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咕小兔
“补偿吗……”
镜流难得的沉默了一下。
这怎么补偿?
“先跟我一起在这里祭拜她一下吧。”镜流道。
“哦,所以你才来这里?”彦卿完全没看懂镜流和丹恒之间的问题:“你说的是狐人族的慰灵奠仪吧。”
“嗯,代表着逝者的星槎被送入星空,我当时走的匆忙,没有与她告别,至今仍有遗憾。在离开罗浮之前,我想了却这桩心事”
“不过关于星槎制造,我确实一窍不通,只知道这儿能造出星槎。”
“我明白了。”
彦卿点点头。
“跟我来吧,虽然我也不懂,但是不耽误。”
他带着二人来到了一个控制中枢面前。
“只消对着那些机关输入指令,培育星槎种子的器皿就会动起来,要不了多久,空港里就会多一艘船……对了,白珩这个名字,我在书中读到过。”
“有一册叫做《涯海星槎胜览》的书,作者就叫这个名。”
“那书行笔风趣,十页有九是作者在不同世界里星搓坠毁,频频遇险的经历,还夹杂着对当地物种和生态的记录。”
“我当时便想,动不动坠毁星.….这样的人也能算是飞行士么?可转念又想,每次她都能化险为夷,安然生还,这份运气真是令人惊叹。”
“是啊,她的运气从来都坏得惊人。”
镜流叹道。
“但凡驾驶星槎出片,不是阴差阳错被丰饶民的巨兽当成点心吞下,便是在敌人的大后方坠机。经她之手的星槎没几艘能原样回港,天舶司的人背地里都叫她星槎杀手。”
“唯独在活命这件事上,她的运气却又好的惊人,无论怎样的凶险,她总能逢凶化吉。”
“饮月,那你还记得,和倏忽的一战吗?”
“抱歉,我不记得了。”
丹恒摇摇头。
饮月的记忆时灵时不灵的。
“我来告诉你,那一战,白珩这个傻瓜终究还是耗尽了帝弓所赐的运气。”
“她只身陷阵,令联盟士卒得以冲破倏忽的「血涂狱界」,更从龙狂中唤回了你。但她却没能走出那片战场,我们都欠下了一笔无法偿还的债。”
“对于云骑将士,归葬沙场本是荣耀。可是饮月……你不懂这些。”
“你不能接受白珩的离去,竟对她使用了化龙妙法,在她本该安息的时刻,犯下了无可挽回的过错。”
……
另一边。
格蕾修依旧在翻阅着白珩的旅行日记。
她看着白珩的日记,又看着其它景元给她补充的资料,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在白珩的日记里,刃本身就是短命种,言谈之间对生死也没那么太看重,只要死得其所就好。
但在白珩死后,刃就态度大变,成了凭什么她那样的就要死……
这前后的转变。
相当于刃的形象就从一个狷狂、豪放、豁达、重义气、有骨气、爱憎分明的天才匠人
变成了没能力搞好事情还莫名自负、为了白月光可以不顾天下死活、自私自利肆意妄为的魔怔人。
而且,格蕾修发现云上五骁虽然看起来一起。
其实充满了裂痕。
例如应星希望毁掉建木,然后饮月是希望利用建木,两人貌合神离。
镜流除了和景元与和白珩之外,对于饮月和刃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
这四个人能在一起没裂开,完全是因为白珩在其中晃来晃去,充当着链接的纽带。
“白珩……”
以格蕾修现在的精神强度,很快就把屋内的一切看了七七八八,一些经过了漫长岁月的物件上附带的白珩的信息也被她读取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景元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散发着寒冷气息的封闭盒子。
是面是一缕碎发和几滴血。
证明她存在过的痕迹,只剩这些了。
格蕾修拿起这曾经属于白珩的鲜血。
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幅画面。
饮月的龙心努力搏动,奋起爪牙、吐息和愤怒——可无论如何强大,生命也不能对抗生命之神的使者本尊。
直到一艘星槎如箭矢刺穿了一切,那个女孩从废墟中艰难爬出,手中高举着一轮绝对黑暗的太阳。
在那快如永恒的瞬息里,她看着她的手消逝,看着她的面容消逝,看着她消逝——那物什将周遭的一切碎为最细腻的粉尘,卷入力量的风暴里,连同女孩自己。
残存的血液和碎发,一部分被龙尊和刃拿去做了化龙妙化。
另一部分,则是一直存留到现在。
全都被景元送到了她的面前。
“这还真是……”
格蕾修准备过后,在房间内铺开了画纸。
这一次,她没有用能力生成纯粹的颜料。
而是取了白珩残留血液,滴进了墨水里。
这份墨水,也不是凡物,而是她在方舟的夕姐姐给她的。
当初,濒临死亡的黎被偶然路过的夕所搭救,此后便依靠着夕过活。只不过人生缥缈数十载,黎不似夕那般长寿,路终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弥留之际的黎,回望自己的人生,谈到了那最怀念的孩提时光,尽是遗憾。
“你能帮我,画出那婆山镇吗?……夕啊。你见过多少奇人异事,看过多少沧海桑田……你帮我瞧瞧看,你说我……你说我这辈子……幸福吗?”
不忍黎郁郁而终,夕如黎所愿,泼墨绘就一幅画,画的正是她只听闻却不曾亲眼见过的“婆山镇”,希望这画中世界凝滞黎的时间,让她徘徊在画中的世界,了却今世的遗憾。
夕能做到这些的原因之一,就是她的墨水。
夕的墨水为什么会画出生命,而不是单纯的幻术?
格蕾修也不知道,但确实做到了。
这份墨水,格蕾修没有用过。
因为她也没想过要创造生命,也没想过用这个做些什么。
但今天,她要画的这幅画,的确是要用到了。
夕画了黎。
而她,要画白珩。
蕴含着生命规则的墨水,融入了白珩的血液,辅以她所读取到的,白珩的一生,心灵的颜色。
格蕾修在片刻之后,就落下了第一笔。
几乎在瞬间。
格蕾修自己仿佛就成了白珩。
不断的到处旅行,记录下旅行日志,和云上五骁的互动。
还有对令使发动的死亡冲锋。
一个白发的狐人族女孩的轮廓逐渐出现在画布上。
渐渐的,画中的白珩逐渐有了轮廓。
格蕾修用轻柔的线条勾勒出她整体的身姿。
结合狐人族的特征,格蕾修画了一个纤细而优雅的身材,使她看起来既迷人又灵活。
少女用着细腻的笔触描绘她的脸庞,她有一双明亮而灵动的眼睛,像是会笑一样,能够反映出她内心的喜悦和好奇。
细长而有弧度的眉毛,展现出微笑的柔和与自然。
她的鼻子小巧而可爱,唇形红润,微微弯起。
一头浓密且柔顺的白色长发,随风飘逸。
随着格蕾修不断的完善画作,一个栩栩如生的狐人族少女,在画中逐渐活了过来。
没错,就是活了过来。
一如夕所画的婆山镇的人一样,然而他们并不能脱离画卷而存在,也不知道自己是画中人。
但这,只是格蕾修模仿出的白珩。
由于这一次她不是用自己的身体来染,用画布自然是有缺陷的。
缺点就是画中的白珩并没有格蕾修用自己身体时,拥有那么高的灵性,只有结合了倃自经历历史所结成的一些简单的意志。
画中的白珩已经要冲出画卷一样。
但离景元所要求的程度,终究有些偏差。
这很正常,画龙尚需要点睛。
格蕾修还需要两道力量来帮忙推一把。
“……其一,繁育之力。”
格蕾修借了女儿的力量。
她发现只靠夕的墨水的力量,似乎并不能完全将白珩重新孕育。
或许是因为规则不同,前朝的剑斩不了本朝的官。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景元的要求有点高。
只是用墨水构筑的生命,并不完美。
但有了繁育的加入,就不一样了。
崭新的繁育命涂,足以繁育一个新的宇宙。
而她要做的,只是将繁育命途注入到画中,为新事物的诞生推一把力。
而第二件事。
就需要靠丘比了。
……
丹鼎司。
正在研究药理的白露,和别人吵的不可开交。
但是,忽然一阵莫名预感涌上了心头。
好像有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东西,正在快速的离她远去。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在这一刻,白露仿佛丢掉了什么枷锁。
断绝因果,分割未来。
过往前尘,烟消云散。
从今日起,她只是白露,和曾经的白珩再无半点关联。
这一份和白珩的因果,则被丘比转移到了画卷之上将要诞生出的新生命身上。
而在这两份力量到来之后。
一个名为“白珩”的少女,于画中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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