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辛勤的馒头
艾洛洛点了点头,坐到了梳妆台前,任由女佣打理着自己那头蓝白色短发,还特地把头顶那缕呆毛梳得又高又翘。
她的父亲,据说是城里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每天都很忙,每周只有一天能回家探望女儿。
他总是忙着参加各种会议,演出,研究,以及一些艾洛洛所不知道的事。
有些闲暇,便会去家附近的小湖边钓鱼。
他一钓就是好几天,如果钓上大鱼了,还会带着战利品在整个小镇上转悠上好几天,与其他人分享收获的喜悦。
但他从来不会在家里停留超过一天……
至少在艾洛洛过去的十几年间,都是如此。
可艾洛洛还是很珍视自己爸爸的,也并不觉得他亏待过自己。
自己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可能满足,无论是有趣的玩具,可口的小蛋糕,还是好像很复杂的工程学设备,乃至‘梦幻剧场’的邀请函。
他也很重视对自己教育和日常生活,请来了海薇玛夫人负责教导自己各种课程,还有谢蓓蕾达小姐负责自己的生活起居,让自己能像个童话中的大小姐一样,过着快乐和富足的生活。
他甚至还给了自己足够的自由,不会在意自己结交了什么人,参加了什么组织,学习了什么知识。
只要自己别离开这座小镇就好……
所以艾洛洛并不讨厌自己的爸爸,也不想让他失望和生气。
但是想要出去看看的愿望,却比过去十几年间加起来还要强烈。
也许这就是海薇玛夫人说过的‘叛逆期’吧?
艾洛洛就在这样的‘叛逆’中,没什么精神的吃完了早饭,连具体吃了些什么都没记住。
……………………
与艾洛洛这个无精打采的早餐相比,詹金斯这边却颇有几分廉颇老矣,干劲十足的样子。
他起得比平时都早,还特地收拾了一番邋遢的外表,刮了胡子,整理了头发,换上一身新的学者长袍。
这把他的学生都吓了一跳。
“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我也是有过年轻的时候的……好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有什么人预约我?”
在去往书房的路上,詹金斯问道。
“是来自璀璨之城的霍伊兰迪先生,他说想要与您探讨一下关于【预言】与【命运】的话题。”
第155章 154预言与命运
“与我探讨【预言】与【命运】?”
詹金斯停下了脚步,略显诧异的样子。
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来找他聊这种话题了。
虽说詹金斯在超凡之道上已经呈现出了摆烂咸鱼态,但他在学术圈那边其实混得还凑合,尤其是在考古学方面颇具建树,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考古学家。
但很少有人知道,詹金斯其实在【占卜】、【预言】、【命运】这三个领域,也是极具造诣的,甚至比他在考古那边更具权威。
可自从他进行过一次至今都让他追悔莫及的【预言】后,他便默默‘退圈’了,拒绝了一切有关这方面的事宜,安心当个考古学家,直到被这方面的圈子彻底遗忘。
所以詹金斯也没想到,一个从璀璨之城过来的人,居然会找自己聊这个,一时间陷入了犹豫。
身边那位学生察觉到了他的为难,便很懂事的说道:
“需要帮您回绝吗?”
可詹金斯却摇了摇头。
“不必了,帮我与他约定个时间地点吧。”
说着,他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他能来找我聊这种话题,说明他已经拜访过我在城里那些老朋友了,这世上也就只剩下那几个老不死还记得我的过去,我也不想因为拒绝和逃避,再被他们笑话了。”
这番话让那名学生愣了愣,感觉到朝夕相处的导师是真的变了。
如果放在几天前,他肯定不会接受这次会面。
好在这种改变是乐观的,积极的,让学生也替詹金斯感到高兴,便连忙跑去操办此事了。
大概两小时后,詹金斯在自己装修得颇为朴素,但却打理得干净整洁的书房里,遇见了这位来自璀璨之城的霍伊兰迪先生。
双方先是很礼貌的握了握手,便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个大致判断。
六阶,体系不明,但不太像是璀璨之城流行的【否决】
詹金斯在心里琢磨道。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能说对方比较注重隐私。
而对方的外表看上去,也是璀璨之城那边流行的绅士风,单片眼镜,怀表,礼貌,手杖应有尽有,显得格外的优雅和体面,与永恒之城这边普遍的长袍式穿着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但别看他穿成这样,说话风格却是相当的直接,刚一坐下,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感谢您接受我的拜访,詹金斯教授……实不相瞒,我来到永恒之城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但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如果您能解答我的疑问,我也准备了一份薄礼奉上。”
说着,他偏着头,示意了一下跟在身后的随从,后者便拿出一口黑色提箱,放在桌上,打开来稍微展示了一下。
里面塞满了金条与珠宝,一瞬间就让这间书房都变得金光闪闪了。
可詹金斯反倒皱起了眉头,很清楚这笔巨款怕是不太好赚。
“看来霍伊兰迪先生的问题非常棘手……”
对方笑了笑,接过学生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说道:
“我相信对您来说应该算不了什么,毕竟我之前拜访过的那几位‘选项派’大师都无法给我答案,但他们也都向我推荐了您这位‘路径派’大师。”
目前市面上对于【命运】这一概念的理解和定义,整体上还是倾向于‘努力改变命运’,‘绝不屈服于命运’,‘扼住命运咽喉’这类偏向积极、主动、上进的主旨,认为命运是可塑的,可以改变的。
也有‘性格决定命运’这种相对被动的,但主旨上并没有太大差别,因为性格也是可以改变的,整体依旧是偏向积极的。
当然,也有一些悲观消极的观点认为每个人的命运早就被谱写好,完全无法违背。
甚至还有一些危险的观点认为,所谓的【命运】不过是某些高位存在的玩物,一个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祂们编写的剧本。
好在这类观点普遍没什么市场,人们对于【命运】的整体认知还是倾向于乐观积极的。
而在各种乐观倾向的观点中,又有很多人认为命运并非是虚无缥缈,捉摸不定的,而是一种实质存在的客观规律或者自然现象,可以被观测、总结,乃至精准把握的。
于是【预言】学说便应运而生,人们通过一些神秘学手段,尝试着窥探命运和未来,从【占卜】体系中衍生出了各种【预言】的手段。
占卜确实能对未来进行一些简单的预测,但只能通过各种预兆来判断一个大致倾向,非常的模糊,而且对预兆的解读本身也是非常主观的判断,没有标准流程和正确答案。
并且时效性也很短,只能预测接下来1-3天左右的发展倾向。
所以占卜主要是用来探寻已有的,已经发生的答案,预言则更加倾向于窥探更长远的未来。
在预言相关的学派里,有一部分人着眼于微观层面,认为人的一生会经历各种‘人生分岔路’一样诸多的‘选项’,如果能提前窥探到这些‘选项’,做出正确选择,就能走上一条相对成功的人生道路。
这也就是所谓的‘选项’派。
而詹金斯所在的‘路径’派,则是着眼于更宏观的层面,认为命运不会通过几个选项就能改变的,而是一条条明确的途径,通往不同的结局,如果一开始的路径走错了,那做出再多的选择也没有意义,只能付出巨大努力去更换一条路径。
假设一名土木工程专业的大学生刚刚毕业,对前途和未来一片迷茫时,选项派可以告诉他,你可以在某一天去面试某个公司,从而得到一个体面的工作。
路径派则会告诉他,你如果不想工地一辈子打灰放线的话,那最好是想办法换成金融业。
所以两种派别并没有很明确的高低和优劣,只是一个注重短期,一个注重长远,各有所得,各有所失。
当然,这也是因为人类对于神秘学和预言的掌握还不够,所以无法看见更清晰更实际的命运。
相传到了圣者的层次,就能窥探到体系内每一位超凡者的命运轨迹,从而进行一些引导和提醒。
但从来没有人证实过这条传言的正确性,所以目前还处在地摊小说级别的‘幻想’阶段。
至于詹金斯,他肯定是不信这个的。
如果圣者真有那么厉害,那岂不是八阶满地走,七阶不如狗?
人类又何至于被困在区区六座城市里,不是早就应该反攻回去,重塑辉煌时代了?
而且除了这种逻辑推导之外,詹金斯还有更加明确的证据——
他曾经与救赎圣者有过相当近距离的接触,并且在预言方面帮了祂一个忙,还是一个有关人类整体命运和未来的超级大忙。
詹金斯也因为这个疯狂的行动,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如果圣者真有那么厉害,能掌握体系内每一个超凡者的命运,那祂又何须自己帮忙,害得自己落到如今这般妻离子散的田地?
“那么,先说说看你的情况吧,当然,伱可以选择隐瞒或者概括性描述,但这可能会影响到我后继的判断。”
詹金斯开口说道。
结果霍伊兰迪居然非常坦率的说道:
“我当然不会有任何隐瞒,实际上,我是一名【苦痛】体系的六阶引导者,在璀璨之城率领着一个被认为非法的结社,正在被那边的圣恩庭通缉着,嗯……需要告诉您我的人头价值多少吗?”
此话一出,詹金斯带的那名学生顿时给吓得一惊一乍的,脸色瞬间全白,更是在心头后悔自己这波引狼入室的操作。
他是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非常体面的家伙,居然是个通缉犯?还是个六阶的通缉犯?
如果这家伙暴起发难,以自己和导师这点能力,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可让这位学生没有想到的是,詹金斯居然只是笑了笑,然后拿起纸笔,开始记录着对方的信息。
霍伊兰迪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
“您的反应与我预想中的差不多,并没有因此而惧怕或者说排斥我。”
“因为在【命运】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詹金斯非常淡定的答道。
“您果然是一名真正的命运窥探者……”
霍伊兰迪这便继续说起他的近况和遭遇,并且着重提及了自己有一位非常强大和恐怖的导师,但却没有提及对方的姓名和双方相处的细节,只是概况着说道:
“我感觉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组养料,随时都会被他杀死和吸收,虽然他一直跟我强调,他不喜欢杀人,但他杀人的那种手段与恐怖,已经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接着,他才提出了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
“如您所见,我一直活在导师的阴影之中,我想要摆脱他,为此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选项派那几个老家伙怎么说?”
“他们建议我去投案自首,或者解散我的结社,从此隐姓埋名,远离超凡之道。”
“那如果我最后得出的结论也是这样呢?”
詹金斯放下了记录的笔,抬头问道。
第156章 155居然这么巧?
詹金斯的问题,让霍伊兰迪陷入了长达十分钟的沉默。
然后才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答道:
“我不知道……其实我并非惧怕审判庭,我有很多能让自己活下来的办法;也没有留恋我的权力与地位,愿意接受隐居的生活,我真正害怕的,还是我那位导师……”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您描述他的强大与恐怖,我甚至不敢向您提及他的姓名,我只知道,如果他想杀我,那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安全的。”
接着,他便说起了自己出发来到永恒之城前的一段遭遇。
他在出发之前,在那位恐怖的导师吩咐下,安顿了一位学弟,两人私交不错,对方同样是一名接触禁忌体系的不法分子,还与他一样创立起了一个自己的结社,并且比他更受导师的喜爱与器重。
可这位学弟后来却暴露了,惨遭圣恩庭通缉和围剿,当霍伊兰迪再次遇见对方时,他已经开始失控和异化了,却还保持着一定程度的理性,并且怀里还紧紧抱着一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书。
霍伊兰迪又在导师的吩咐下,帮这位学弟布置了一套诡异的仪轨,将那本古书放入其中,开始了某种让人不安的仪式。
学弟的状况也随着这种仪式的进行,愈发的恶化,愈发的接近魔物,能维持理性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于是霍伊兰迪终于绷不住了,学弟的遭遇让他感到恐惧与绝望,连夜逃出了璀璨之城,开始寻找着能摆脱导师控制的办法。
他不敢直接向审判庭反水,那样很可能会死于莫名其妙的‘意外’,也不敢去投靠其他非法势力,因为他不知道那些组织里是否有导师的其他学生……
更何况,如果被导师发现自己的叛逃,世界上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保护自己,而且绝对会死得无比凄惨。
最后的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永恒之城,这里是最早开始对【命运】和【预言】展开研究的地方,比璀璨之城的建立时间还要古早,并且汇聚了最卓越的相关学者。
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投案自首与隐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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