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火地岩
那就是，那33号也是一名非凡者。
而且大概率是“怪物”途径的中序列非凡者！
能够抗衡“赌命左轮”带来的豪运的，估计也就只有“赢家”了。
事实上，这名33号在上半场的活动中就出现过，他就坐在罗杰的侧后方、在近乎没有竞拍对手的情况下以极低的价格捡漏了那源自于伦堡知识教会的笔记本。
当时罗杰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意外，现在想起来，确实有很大的蹊跷。
那名33号站起身来接受了格伦·赫尔南德斯的恭贺，而后微不可见地向着罗杰的方向看了一眼。
因为兜帽存在的缘故，罗杰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从下颌线的柔美轮廓看出那似乎是一名肤色很白的女性。
“女的？
“如果是‘赢家’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一定能取得那块陨石了……”
罗杰心头微动，他在格伦·赫尔南德斯第四次将手深入箱子里、准备抽取二等奖的时候，直接对着那名33号使用了“命运扭曲”！
由秘密堆积起来的优势，一定会因为泄密而消减，平时使用克制来积累幸运值的“赢家”，正是被“泄密人”克制的途径之一。
当“泄密”被发动的时候，“赢家”的气运值也会大幅度降低。
只不过罗杰利用“命运扭曲”的幅度并不算很大，只是将对方的运气消减到了一半左右。
果不其然，格伦·赫尔南德斯将纸条展开，上面赫然写着“15”。
“恭喜15号客人再一次获得罗斯德群岛发现的罕见陨石。”
格伦·赫尔南德斯的声音极为意外，而现场也是因此再一次变得吵闹了起来。
有不少人都在抱怨这次抽奖有暗箱操作之类，赫尔南德斯一开始只是在安抚大家，但是最后这名波特吕市场的主人的面色也变得不好起来。
“安静！”
随着格伦·赫尔南德斯如同命令一般的话语喊出，现场果真安静了下来。
之后赫尔南德斯语气放平缓了一些、说道：
“我格伦·赫尔南德斯在拜亚姆做生意多年，靠的全是口碑，我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几件彩头自砸招牌，这点事情我想大家很简单都能想明白。
“15号先生运气好，那是本事，每个人都会有运气爆棚的时候，就像我当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某位议员阁下的青睐，也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基业。”
这话的意思一方面是自证清白，另一方面是把自己的后台搬出来，让现场这帮人不要轻举妄动。
这番话果然很有效，片刻之后，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让我们抽取一等奖。”
格伦·赫尔南德斯将手从箱子里拿了出来，将纸条展开，上面赫然写着“33”。
罗杰抬起头去、瞥向了33号的方向，但却好巧不巧地和对方好奇的目光相对。
这一次因为光线角度的缘故，罗杰看得比上次更加清楚。
那是一双深灰色的女性眼睛。
第233章 第一枚星核与生命学派
老实说，罗杰一开始并没有想和别人竞争，而是只想在抽奖中得到那件他心心念念的陨石。
但是谁知道，格伦·赫尔南德斯组织的抽奖竟然直接采取了顺序抽奖的模式，以及“绝对兼中兼得”这种完全不把“怪物”途径放在眼里的抽象规则，这才让罗杰被迫要与一名高度疑似是“赢家”的非凡者进行竞争、让整场抽奖变为了这二人的角逐秀。
但是话说回来，因为“生命学派”议长威尔·昂赛汀的失踪外加玫瑰学派对于“生命学派”内部崇拜“原始月亮”派系非凡者的煽动和利用，生命学派的内部出现了很大的混乱，所以目前流落在外的、能够在“怪物”途径上走到中序列及以后的非凡者也不太多见，所以格伦·赫尔南德斯这名可能是“治安官”的波特吕市场老板对此掉以轻心，也是完全正常的。
眼看那件对应着“通识者”的非凡物品落入了那名灰色眸子的女子手中，现场有许多人想再次质疑抽奖的合理性，但是却想起先前格伦·赫尔南德斯的话，也俱是没了动静。
其实，这名波特吕市场的老板自己心里也很苦，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触怒了哪路子神明，竟然招来这么两个手气爆表的祖宗。
虽然他已经猜到这可能是某种非凡能力，也澄清过波特吕市场并没有暗箱操作，但是挡不住会有人在外面讲闲话，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和罗杰以及那名33号嘉宾商量一下，让他们暂时不要参与第二轮的抽奖。
很快，下半场的拍卖正式开始，时间也来到了12点左右，但是无论是波特吕市场还是“影子波特吕市场”都仍然没有要关门逐客的意思，反而变得更加热闹。
正在一边吃夹心饼干一边看热闹的罗杰忽然再次看到那名身材火辣的小姐姐走了过来，她手中拿着点心盘、对着罗杰笑着问道：
“先生，还需要饼干吗？
“现在吃不完也没关系，打包带走也没问题的。”
“……也好。”
已经快要吃饱的罗杰正想拒绝，但是却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在那小姐姐给他饼干的时候，顺便将一张纸条从盘子下面塞给了罗杰。
罗杰将那纸条攥在手心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看了一下，而后便旁若无人地继续喝茶。
又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向着盥洗室的门方向走去，进入，然后锁上了门。
“你好，赫尔南德斯先生有什么事吩咐吗？”
罗杰笑着看向了里面站着的那穿着咖啡色斗篷的人，先前罗杰见过他，是看守库房的那几名工作人员之一。
“先生，是这样的，赫尔南德斯先生有件事和您商量。”
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了消瘦的脸庞和一头的棕色头发，然后递给了罗杰一张清单：
“这是我们目前尚未拍出的拍品和第二次抽奖的奖品，如果您有看上的话可以用起拍价加一成的价格拿走，但是赫尔南德斯先生请您放弃第二次抽奖的机会。
“只要您同意，您就是波特吕市场的朋友，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络我们。”
罗杰闻言，哑然失笑，此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给赫尔南德斯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没问题，赫尔南德斯先生是个爽快人。”
罗杰也没有废话，立刻点头答应下来，事实上，对于赫尔南德斯这位拜亚姆的本地豪强他也有结交的意思，眼下对方给了自己沾光的机会，他岂有驳了对方面子的道理。
更别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还额外赚了100金镑的彩头，此时的心情正好。
罗杰接过那张纸快速阅读了一下，发现那里面确实有不少好东西，有些是规划了今天拍卖的，有一些是新到的货物。
老实说，罗杰现在手上的封印物多到堪比廷根市圣赛琳娜教堂下面的查尼斯门，所以除了半神或者天使级别的封印物外，罗杰对于普通的封印物还真是不感兴趣。
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件让他感兴趣的藏品。
那是某个居住在托斯卡特岛的老船长近50年以来的航海手稿，足足有两个箱子之多，里面详细地记录了各种出海的细节，以及托斯卡特岛周边的奇闻轶事等等，非常难得，但是起拍价却也不算很贵，只有250金镑。
250金镑，加一成的费用，那就是275金镑，价格对于罗杰来说完全能够接受。
最重要的是，罗杰原本就有想要去探索玫瑰学派的半神扎特温遗留下的那张海图中提到的“黑翼暗礁”，而黑翼暗礁就正好在托斯卡特岛南部。
想明白之后，他旋即开口道：
“我要这件航海手稿。”
“就这？”
赫尔南德斯的侍者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罗杰会趁机搞一件大的，但是却没想到对方选择了这么一套长久无人问津的破手稿。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这件藏品的价格才这么低，它刚刚被送到波特吕市场的时候，藏主可是开出了450金镑的高价，只是随着市场不符合其预期，这套手稿多次流拍，价格才一降再降。
“就这。”
罗杰笑了笑：“到了某个时间点后，知识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好。”
侍者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您看等下您是把货物带走，还是给您送到住处？”
“陨石我要直接带走，那一套手稿送到码头区的桑蒂斯饭店304号房。”
这么做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因为目前对于罗杰来说，陨石的意义要远大于那一套内容尚不明确的航海手稿。
“好的。”
在谈妥之后，罗杰便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没过一会儿33号也被单独叫了出去，她似乎也与赫尔南德斯的侍者达成了某些协议，过了一会儿也返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果不其然，在拍卖结束后的最后一轮抽奖中，无论是罗杰的15号还是33号都没有再被抽到，他判断应该是15号和33号直接被拿出了抽奖箱，这从根本上杜绝了他们再被抽到的可能。
事实上，现在的罗杰的行运也已经有所下降，估计真要竞争也不一定竞争得过别人。
之后罗杰又参加了影子波特吕集市的自由交易，比起先前以“物品”为主的拍卖会，到了这一环节便开始涉及一些魔药配方和魔药主材之类的东西，罗杰也顺便帮宙斯买到了序列8“暴怒之民”的魔药配方，还顺带收上了一件闪纹黑蛇的角。
前者自不必多说，后者是“仲裁人”晋升序列7“审讯者”必要的魔药主材，罗杰自然是买给自己的大副菲利普的。
在过去这段时间以来，罗杰对自己这位谨慎守纪、兢兢业业的大副感到非常满意，所以也自然起了将“扮演法”传授给他和宙斯、帮助他们更进一步的念头。
他也通过这件事情确定了，格伦·赫尔南德斯应该已经得到了“审讯者”的魔药主材，同样随时有可能晋升为序列7的非凡者，否则他大概率不会让这件非凡材料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一直到夜里一点，“影子波特吕市场”才宣告结束，罗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结了账款、提着自己的非凡材料、抱着自己那块陨石往外走。
此刻因为与这块陨石有了贴身的接触，罗杰已经能够完全确定这是一件来自于太阳系内部的陨石，大概率是来自于柯伊伯带之类的地方，散发着本恒星系独有的“味道”。
“等我回去把星核提取出来，这样一来，第一份‘活星盘’魔药的辅材就已经有了……”
这让罗杰感觉到一阵振奋，来拜亚姆的旅程虽然有不少的波折，但是好在收获还算是颇为丰盛。
在外面，波特吕市场仍然灯火通明，而罗斯曼则一直在非常忐忑地向着先前罗杰消失的方向张望、面色非常紧张。
待他看到抱着一块石头的罗杰再次出现，这名小贩才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赶忙过来帮罗杰拿东西，后者却摇了摇头，只是径直来到了他的摊位上。
“告诉我佐恩的地址，明天我去帮你清账。”
看到罗斯曼犹犹豫豫，罗杰又瞪了他一眼：
“知足吧，钱我是肯定不会给你的，否则你又要拿去赌博。”
眼见罗杰这么说，罗斯曼的喉头耸动了几下，也只能点了点头，表达了感谢。
“以后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您随时联系我，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在罗斯德群岛混这么多年，人脉和关系还是有一些的。”
罗斯曼有些谄媚地说道，他已经彻底确定了罗杰是个可靠的老板，既有钱又有实力的那种。
“有机会我会找你的。”
罗杰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来什么：
“对了，给我详细介绍一下拜亚姆的各种特别的场所，要隐秘的那种，比如说购买情报，批发出海所需各类物资、交易神奇物品之类的地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神奇物品是什么东西。”
“当然，当然。”
罗斯曼点了点头，而后仔仔细细地跟罗杰说了一遍他掌握的各种地点信息。
除了罗杰已经拜访过的箭鱼酒吧外，他还提到了诸如海藻酒吧、香树叶酒吧的情报交易和非法物资采购场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能够雇佣临时劳力、购买各国货币、销赃、低价购入包括煤炭、啤酒和面包在内的各类航海必备物资的场所，基本都是只有拜亚姆的地头蛇才知道的地方，总体价格比那些名声在外的商户要划算很多。
之所以价格会这么低，是因为这些场所基本都跟非法生意挂钩，例如盗窃、抢劫等等，那些海盗和窃贼之类的家伙寻求将物品以较低的价格快速脱手，这才催生出了罗斯曼所掌握的这些地下渠道。
这些信息让罗杰十分满意，他甚至怀疑其中有些地点连阿尔杰都不是非常了解，因为按照罗斯曼的说法，那里对于可能是风暴教会卧底的人非常敏感。
“做得不错。”
罗杰拍了拍罗斯曼的肩膀，又皱着眉头看向了他的铺子道：
“话说回来，你这摊位上真的就没有真货？你就没想过去老老实实做点矿石生意？”
“我也得有这个能耐。”
罗斯曼哭丧着脸答道：
“岛上的矿藏要么都是总督府牵头在进行开发，要么就是那些有钱的老板，只有他们手上的第一手货源才是价格最便宜的，奈何我拿不到啊。
“当然，如果您对某块石头感兴趣，我也可以帮您参谋参谋，其实我先前告诉您我祖上是在罗斯德群岛的矿石商人，这个是真的。”
罗杰笑道：
“我当然知道是真的，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说那么多。”
随后他站起身道：
“行了，刚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之后有需要的话找你。”
临走时，他又和罗斯曼确定了一遍佐恩的住址，这才带着班迪特向着码头区的桑蒂斯饭店走去。
哪怕是夜生活丰富如拜亚姆，此时的街道上人也不算多，只有那些通宵营业的酒吧、交易市场和风俗场所还在发出阵阵喧闹之声。
罗杰吸着有些咸腥的海风，慢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很快便看到了桑蒂斯饭店所在的街道。
就在这时，罗杰的眼神却忽然一凝。
他直接丢下陨石、用胳膊抱住班迪特、向着地面滚去，与此同时，一道枪声响起在了他身后大约十米远的地方！
因为罗杰的及时闪避，那一枚子弹并没有击中他，而是击中了一个路边的铁皮垃圾桶、发出了“当”的一声巨响。
但是下一个瞬间，罗杰却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猛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