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随即露出了苦笑:
“还神选勇者呢，这分明就是个不得了的邪神嘛！?”
“这话可能还真没说错。”
“唉？”
自家徒弟抬起头，只见艾泽一脸淡然地摊了摊手。
“这个世界也好，我的老家也好，许多的教派都会有神这种概念，好像这就是个刻入人类血脉之中约定俗成的东西。但是，所谓的神，到底是什么呢？”
是指有着极其强大力量的个体吗？
那在之前的王都事件中，踩着无数牺牲复活自己的海蒂的父王，算不算神？
是指某种不可明状的存在吗？
那只是克系小说的设定，事实上只要客观存在的东西，就必然能被定义和描述。
是指引导普通人的个体吗？
那所谓的神，与偶像、领袖、导师或者别的什么存在，似乎并无差异。
“如果把神定以为众人信仰的对象，那此刻集结信仰力量于一身的罗莎琳，毫无疑问可以被称为神。”
艾泽拨弄了一下自己袖口的扣子，表情逐渐由严肃转向轻松，微笑之中甚至多出了一分镇定自若。
“但一个可以被定义，可以被解构，可以被拆解的神毫无意义。撕开了那层面纱，剩下的就是理性的工作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话的意思，只是表达需要小心行事而已，可别把自己给吓到了。”
凡存在之物就必然有将之打倒的手段。
所以，在罗莎琳的能力及人格本质被解明的那一刻，其在艾泽这里，就已经正式地进入被解决的倒计时了。
哪怕现在暂时没有办法，也只意味着要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克丽丝，这就是我一直说的，首先要理性地正视一个个体，然后你才能做到自己该做和能做的事情，没有什么高高在上，没有什么不可触及，谁还不是碳基生物了怎么的?”
“这……”
简单地对视之后，蓝发少女几乎下意识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昨晚的事情发生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内心尚且一团乱麻的克丽丝，根本不敢面对艾泽的期待。
只能逃避。
艾泽也没有怪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转向了一旁的魔女小姐:
“不能把这种定时炸弹放着不管，薇尔，你有什么想法吗？”
幸运的是，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个网络并没有出现任何最坏情况的征兆。
哪怕昨晚被艾泽置疑和驳倒，罗莎琳也只是在个人的情绪上表现出了不快，而并没有转换为实际的诸如刺杀之类的行动。
大概也是某种保护机制在起作用吧。
总不可能是因为罗莎琳心善。
所以，网络的稳定性相当之好。控制好干涉的力度，一点点慢慢地试探和观察，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是艾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而在技术层面上，依然离不开薇尔莉安的支持。
毕竟拆弹嘛，再怎么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最终都是要剪线的。
这点艾泽做不到。
而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做到的话，那也只能是薇尔莉安了。
魔女小姐点了点头:
“嗯……要妥善解决的话，我觉得果然还是得想办法搞清楚信仰网络的本质，关键还是在罗莎琳·梅瑞狄斯本人身上。”
“哦?”
“之前，魔女学会对信仰网络研究的结论是，信仰因个体差异和不可控性，难以形成稳定的有效链接。这个结论我基本认可，但现在确实出现了，那问题的关键一定是作为网络核心的罗莎琳，突破口也会在那里。”
“所以，有什么办法吗？”
魔女小姐托着下巴，闭上眼睛用力思考了好一段时间。
然后睁开眼，抬起手，竖起了一根手指。
“首先，之前从失控魔偶中回收到的变质的信仰术式，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进行研究——不是在这里，而是通过专业的魔女学会，让原本就负责研究信仰网络的人接手。艾泽，这有可能吗？”
这样的想法，艾泽早就琢磨过，但因为有可能暴露自己在魔族那边的情报网络，风险过高而放弃。
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风险已经没什么讨论的价值了。
所以他没有犹豫:
“没问题，我会想办法的。”
“谢谢。”
薇尔莉安点了点头，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其次，必须用更加直观的方法来观测信仰网络，以及其变化。在别的地方都无法下手的现在，必须要想办法，把魔力监测术式直接放到那个女人的身上。”
“怎么做?”
“我需要接触她的身体，而且在不被她察觉到异样的前提下，持续至少十分钟的时间，以确保所有术式的布设。”
如果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一样的术式，薇尔莉安可以在远距离上一瞬间完成。
但那太招摇了，也有可能踩到埋在脑海里的不知名的地雷。
因此哪怕又麻烦又危险，也必须要这么做。
艾泽点头:
“没问题，我来想办法。但是，在安装监控术式之外，是否能同时植入远程遥控的攻击性术式?比如即死诅咒，或者别的也行，只要能确保在一瞬间干掉她就可以。”
魔女小姐皱起了眉头:
“要这么夸张吗？”
“要的，万一情况失控，我们需要最后一搏的手段。如果走到那一步的话，必须确保她在按下引爆开关之前，干净利落而且彻底地将之解决。”
谨慎是为了避免坏结果。
而一旦情况向着最坏的结果狂奔而去，回避已然不可能的时候，那就必须要狠下心进行止损。
届时，艾泽不会犹豫。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怕呢——不过我喜欢。”
魔女小姐夸张地笑着。
“没问题，交给我，我会在哪个女人的体内种上最猛最劲的术式，确保发动之后，她连一个渣都不会剩下。但相对的，接触的时间需要从十分钟，加码到二十分钟。”
“没问题，这个交给我来考虑就行，具体的计划，明天早上告诉你。呼——怎么感觉有了进展之后压力更大了?好烦。”
艾泽说罢，轻轻地喘了口气，又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掰得自己的腰部一阵作响。
——————————
一夜无事，时间进入了下一天。
和之前的大晴天不同，今日的天空昏暗而且阴沉，空气更是异常沉闷，到了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程度。
随时都会下雨。
艾泽起床，穿衣，吃完了佣人送来的早餐，又例行拜会了侯爵夫妇并向他们打过了招呼后，便在城堡门前，和薇尔莉安以及克里斯提娜汇合
“都准备好了吗？”
“是，师父。”
“放心吧艾泽，今天要用的术式，我昨晚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植入完成，就绝不会被发现，发动后就算是女神本人来了，也绝对救不回来。”
薇尔莉安平等地敌视每一位给艾泽造成压力的前队友，一如之前的海蒂。
而在与海蒂缓和关系后，原本属于海蒂的那份敌意，自然也被等量地平分，然后转移到了剩下的莉亚和罗莎琳身上。
和之前想把人做掉而艾泽反对不同，这次有他本人的背书，薇尔莉安当然要多下点功夫，把自己全部的杀意，都融入其中。
其效果，艾泽毫不怀疑。
甚至还得拉一下:
“小心点，别功率太大搞出一堆连带伤亡什么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放心放心~”
“好的，那我们就出发吧，目的地依然是城外的纯白圣女教派驻地，快一些……”
话音未落，城堡外侧的街道上，便传来了一大连串由远及近的沉重脚步与马蹄声，在四处墙壁上巡逻的卫兵们，也一瞬间忙碌了起来。
“帝国皇子殿下，帝国皇位继承人驾到！快点开门！”
铿锵的叫门声中，轮轴旋转，吊桥缓缓放下。
出现在入口处的，不止有几日前看到的皇子殿下。
还有他身边，穿着金色盔甲的高大男性，和他身后的一大群被重甲包裹的士兵。
“帝国近卫军?啧，麻烦了。”
艾泽脸色突变，暗自咒骂着。
第66章 战前会议（1）
“数日不见了啊，勇者艾泽。”
帝国皇子，亚德里安·萨克森，无视了周围的其他人，径直走到了正好杵在城堡之前的三人组面前。
“你在对抗无面者时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听说了，很遗憾在我离开之后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没有你的话，现在的局面怕是会糟糕地多，请允许我代表帝国，感谢你的鼎力相助。”
说罢，金发的年轻人按住胸口，微微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亚德里安对艾泽抱有着极强的对抗以及竞争意识，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因此无视艾泽对帝国做出的贡献。
那只会成为帝国整体的耻辱。
而随着自家主子的表态，身后一连串包得如铁罐头般的士兵，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重盾，单膝跪地，向艾泽致意。
盔甲、武器与一人高盾牌的分量，甚至压得地面都颤抖了一下。
作为目前人类世界中最为强大的军事力量，和以骑士团为核心的王国军不同，帝国战争的支柱，从几百年前的建国伊始至今，一直是重装步兵。
这些身着厚到离谱的铠甲的近卫军战士，无惧无畏，在大量的战斗魔法使部队的支援掩护下，会构筑好阵型，如同铁幕般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推进，碾碎一切阻挡在其前进之路上的敌人。
而此刻的这些卫兵，他们的盾牌上更是绘制着象征帝国皇室的鹰状图案，更是象征着他们与众不同的身份。
皇室近卫军，帝国之盾。
以贵胄出生的优秀子弟，和帝国公民中甄选出的佼佼者为核心所构成，配备了皇室所能供给的最好装备同时，每个人还经历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极其严苛的训练。
其结果，就是这些真正的人形高达。
在战斗中，就算没有盔甲甚至没有武器，这帮家伙的战斗力也打到了人均打死普通兽人的程度。
在此次的人魔全面大战中，皇室近卫军始终奋战在最前线，是除了艾泽之外，少数能让魔族感到从心底里畏惧的人类战力。
在这其中，随侍在皇子身边的高大男性，更是引人注目。
年龄应该与艾泽以及皇子相仿，同样有着帝国贵族中常见的金发，但五官更显硬朗，而且人高马大，身宽体长甚至超过了人类，已经达到了兽人级别。
半张脸都被相当骇人的疤痕所覆盖，似乎是被火焰烧伤所致。
双肩各挂着一个大号盾牌，盾牌之下则还隐藏着各种武器，就算是有附魔铠甲带来的力量加成，这一身的金属也不是正常人能带得动的，更别说参与战斗了。
莱山德·海因莱因，皇子曾经的扈从，也是现任帝国皇家近卫军的指挥官。
其脸上的伤痕，是两年前艾泽等勇者尚未到达的一次战争中，与十三首脑之一的炎魔大君过招留下的。
他废了半张脸，砍掉了对方的一只角——这对非勇者的本世界原住民来说，几乎能算是奇迹了。
所以，这家伙可能是还活着的本世界人类中，最为强大的存在没有之一。
他在这个时间点，带着皇室近卫军与皇子一起出现在这里，其意义不言而喻。
远征，即将发动。
而这对因为内外的各种事情正焦头烂额的艾泽来说，绝不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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