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大领主 第230章

329. 思想与苦难

　　神皇的话仿佛……不，不是仿佛，它显然有着操纵人心的魔力。

　　不管他说了什么，至少对身上已经被刻上烙印的帝国将军们而言，每一句都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神皇的烙印有着多种功效，其中一种是可以随时让祭品为将军们补充生命力。

　　但烙印还有另一种效果，那便是让神皇彻底征服他们的灵魂。

　　在烙印的作用下，神皇所宣告的一切话语，都等于不可更改的事实：

　　“以下真理不言自明。”

　　“每一个人都应该遵循正义，消灭一切不义之人。”

　　“作为帝国的将军，你们更应该是冷血的天使，诛杀世间的邪魔。”

　　“这就像1+1=2一样简单的事情，但你们又做了什么呢？”

　　“你们选择站在邪恶的一边，在最需要你们践行正义的时候，你们却对邪恶选择了绥靖！”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们早已不是什么正义之人，而是绽放在邪恶根基上的恶之花朵，你们的思想早已充满罪恶！”

　　“像你们这般罪无可恕之人，永远不配得到任何怜悯！”

　　“就算我真的很有悲悯之心，我也宁愿赐予猫猫狗狗，而绝不会给你们这些该死的不义之人！”

　　“就算我立刻让你们去死，也只是你们罪恶的思想害死了自己，怎么能说你们是被我杀死了呢？”

　　“这明明就是你们自己的思想配得上你们的苦难啊，你们没有任何资格抱怨与你们德行相匹配的下场！”

　　“我从未对你们施加任何恶意，你们的一切死因，都只是自然规律的恰当运行”

　　“真要追究责任，也该是牛头人大领主为你们的牺牲担负全责，怎么能怪我呢？”

　　在烙印的作用下，神皇的每一句话都成了世间真理。

　　他们真心觉得自己这种该死之人早已不配活着。

　　就算迎接死亡，也只是自作自受，怎么能怪神皇害死自己了呢？

　　如此这般，他们就彻底放弃了对生的渴求，乃至发自内心的心悦诚服。

　　这就导致这些帝国将军没有一个人试图逃跑，更没有一个人投奔神皇的敌人。

　　将军们不仅早已开始反思，甚至主动提问：

　　“陛下，我们承认我们是世间最劣等最该死的肮脏之物，但……我们应如何补偿自己的罪孽？”

　　至此，神皇已经确信，他瓦解了任何一位将军的叛、逃之心。

　　接下来，就是宣告将军们的死法了：

　　“你们也知道，我可以为每一个殖魔和帝国长鞭手刻下烙印。”

　　“这些烙印就像我的手、眼睛和耳朵，能让我洞察世间万物。”

　　“但维持这种烙印也需要灵能的支持，以及足量的血肉，乃至必须牺牲一定的生命之力。”

　　“而你们呢？无论是血肉还是脂肪，都蕴含着大量的灵能，天然就是制作烙印的好材料！”

　　“既然你们已经发自内心地选择赎罪，为什么不献出你们的血肉？”

　　“这不就能让世间朝着真理更进一步，同时也能在赎罪的过程中消灭你们这些孽畜了吗？”

　　神皇这话真是说到将军们的心坎里了。

　　如果他们在反对孽畜的时候，却不反对自己这个孽畜，那还是真诚悔罪吗？

　　这时候当然要好好地牺牲自己，让神皇得以直接控制每一个殖魔和帝国长鞭手。

　　神皇控制了殖魔，那就一并控制了她们诞下的恶魔之子，火猴与三首猎犬。

　　控制了帝国长鞭手，也就同样控制了帝国长鞭手麾下的磁暴角魔，以及其他的祭品。

　　至于悍魔那样的精锐，神皇早就打上烙印了。

　　所以塞尔伦直到获得了神皇全力总攻的命令之前，都不太敢让悍魔消耗太多。

　　因为一旦有了重大损失，消息根本瞒不住，神皇可以第一时间获悉悍魔的损失情况。

　　这一个个悍魔，也同样相当于神皇的眼，再加上将军们身上本来就有的烙印，让神皇随时都可以纵观全局。

　　也正是对战场进行了全面细致的观察以后，神皇已经有所决断——他确信自己不再需要新的陆军元帅。

　　事实证明，这批将军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像塞尔伦一样可靠。

　　反倒是经过细致的观察，神皇明确无误地分析出，牛头人大领主的晋升和吞噬高灵能单位有着极大的关系。

　　那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么多位阶四的将军？

　　留着给牛头人大领主送餐吗？

　　还不如直接让所有的废物牲口发挥它们最后的余热，让自己更好地跟牛头人大领主对决。

　　在决定将军命运的同时，对于那位神秘的牛头人，神皇已是愈发好奇。

　　以300年的时间尺度来看，牛头人大领主似乎是一个最近几个月才突然蹦出来的新势力。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成长到了足以击杀塞尔伦元帅的地步。

　　神皇甚至认为，那个牛头人的潜力或许超过了自己，这是神皇给出如此评价的唯一一人。

　　这个神奇的对手让神皇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他沉睡的竞争欲望已被唤醒。

　　而他一直醒着的，是对眼中劣等牲口的无限鄙夷：

　　“你们可以开始赎罪了。”

　　在烙印的作用下，已经完全被神皇说服的将军们纷纷找到了自己的嫡系。

　　接着，他们挖开自己的皮肉，一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边为神皇打造烙印。

　　他们剩下的血肉也被集中处理，毕竟神皇要打上烙印的，可不只是他们。

　　正当帝国的将军们在极度的痛苦中纷纷殒命的时候，陆衡正忙着传送猫耳格莱德的市民。

　　起初，他只是被一个即将亡国灭种的牛头人召唤过来的异界难民。

　　他一开始想的也仅仅是让自己活下去，不用再做被帝国猎杀的牛马。

　　于是他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强，再更强。

　　随着位阶的不断提高，陆衡所需要的资源供给，包括灵能资源以及阴性力量也随之水涨船高。

　　这就形成了一种循环，只有变强才能活着，但要活着，就渐渐和更多的平民形成了命运共同体。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不断地从平凡的人中汲取力量。

　　既然自己不能独活，他自然要多救一些人，这样才能让大家都有未来。

　　这种循环还在继续，已经晋升到位阶五的陆衡，也不觉得自己对神皇有了什么优势。

　　他虽然有落点视觉，但在他反复寻找之后，却始终找不到神皇本体的身影。

　　他甚至很难确定，这个帝国神皇……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个碳基生物吗？还是什么别的神秘存在？

　　眼下的陆衡很难获得确切的答案。

　　他只知道神皇在300年前就成了帝国神皇，并带领着神圣福光帝国蒸蒸日上。

　　从没有人见过神皇真正的形体，就连他是位阶六这一点，也只是世人公认的推测。

　　对于神皇的一切信息，都显得混沌而离奇。

　　不论是要探知神皇的真相，还是尽量在得知真相前竭力自保，陆衡都要进一步提升自己。

　　刚刚晋升位阶五的他，就该为晋升位阶六做准备了。

　　目前来看，陆衡已经吞噬了同为位阶五的塞尔伦，晋升到位阶六的进度也涨到了25%。

　　如果再吞噬剩下的三位帝国元帅，陆衡就能晋升到位阶六，跟神皇本人持平。

　　但要吞噬其他三位帝国元帅也并不容易。

　　比如海军元帅奥古斯塔斯就一直潜在水里，陆衡却不能直接在海里开传送门，显然他也是一个比较难对付的敌人。

　　帝国的另外两位元帅，据说分别是烈魔和魅魔，前者掌管神皇亲兵，后者的重心是泰美妮娅地区的收服与治理。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　　感谢【读友1682550148】的月票ww

330. 魅魔将军

　　陆衡从未与帝国的魅魔元帅有过面对面的交锋，却也并非与她全无交集。

　　他已经从塞尔伦的记忆中发现，魅魔元帅格蕾莫里不仅坐镇泰美妮娅地区，她还负责帝国的很多后勤问题。

　　诸如帝国的海军元帅奥古斯塔斯需要大量的领君者替帝国本部人送死，这事儿谁来办呢？

　　当然是魅魔元帅格蕾莫里替他蛊惑泰美妮娅地区的人类耗材，以此填补空缺。

　　帝国陆军也不会全部都由塞尔伦统帅。

　　例如现在新露娜城的戍卫将军就不是塞尔伦元帅的直系下属，而是格蕾莫里麾下的魅魔将军——艾斯塔萝菲娅。

　　在陆衡看来，这或许是神皇对塞尔伦的某种制衡，他并不打算让一个元帅包办一切。

　　魅魔元帅格蕾莫里也许多有别的作用，例如带领她的魅魔团推，对随军女仆进行招募和管理。

　　或者进一步说，泰美妮娅人的随军女仆制度本来就是模仿魅魔女郎进行组建。

　　在神圣福光帝国的漫长历史上，帝国军一直都可以享受一种重要的福利。

　　那就是他们的军队走到哪里，后面的魅魔女郎就跟到哪里，总能及时地为帝国远征在外的高级军官服务。

　　当然，大多数魅魔也是被服务的一方，因为她们通常会在挨草的过程中享受无尽的快乐。

　　像夜夜·笙迪雅歌那样的处女魅魔，终归只是少数。

　　泰美妮娅王国覆灭以后，热衷于带路的人类仆从也是有样学样，在魅魔元帅的指导下搞出了一套随军女仆制度。

　　他们的态度也很积极，似乎只有这样，才显得他们也有资格成为荣誉帝国本部人。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陆衡真的输掉这场战争，又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要遭殃了。

　　即使是现在，或许也有无数泰美妮娅人被迫成为随军女仆。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泰美妮娅男儿就有更好的生活。

　　毕竟在之前的海战中，冲在前面吃符文爆弹的泰美妮娅男儿不要太多……

　　这路要是再这么带下去，继续送死的男人，以及在帝国的营帐中被慢慢消耗致死的女人还不知道有多少。

　　对于这些受压迫的可怜人，陆衡并不只是同情，他同样看到了机遇。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没有反抗奴役，是因为他们认定反抗的代价太大了，他们承受不起。

　　但只要他们真真切切地发现被奴役的代价更大，更加承受不起，他们就终归会选择反抗。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连神皇之音也未必能压抑熊熊燃烧的反抗之火。

　　陆衡也从塞尔伦的记忆中看到，只有被打上神皇烙印的人，才能真正被神皇的声音高度控制。

　　但打上并维持这种烙印需要大量的灵能，这就意味着神皇并不可能控制所有人。

　　只要能激起受压迫者的反抗，魅魔元帅格蕾莫里坐镇的泰美妮娅地区就不会固若金汤。

　　但陆衡同样知道，在西大陆点燃星星之火的时机尚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