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离去后，她们却追悔莫及 第438章

　　此处离刚刚事发的地点，有着大概五百多米的距离，以魔族首脑的身体素质来说，这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

　　然而，它那隐藏在斗篷下的身形，却因为极度的疲劳而颤动，甚至腿一软，失去平衡靠在了一旁的墙上。

　　（在这种鬼地方进行“潜航”，真是比预想的还要费力，差一点就被卷走了……呼，还好应该是甩掉那家伙了，接下来找个地方先潜伏起来，等事情结束后再出城吧。）

　　自己的附身能力并未被破解，只要随便找一个普通居民作为宿主，混到围城结束不被发现还是很轻松的。

　　之后，不管交战的结果谁赢谁输，这座城必然都会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只要忍到那个时候再逃跑，就没——

　　（——什么！？）

　　轰！！！！

　　巨大的闪电冷不丁地突然从天而降，穿过两边的建筑，精准而极其致命地砸向了它所倚靠着的位置。

　　无面者之王措手不及。

　　虽然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躲闪而没有被直接命中，但其正中地面所引发的爆炸，还是把它的身体重重拍在了墙壁上。

　　（唔，追上来了？怎么可能？这——）

　　唰！！！

　　还未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闪烁的剑影便紧随其后地袭来。

　　这次它没有这么幸运了，斗篷的一部分连带着其下的一条手臂被当即斩断，立刻落在地上化作了一摊液体。

　　“终于，终于是让我砍到了点东西，不容易啊无面者先生。”

　　艾泽的身影，浮现在了剑光之后。

　　所带着的笑容，甚至让它极少见地感知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无机质的声音又一次在艾泽脑内响起，却没有往日的淡然或阴阳怪气，而是真切地表现出了惊慌的意味。

　　这让艾泽很是得意，抬起手颇为嘲讽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怎么找到的？动动你那满是液体的脑子想想行不行啊？上回都让你逃过一回了，这次逮着你了我却没有第一时间直接动手，而是先和你聊了几句没什么用的天，你对此都不觉得奇怪的吗？”

　　（……原来如此。）

　　无面者之王反应了过来。

　　自己刚刚现身的时候，艾泽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表现出攻击欲望，就是为了利用它喜欢嘲讽的性格先稳住他。

　　就在那十几秒看似无意义的对话期间，躲在暗处的薇尔莉安，一定是趁机对它施加了某些追踪的术式。

　　所以才能这么快地找到。

　　从头到尾，甚至连自己的恶趣味都被考虑进了计划之中。

　　这家伙能把无数的魔族吓到肝胆俱裂，确实有其原因。

　　艾泽摆弄了几下自己的佩剑，瞪着大小眼询问道：

　　“怎么说？还想继续逃跑吗？有这个意愿的话还请自便，毕竟我真的很想搞清楚你的能力是什么，多点佐证材料我是不会介意的，还能顺便削削人棍来出一出这两天瘪的气。”

　　艾泽不怕它逃跑。

　　薇尔莉安刚刚植入的，是之前给罗莎琳植入的监测术式的简化版本。虽然探测不到那么多的细节，但只要锁定就绝不会跟丢位置。

　　这家伙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艾泽都一定能够找到它——不管在人类还是魔族的领地。

　　无面者对此也了然于心。

　　它那藏在斗篷之下，毫无五官特征的脑袋无奈地摇了摇：

　　（不，看起来这次是真的无路可逃了，我承认自己这次输得很彻底。但是呢，勇者艾泽，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

　　（在无面者的这个身份之外，我首先，还是十三首脑之一！）

　　在脑海中声音响起的几乎同时，身批斗篷的身影便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隐藏在暗处的剩下的一条手臂突然伸出，张开同样毫无特征的五指，猛地向近在咫尺的艾泽挥去。

　　早就聊到它会狗急跳墙的艾泽立刻侧身闪开，它的手臂就这样直接地砸在了一旁建筑的墙壁上。

　　然后居然就直接地嵌了进去。

　　伴随着本人的一挥手，像热刀切黄油般，瞬间在其上撕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墙壁因此轰然倒塌。

　　“啊？这又是什么力量？你还会斗技？这……不，原来如此。”

　　视线的余光，瞥见那堆垮塌的碎尸正在冒着阵阵轻烟，还能听到像是某些东西沸腾了一样的刺啦声。

　　它不是用蛮力做到的这点，而是通过无面者液态身躯的腐蚀性，直接把触碰到的东西给融化掉了。

　　对建筑都有如此破坏力，一般的无面者是绝对做不到的。

　　而这还没完。

　　随着一阵黏腻的怪声，刚刚被切断的手臂化作的液体，蠕动着重新钻入它的长袍之下，再度归为一体。

　　被切断的手臂因此也又长了出来。

　　（相对于其他的魔族，无面者并不擅长战斗，这是事实。而我的实力呢，在十三首脑中，也确实是垫底。）

　　无面者之王的声音在意识空间中回荡，在又一通的怪声后，它伸出手，摘下了自己斗篷的头罩。

　　其下隐藏的骇人无特征面部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人类女性的脸。

　　卡尔赛德侯爵夫人——也就是克丽丝的母亲，曾经的帝国近卫军王牌的脸。

　　“但就算是垫底的首脑，对付你这个同样垫底的勇者，应该也足够了，你说对不对，勇者艾泽大人~”

第131章 非完美进展

　　“勇者艾泽，别以为自己已经赢了，你要为你的妨碍和自作聪明付出代价！”

　　无面者那变形完成的躯体迅猛地跃起，斗篷在极快的速度之下被风压所撑起，如同张开了的巨大翅膀，配合着黑色的天幕，几乎一瞬间便遮蔽了艾泽的整个视野。

　　其下，它那刚刚恢复的手臂在微弱光芒的缠裹之下快速地变形、延伸，化作了布满锯齿的L型，如镰刀般斩击了过来。

　　要招架，要回击，都不难。

　　但考虑到其身体的特性，对方居高临下的状态下就算将之砍成几段，艾泽也会被其强酸般的体液直接淋个一身。

　　在为了乔装打扮而没穿盔甲的现在，那可是要命的。

　　在脑中迅速地评估着战场台式，艾泽握紧了手中的佩剑，伴随着脑内的意识驱动，植入剑身的术式，几乎立刻开始了运作。

　　轰！！！

　　爆炸般猛烈的风压，随着魔力的运作在极近距离绽放，无面者那正在落下的躯体瞬间便失去了平衡。

　　然后趁机后退，拉开了距离。

　　无面者之王的斩击，以不过几公分的差距，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之上。

　　就像刚刚的墙壁那样，地面当即被斩开了一道口子，而高速腐蚀所造成的臭味和刺啦声，更是瞬间就溢满了整个小巷。

　　这让艾泽皱起了眉头：

　　“将手臂变化成螳螂型魔物的样子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但在命中目标的用时还能瞬间恢复，发挥无面者原本的力量？呵，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无面者，世界上也只有你一个人了吧？”

　　（呵呵，要不然，怎么能称作首脑呢，你说是吧，弱不禁风反勇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心灵感应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中响起。

　　和之前那种单纯的沟通和交流不同，此次投射的内容，充斥了各种扭曲、尖锐和刺耳到极点的“怪叫”。

　　似乎要把脑壳都涨破一般在意识中横冲直撞，足以让普通人当场呕吐、眩晕，甚至是直接失去意识。

　　就算是有着勇者力量的艾泽，也在一瞬间视野模糊，下意识地扶住了头。

　　第二波攻击，就抓住了这一瞬间的空隙，袭击而来。

　　因斗篷的存在而看起来无比巨大的身影再度逼近，举起的异形状镰刃，以足以媲美最顶级剑客的精湛技艺，对艾泽发动了暴风骤雨般的猛烈进攻。

　　此刻，艾泽手中握着的，是薇尔莉安专门为他打造的佩剑。

　　不仅媲美圣剑的强度，还内置了各式各样的战斗用术式，在被艾泽所持握时，可以随意地发动。

　　靠着这一特性，他刚刚发动风压，震开了对方。

　　也是靠着这一特性，此刻他让剑刃缠上了一层魔力形成的护盾，才算是没在接触中，被对方的体液给直接融化掉。

　　但战局本身依然不乐观。

　　艾泽逐渐疲于招架，被一点点地向着小巷的深处逼去。

　　冷汗，开始在额角凝结。

　　“这又是在玩什么，啊？”

　　艾泽不爽地咬着牙：

　　“就算你之前附身了侯爵夫人，完整地复制了她的记忆，理论上未经训练也不可能把剑术复刻到这种程度，到底怎么做到的？要点脸啊盗版的！”

　　已然变身成侯爵夫人外观的无面者，异常猖狂地笑着：

　　“你猜啊，说不定我天生习武奇才，任何武术剑术一眼就会，这也不好说哦？跟学什么都学不来的勇者大人，很不一样呢。”

　　艾泽愣了一下：

　　“哈？你在说什么！？”

　　“那是你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吧，我听说所谓的神界送来了所谓的勇者，出于兴趣就拜访了一下圣都，悄悄观察了一下情况。”

　　变化而出的侯爵夫人的五官，正因它的兴奋而剧烈地扭曲。

　　眼睛瞪大到了几乎占据整个额头的程度，嘴巴也直接咧到了耳朵根，将变得越来越圆的脸一分为二。

　　甚至露出了下方尖锐而且发黄、像食尸鬼一般的牙齿。

　　原本美丽端庄的容颜，变得极为骇人，到了足以引发噩梦的程度。

　　但声音和往常一样，淡然且满是打趣和嘲讽的意味：

　　“那个金毛女性，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莉亚，确实是有点大病的，脑子估计也不怎么好使。但就是这样的她，教你剑术你却怎么都学不会。这说明，你的脑子至少在某一方面，是不是还不如她呢？嗯?”

　　“你TM——”

　　“哦对了对了，最好玩的是那次，你半夜一个人起来练剑术，结果因为动作过猛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撞得鼻青脸肿不说，一瘸一拐站起来后，还破防地直接把周围的桌子椅子全给砸了，唔噗噗。”

　　猝不及防的黑历史，让艾泽的脸色一下变得通红：

　　“你……你那个时候在场！？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对不对不对，那时候周围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你连变形或附身的对象都没有，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猜啊？说不定那天晚上有个碰巧路过的教会仆役看到了，而我又碰巧在那个仆役的身上呢？这都不好说，对吧？无论如何，你那时候的表情真不是一般的精彩……对对对，就像现在这样，好想让其他所有人都看看啊，噶哈哈哈哈哈~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下~”

　　几乎已经整个裂开的大嘴夸张地笑着，伸出扭曲怪异的舌头在空中颤动。

　　它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像人。

　　越来越折磨人的怪声，在现实的声音和虚幻的两个纬度，同时刺激艾泽的神经，连同黑历史一起折磨着他的意志。

　　艾泽倒还不至于因此而失去冷静。

　　但战局确实变得越来越不利。

　　无面者的液态躯体物理强度极差，魔力也相当孱弱，所以无面者之王就算能够模仿出其他首脑的外表，也无法发挥它们的战斗力。

　　因此，它很聪明地选择了之前附身过的卡尔赛德侯爵夫人，作为此次战斗之中它自己的基础模板。

　　利用了一些未知手段，不仅是学会，而且完全掌握甚至复刻了她剑术。

　　以局部变形的镰刀来代替手边缺失的佩剑，再混合上心灵感应的干扰，和腐蚀性体液的直接威胁来作战。

　　对一般的勇者来说，这种花里胡哨毫无意义，圣剑充能后的一个光炮，就能把它直接炸到渣都不剩。

　　但艾泽偏偏缺乏这种决定性的攻击手段。

　　作为战场的巷子又极其狭窄，几乎没有腾挪的空间。

　　这种情况下要一边应付远超自己的剑术，一边还要躲避时不时飞溅出的致命体液，压力有些太大。

　　于是，艾泽咬紧嘴唇瞪大眼睛，故意装出了极其愤怒的样子：

　　“没关系，杀了你，就没其他人知道那件破事了，偷窥狂给，我，死！！！”

　　又一次的招架过，艾泽主动后退了半步，双手握住了在因碰撞而正在向后弹去的武器，不再有任何顾虑，用尽全全身的力量直接砍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