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大领主 第181章

　　“我早说了啊，上面的喵信啥不好，信海间同盟，真是智障！”

　　“那怎么办，靠南方教会吗？”

　　“你说啥喵？露娜院邦早就完蛋了，现在偶们也要完蛋了呜！”

　　越是到了绝望时刻，他们就越需要从新的方向寻找希望。

　　很快，这些头脑灵活的猫耳商人就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完什么完？帝国的总督不是被打败了吗？还是被我们的人打败的！”

　　“对啊，我们不是把北境卖给了一个什么牛头人吗？他好像强得很，暴揍了帝国的总督呢？”

　　他们这救命稻草倒也没有找错。

　　在这地广人稀的北大陆，强者本来就少，牛头人大领主可能都算是北大陆第一强者了。

　　但这依然难以消解商人的恐慌情绪：

　　“他也只是打败了帝国的其中一个总督而已，帝国的总督那么多，他打得过来吗？”

　　“就算打得过，那个牛头人到底跟不跟咱们一条心还说不准呢。”

　　“是啊，要不咱们至少……先了解一下帝国那边的条件是什么，也好对将来有个准备？”

　　“你傻啊？看看泰美妮娅人投降以后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就是啊，人家泰美妮娅人多，咱们这点儿喵喵死得过来吗？”

　　大家七嘴八舌，不久就让北方教会的大主教兼新城共和国执政——阿娜斯塔西娅也感到坐立不安。

　　要是这国真的完了，她这小喵娘多半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也想到了牛头人大领主这根稻草，并找来了她的好闺蜜尤莉，看这局面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毕竟在她熟悉的人中，跟陆衡接触最多的，就是新城共和国的大商喵尤莉了。

　　至于救的方法，尤莉对阿娜斯塔西娅的建议也是相当直白：

　　“牛头人大领主挺实在的，不管是给他更多的权力也好，色诱也罢，只要给出诚意，他就相当好聊！”

　　阿娜斯塔西娅晃了晃她粉嫩的猫耳，只感觉你真不愧是亲闺蜜啊，这都想的啥点子？

　　但她又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跟尤莉交代了一下思路，就把这事儿交给她办了。

　　……

　　很快，陆衡就收到了尤莉的邀约：

　　“尊敬的牛头人大领主，有兴趣来新城吗？”

　　最近陆衡刚用不同的身份，把该晋升的妹子都升了个阶。

　　好不容易才稍有空闲，鬼知道尤莉又给他找了什么活儿。

　　他慵懒地回了句：“什么事情？”

　　“我们新城共和国的执政官向来不搞终身制，都是选出来的，那……你有没有兴趣被选一下？”

　　听了尤莉这话，陆衡也是颇感意外地“啊？”了一声。

　　不等陆衡答应，尤莉已经抢先说出下一句：

　　“我们已经决定了，欢迎你来咱们的新城。”

　　“只要你有兴趣做新城执政，现任执政阿娜斯塔西娅就完全可以宣布退位，并提前选举。”

　　“以你对帝国的伟大战绩，你是完全有资格担任新城共和国执政的，剩下主要就是走个流程。”

　　既然尤莉已经做出邀请，陆衡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共和国的执政到底能不能当。

　　首先，对方的邀请大概率是真诚的。

　　新城共和国刚刚遭遇海间同盟的背弃，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这时候和一位真的打赢过帝国的强者合作，确实要比国家灭亡要好。

　　另外还有另一个尤莉没有说的原因，那就是新城共和国的国家元首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至少跟帝国那个说一不二的帝皇相比，新城共和国的地方分权要大得多，甚至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法律。

　　如果新城共和国的法律体系没有巨大变动的话，就算陆衡当了执政，也很难介入每座城市的内部事务。

　　所以陆衡迅速做出判断，要是真的答应猫娘尤莉去新城的话，大概率是真的有执政可以做。

　　但那个位子显然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权位，搞不好还是一个大锅。

　　毕竟接手执政以后，整个新城共和国的防务也将由陆衡负责。

　　到了跟帝国开打的时候，属于打输了有责任，但要想打赢，就很容易遇上地方部队缺乏配合的问题。

　　甚至可能有个别的地方部队完全不听指挥……

　　这就是这个职位最坑爹的地方。

　　但转念一想，成为执政又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因为陆衡知道一个大前提：帝国绝对不可能爱好和平的，它一定会打过来，只是时间早晚。

　　陆衡做不做执政，其实就是在“相信自己能打得更好”和“指望现任执政能做得更好”之间做取舍。

　　在这种选择上，陆衡觉得有一个思维很有意思：做选择不能只看好处，更要看这个选择的背面。

　　例如选择做新城共和国的执政，背面就是帝国打过来的时候，自己配合现任执政对抗帝国。

　　至于现任执政能不能协调好各个地区的防务，并最终让陆衡的北境有个比较好的结局，只有天知道。

　　如果不能接受这个背面，那就把责任扛起来，自己做执政，那就不用担心上面有个执政瞎指挥的问题。

　　至于地方分权的问题，现在的新城共和国确实各个地区、各个城市都有很大的自治倾向。

　　这在战争时期无疑会影响各个战区的协调指挥，但陆衡成为执政以后，是否会有改善的可能呢？

　　就算不能，也不会比之前更糟了，更何况——不试试怎么知道？

　　想清楚这一切后，陆衡已然有了决断：“我愿意去新城，请给我一两天准备一下。”

　　“别着急嘛，咱们的流程本来也要走一阵呜。”见陆衡答应下来，尤莉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该陆衡深呼吸了。

　　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还只是一个被贵族追杀的可怜虫。

　　怎么恍然之间，就疑似要当国家元首了呢？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　　感谢【盖了帽了】的硬币ww

262. 新城往事

　　塞尔伦元帅最初想的或许是“只要纳吉斯发起进攻，一切就会好起来”，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输了。

　　金龙女皇奥瑞莉亚试图避战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她的这记助攻，能让陆衡有机会做新城共和国的执政。

　　蝴蝶的翅膀啊，有时真就会煽出很不一样的连锁效应。

　　其实就算他们不给陆衡这个机会，陆衡也会找个时机和新城的统治集团好好谈一谈合作。

　　位于内陆的新泰美妮娅城更适合做一个工业基地，而新城比新泰美妮娅城更适合拓展商业。

　　道理很简单，新城靠海。

　　虽然不像身处内陆的新泰美妮娅城那么易守难攻，但商人显然更偏好拜访像新城这样的港口城市。

　　如果能形成前店后厂的经济格局，无疑对两座城市都十分有益。

　　但在接下来的两天，陆衡也通过落点视觉对新城有了更多的观察，发现这摊子确实没那么好接。

　　虽然阿娜斯塔西娅已经借尤莉转达了她可以放弃权位的意思，但执政的权力……似乎本来就很有限。

　　以陆衡故乡的国家观念来看，新城共和国作为一个国家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一个可以探讨的哲学问题。

　　由于地广人稀，这个国家的省级行政单位，大部分都是一座城，最多加几个卫星小镇。

　　至于首都与不同城市之间的关系嘛，那已经不能用豪强割据来形容，简直是一个个独立王国。

　　这个国家不存在针对地方的直接税，只有新城和其他城市交易时的一些间接性的商业税。

　　并且商业税的税率也不高，在大部分情况下，收到10%就到顶了，一般只会更低。

　　至于其他城市和其他城市之间的交易，新城既管不着，也不想管，问就是发挥市场经济的主观能动性。

　　当然，不收税也意味着一定的代价，那就是新城共和国从来就没有统一的军队。

　　除了没有驻军，新城也同样不会向地方派遣什么官员。

　　北方教会的人确实会到地方上传教，去新泰美妮娅城的传教士也确实在路上了。

　　但他们不是官员，也无法指挥每座城市的城主做事。

　　每个城市都是城主自己管自己的，新城默认每座城市是城主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

　　如果城主想在自己的城市里面扮演什么“这座城市是全体公民的共同财产”，那也完全没问题。

　　只要演得下去，或者哪怕真的搞出这样的体系，新城也不会对其他城市的内政进行粗暴的干涉。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个国家还真是一个搞社会实验的好地方，一个城主一块地，怎么爽就怎么来。

　　唯一让新城不能容忍的行为，是城主在搞杀人为乐之类的恐怖统治，或者在新城共和国内搞武装兼并。

　　至于地方上有什么天灾，有什么盗贼，那都是地方上每个具体城主的事务，要活命就自己想办法。

　　反正作为中央的新城是一概不管。

　　按照新城人的解释，形成这种管理体系的原因，是为了“用地方分权避免强人独裁”。

　　但在陆衡看来，这种嘴上的解释多半是新城共和国现状的派生物。

　　偌大的北境除了树人之类的大规模游牧集群，还有哥布林强盗，人类战帮之类的各式杀人团伙。

　　主打一个随时随地都会遭遇打劫，每座城市就像被暴力的沙海包裹的绿洲，管理起来本就十分困难。

　　也正是有了种种困难，才有了后面的理论解释。

　　虽然陆衡也觉得这种分权体系槽点满满，但也不能说这种体系就没有可取之处。

　　中央集权当然也有种种好处——但往往得是你自己做中央的时候，这种好处才特别明显。

　　陆衡在露娜院邦就遇到了一个问题，不是只有他想做中央。

　　南大陆的一个露娜院邦残余势力已经开始自封为新一届国家院首了。

　　陆衡在跟他们交涉的时候，发现对方希望陆衡这个地方势力来听他们的指挥，这就尬住了。

　　理论上说，院首可以将不听他指挥的陆衡视为叛军，只是那个南大陆的露娜人领主还没敢这么跳。

　　这就是集权的问题了——谁要是做了被指挥的那个人，就未必那么爽了。

　　当然，分权体系也有明显的缺点，每座城市各自为战，就意味着每座城市都孤立无援。

　　当卫北城——也就是新泰美妮娅城的前身被树人毁灭的时候，新城共和国的其他友城都是不动如山。

　　因为当时的卫北城城主资金周转困难，既没钱组织强大的城市卫队，也没钱雇佣其他周边省份的同胞。

　　没钱的话，其他城主就会觉得，别的城市被树人毁灭，为什么要自己操心？

　　每个城主的部队都是有限的，为了别的城主而牺牲掉自己的部队，那不是很亏吗？

　　反正陆衡故乡的阿根廷要是跟这种国家一比，那都得算是穷凶极恶的集权主义国家。

　　当然，如果实在要让新城共和国的军队统一行动，也不是不可能。

　　前提是有个巨有钱的城主来雇佣其他城主的部队，也就是把本国的地方部队当雇佣军来用。

　　纵观整个新城共和国，能有财力购买全国的地方部队一起行动，也就只有身为商业中心的新城了。

　　你看这伟大的城市可不就是国家的首都吗？只能让它出钱啊。

　　至于这种国家在帝国的铁蹄面前到底能活几天，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