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懒逼
白珩在那人群之中好像发现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她揉揉眼睛,第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不是帝弓七天将之一的腾骁将军吗?!等等等等,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这种大人物难道不都应该坐镇后方吗?!
白珩那虽然不是很聪明的大脑在这个瞬间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力量,它飞速运转,思考着一个个的可能性。
这种大人物很明显不可能只是为了寻找安镜而出动,那样根本就犯不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值得他亲自出马,或者说只有他才能处理的事......
白珩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她方才就一直在担心的事——这颗星球之上由安镜所造成的异变,究竟该如何解释。
虽然她站在这里没办法“看见”这个星球的全貌,但只是视界里所出现的这些事情再加上少年的话语,这里的异变肯定已经包裹住这个星球了,既然如此的话,从远处观望这颗星球,那一定会是相当诡异的场景......
在白珩的认知当中,也只有那传说中的丰饶令使才能做到这般地步,将一整颗星球的地表尽数用植物覆盖填补,散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这颗星球上的那些丰饶民恐怕早就被杀光了,而且在结合之前那个疑似欢愉令使的人所说的话,少年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变强,她很难不认为安镜是把那些步离人全部都吸收了。
你做了丰饶令使才能做到的事,还不止一件,那凭什么不认为你就是丰饶令使呢?
一切都串联起来,腾骁将军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
仙舟联盟很明显把这斯科罗姆星上的异变当作了丰饶令使的手笔,而腾骁将军这次前来,恐怕真正的目的,便是确认这件事。
白珩被自己的想法弄的汗流浃背,她知道安镜不是丰饶令使,也不觉得少年会是那种可怕的存在,但就目前而言,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开脱,属于是黄泥巴沾在裤裆上,不是拾也是拾了。
她的头脑风暴没有显露,也无人在意,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尽数集中在那站在两边的最前端,对视着的两人身上。
世人还是第一次见那罗浮的龙尊露出这幅表情,他们印象中的她,桀骜不驯、狂傲、强大,几乎从未有过任何与软弱二字沾边的表现。
龙师与龙尊的权争,自古至今相持不休。而到丹枫这一任,强势如她,已经完全摆脱了长老们的掣肘,令其敢怒不敢言。
但现在,丹枫的表情却是他们谁都没有见过的复杂神色。
她似乎是在欣喜,却又有着很明显的愤怒。好像在质问,却又更多的是庆幸。太多太多的情绪冗杂在一起,叫人怎么也分辨不出它的全貌,硬要说的话,他们也只能看出,龙尊和少年间恐怕有着极深的渊源。
可他们并没有听到过类似的传闻啊......
这是怎么个事儿呢......
腾骁摸了摸下巴,思来想去也没回想起他们有过任何的接触。
而在镜流眼中,丹枫的表情简直就像个抓奸成功的人一样,她忍不住瞪着少年,两人目光对上,用眼神质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这家伙又是什么时候出去沾的花惹的草。
怎料少年却投回一股无奈又茫然的表情,就好像他压根不认识这位龙尊似的,一时间叫镜流惊疑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要骗我......
少女忍不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而对故事的主人公安镜来说,现在这情况简直是叫他怎么着都摸不着头脑。
不是,什么情况?
他看着面前那盯着自己,眼神五味陈良,跟特么看自己丢失已久的情人似的黑发少女,头皮发麻,压力简直比刚才直面“茆雨”都要大。
妹妹,我认识你吗?
安镜很想这么问,他开始拼了命地在自己那沉积着数百年记忆的回忆中搜寻出来,寻找那张自己可能看见过的面前这个少女的脸。
只是他的搜索进度条才刚刚开始启动,那面前的少女便微张开唇,说出话来。
“就没什么想说的?”
她声音里带着让少年汗流浃背的莫名其妙的幽怨,安镜有点麻,主要还是觉得有点太尬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旁边一堆人看着,论关系那也算得上是七大姑八大姨了,结果突然冒出来个像是被自己负了心的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当面对质,关键自己好像根本就没认出她是谁来,这不是闹么?
脚指头都要扣出三室一厅了。
但不管心里再怎么懵逼,安镜依旧牢记着谁先露怯谁就落入下乘的准则,表情平静得很。
“你想我说什么?”
“......”
反问是最容易激化矛盾的句式,但来势本汹汹的少女听见了他的反问后,却又忽而间嗤笑一声。
“你还是这么厚颜无耻,这么多年过去,从未变过。”
她的话语里带着让少年愈发茫然的怀念,安镜开始怀疑自己,难道自己真是负心汉?
不对啊,我记忆呢?难道是被虚构史学家混淆了?
也不应该啊,他生平就没干过任何影响巨大的事儿,没有上过史书,完全不值得人家惦记啊。
“......”
这会儿轮到他沉默了,不是接不住,而是在思考。
安镜觉得,他好像摸到些眉目了。
第一卷 : 第五十五章:少年再也没有来过。
首先,先找出这位少女身上最鲜明的特点。
龙角,说明她是个持明族人......有资格先镜流甚至腾骁一步,说明她身份尊贵,那么所有迹象都指向一个结果,这妹妹应该就是那个罗浮龙尊丹枫了。
丹枫......
这个名字他没听过,从名字上应该是找不着线索了。
持明族的妹子......他还真认识不少,但都知道名字......硬要说的话......等等,好像还真有一个记不起名字了的持明族小女孩儿......
幸好在不久前,和白珩的交谈中,少年偶然想起过那个女孩儿,将这件藏在记忆的盒子里的古董翻到了较为上面的地方,要不然他还真做不到一时半会从那臃肿的堆砌在一起的记忆中搜寻出那个女孩。
安镜目光上下打量着丹枫,这有了思路是不一样,你别说,好像真有点儿眼熟。
但也就是有点儿,说成是心理作用也完全没问题,毕竟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如今他也已经完全记不起了。
年龄......好像对得上,毕竟持明族的寿元每一世大概也有个600来年,不算很少了。
如果要真是她的话......嘶......
这剧情是不是有点太经典了?感觉他完全都能想象到故事的具体细节了啊。
再和少女对上眼神,那些情绪这下几乎都能找到源头了。
巧合太多,那应该就不是巧合了。
我草,我真成负心汉了?
而且看她这念念不忘的倒霉模样,这怕不是这几百年没少去那鬼地方等他......唉哟,好像真合情合理起来了?
安镜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了解到什么叫一眼误终生。
那段持续了半年之久的时光的确是一段有趣的回忆,哪怕是对少年来讲,都算是如此。
那就更别说,对于一个从小就活在各种的规矩之下,自降生便背负起担任龙尊之任,承受着无数的压力与束缚的女孩了。
持明族拥有罕见的长生机制:在漫长生涯的尽头,持明会返回古海中,结成珍珠般的卵,静待破壳蜕生,重以年幼的形态出水落地。
如此往复,持明个体永生不灭。但重生后的持明会丧失过去的大部分记忆,因此也称得上某种意义的「轮回」了。
也正是因此,持明龙尊的位置也大多是世袭制——现任龙尊便是上任龙尊破壳蜕生而成,但她们往往在诞生之初都一无所知,因此便要靠其他持明族人来帮助她成长。
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龙尊这个名号象征的意义太沉太重,以至于要成为那样的人,童年有多么苛刻多么辛苦,都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整日的学习是家常便饭,礼仪、法术、武术,所有的一切都几乎在轮回中丧去,都要重头开始。
群龙不可无首,龙尊交替的空窗期也必须缩短再缩短,持明族每一世的寿命为600年左右。她们成长缓慢,有些人两百岁后身体才会逐渐长大,而有些人永远也长不大。
丹枫属于前者,但这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她被强硬地近乎囚禁在鳞渊镜之中,过着枯燥、重复、苦闷而又沉重的日子,并且日复一日,永远也看不见个头,她需要接受那填鸭式的教育,在百年的时间中囫囵吞咽下持明一族凝聚了万年的精华,这其间所付出的代价只有她一人知道。
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有的人却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而她们这些龙尊,似乎根本就不存在童年这个概念,并且一直如此,以后也将如此。
如果丹枫没有遇见少年的话,的确会是这样。
只可惜,没有如果。
她在他身上品尝到了,何为真正而单纯的快乐,轻松自在,却又叫人心满意足。
于曾经的她而言,这近乎是一份成瘾品,戒不掉,忘不了。
丹枫也不觉得她需要戒。
她和少年约好,此后每日都要在此相见,为了取得许可,她更加努力地去提前完成指标,只为那半日的清闲,去见那少年。
丹枫没有和少年说她的身份,因为她害怕他会因为这个身份而和她产生间隙,她也没有和他讲过自己的名字,因为她那在现在看来只剩可笑的高傲,那时的她希望少年能主动来问,可谁曾想,直到一切结束,他都没问出口过。
实力不断在精进,心灵也受着滋润,日子好像有了盼头,一切都在蒸蒸日上,丹枫在那时不止一次的幻想过,等到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和话语权去反抗那些龙师们,她便要让少年住进这鳞渊镜,他们会像这样一直开心下去,甚至更进一步......她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有时候,你对人生所有的规划,抵不过命运一次不怀好意的安排。
少年忽然有一天,失约了。
他没有出现在那个地方,她等了一天,等到那日出变成黄昏,等到那些龙尊近侍四处去寻她,最终再不得不将她强硬带回。
少年失约了。
那是丹枫从未想象过的可能性,她甚至感到茫然,女孩忽然间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联系,竟如此的单薄易碎......
她没有任何办法寻找到他,就连线索都几乎没有。
丹枫觉得少年或许只是今天突然有事,无奈只能失约而已,只要在下次的时候她和他好好说清楚,交换彼此的信息,那么即使是下次突然有事也能够提前说好,不会联系不上。
在结束了这没有结果的一周,又再劳累了一周,在那最后的一天,女孩满心期望,早早地到了那个地方。
她忍不住心想,今天少年又会带她玩点什么?要是不够有意思可不行,必须要把上周的补回来才可以,要不然她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丹枫等呀等,等呀等。
等到那风吹掉树叶上的最后一片枯叶,等到那心在无人的空地上枯萎逐渐,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
少年再也没有来过了。
再也没有。
她好像把他。
弄丢了......
图片:"饮月姬",位置:"Images/1707431746-100393654-111325691.jpg"
图片:"饮月姬和景元元",位置:"Images/1707431876-100393654-111325691.jpg"
第一卷 : 第五十六章:将军,我太想进步了
好像只是场美好的梦境。
醒的太快。
女孩第一次品尝到何为悲哀。
它是一种看不见、说不出,甚至不好形容的东西,可它有重量,而且很沉。
丹枫在那课树等了许多年,她没有放弃,却也愈发失了神魂。
实力的精进愈发缓慢,甚至随着她情绪的消沉而陷入停滞,引得那些龙师们的不满。
她便被禁足了。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方法,每当时间到达那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时,她都会感到极度的惶恐不安,丹枫忍不住地觉得,少年说不定就会在那一次回来,如果他没有找到她,是不是就不会再过来了?
这个可能性几乎要逼疯了她,消沉的意志被强行提起,丹枫拼了命地去学习那些落下的事物,但她已荒废数年,即使是将休息的时间压缩到极致,她也用了足足四个月才将其补全。
四个月,一个月若是换成周数,便是四周。
她错过了整整16次的等待。
丹枫恳求过那些龙师,甚至是哀求,她向他们保证,希望他们能宽容些许,可那答复却是冰冷无情的拒绝,他们将此作为对丹枫的惩罚,以警示她。
的确很成功,丹枫再也没有落下过一点功课。
在那之后,便回到那漫长,却不知为何,莫名其妙令人安心的等待之中。
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丹枫品尝过那未知的恐惧,因此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虽然依旧看不见那等到少年的希望,但只是能在这里等待,丹枫似乎就已经感到安心了。
虽然,这等待持续百年,也依旧未有结果,但至少,希望总是最后死去的东西。
你瞧。
丹枫望着眼前的面色平静的少年,忽而间轻笑一声,一切的郁气和酸涩似乎都暂时散去。
她寻到他了。
丹枫盯着少年,目光灼灼,张开口,却又觉得嗓子有些干涩。
“就没什么想说的?”
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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