来，也至少是终生残疾起步。
重伤，治疗。
这两者之间，会没有关系吗？
“对了，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下。”
沉默之中，夏洛特突然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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