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优的布丁
东云看着楼下值班和巡逻的部队，知道他们敢这么做就是和美军开战。
“不，我……”
珈百璃摇头，被突然这么问，一时间她迷茫了。
作为立志要引导人类走向幸福的天使，她是不可能杀人的，但是…但是…但是……
“我们去救他们。”珈百璃顿了顿，“悄悄的把他们救出来。”
“然后呢？”
东云淡淡地问道。
“然后……告诉大家，告诉楼里的所有幸存者实验的事情，让大家逃，往西逃。”
“不杀一人？”
“不杀一人！”
珈百璃重重地点头道。
“你在做梦吗？”
东云背靠在栏杆上，凝视着天真的珈百璃。
“小珈，你法力不多了吧，用了千里眼你还剩多少法力。能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医院，再悄无声息地把里面的人都救出来吗。”
“你说了，里面不只有幸存者，还有从别的城市给骗过来的孤儿、流浪汉，你不仅要潜入进去把他们带出来，还要给那些不保证免疫空气病毒的被实验者准备防毒面具。”
“而且，你说告诉这楼里所有人实验室的事，然后让大家逃。他们怎么逃？被救出来的人怎么逃？”
“有的人是被直升机救回来的，大多幸存者不像要出城的我们有车，他们没车，也不一定会开车。就算会开车，军队也一定会进行拦截。”
“他们有直升机，安全区外又都是丧尸，现在是晚上。就算车和开车的问题他们都能解决，那这些问题呢？你要人前显圣拯救他们所有人，携民渡江吗？你能做到吗，你的法力允许吗？”
东云一连串的问题，珈百璃不知道如何回答。
珈百璃摇头，右手不知所措的摸着胸口，眼神迷茫又可怜的看向东云，说道：“我不知道。”
如果她是恶魔，那她能毫无顾忌地杀人。
可她是天使，虽然是怠惰得要死的天使，不止一次地扬言过要毁灭世界，人类赶紧毁灭吧这样的话，但她到底还是天使，杀人她实在是难以做到。
她不是不会只困人不伤人的法术，然而杀人很简单，不伤人只是把人困住却很难，不但需要精妙的法术技巧，还需要足够的法力来支撑和托底。最关键的，还是法力的问题。
珈百璃看着东云，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实话，别说是无声无息进医院把人救出来了，就算她下定了决心要杀人，她也不一定有足够的法力把医院的人都给杀光。
她的法力要干涸了。
本来还有一杯水的法力在使用能听到声音的千里眼后，她的法力被一口喝干了，只剩杯子里的几颗水珠。
“我是不是谁都救不了。”
珈百璃感受着她的法力，如果小云不给她补魔，别说救别人了，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
“不是的，你还能救我们。”东云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微笑道：“不过，你想全员拯救我们也不是不能试试，我有一个Plan，一个能尽量拯救其他人的Plan，你要听听吗？”
“我不想听，只救我们就行。其他人……也不是非救不可。”
珈百璃摇头，踌躇地说出了不像是天使的话。
她知道东云要说什么，看到东云在摸自己的脖子，她很清楚不管东云的计划是什么都离不开她，离不开恢复了足够法力的她。
不能再让小云献血了，就算是献血，也不能让他献太多的血。
上一次献完血，小云表面上好像没事，实际上他的脚步比平常要虚浮了许多。
“不会让你吸干我的，商店里能兑换血包，医院里应该也有血包，只要能及时补血，问题不大。”
东云走到珈百璃身前，摸了摸珈百的脑袋。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又不是泳池，放水之后再加水就行了。”珈百璃一头埋进东云的胸口，后面的话闷声闷气，“你身体一定会出问题的，算是我求你，不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你这身高，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你不是想拯救所有人吗，你是天使，理所应当拯救他们。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
“不要！”
珈百璃严词拒绝。
她是想拯救所有人没错，但就算有负天使的职责，她也不能牺牲小云。
“别这么激动。”东云故意揉乱珈百璃的脑袋，“说句冷血的话，我们自身难保，我其实没什么救别人的想法，我也很想只给你吸一点血，足够我们离开维克兰市就行。”
“但是救其他人也等于救我们自己，只是我们离开安全区，肯定会被军队铺天盖地地寻找，告诉大家真相跟我们一起逃离，我们更容易离开维克兰市。”
“而且，我接受不了，我无法接受医院里的实验。”
“天使，该拯救他人，也该审判他人。我知道你不想杀人，所以你去拯救大家，我去杀实验室的畜生，好吗？”
有些事情，东云认为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就算他明知道他们借助小珈的法力悄悄离开不管其他人是对的，可他的本心也实在是难以做到不管医院里正在发生和今后还将发生的事情。
他终归是做不到什么事情都冷漠，也做不到绝对地冷酷无情。
没办法，他要是能做到，他也不能算是人了。
第45章 除虫之夜
公寓里的幸存者并不多，不超过百人。
具体多少人东云不清楚，但他们很快就要清楚了。
夜晚，给珈百璃供血了的东云脸色苍白，他兑换了血包和输血器，正在进行输血。
“太乱来了吧。”
志摩凛守在东云旁边，听到珈百璃述说东云的计划惊疑不定。
“我知道，但我们不能又见死不救吧。”
珈百璃看着东云，又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心情很是忧郁。
昨夜不救来摩托车店求救的人，就是为了避免小云变成这样，可到头来，还是变成这样了。
都怪可恶的军队，要是他们的速度稍微慢一些，他们就能突破封锁逃出去了。要是他们能好好做人，他们也不需要这大晚上地制定逃生计划了。
“是啊，不能见死不救。”
志摩凛揉了揉犯困的眼睛。
在下午的时候她看到了被救的幸存者里不但有孕妇，还有孩子和老人。
他们不帮忙只告知真相的话，成年男性还有逃生的可能，老人，孩子，女人就不一定了。得知实验室真相，又没能逃脱，结局会如何不言而喻。
未免太疯狂了，人体实验都来了。
“好困，小珈，我们是要逃跑了吗？”
早早就睡下但又被叫醒了的各务原抚子眼皮直打架。
“嗯，要逃跑了，三个小时后吧。”
东云看了看时间说道。
三个小时后天差不多就开始亮了，晚上的丧尸似乎要比白天更加活跃，而且夜晚出城的危险性很大，最好还是在天亮时出城。
至于直升机追踪问题，他们提前把直升机给摧毁了就行。
“去散布消息吧，我们去和大叔，虹夏他们说，其他人就靠小珈你了。不用太努力地说服他们，实在不信的人我们救不了。”
东云呼出一口浊气。
只要能出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多休息一会吧，我们去和大叔他们说。”
志摩凛见东云要站起来，按住了他的肩膀。
“没事的，我好很多了。”
血包的血见底，东云拔掉输血的针管，看着眼前关心的少女，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好吧。”
志摩凛见东云坚持，没有再多说什么。
三位少女很快地离开了房间，去告诉其他人实验室的事情。
“叩叩叩！”
珈百璃敲响了一家幸存者的房门。
里面的人大概没睡，很快地房门开了，一位满脸警惕的白人中年男性出现。
“你好，先生，请允许我占用你的一点时间。”
头顶闪耀的天使环，身后是一对散发亮光的白色翅膀，珈百璃脸色平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开始尝试拯救幸存者。
全员拯救是不可能的事情。
东云说的试试只能是试一试，一旦有人不相信珈百璃的话，那么这个尝试就会告破。
不过，珈百璃早就做好了能救就救，救不了拉倒的心理准备。她有圣母心，但她也知道自己要量力而行，而且要以团队为重，其他人为次。要不然很可能救了别人，害死了小云他们。
所以当有人不相信时，珈百璃没有多说，只是遗憾地去敲下一家的门。
房间里，昏昏欲睡的东云听到了脚步声。
他意识稍微清醒，看到回来的小珈，问道：“怎么样？”
“大部分幸存者都愿意相信我，有幸存者白天还看到了我，只有四家幸存者不愿意相信我。”
能说服这么多人珈百璃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至少有一半人不会相信她这个天使。
会认为她的天使环是LED灯，翅膀是高科技，法术是障眼法呢，就算读心，也是她会心理学、微表情揣测出来的。
“可能是因为他们也发现不对劲了吧。他们的同伴、家人被带走后就没回来了，说是治疗，但又不允许他们陪同，怎么想都很奇怪。”
东云双手揉了揉脸蛋，站了起来，说道：“走吧，我们去虹夏她们房间，抚子和凛酱已经过去了，在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我们想要逃跑，很需要虹夏她们的火力。”
马上就要见血了。
他杀过人，而且见死不救过，对于杀人他自认没太大压力，但结束乐队的四位JK就不一样了。凛酱和抚子虽说也是JK，但凛酱和他一样清空弹匣过，抚子的话他相信抚子在关键时刻不会犹豫。
他担心事到临头了，虹夏、波奇、喜多、凉她们心软。
要是那样的话，他不仅要做最坏的打算，也要做好放弃不适合末日生存的结束乐队的准备。
夜，越来越深了。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很快淅淅沥沥的小雨变大，逐渐形成了大雨。
雨夜之下，一黑一黄的两道身影快步地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值班的人员和巡逻的队伍仿佛没看到他们一样，没有阻拦，没有盘问，就这样放他们来到了医院。
“到了。”
站在医院大门外，穿着黑色的雨衣，东云把雨衣帽子给拉低了一点。
“你真的没问题吗？”
穿着黄色雨衣的珈百璃担心地问道。
她担心东云走着走着身子一倒，整个人躺地上晕过去。
“没问题。”
东云感受着手中的史密斯威森M686，不知为何，对于即将到来的杀戮他心中没有忐忑和紧张，反而很是平静。
他仿佛不是去杀人的，而是去打死虫子。
不同于他的，观众倒是都很激动。
【雨夜带刀不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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