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瞬间，刺骨的寒气占据了整个厨房。
在一阵轻微的霹雳啦啦声中，安娜脚下的地面，首先开始结冰，并且以大约一秒一公分的速度，向周围蔓延。
大概是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帮工忙才躲得那么远。
而情况还在进一步发展。
随着室温的进一步降低，几米开外的艾泽都呼出了白气。
而直接接触魔力的水桶，也在这十秒左右的时间里，就完全变成了固态。
制冰完成。
“呼——搞定。”
安娜呼出一口气，转身再度来到了艾泽的面前。
而艾泽，已经呆住了。
刚刚那个冰冻术式的功率，如果是在近距离对人释放的话，几乎是有着致死性的威力的，比很多低级职业魔法使都要恐怖。
可问题是——
“你怎么学会的魔法?薇尔教你的吗?”
“嗯……算是吧?”
小女孩歪着头，一脸的天真，完全内意识到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不是预定要进入那个魔法学院学习嘛?所以教材一早就送来了，我跟着里面的内容自学了一下，就这样了……嘿嘿，跟魔女姐姐比，还是差得很远啊~”
第18章 魔人之影
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当中，魔法使是相当罕见且宝贵的人才兼战力。
哪怕是在数量达到好几万的军队，能有一支几百人的战斗魔法使团作为支援，就能算是超级豪华的配置了。
至于那些日常使用的，比如田间的增产魔法，贵族宅邸中的制冰、温度调节等等魔法，其掌握者更是数量寥寥。
形成此等状况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培养起来有多困难，事实甚至恰恰相反。
每一个人类体内都有魔力——这是附魔武器得以成型的前提。
而有成为魔法使潜质的人，粗略估计比例大概在5%上下，代入到总体人口的话，其实数量是很多的。
之所以如此稀少，完全是因为魔法使协会的垄断。
魔法使协会，规模和影响力与冒险者公会不相上下的跨国组织，历史极其悠久，甚至早于现存的任何一个人类国家。
在漫长的历史中，虽然多次分裂重组，内部更是派系林立，但其与各地贵族、王室合作，垄断魔法研究和教学的角色，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对协会来说，他们可以通过控制魔法使的总体数量搞饥饿营销，一方面攫取大量的学费，一方面收获巨量佣金，两头通吃。
而对各地的当权者来说，协会的所作所为虽然让他们有些不爽，但魔法在平民中过度扩散，对他们来说确实也不是好事。
治安和暴力问题姑且不论。
一个天赋异禀的平民魔法使，对那些望之不似人主的老爷来说，绝对是让他们夜不能寐的噩梦。
所以，两边一拍即合，将魔法维持在了现在这样的状态。
这对与魔族苦苦厮杀的人类来说，是极其浪费战力的暴殄天物行为。
而过小的圈子，和过高的准入门槛，还使得人类的魔法技术发展缓慢，被魔女一族远远地甩在身后。
所以，艾泽才想着依靠薇尔莉安的能力，绕开现有的魔法协会，直接建立出一套全新的更加高效的体系。
目前还处在筹备阶段，可一旦开始，必然面临巨大的压力。
艾泽认为这是值得的。
而那些都姑且不论。
为了更加顺利地扩大魔法使的规模，薇尔莉安在编写教材时，花了很大的功夫，以让其内容更容易被学习和掌握。
但那也只是相对来说容易一些。
对魔力的控制，终究还是件复杂的事情，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将书本发给部分潜在学员，除了测试书本内容外，也只是期待他们能稍微感知一下魔力的存在不至于到时候抓瞎。
光是能做到这点，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安娜，在忙碌的开店之余，居然只靠自学，就能从原本毫无基础的纯门外汉，一跃成为初窥门径的小小魔法使！?
艾泽不懂魔法。
但艾泽知道，这很离谱。
毕竟，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比他更懂，魔法到底有多难学。
说起来，之前海蒂来塔菲亚，遇到黑猎犬当街行刺，且挟持了安娜的时候，她好像也是用自己的魔法脱困的?
当时忙的事情多也没有太在意。
现在想想，一个小女孩，能把黑猎犬这种精英刺客单位打出僵直，那得是多么离谱的一个状态?
这孩子，说不定……不，没有说不定。
一定，一定是个不得了的天才。
想到这里，艾泽把视线，慢慢地移到了安娜的头顶，那被头发与头饰遮蔽地若隐若现的黑角之上。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的混血种?
角的形状乍看像魅魔，而且魅魔也确实也很擅长魔法。
但她们所擅长的，基本都是精神系的。
元素类的……并没有听说。
而且魅魔怪异的性格是刻在DNA里的，赫卡特那样的正经人几百年都难出一个，这孩子又乖又懂事，显然不对。
那剩下的可能性，好像也就一个了。
魔人种。
或者说，魔王族。
魔族之中最强大的种族。
据说他们数量稀少，魔物双修，而且有着货真价实的永恒生命，行事极其地诡秘，放眼整个历史，都没几次出现于人类的视野中。
这算是好事。
因为，只要现身，必然伴随着腥风血雨，甚至是毁灭性的灾难。
所以，就算是艾泽，也从没有亲眼见过他们。
甚至遍布魔族的情报网，和曾经身为大魔女的薇尔莉安，都提供不了任何有关魔人族的有价值的信息。
这甚至让艾泽一度怀疑魔人是否真实存在。
眼前这样的小女孩……
“大哥哥?怎么了？”
陷入思考的艾泽，神情严肃一言不发。
这让被他顶着看的安娜，感觉很是奇怪，歪着小脑袋如是问道。
艾泽回过神，赶紧摇头道：
“不，没什么，只是偶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这一猜测目前没头没尾的，还是不要对一个孩子说出口比较好。
想办法稍微做一些调查吧。
“安娜，书上的其他魔法，你也学会了吗？”
“嗯！能比较熟练地用出来的，大概……嗯，有十一个吧！”
比想象的还要离谱，以防万一，还是提个醒比较好。
艾泽站起身，带着微笑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安娜，书上的那些魔法，大部分还处于实验阶段，你预习没关系，但使用的时候，一定要离人远一些哦，不然可能有人会受伤的！冻结之外的内容，也尽量不要被别人看到哦。”
语气和善，但态度却异常地严肃。
避免魔法失控伤人，当然是真的，但更多是为了把这件事隐藏起来。
否则，万一过早被魔法使协会知道了，鬼知道那帮家伙会做点什么。
“好的，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我明白了！”
安娜也没有多想，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以防万一，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还是让康斯坦丁安排几个暗哨，盯在这四周稍微保护一下吧。
“嗯，乖~”
艾泽揉了揉对方的脑袋，然后便坐回到了位置上，拿起勺子继续品尝那已经化掉了不少的刨冰。
下次在宅子里也自己做着试试吧。
不，如果投入更多材料的话，说不定连正经冰激凌都可以做出来。
想想就……
“呼，今天也好多人啊，抱歉我来晚了，这就来帮忙。”
说话间，后厨的门被推开，艾丽西亚走进了店中，放下了两个大袋子，身手便去够一旁墙上的围裙。
然后，她的余光扫视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艾泽。
伸出的手，随即凝固在了那里。
片刻的延迟后——
“艾艾艾艾泽！?你已经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之前，决定半道去度假的时候，艾丽西亚并没有跟着，而是随大部队一起，先行返回了塔菲亚。
据她自己说，回去后打算给安娜的店里帮帮忙。
现在应该就是这情况了。
但异常慌张的态度是啥，搞得好像翘班被老板抓了似的。
“嗯，我回来了，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接下来……”
“对对对对不起！！！”
没曾想，粉发的少女居然一下子更慌张了，情绪更是亢奋到了反常的地步。
甚至接连不停地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艾泽的宅子，今天还没有打扫过！我本来想着这边结束后晚上再去的，但你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现在就去！”
说罢，扭头就要走。
被艾泽踏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衣领：
“等等等等！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就要打扫宅子了?”
艾丽西亚有些机械地转过头，一贯无神的蓝色瞳孔，居然在剧烈地颤抖：
“不，可是艾泽之前……不是让我当你的女仆吗？所谓的女仆，不就应该是要做这些事情的吗？”
“那只是让你待在宅子里又不引起怀疑的伪装身份而已啊！差不多做点事就行了，搞得这么认真干什么！?”
艾泽一时有些无语。
再说了！那些女仆魔偶不是会定期打扫吗！?为什么这活还会落到你的头上啊？”
艾丽西亚愣了愣，似乎很是不解：
“可、可是艾泽，魔偶师父们是女仆，我也是女仆。把工作全部交给他们，那不是……不太合适吗？”
怎么说呢?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为什么放在一起艾泽就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宅子里那些薇尔莉安特制的女仆，经过了复杂的编程和艾泽参与的大量改造后，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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