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你怎么净打高端局? 第110章

作者:奶酪吐司

  0又看了看眼前可怜兮兮的男人,感到一阵头疼,

  ④想象力还挺丰富,要是不答应得话是不是还准备跟我玉石俱焚啊?

  ③林蔚定着眼睛盯着全身发抖的男人,盯着看了很久,久到男人开始感到绝望。

  ⑤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让声音略微严厉了起来,

  ⑥“少给我来这套。起来,坐下,有什么事慢慢说,冷静地把话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能帮的话我会帮你,要是超出能力范围,那我也只能抱歉。”

  ④眼前的男人,可怜的像一只蝼蚁,渺小的像一只蝼蚁,可笑的像一只蝼蚁。

  林蔚看着他,就像看着一面穿越时空的镜子,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

  那个被崩坏侵蚀,在绝望中等死的自己;

  那个想尽一切办法走到符华面前的自己;

  那个一步行差踏错,就万劫不复的自己;

  那个曾经被符华用“自不量力的蝼蚁”这种眼神蔑视的自己。

  曾经在地狱中挣扎过的自己,知道绝望是一种怎么样生不如死的感觉,将心比心之下,并不介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男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站起身,局促地坐回原本的位置,又在林蔚的眼神示意下将杯中已经冷掉的茶水大口饮尽,让自己此刻依然砰砰直跳的心脏略微平静,露出一个认命般的无奈笑容,才慢慢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在一年前的春节,大好喜庆的日子里,男人接到了林蔚突如其来辞职的电话,让他在懵逼之余大感晦气,谁家大过年的搞这种事?别人这个时候都是送祝福的好吗!

  紧随其后,林蔚在挂点电话之前劝他离开长空市的话语更是让他感到莫名其妙,握着手机一脸懵逼,搞什么啊?

  本来也就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罢了,男人也没放在心上。但从这之后的连续一个多星期,他却每一天都感到莫名的烦躁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腫轉:2∪九¤`丝lin牭%℃馓↑※5≌流司好的事情要发生,却怎么想也找不到原因,但那种山雨欲来的焦虑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做生意的人,多少都沾点迷信,于是他去庙里上香拜佛,想求一个答案,为此花了不少钱,但焦虑感却还是与日俱增。

  在又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男人突然想起林蔚在电话里莫名其妙劝他离开长空市的话语,而后如同灵光一闪般的瞬间平静了下来,感觉自己好像是把握到了脉络。于是翻身坐起摸过手机,打算给林蔚打电话问问清楚,却显示是该号码已是空号。

  线索就此断掉了,但这句话却好像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让他越想越在意,越在意越觉得可能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于是又过了几天,他在晚餐时跟妻子认真地说了自己的想法,表示想带家人回神州发展,让孩子也转学一起回神州——

  妻子不同意,表示千羽学园那是多难进的学校啊,就这么转校离开去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学校?是不是疯了!

  女儿也表示拒绝,她的朋友和同学都在这里,贸然换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对陌生的同学和老师,她对此觉得很不安。

  面对家人的不理解和拒绝,男人想了想也不再坚持,毕竟自己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也许真的只是自己工作压力太大,精神恍惚了呢?

  妻子也看出来自己的丈夫有心事,于是也退了一步,表示先在外边找找看,慢慢来⑨~0④⑧∫∈④∫=②♀“⑨0⑤仲QuN:也不是不行。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男人频繁的飞往神州的几个城市,在几个城市间做考察,并且有机会的话也总会带着妻女,他总是觉得,要将家人带在身边才好。

  于是在又一个平常的周末,自己带着妻女例行前往神州“旅游”的之后,在踏上返程的飞机之前,就听到了航班停飞的消息,以及在机场新闻里看到的,长空市那超出所有人想象的噩耗……

  ……

  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沉默了下来,仿佛在压抑心中山呼海啸般澎湃的恐慌和惊惧——那一天的天崩地裂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

  林蔚又给他倒了一杯新鲜的茶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切都过去了。

  更何况,比起那无数的死难者,能逃出生天,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不是吗?

  男人颤抖着嘴唇,沉默地呜咽着,他也知道自己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但这份幸运实在是太过沉重,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

  故事继续。

  “长空市发生超过9级的严重地震,伴随核泄露、天然气爆炸等等次生灾害,政府已经积极介入救援,提醒其他地区的居民不要靠近以下区域……”

  新闻报道中还以长空市为中心画了个极大的圆,那个红色的圆圈如同死刑的宣判一般刺眼。

  在机场看到如此的噩耗,男人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年纪尚小的女儿也不知所措,只是无助的哭泣了起来;

  而一旁的妻子则猛地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被掐人中紧er急救醒jiu之后,肆妻子整个人0就像疯了⑷一样,掏出⑶手机拼命5的拨打电话,陆但始终没有一si个接听的,于是她不死心地一直打,一直打……

  打到最后,一直打到手机电量耗尽,也没有打通任何一条电话,没有哪怕一个人回应她。

  于是,最后,她真的疯了……

  “老公,对不起,我不该阻止你的……要是早听你的,我们全家早早地都搬走,那爸、妈、小婕、奥威他们,就都不会死了……对吧?现在的这些噩梦就都不会发生了,对吧?”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半年后,精神失常的妻子病逝,死前突然回光返照,拉住丈夫的手拼命忏悔,

  于是,她解脱了。

  于是,曾经熟悉的世界仅有的一角残片,也终于再次崩塌,只剩下男人和年纪尚小的女儿,两个人在这个骤然变得陌生冰冷的世界相依为命……

  ……

  说到最后,男人压抑的呜咽声终于变成了嚎啕的哭泣,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手臂打翻了水杯,滚烫的茶水洒满了手臂也浑然不觉,最后水杯滚落下桌,在即将落地摔碎的瞬间,被一旁一直看着的林蔚抄手捞起。

  活着的人,总要背负各种各样无法言说的沉重负担。

  与之相比,有的时候,死亡真⒏⌒□⒌⒎∞○⒍⒍&⒊№⒋⒋⒉炤"…輸≯Qun:的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这操蛋的世界……

  林蔚叹息了一声,将水杯重新添满,放到远离他身体的地方,又准备出门,

  向服务员要了一包纸巾,给他留足悲伤的空间和时间,

  却在起身的一瞬间,被男人豁地伸手抓住衣角,抬起一张泪痕斑驳,憔悴肮脏的脸,哀求道,

  “求求你,不要走……”

  林蔚其实在他伸手的一瞬间就已经察觉到他的动作,但终究没有闪避,任由这个可怜的中年男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角。

  “放心吧,我不会走。”

  林蔚拍了拍他的手背,但男人却死活不愿意放开,看到林蔚退步坐了回去,才不情不愿地缓缓松开用力抓得发白的指节。

  “所以,你的女儿出了什么事,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了别的什么事情?”

  林蔚知道眼前的男人之所以会说那么一长串故事,甚至不惜丢掉所有的尊严,就是为了引起自己的同情,好争取自己最后的帮助,不得不承认,他成功了。

  真卑鄙……

  林蔚以己度人地想着,撇了撇嘴角,主动问出了问题。

  “不不不,她很健康,一定能安全的长大成人!”

  果然,男人听到林蔚的话语,眼睛一亮,整个人像是瞬间获得了生机和活力一般,兴奋地说道,

  “她被人抓走了,我找到了抓走他的人,就在新加坡!可是我势单力弱,救不出她来……求求你,林蔚嗖‖♀嗦:er○¥㈨#∠四0⒋仨@≡坞⑹俬,求你救出我的女儿!只要你能救出她来,让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啊!”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说这句话了,可他却恍若未觉,甚至已经成了他心中的魔障,让他失去理智。

  林蔚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抓走你女儿的是什么人?”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把握到了什么东西。

  男人的声音激动、不安中带着病态的亢奋——

  “千拳会,他们称自己是千拳会!”

第三十章:丑陋而美丽

  千拳会,东南亚的知名地下组织。总部似乎就在新加坡,后被渡鸦一人剿灭殆尽,似乎只剩下陈天武被她推荐加入世界蛇,而后负责情报搜集和信息支援工作,在组织内的定位类似于天命中的亚尔薇特,堪称劳苦功高;

  再然后,自己与安娜双双成为律者;

  最后,寄。

  “你们不是在神州吗?怎么会招惹到他们?”

  林蔚在脑中整理着信息,这些家伙手伸的那么长?

  暴力、色情、毒品、赌博、诈骗、人口贩卖、黑金政治……

  所谓的地下组织基本都脱离不了这些东西,都是一些视道德与法律为无物的亡命徒。

  如果是被这种家伙盯上,难怪会有走投无路之感。

  “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他们!我发誓!”

  男人情绪激动地站起来,而后颓然坐下,用干涩无力的嗓音继续说着。

  妻子逝去后,失去了一切的男人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挣钱来供养女儿读书生活,女儿也被这连番的重大打击下也性格大变,变得沉默寡言,开始变得有自己的秘密;刺

  但男人疲惫地肉体和灵魂让他没有力气再给予更多的关怀,只能期望于时间能抚平所有的创伤。蝟

  然后,某天夜晚,男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却被屋内如同地狱一般的漆黑和寂静吞噬——4

  就像老天爷要对这个可怜的家庭赶尽杀绝一样,女儿失踪了,只收到一条陌生来源的短信,告诉他来交一笔天文数字的赎金。折

  于是,如同在即将坠入深海前握住一棵漂浮的稻草一样,男人根本不做他想,想尽了一切办法地砸锅卖铁、求情借债,终于勉强凑够了金额,于是千里迢迢地来到新加坡,只希望能接可怜的孩子回家。代

  “所以,他们坐地起价了?”购

  林蔚的语气平淡,他不觉得这很奇怪。: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性欲壑难填,既然有求于人,那被榨干最后一丝骨血,也是合情合理。ba

  “不,不止……”⑤

  男人的声音终于从疲惫变成愤怒,像一头死期将至的雄狮一般绝望,⑺

  “他们抢走了我的赎金,然后打算把我也扣下!”镏

  “但是你还是脱身了。”辘

  林蔚很淡定地重新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男人面前,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嘴肯定会很干。⒊

  男人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神情变得焦虑不安,四下里到处张望,却怎么也不敢再看林蔚一眼。④

  “是门口那家伙?”4

  看男人不肯说话,林蔚干脆自己主动点破了。贰

  他的语气无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却如同一道惊雷一样劈开男人最后微不足道的矜持和抵抗。

  “你……你知道……了?”

  男人变得语无伦次,表情霎时间失去所有的血色,苍白得像死人一般,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绝望,声音颤抖而渺小,

  “是什么时候?”

  “酒店正门两个,后门一个,应该是防止我们逃跑的,大厅里还坐着两个,我猜咱们这顿饭要是吃的太久,搞不好就直接破门而入了,也不知道打坏了门窗,他们会不会给酒店赔偿?”

  林蔚的语气充满戏谑和玩笑,脸上也挂着平淡温和的从容笑容,但每一个字却都像是要把男人踩进深渊里一样,

  “刘哥,故事讲得很精彩,也很打动人心,我也相信这些都是你的真情实感。”

  酒店内外的细微变化瞒不过林蔚,他也并不把这些当做威胁,更不会为此感到生气,

  真正经历过生死历练的人,往往都会变得从容。

  “……林……阿蔚,你听我说……”

  男人惊慌失措地想要辩解,却被林蔚轻飘飘地打断。

  “最高明的欺骗不需要说任何假话,只需要在十足十的真话之中,隐瞒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信息就足够了,这很简单,也很难让人察觉,不是吗?”

  林蔚直视着男人的眼睛,让他像是被看穿了一切

  一样,瞬间彻骨生寒,

  “刘哥,8你就那么确定⑤,把我交给⑺千拳会,⑥就能换⒍得你们父女平叁安回家吗肆?”4∩々㈡&

  林蔚语气平淡而温和,不含任何敌意,像是父母面对年幼的孩子一般宽容。

  “噗通……”

  男人呢呢不能言,第四次跪在林蔚面前,这一次林蔚没有再阻止他。

  只见身子佝偻着身子,捂着脸崩溃大哭地嘶喊道,

  “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林蔚,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啊!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不想让她再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我没用!我是废物!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而后重重地向林蔚磕了个响头,然后又是一个,掷地有声,砰砰作响。

  林蔚不为所动地给自己盛了一碗鱼汤,尝了一口,嫌弃地放回桌子上——有点淡了,多放点盐能死?

  他感觉很不满意,准备一会儿跟服务员好好提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