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咕小兔
“住一晚,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你家看看。”
……
胭条巴本来想去女孩子住的地方是不是不太方便。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藤乃家真的很大。
庭院,园林,房屋一应俱全。
这也是格蕾修会答应的原因,就和多个客人没什么区别。
虽然藤乃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给他安排了房间,反正住一晚就走了。
“话说格蕾修的房间呢?”
胭条巴很好奇。
结果迎来的就是藤乃看垃圾的目光。
但还是回应了一句。
“格蕾修没有房间,因为她根本不睡觉。”
“……”
胭条巴大概也想不出来不睡觉会怎么样。
夜晚,他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格蕾修在庭院里坐着。
身边的丘比也乖巧的蹲在旁边,沐浴在月光下。
巴走过来坐在木质的台阶上。
就像藤乃说的一样,格蕾修确实没有睡。
“……”
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对格蕾修一直不相信他有点耿耿于怀。
“做噩梦了?”格蕾修忽然道。
“嗯……”
巴愣了一下,点点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同样的场景。
有人拉开与邻室相连的纸门,被裁切成长方形的光亮注入已熄灯的黑暗房间。
那人是母亲。
每次他都会在这时心想,要是没看见那一幕该有多好。
因为逆光的关系,只看得出她正站着。
比起她的身影,巴仅能直盯着纸门后的邻室惨状。
父亲趴在廉价的暖桌上。原本茶色的暖桌染得通红,伏倒的父亲身上不断淌出鲜血,流在榻榻米上……简直像坏掉的水头龙一样
“巴,去死吧。”
母亲拿着菜刀往他的胸口捅了一刀又一刀,最后将利刃抵在自己的咽喉上自尽。
要说是恶梦,的确是场恶梦。
“我的夜晚总是这样落幕。”
看得出来,天天被噩梦惊醒,胭条巴的精神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
型月世界设定上每一个生命都具有起源,胭条巴的起源即——无价值。
格蕾修现在就是一个小根源。
她看到巴的时候,就可以看出对方的起源。
拥有这种起源的人。
并不是一点社会价值都创造不出来。
而是说这种人,觉醒了起源,也跟没觉醒一样。
如果切嗣是这种起源,切嗣依旧会是切嗣,只不过别说肋骨磨成粉,就烧出舍利子也没有起源弹的效果。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走吧。”
……
胭条巴住的地方,是小川公寓。
公寓内部的墙壁统一漆成乳色,极端的清洁。
夜晚,外面的空气明明是那么冷,公寓之中的空气却显得非常燥热。
感觉上竟像是人的呼吸一样。
燥热,如同围绕在肌肤周围的空气,不知为什么——仿佛自己正身处生物的体内一般。
“真是扭曲的地方。”
格蕾修带着胭条巴走了进来。
这栋公寓的主人,或许对她来讲不算强,但格蕾修自己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你家住在几楼?”
“4楼。”胭条巴回应道。
从来到这栋公寓时起,还没有见到过一个人。
不,没有那么简单——就连人的气息也没有。
格蕾修来到了4楼房门口。
从胭条巴手中接过钥匙,打开了门锁。
门开了,里面传来了电视的声音。
有人。
毫无感情的家人之间的对话声传了过来。
那是父亲在抱怨的声音,抱怨着现在的生活都是母亲与这个社会所造成的。还有默默听着,只会点头的母亲的声音。
这是,毫无疑问的胭条巴的日常。
格蕾修无声地走了进去。巴也跟在她的身后。
离开走廊,打开了通向起居室的门。
与豪华的房间不协调的廉价饭桌和小型电视。
从没有认真收拾过,满是垃圾的污秽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
巴傻眼了。
父母都在这里。尽管胆小却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父亲,还有只会应和他的母亲。理应已经被杀死的两个人,却在这里完好无损的出现了。
“因为这些都是人偶而已。”
格蕾修一边说着,一边把胭条巴的父母拆成了一地零件。
看着那一地明显不是人类的“尸块”,巴沉默了一下。
“……那我。”
“你也是人偶,真正的你已经死了。”
他的梦是真实的,母亲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杀死了父亲,杀死了巴,然后自杀。
只不过,三人的脑髓被荒耶宗莲提取出来,做成人偶,然后重复着这最后一日。
人偶胭条巴每天做噩梦,梦里母亲向他挥下刀刃都是真实的,只不过每次人偶死后都会复活。
直到某一次人偶胭条巴实在忍受不了,在持刀的人偶母亲拉开他房门时就先下手杀死了母亲。
随后逃离了小川公寓。
当然,现在刚逃走,又被格蕾修带回来了。
毕竟胭条巴已经死了,离了小川公寓的结界,在外面也活不了多久。
“魔术师追求根源,所以做这种事能到根源吗?”
格蕾修对着空气问道。
“在普遍上没有意义。完全是我个人的意志。”
在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形,荒耶宗莲就这样从墙壁里走了出来。
他自身的起源为“静止”,觉醒后变成能在结界中以静止物的概念移动和受保护,更变得几乎不老不死。
换句话说,他现在就是整个小川公寓。
是墙,是地板,也是丩这个公寓内的一切。
“这只是单纯的实验罢了。我想测试一下人类真的有办法迎接不同的死亡方式吗?人必定会死。但是那只不过是各人被注定的死而已。”
所谓一个人最后的死,只有一个。
死于火灾的人无论何种形式都不过是死于火灾,被家人所杀的人无论何种形式都不过是为家人所杀。
第一次脱离了死的困境,但那只不过是为了迎来第二次,第三次的死所注定的方法。
“这种有限的死的方式,我们称之为寿命。纵然人的死的方式是注定的。我猜想当重复数千次死亡之后,这种螺旋应该也会出现误差吧。误差哪怕是极其细微的事故也无所谓。下班途中被车轧死的这种不幸也是好的——但目前为止,都只得到相同的结果。”
“努力了很久,只是让我看到了人的命运无法改变这一事实而已。”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你的努力方向错了。”
格蕾修觉得荒耶宗莲有点魔怔了。
“就像巴之所以会为家人所杀,那是这个家庭的问题,你随便给他家里人找个好点的工作,这个家都不会走到最后一步吧。”
格蕾觉得只是举手之劳就能改变悲剧的话,没什么不好帮的。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但荒耶宗莲并不是。
他是把一个悲剧不断的重复千百次,自己也决不插手,就想看看在这轮回之中,悲剧里的情节会不会自己发生变化。
格蕾修的眼里,这纯纯的有大病吧。
不救她可以理解。
但这样搞,也太地狱了。
“你无法理解我,很正常。”
荒耶宗莲也觉得格蕾修太幼稚。
“你通过干涉,改变了浅上藤乃的命运,但是没有意义。你能救一个,能救所有人吗?”
荒耶并非出身于魔术师世家,而是日本战乱时期信奉天台宗的家庭。年幼时就熟读天台宗的各种经典,有神童之称,同时已显露在“结界”方面的才能。
在成为僧侣后,前往天台宗本山学习,期间开始抱持强烈“拯救苍生”的理想。
因此开始游历各地帮助民众,为了救人而走遍全国。
但是在不断见证战乱带来的屠杀和破坏后,了解到永远无法拯救每个人的事实,也开始因所见的各种恶行质疑人类是否有被拯救的价值。
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后,对自己原先抱持的坚定理念感到怀疑。
在产生“对我来说,谁都救不了。”的绝望念头后,认为若不能拯救人们,至少要清楚记录下他们的死亡。
于是一直致力于收集死亡、解读人类的起源和追寻根源之涡,希望能借此弄清人类的价值或是终结丑陋受苦的人类。
起码死亡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平等的。
荒耶的理想是救世。
老虫子的理想是根除此世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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