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理想叶
魏渊微微欠身，而其他的金锣一个个都是躬身行礼。
姬烜看了一眼魏渊，又看了一眼朱银锣。
脸色淡然道：
“魏公带的一手好兵，个个都胆比虎豹啊。”
魏渊原本只是微微欠身的姿势，稍微又躬下去了些许：
“打更人银锣冒犯殿下，魏渊有失察之罪，请殿下责罚。”
在众金锣身后，一个衣冠极为整齐，身上衣袍没有半点褶皱的中年银锣，快步上前。
手中刀柄狠狠地敲在了宋廷风和朱广孝的背上。
“还不快跪下！”
宋廷风猛然醒悟！
敲他的正是李玉春，头儿这是在救他的命！
“小人宋廷风，方才不知殿下身份，言辞粗鲁，请殿下恕罪。”
“小人朱广孝，请殿下恕罪。”
朱金锣咬了咬牙，内心恨恨地叹了口气。
随后也跪在了姬烜的面前。
“小人管教无方，致使手下银锣对殿下大不敬，还请殿下治罪。”
打更人部门就是为皇室打工的。
却在打更人的大门口，冲撞了皇室的五皇子。
这等罪行，足够朱金锣跪下。
姬烜却仿佛没看到众人一般，他并未理会其他任何人，而是看向了魏渊。
要怎么治罪，自然不能由自己开口。
“大奉皇朝，袭杀皇子！”
“打更人内部，对上司出手，按律当如何？”
魏渊皱眉。
“当斩。”
魏渊话音一落，朱金锣顿时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骄傲。
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以往，魏渊体恤手下金锣，通常会为金锣站台，出手庇护一二。
可姬烜的名字这两天正处于朝堂众人目光的焦点上。
昨日刚被妖物袭击，取消北上，今日就在打更人部门再度被袭击。
即便是魏渊，也无法在这个节骨眼为朱银锣开口了。
“求殿下饶命！我儿不知殿下身份，绝非有心！”
“他如今武道已废，从今往后就是个废人了，也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还请殿下看在微臣多年勤恳苦劳，绕他一命。”
“微臣保证，今后小儿永生永世不再踏入打更人部门，更加与朝堂无关。”
朱金锣连连磕头，哪里还有平日里威风的模样。
袭击皇子，对上司出手，这两个哪条都是死罪！
姬烜却并未理会朱金锣。
他一如既往的无视了在场所有人，只看向魏渊。
魏渊思考片刻，最终却只是淡然摆手。
叫人拖着残废的朱银锣退下，同时无视了朱金锣的哀求。
这让朱金锣顿时颓然坐下。
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几岁。
姬烜的目光从魏渊身上离开，而后看向了浩气楼的阶梯，越过众人拾阶而上。
魏渊紧随其后。
南宫倩柔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颓然的朱金锣，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随后也跟上了义父的脚步。
宋廷风和朱广孝的头还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只是耳朵听着场内的局势，意识到朱银锣恐怕凶多吉少。
多半是即将要问斩。
他们刚想唏嘘摇头，就被李玉春用刀柄敲在了屁股上。
“还不快走。”
两人慌忙抬头，见众人散去，如梦初醒。
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起身。
“唉！你们这身上！这这这全是灰！唉！”
李玉春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心里是难受的咬牙切齿。
强迫自己转头离去。
“头儿，我们马上洗，马上洗。”
宋廷风和朱广孝赶紧掸了掸身上的灰，随后跟上了李玉春的脚步。
在两人走后，看热闹的人群才算是真正散去，只剩下朱金锣还跪在原地。
原本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阴沉愤恨的目光。
他先是转头阴沉的看向浩气楼。
随后起身，背对着浩气楼，朝着打更人的门口走去.
第十二章 副指挥使，太子驾到！
打更人部门最高的建筑，是中庭的浩气楼.
浩气楼呈弧型尖顶，层层飞檐，四望如一。
被称为魏青衣的魏渊，便住在这浩气楼。
此刻，七楼的茶室上，姬烜和魏渊在茶桌两侧对坐。
宽阔的桌面上，反射出点点日光产生的粼粼光芒，放置在桌面两侧的古朴茶杯之内，蒸腾起一阵袅袅热气。
“本宫本以为打更人监察百官，各个都是对皇室忠诚的人才，没想到同样也是藏污纳垢之地。”
面对姬烜的质问，魏渊并未正面回答。
他当然知道打更人部门存在的问题，可这是时代所趋，也是御下之道。这天下并非黑白分明，若是锱铢必较，以军法管理，反而非长久之道。
打更人是监察百官，职责重大。
可同样要日巡夜巡，负责京城的治安，还要缉凶侦察，审讯要犯，看守地牢。
若是严加管束，只怕要筛掉超过一半的人数。
又如何撑得起这偌大的打更人职责？
十个人的团队固然清廉正直，团结一心，可难成大业。
要想真的做出成绩来，队伍扩展到百人千人，势必会有一些不完美的地方。
“水至清，则无鱼，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姬烜看了魏渊一眼，不置可否。
他自然懂这个道理，可这无非就是整个朝堂的腐败延伸导致的罢了。
若是魏渊有足够的实力，能够让整个大奉朝堂都上下肃清，将律法严格执行到底。
如此制度完善，整个朝堂权力部门都能律法行事，那身为监察部门的打更人，就更是应该一只蛀虫都不该有。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罢了！
茶杯之上的热气消散，魏渊挥了挥自己的青衣袖袍，缓慢起身。
“殿下，既已上任，便随我看一看这打更人部门吧。”
……
打更人总部，钟鸣三声。
所有人都朝着校场迅速跑去，前往校场迅速集合。
“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集合了？”
“你还不知道吧？朱银锣马上就要问斩了。”
“什么！”
类似的讨论在各处响起，其中以宋廷风和朱广孝两人周围，讨论之声最盛。
此刻的宋廷风高高地翘着自己的下巴，脸上眉飞色舞，嘴上唾沫横飞：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就在五皇子面前，就见他一出手就把朱银锣打个半死。真的，朱银锣那是一招都没接下！”
众人疑惑，纷纷询问细节。
“是啊！可完全没人帮他，五皇子至少也有炼神境巅峰的实力，那随便一招就把朱银锣废了，还直接废掉了他的双手双脚！”
“这还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宋廷风吊了吊众人的胃口，急的这一群铜锣团团转，纷纷催促。
“最狠的是，那朱金锣前来求情，五皇子理都不理他！”
“五皇子当时就指着魏公的鼻子，问魏公，这朱银锣该当何罪，那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魏公说要斩，朱金锣那个怂的啊，儿子都要死了，他愣是屁都不敢放！”
众人纷纷震惊，还有人问宋廷风二人怎么没事。
“你说什么？我？我要是得罪了五皇子，那我特么现在还能站在这吗？我真是差点特么的就被朱银锣害死了！”
“还好老子聪明，一眼就看出五皇子非常人也，这叫什么？是不是叫慧眼如炬？”
宋廷风吹着牛逼，朱广孝无奈只能陪着。
不断有人向朱广孝求证。
“朱铜锣，这姓宋的说的可是真的？”
“嗯。”
得到朱广孝的回复，大家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
众所周知，像朱广孝这样的老实人是不会骗人的。
在队伍的最前端，金锣杨砚听到后方的骚动，转头皱眉呵斥！
“肃静！”
众人纷纷噤声，随后便看到姬烜和魏渊前后出现，一步步走上了最前方的高台。
姬烜看向下方的打更人队伍，若有所思。
在打更人里，人数最多，最为底层的叫做白役。
白役没有编制，干的是杂活。
面对平民百姓还能自称一下是打更人，狐假虎威一番。
但若是遇上了当官的，手里没有任何权力的白役，那是屁都不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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