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进军蚁
‘决不投降！！’
基恩伯将军的吼声回荡于耳！
‘决不投降！！’
让入侵者也听听这吼声！……”
安其罗瞪大了眼睛：“这么劲爆？”
“你以为呢？”毕昂德笑了起来，看着保洁机器人清理好那片被自己污染的地板，继续说道：“反正不打算投降，活都活不了，谁他妈还在意形象？”
歌词：
“……狂暴的光线撕裂空间，
太阳在注视！人类在恐慌！
入侵者来到了太阳系，
第二舰队孤军奋战！……”
听完这些，安其罗忍不住感叹道：“基恩伯将军真不愧对于‘军神’的称号。”
“那是当然了。”毕昂德脸上露出了标准的礼仪微笑。
“但是……按照常理讲，就算基恩伯将军再怎么有骨气，第二舰队再怎么有骨气，科技差距还在那儿摆着呢。后边是怎么发展的？”
劲爆尾杀：
“……狂暴的光线撕裂空间，
太阳在注视！人类在恐慌！
入侵者来到了太阳系，
第二舰队孤军奋战！”
这首劲爆无比《无畏舰队》终于结束，观众们发出了雷鸣电闪般的欢呼声，经久不衰，奋力的展示着自己还没听过瘾的心情。
“后边？后边的内容在你听来可能就不那么有趣了。”毕昂德做无所谓状，“这支外星舰队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家园被摧毁的文明，当时处于流亡中。它们来到太阳系后看上了这里的环境，就想悄无声息的占领太阳系。
“就在第二舰队彻底全军覆没的时候，人类文明现在的顶头上司，瑞德文明的舰队来到了太阳系，分分钟就收拾了这支流亡舰队。”
“竟然与瑞德文明为敌，怕不是活腻歪了……”
“你可别看它们当时那副熊样，消灭刚走出太阳系的人类文明的第二舰队都需要半个小时，你怎么就知道它们当年是不是一个可以与瑞德文明相提并论的超级文明，在亿万年的交锋中逐渐落败，最终在太阳系被彻底消灭呢？”
“那些东西太遥远了，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安其罗撑着头说道，心想后边的内容果然没那么有趣。
“所以说嘛，一般人理解不来宇宙之浩渺，历史之厚重这类感情的。”毕昂德摊开手，“后面的事情你就可以想象了，瑞德文明因此发现了在太阳系这个不起眼角落的人类文明，并认为人类文明是一个敢于挑战强大敌人的勇猛文明，便在暗中扶持人类文明。
“它们扶植人类可是扶植的很放心的，因为科技实力差距实在过于巨大，直到现在人类文明也没法对瑞德文明造成任何威胁。
“所以这八百年来，人类文明就像增殖的细菌一样布满了整个猎户座悬臂。
“好啦，他们也开始散场了，咱们也该撤了。”
看到场馆内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出，部分人还向这个小店走来，毕昂德喝完了杯里最后一滴饮料，起身说道：“咱换个地儿，我还要给你讲讲基恩伯·兰德尔这个人呢。”
第二百五十一章 根本没想到
在安其罗撤退之前，阿尔文及时的赶了过来缠住了他，非要他给出个“很帅”的评价才肯付钱……
毕昂德在一旁看着他折腾了半天才拿到钱，等阿尔文走了后才半笑不笑的说道：
“幸亏咱俩聊天的时候他不在，否则明天咱俩的照片就会出现在报纸上了，还要配上‘你绝对不知道！安其罗昨天竟与这个人约会！’的大标题……哈哈哈哈……”
“哈哈哈，呵呵，并不觉得好笑。”安其罗毫无感情的赔笑两声。
阿尔文采集新闻的能力实在是令他不安。
在去往毕昂德那宽广宿舍的路上，这位博学多识的战术分析员嘴上也没闲着，继续给他科普着一些有趣的东西：“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演唱会，阿尔文选择了一首老军歌《我们是文明的卫队》，和一首自己写的歌《无畏舰队》吗？”
“如果了解历史的话，其实很正常吧？”他说，“什么日子就做什么事嘛。”
“其实我是知道你心里有疑问的，”毕昂德指了指跟在后面的欧尔佳，“她告诉我了，米兰尼曾说过阿尔文的举动与军队内斗有关，你也听到了，但你没有刨根问底。”
“你想说我没有刨根问底是对的？我的涉密权限不够？”
“在这件事情上，涉密权限并不重要。”毕昂德摇摇头，“你只需要知道一点点事实，然后整个事件就可以被推导出来。我想就算是你也会知道，军队内部是哪两大派在内斗吧？”
安其罗很诚实：“不知道。”
毕昂德愣住：“呃……那啥，诚实是一种美德……”
“你就直接了当的告诉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
“念你在‘罐子’里和幽蓝干了十年架，你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毕昂德深吸一口气，“统一派与分治派。”
“我知道了。那他们的主张呢？”
“统一派认为整个人类文明在所有意义上，尤其是在军事意义上，必须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这样才能在面对外来威胁时保持团结一致与最大的战斗力。”
“听起来很对的说法，那分治派怎么说？”
“分治派认为，人类的领地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几乎包括了整个猎户座旋臂，所以每天都会发生多如牛毛且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这些事件当中，就算只有很小一部分是能影响整个人类文明，需要最高决策层去处理的，那也会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
“所以他们认为，人类不应该只有一个最高决策层，应该有很多平级的最高决策层同时存在，每个最高决策层负责处理一片区域，其上不再设立更高一级决策层。
“但是如果这样做了，就算没有任何人有这方面的想法，这也是在实质上将人类文明分裂了。”
安其罗皱着眉思考了一阵子，开口道：“这个分治派的说法……有问题吧？”
毕昂德接着说道：“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分开是分开了，但毕竟还同属一个文明，几个联邦之间不可能没有任何合作。
“举个例子，就像两个国家间合作，肯定没有一个国家内两个省之间的合作方便。‘国家’这个概念虽然很古老不过你应该是知道的，别给我说你不知道。”
紧接着他又强调般说道：“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从六年前由分治派掌权后，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却比统一派掌权的时候快了不少……”
安其罗立刻追问：“为什么会这样？”
“把锅推给高等级文明是一个最轻松的做法。”毕昂德耸耸肩，“如果有他们在其中捣鬼，就一切都说得通了。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不是人类能弄清楚的问题。你看，多轻松的，甚至不用去思考。”
“既然这个问题无从思考，那就算了吧……”安其罗挠挠头，“等一下，咱一开始是在聊什么来着？”
“在聊为什么这次的演唱会要演唱《我们是文明的卫队》这首老歌以及那首《无畏舰队》。”毕昂德说。“你要知道，《我们是文明的卫队》的创作年代可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团结的年代，那时人类才刚刚意识到整个宇宙大环境……
“都不说宇宙了，银河系内的大环境也够凶险了，人类文明真的是随时都有可能被灭绝。
“《无畏舰队》表面上是在说基恩伯将军，但其中蕴含的立场和《我们是文明的卫队》一样。
“当时的情况是，代表着各国各殖民地利益的地方舰队都跑了，代表着全人类安全的第二舰队却孤军奋战。
“这含义还不够明确吗？军队应该是为保护我们的文明而战斗，而不应该损耗于内斗中去。
“再联想到如今人类文明被分为四个联邦的现状……你明白了吗？”
听罢这一席话，安其罗经历了欲言又止，稍加思考，整理语言，准备抽根烟却发现自己其实不抽烟的过程，最后才吼道：“谁能七拐八拐的想到这个点上去啊？！？！”
毕昂德即答：“比如我。”
安其罗：“……”
“不过也确实，阿尔文举动中的含义实在有点太隐晦了，”他紧接着又说道，“不出我所预料的话，在下一场演唱会上，他会唱一首立场更明确的歌。”
“下一场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收假那天呗，他一定会打着‘最后的疯狂’的名义再开一场演唱会的。”
安其罗：“……”
这群人可真会玩啊……
在聊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两人已经从乘坐的列车上下来了，准备从站台前往男兵宿舍。
当列车开走时，安其罗无意间回头看到一个人正透过玻璃一刻不停的望着他，于是突然想到了一群更会玩的人：“说起来欧尔佳……”
一直沉默着的欧尔佳突然接过话茬子：“……发现了几个疑似是在监视安其罗的人。”
“监视吗？”毕昂德不以为然，指着安其罗说，“要知道，学院舰上有相当多的人都对你感兴趣。
“尤其是在你展露了一些实力，并与一些人接触后，他们的兴趣只会越来越大。监视倒是谈不上，观察应该是真的。比如那边那个，我就认识，他是副舰长身边的人。”
毕昂德毫无顾忌的向宿舍楼拐角处露出头的某个人招了招手，那人犹豫了一下，也稍微摆了摆手。
这人可真不敬业。
猜出了安其罗想法的毕昂德说道：“如果他的目的是监视的话，那当然很不敬业。不过如果只是观察的话，就没必要那么严格了。”
之后他又转向欧尔佳：“不过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明白吗？”
“这我自然明白。”欧尔佳认真的点点头。
“好了，接下来……就是基恩伯将军的问题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上了楼，来到了毕昂德的宿舍跟前。
在他“吱呀呀”的拧开了大门后，露出了里面黑森森的空间，随后他让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但安其罗没法去注意那个手势，因为扑鼻而来的污浊空气让他使劲打了几个喷嚏……
这人怎么就是不肯通风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挖掘历史的反面
两人在唯一有灯光照射的那一大堆破烂里坐好，毕昂德却没有继续讲故事，而是问安其罗：“在了解了基恩伯将军的事迹后，你对他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吗？”
安其罗没有多加思索：“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他的丰功伟绩不用我再说一遍。
“可以说是他凭着一己之力将人类拽上了高等级文明的战车，人类文明才能发展的如此之快，并在较高等级文明林立的银河系中站稳了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瑞德文明看到了第二舰队的骁勇善战就认定人类文明值得扶持，但基恩伯将军毫无疑问是整个文明的功臣。
“而且他的勇气也确实可嘉，不愧于自己‘军神’的名号。”
毕昂德听着他在不断夸基恩伯将军，他也知道安其罗是在念书本上的东西，但他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有什么不对吗？”
“要说没问题的话，那也确实没问题，因为事实如此。”毕昂德稍微收敛了一下笑容，“但要说有问题的话，问题也确实很大——我问的是你对他这个人的看法，没让你背知识点……算了，我这么问，你知道基恩伯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是一个怎样的人？……”安其罗皱起眉头思考，“勇敢？”
“然而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毕昂德摇摇头，“其实他是个酒鬼。”
安其罗：“……？”
“因为他把人类文明拉上了高等级文明的战车，所以他是功臣，所以在宣传他的时候，只宣传他好的一方面，不说其他方面。”
毕昂德说着调出光屏在上面点起来：“基恩伯是功臣，所以在当时的事态平息后，人类文明给予了他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让他从第二舰队总司令直接升任人类文明军事执政官。
“那时的人类文明有点被吓到了，太阳系内所有军事力量都被整合了起来，而军事执政官这个新设立的职位可以指挥人类文明所有军事力量。”
“这不是应该的么？”
“当然是应该的。但虽然基恩伯坐在军事执政官的位子上，但其实他是没有什么实权的，等于说他从一开始就被架空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酒鬼啊。”
“……？”
毕昂德在光屏上一点，展示出一大堆当时的影像资料：
“我看了两本基恩伯的传记，里面都提到了基恩伯在还没成年的时候就酗酒，在军校上学的时候也不怎么服从管教，多次在宿舍藏酒被发现……
“他本人虽不努力，但却很聪明，每次都能通过考试，最关键的是他的父亲是第二舰队的高级军官，所以每次对他的处罚都不了了之。
“他从军校毕业后就凭着他爸的关系进入了第二舰队，当上了一艘还没造出来的小驱逐舰的舰长。
“那时第二舰队才建设了一小半，一共也没有几艘船，所以他这个没有船的舰长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直到他发现了权斗的乐趣。”
“呃……所以你想说，他是凭着权斗爬到第二舰队总司令的位置的吗？”
“你以为是凭战功吗？别逗了！那时的太阳系内一片平静，没有什么战事。就算发生了战斗，凭着建立这支舰队之前就确认的‘不参与文明内斗’的宗旨，第二舰队也不会参与。
“而且那时也没有外星文明的威胁，哪来的战功让你立？”
“可是我听说第一舰队去过其他恒星系……”
“那是开拓太阳系外殖民地的先遣队，但这种任务全都是超长的回报周期，想靠这个升官？等个百八十年吧。再说了，你又忘了当时第二舰队的船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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