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大领主 第266章

　　陆衡喜欢吉安娜这识时务的态度，却依然摆了摆手：

　　“请你来，也不是专门研究什么法理性的问题。”

　　“就算雅克更年长也没关系，把他杀一杀，那就没这个人了。”

　　也正是在陆衡与吉安娜在长椅上畅聊的时候，鼻血横流的阿尔萨斯绷不住了。

　　毕竟他的年纪也比威廉大，按理来说，他是排位更靠前的继承人。

　　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拐了他的妻子也就罢了，让某个后辈夺了他的位置，那更是不可接受！

　　然而他刚刚调节血压，再一次试图施展专属艺能，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再次变得奇怪……

　　就是那种……人明明已经趴在地上了，却还可以无缘无故地侧空翻。

　　再接着，阿尔萨斯狠狠摔到地上，恐惧的情绪终于压倒了愤怒……

　　只是不知陆衡是不是有了什么恶趣味，他让阿尔萨斯硬着陆的时候，脸还朝向吉安娜的位置。

　　当然，那也是陆衡的位置。

　　他似乎并不介意在阿尔萨斯这位正牌丈夫的眼皮子底下，继续收服他的妻子吉安娜：

　　“他知道你虽然一心专注于研究魔法，但对于普通民众，你也一直算得上慷慨。”

　　“虽然这多少有点脏活主要让雅克和阿尔萨斯干了的因素，但你长期积累的民望是真实的。”

　　“我的领主看重的也正是这一点，希望你能协调民众之间的关系。”

　　“你尤其要避免之前饱受压迫，现在突然站起来的底层人肆意释放恶意，尽量予以平衡。”

　　“我的领主会适当诛杀一些过去骑在人民头上的首恶，好让他们出这一口恶气。”

　　“但仅仅如此，肯定无法让他们完全满意，毕竟热爱杀戮，也算是人的本性之一啊。”

　　“如何帮助我的领主，让杀戮限定在较小的范围，这就需要你的智慧予以协助了。”

　　陆衡这话多少让吉安娜有些意外，但她很快就有所明悟。

　　出身底层的人固然饱受压榨，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天生的好人。

　　认为底层都是好人，而上层都是恶人，就跟认为上层都是好人，而底层都是恶人一样偏执。

　　尤其是底层本来就受尽了苦，等他们翻身的时候，未必不是恶意大量释放的时刻。

　　如果不加以适当的引导，后果必然十分严重。

　　陆衡知道这些，自然也跟他的穿越者身份有关，毕竟故球服实在领先版本太多了。

　　长期来看，代表着落后与压迫的势力总是在输。

　　但在每一次具体的反抗中，反抗的火苗却经常因为不够务实而夭折。

　　如何平衡取舍，确实是从古至今都引人深思的难题。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　　今天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暂一更，过两天补上。

376. 旧秩序与新未来

　　教堂之外的夜晚并不宁静，而是充满喧嚣。

　　因为陆衡已经公开宣布要废黜雅克的统治，建立一个反抗帝国的新政权。

　　整个夜晚都无比热闹，人们越憎恨雅克的旧秩序，就越期待陆衡的新未来。

　　波拿巴和其他老农都在奔走相告，将一切可以动员的人动员起来。

　　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之前踩在他们头上的雅克走狗进行报复。

　　那些犬类可一点儿也不少啊。

　　毕竟雅克这样的大贵族要欺压民众，可不是人往椅子上一躺，欺压就自动完成。

　　他们总要有一层又一层的狗腿子帮着他们整人。

　　而在整人的具体过程中，中层自己也得捞上一大堆油水，不然还嫌压榨得不够快活。

　　由于这种压榨从来就不是什么纯粹的道德问题，而是赤果果的利益相关。

　　所以压榨的总体烈度，也不会因为个别骑士是不是好人而有质的改变。

　　在这种权力结构下，底层老农就算再怎么辛勤耕耘，往往也只能勉强吃饱。

　　——就这，还是最理想的状况。

　　不理想的状态是老农被饿得瘦骨嶙峋，甚至干脆饿死。

　　为什么老农明明培育出了一年六熟的魔幻高产作物，却还是挨饿呢？

　　他们不该年年丰收，一年干上四个月甚至两个月，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再躺大半年吗？

　　那当然是万万不行的，因为老农没有土地，所有产出都是骑士老爷的。

　　老爷大可以将一年六熟中的五熟收走，这不就岁月静好了么？

　　反正有老农替他们负重前行。

　　至于收走的那五熟，自然也是很有用的。

　　毕竟泰美妮娅黑麦除了能喂养老农，也一样可以用来喂养牲口。

　　根据克里斯蒂娜的研究，牲口食用泰美妮娅黑麦，本质也是一种灵能收集过程。

　　只是这种收集方式更自然，也更缓慢。

　　那些吃着粗粮长大的牲口，会在体内慢慢积攒灵能。

　　然后上桌，成为下层骑士的食物。

　　也只有长期摄入肉类，才能让骑士阶层产生更多的施法者。

　　只是他们一定会说，都怪底层不努力，血统差，这差那差，所以造成了这样的差别。

　　这种人与人的差别，也同样体现在下层骑士与上等权贵之间。

　　对于更精贵的上层贵族而言，普通牲口就完全不配他们食用了。

　　用低灵能动物的肉来喂养的高灵能牲口，才配得上大贵族的餐桌。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很多老农吃的东西，比大贵族养的牲口还差。

　　也正是这种夸张的供养，让阿尔萨斯们得以施展那弥足珍贵的“两分钟无敌”。

　　其实，老农也知道这是一种不公正的待遇。

　　当大贵族在冬季纵享酒肉的时候，老农却要节衣缩食，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但至少他们有了被利用和保护的价值。

　　也只有这样，贫穷的老农才能资助他们的子女，让他们学会一门手艺，到城镇打拼。

　　如果这些子女能出卖自己的廉价劳动力，就能活得比种地更好一点点了。

　　这些手工业者的收入确实没有老农那么低了，却更恨踩在他们头顶上的人。

　　因为老农尚且跟权贵有些距离，而这样的距离显然更容易产生美。

　　很多手工业者却跟上等人有着更真切的接触，种种不平等近在眼前，天天有得看。

　　只是双方的力量差距太大，底层敢怒而不敢言。

　　现在陆衡给了他们一个站起来的机会，也让他们长久的积怨得以爆发。

　　只是上等人的欠债实在太多了，又怎是一个晚上就能宣泄得完？

　　唯一的问题是，底层民众普遍只顾得上过自己的苦日子。

　　他们认识的上等人也极为有限，等他们要找上等人算账的时候，还真不好找人。

　　然而，迅速皈依了起义队伍的雅克老班底们，迅速补足了这个空缺。

　　从长夜到天明，“起义的先生们，跟我走这条路！”的呼声都是络绎不绝。

　　之所以搞成这样，除了人性本身的灵活性以外，自然也有陆衡的政策影响。

　　陆衡跟波拿巴以及吉安娜都说了，人能不杀就不杀，要杀，也得经过审判。

　　包括奄奄一息的阿尔萨斯，也在陆衡的授意下，暂时没有杀掉。

　　但吉安娜并不觉得，那是因为新的领主心善，他大概率是想亲自杀。

　　这样才能既表示他的立场，同时又不至于损耗布瑞奥斯家族的威望。

　　至于那些之前就为雅克服务的从犯们，陆衡的态度也是允许他们忏悔和赎罪。

　　毕竟真要刨根问底的话，整个布瑞奥斯领的人们都给老爷们生产过粮食与各类工具。

　　真要追求绝对纯粹、毫无杂质的H2O，且不说鱼儿能不能活，至少人肯定受不了。

　　而在引领领地上的旧骑士阶层大量转向的过程中，吉安娜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早就猜到了人心的这个趋势，便直接安排她麾下的人多多带路。

　　许多跟雅克和阿尔萨斯走得太近的老班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们普遍被当作首恶予以惩治，就算躲进家里，也会被带路的昔日同僚给揪出来。

　　这些人还隐隐间发觉，选择连夜带路的同僚，似乎比他们还多……

　　靠赖是根本赖不掉啊！

　　有几个陷入绝望的骑士阶层开始试图反抗，但还是被睡不着觉的莉莉娅轻松解决了。

　　同样无觉可睡的还有吉安娜。

　　她除了帮助起义者寻找昔日同僚以外，也做了一些温情脉脉的事情。

　　比如避免愤怒的起义者到处开杀。

　　因为陆衡跟她交代过，大部分人可以接受劳动改造，这也算积攒劳动力的一个方法。

　　另一个就是保护骑士阶层的幼儿和女性。

　　吉安娜已经发觉，有些流氓无产者似乎没有多大的理想。

　　他们之所以跟风起义，其主要目的似乎就是掠夺富人的财产……

　　以及女人和小男孩的肉体。

　　就这样，有些紊乱但大致没有失控的起义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清晨。

　　许多起义者没有从美好的梦乡中醒来，因为他们根本没睡。

　　但人们并没有疲倦，依然很有精神。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还有一更呜ww

377. 头痛治疗仪

　　当一束光芒照耀在城堡上空时，人们更精神了！

　　那光的源头是一道华丽的传送门，从中飞出一位骑着飞马的骑士。

　　飞马在空中挥舞翅膀，吸引着布瑞奥斯领的人们仰望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