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tly
这个力气不算大,不用让太多,用的鱼线没有这么脆弱——这套渔具据说钓过五百多磅的马林鱼,而水下那条力测不超过五十磅,粗暴一点没关系。
他精准地判断出鱼的大小,缓缓加力往旁边拽。
鱼在水下不断挣扎,时而向左时而向右,但就是挣脱不了嘴里的这股力量。
消磨了一段时间,感受到鱼挣扎的力度在逐渐减弱,星渊辉也不急着收线,继续一点点跟它耗。
觉得差不多之后,星渊辉示意一直在加油鼓劲的学姐过来。
“想试试吗?”少年轻笑说,“它应该没力气了,你可以试着和它玩一玩。”
光看别人钓鱼有什么意思?出海了就应该亲手摸上竿,感受搏力的快乐才对。
“我?”藤原千花指着自己,讪讪道,“会不会有点勉强啊?你直接把它钓上来不行吗?我碰了鱼竿就不算成绩了吧?”
倒也不是不感兴趣啦,但我这种选手不应该去近海组么?
星渊辉索性也不藏了,直接道出他的打算:“鱼不够大,所以我想你帮我一直溜着它——你不是想看马林鱼吗?我们直接用金枪鱼做诱饵,这主意不错吧?这下不是大鱼我都不要了。”
船长可没有金枪鱼给我做诱饵,放长线钓大鱼嘛。
闻言,藤原千花眼前一亮:“好像……可以诶!”
真不亏是星渊,鬼点子就是多!
见她感兴趣,星渊辉手把手教了一些用竿技巧后,又叫来教练在一旁看着以防不测,还在和鱼角力的藤原大地无法言语。
“哦?”又是一阵嗡嗡声,是他的鱼竿,“看来我的鱼也来了,学姐你没问题吧?”
熟悉一阵,不再手忙脚乱的藤原千花元气回答:“没问题!让你看看我的运气!”
“加油。”星渊辉朝她摆了摆手,像之前那般弯着竿悉心量着鱼的大小。
这条倒是还可以……直接钓起来吧,也不溜来勾引马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脸不红气不喘地缓慢摇轮,此刻已能隐隐约约看到金枪鱼那流线型的身体了。
当星渊辉感受着它最后的挣扎,享受发自内心地愉悦感时,藤原千花的“好”运气显现出来了。
“哎呀!”鱼竿猛地向下一沉,被拉成一道夸张的弓形,女孩猝不及防,被拉动身子好几步。
糟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等一旁的教练出手,星渊辉直接伸手按着她手里快要脱手的竿子,帮她站稳再接了过来,而右手将线轮锁死后直接往地上一扔鱼竿,仗着自己有手套抓竿头的线一转手钓。
“呼~。”他松了一口气,“学姐没事吧?”
“鱼鱼鱼!”现在的藤原千花倒是像个合格的钓鱼佬了,对着弯曲的鱼竿大呼小叫,“绝对是大鱼,快拿好啊!”
“不急。”星渊辉瞟了一眼鼓轮,“放一会线,正好把我的鱼先弄上来。”
他单手拉线,速度依旧不慢,没过一会,一条金枪鱼就被教练和船员携手用钩子拉了上来。
不愧是双持pkm的人!这股力量到底是怎么从那单薄的身子涌现出来的?自在极意功吗?
教练感慨一声,结果一回头就看到缺少锻炼的政治家还在打拉锯战,艰难地摇着轮,莫名有股拉不动黄包车的老年车夫既视感。
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估摸着旁边的船长怕不是准备拿美式抄网助老朋友一臂之力了。
……这对比也太悬殊了,要不藤原先生试试机械的力量吧,我们船上有卷扬机的。
第十四章 我突突死你啊!
这艘船今天钓上来的第一条鱼躺在甲板上沐浴着阳光,有些痴呆的鱼眼直勾勾地死瞪一处,用自己如子弹般结实的身体在船上蹦跳。
但船员们都是老手,无需多言,他们自觉拿起工具,处理的过程宛若热刀切黄油一般丝滑。
教练和一个人配合默契,让对方压着鱼之后迅速往其鱼脑上插入钢钉一击毙命——这是为了避免鱼身淤血及肌肉损坏,这是逃生的最后时刻,无论是何等生灵总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来搏一线生机。
只是它所要面对的人太过熟练了。
随后船员拿过刀进行切尾,教练拿过铁线直戳进脊柱中,彻底杀死金枪鱼的神经。
他不断搓动,顺着带上船的海水,深红色的鱼血留了一地。
甲板上的女性们不语,然而从她们面庞紧皱的眉头与抿嘴的表情来看,谁都能察觉出她们不太乐意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
解决完金枪鱼,头也不回的少年渔夫很有闲心地陪水下那条吞了大饵的玩意周旋,期望将其从深海拉出。
现在情况紧急,毕竟是第一次用这套渔具,自然要小心一些注意别扯断线为好。
鱼线传来的力量和刚才完全不是一回事,如果说之前的力度是普通人水准的话,那么现在便是这位普通人开基因锁,顺便叠四度暴血了。
如果水下那条真的是蓝马林……想想《老人与海》中那条让老人都忍不住赞叹的大鱼吧,那可是用了数天时间的努力才得到的收获。
作为它的同族,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来!展现你的尊严,为自己的死亡献上最后一场盛大的表演!
嘴角窃笑,内心中二的星渊辉此时听到一旁的女孩呼吸一顿,斜眼见她的手不自觉地下垂抓着裤子。
他目视前方蔚蓝的大海,似是无意地开口说道:“怎么?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觉得不忍心?”
在大间的丰富帮工经验告诉我,这会只需要随便聊点什么就可以。
总不能家里有个钓鱼佬的爹,你还告诉我今天第一次见杀鱼吧?
“呃?嗯……”听到后辈搭话,被转移注意力的藤原千花转过身子,与他一同眺望大海,“毕竟看起来就很痛嘛,头上被敲根铁钉把脑子搅成一团糊,然后再用铁丝戳进脊柱里捅……”
女孩抱着自己打了个鸡皮疙瘩,面上满是不适,紧着脸。
“那的确很不舒服,像是看到有人的小脚趾撞到桌角或者光脚猜到乐高一样,哪怕只是视频都很让人不适应。”星渊辉边说边收摇轮,这条鱼的爆发高点已经过了,现在该步入到我的节奏中来了,“不过有人说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想不想试试?”
还在同鱼搏力的藤原大地一听到这小子想让自己女儿沾血,刚想出言就又被手上的竿子拽回到他最喜欢的原始狩猎时间里了。
这该死的鱼!为什么这么难缠!
选择性忽略自己以前经常需要船员帮忙溜鱼事实的父亲正在咬牙切齿,不知拼尽全力能不能战胜。
“……就算很有好奇心的我,也不是什么都会去尝试的哦!”开始向往日那般元气模样恢复的少女朝星渊辉点着手指头,“虽然我不是那种不进厨房的花瓶角色,但你多少也要在关于我的内心档案上写性别女吧!”
万一捅进铁丝的时候鱼身动了,一时没按住,滑溜溜的躯体在地上飞驰……哎呦!
星渊辉不知道藤原千花搁这自己吓自己,只是轻笑说:“哦?那看来我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了?其实我也没给鱼杀过几次神经。”
确实挺隔阂的,第一次见到操作流程时,鱼挺着身子我也不由自主地挺着,莫名感到幻肢在疼。
就算知道这是为了让鱼肉避免酸化,卖出好价格,但不情愿就是不情愿。
“是吗?”藤原千花狐疑地歪着脑袋,靠在栏杆上回头瞧星渊辉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说自己杀了十年鱼,自己的心比刀还冷之类的话呢。”
“不要站这么前。”少年先是让学姐远离危险区域,万一被鱼线擦到很麻烦的,随后才解释道,“当然也有原因是我腾不出手,比起做放血处理有更高收益的事,但最大的原因果然还是我不想做,所以院长就自作主张把我划出去了。”
本来他就对“童工”上船很有意见了,直接去杀生放血让粘稠的血液沾在小学生手上……院长会发出如玻璃瓶破裂一般尖锐的爆鸣声吧?
“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这时藤原千花见到他开始弯竿收线,迟疑道,“话说我是不是打扰你钓鱼了?”
之前那条鱼力气就很大了,能把它吃掉的鱼……这么随意真的好吗?!
“能有多打扰?”星渊辉甚至都不用看渔具情况了,用听觉和触觉即可,面朝藤原千花说,“我都……你都带我去剑道部砸过场子了,对我的力气还没有信心吗?”
好险,差点就把我在黑社会那里夹着她跳下楼的事说出来了。
“不行!你这样不够虔诚呐!”藤原千花指指点点,“我爸爸说这种时候一定要神圣,要将自己藏私房钱时的小心全部灌注在这种时候,不然鱼就会像妈妈发现密码一样找到饵料中的鱼钩哦!”
闻言,一直在旁观战,随时准备差遣人给少年帮忙的藤原万橞视如激光一般扫了丈夫一眼。
借这一下的功夫,藤原大地手下的鱼抓到了时机,趁乱又游出几十米。
而在钓手藏于镜片后的瞳孔紧然收缩,内心慌乱失措:千花!你为何?!
难道,我们已不再是最亲密的父女了吗?那岁月里骑在我脖子上喊“最喜欢爸爸”的那个女孩终究只是泡影?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私房钱!若是少了它,我该如何采用金钱攻势拿回独属于父亲的尊严?!
藤原大地连忙开口:“万橞!相信我,你上个月在书房花瓶中找到的东西就是我最后的波纹了!我这人一向善用听取他人意见修改自身毛病呀!”
千花你糊涂啊!作为政治家的女儿,起码要等到我请你去完游乐园再翻脸不认人才对吧!
星渊辉听着旁边的动静,嘴角一扯便发出感想:我勒个自反甲棉袄,看来学姐还没能原谅自己的父亲。
而在不经意间,鱼线上的力量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斜度随之改变。
“终于忍不住了?”星渊辉感受着手头上的变化,唇边玩味地挑起。
听到后辈略带感慨的声音,藤原千花好奇问道:“什么什么?鱼要来了吗!”
哈哈,叫你刚才拉我一阵踉跄,这可是能从二楼一跃而下的总务!你敢和他作对?
“这条鱼在往上游,或许是发现异样了,想洗鳃,在海面上跃出扭动头部挣开鱼线吧。”他淡然说出自己的猜测。
只是这钩子在金枪鱼的嘴中,经由最开始的拉扯之后,倒刺已经深深刺入到它的鱼唇中,不然星渊辉也不会将竿子给藤原千花玩。
或许这条大鱼很聪明,知道打劫人类严重消耗下的鱼整个黑吃黑,也知道猛烈挣扎左摆右游地拽着鱼线,有机会能挣脱出去。
但这钩已经深入到了它的腹中,鱼会反刍吗?
它上浮的速度很快,而且方向就是在朝船身跑,星渊辉立刻加快收线的速度,和藤原千花说一声让她退后几步,鱼竿往右扳。
让它跑船底下就糟糕了,线会被磨断的,往旁边拉一下,兴许能让它绕圈。
看他钓鱼时的表现,又了解少年身体所蕴藏的强大力量,教练知道他不用帮忙,可联系船长让他准备调整船身还是有必要的,连忙去找船长让他做好准备。
很快,大鱼不停地往上攀游,海水在它的背鳍处一分为二。
鱼眼面前的光亮越发明亮,以往朦胧的幻影明晰起来。
马林鱼蓄好力,猛地冲出海面,像是跳高一般在水面上奔腾。
然而星渊辉立刻压低竿头,绷紧钓线不让它如愿以偿,几乎破坏了这一次的洗鳃反应。
哪怕只是一瞬间,但它在海面上的身影令人着实难忘——这条大马林鱼壮硕有力,皮肤粗厚如皮革,身上的棱鳞反射着光,犹如明星在舞台上高举麦克风意气风发。
上颚那好似砂纸轻剑般的长嘴,淡紫色的胸鳍像是翅膀一样,大大地张开,遍布身体的宽条纹很是狂野,流线的身体不亚于博物馆里的大理石雕塑能给人带来的震撼。
它展现了自己的全部,周围的人顿时呼吸一紧——大鱼!绝对是大鱼!至少三米!
“这位先生,真的不需要帮忙吗?”一个船员光是督到那以毫秒计时的美丽时刻,便感觉自己血管中的液体似乎在燃烧。
想把竿子拿上手试一试!
所有对钓鱼有兴趣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此等巨物,哪怕摸一摸也是延年益寿呀!
就算是依旧在和自己鱼搏斗的藤原大地也抵挡不了钓鱼之魂的燃烧,抻着头在偷看,又抓到时机的鱼又溜出去数十米。
“不用。”星渊辉仍旧闲庭信步,如此大物也未能带给他身子任何程度的摇摆,只是熟练地驱使着手上的竿子,“学姐你再往后退几步吧。”
藤原万橞拉住走过来的藤原千花偷偷问道:“他的力气这么大吗?”
要不是刚刚所有人都看见那条鱼翻飞起来暴露在空气中,谁会相信这位面上轻松,只有手臂肌肉鼓起的少年真的中了这么大的鱼?
瞧瞧周围这些经常出海的船员吧,哪怕忽略皮肤上的差异,光是手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就能让外来的旅客遐想到他们在海面上经历的风风雨雨。
可这白面小子都不带喘的,还有心思去聊天,说出去谁信啊!
“放心吧!”藤原千花向母亲竖起大拇指,为后辈感到骄傲,笑容灿烂,“如果只是力气的话,星渊要多少有多少哦!”
而身为母亲的藤原万橞注意力放在了别处,敏锐的她又找寻到一处不对劲。
星渊?看你脱口而出的样子……你不会私下就是不加敬语的吧?
另一边,来自海洋身披装甲的骑士又执着的向天空发起了数次突进,可依然一无所获,只知道危险越来越近了。
每次一出海面,口中这条线就会猛然收紧,让它无法摆动头颅。
见自己的行为毫无作用,大马林无意识效仿着电影中摸枪兜圈的牛仔一般,与海面上那白色的巨物,或者说线头终点的那个小点拉扯着。
它打着转,可无论如何,挣扎皆为徒劳,哪怕侥幸游出几米,也会被线牵引着偏离原来的方向,几经尝试下,它只知道自己离那陌生的白更近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大马林突然调转方向,直冲巨物而去,嘴顶长枪义无反顾地发起最后的冲锋。
既然阁下不懂得留一线的道理,那我也恰好也会些许嘴上功夫!尝尝我闻名于各海域的咸鱼突刺!
我突突死你啊!
马林鱼对准船尾,以誓死的决心像是打水漂似的直冲星渊辉而去。
“危险!”船员见到它调转方向,连忙提醒道。
它可是大型掠食性动物,脾气暴得很,能游出上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不小心在它喙下死伤的人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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