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秀知院整点薯条 第19章

作者:stly

  现在想来,这待遇不会是藤原丰实带来的吧?是吗?

  星渊辉意识到他的硬本事(指正大光明地考进秀知院)可能被掺了一把沙。他虽然没有办法证明藤原丰实与这有关,但他同样不能证明和那女人无关。

  “真辛苦,虽然也没多远……话说你要是没考过不就不来东京了吗?”

  泉景有一句没一句地搭,星渊辉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回。

  他们完全没有听台上的人讲话,换句话说不拿手机出来耍已经是他们对演讲者最大的尊重了。

  而且伊井野代表的讲话很干,听她的演讲和在沙漠里畅游没区别,像蚊子一样断断续续的。

  当你以为她没有讲话时候你又能听到几声响,可你认真听又跟听佛陀念经一样,一句话都听不明白。让人怀疑麦克风是不是先扛不住了,很让人怀疑她有没有把稿子拿上去。

  僵尸听了都死了。

  好在发言途中,台下可能有老师接受不了连话也说不清的新生代表,让学生会的人上去检查了设备有无异常,顺带给新生代表调整的机会。

  上台检查设备的是藤原千花,星渊辉看到她对伊井野说了什么,后来栗发女孩的喉咙明显打开了,说话自然很多。

  虽然还是很小声就是了,但总比之前声若蚊蝇强。

  老师救场道:“感谢新生代表伊井野同学的发言!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最后一位发言人,现任学生会长——白银御行同学!”

  最后一位登上讲台的是与星渊辉有一面之缘的白银会长。

  他先是彬彬有礼地介绍自己,再然后是掷地有声、不矜不伐地为在场的所有人介绍了学校的校园文化和学生生活,特别是在社团活动方面大书特书一番。

  他用自己的表现为自己赢得了货真价实的掌声,和之前新生代表发言结束后礼貌性的稀稀拉拉鼓掌完全不是一回事。

  难怪白银会长能在混院的情况下担任学生会长,演讲能力很强啊。如果要再次选举学生会长的话,那恐怕是一次毫无悬念的选举了。

  星渊辉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目光撇到学生会一行人的地方,藤原学姐和黑头发学姐有说有笑很是开心。

  而栗发的新生代表看起来闷闷不乐,有老师怀疑她今天状态不好,给她让了位置。她坐在老师的椅子上,头埋了下去,任由自己的头发遮挡视线。

  泉景松了松胸前的领带,听到广播开始播放“有序退场”后,他长舒一口气,感叹道:“终于结束了,这学校的领导比公司的还能讲啊。”

  “是啊,总算结束了。”星渊辉双手合拢反手向前一撑,感受着回荡在骨子里的舒适,坐久了拉伸拉伸总是舒服的。

  “那就让我们沉浸到照片的海洋中吧!”泉景深掏腰包,用掏枪的霸气取出了相机。

  “……你有种。”星渊辉先是沉腰,后是向外摆腿,准备直接拿下经纪人。

  之前的长跑是开玩笑的,现在是不是谁知道呢。

  泉景被勾起了长跑的痛苦,连忙说道:“等等!你起码要给我一张交差才行啊,你自己承诺的!”

  无言以对,星渊辉默默配合着泉景拍好了唯一正脸的照片,侧脸的泉景自己会偷拍的。

  虽然说是配合,可他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拍照时该摆什么姿势?剪刀手?土爆了。高举双手?什么法国军礼。叉腰?好傻。

  一波内耗下来,星渊辉什么都没有做,和他思考前的样子别无二致,除去目光越来越不耐烦以外简直一点变化也看不出来。

  “好啦,别摆着一副臭脸了,这不是完工了吗?这不是很自然吗?”泉景对着暂时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的照片赞叹不已。

  当有人对着你不喜欢的东西夸赞时,星渊辉的第一反应是他在阴阳怪气,而非是维持关系用的社交性语言。

  深感不爱的少年叹了口气。

  “别这样,开心点,至少现在照片时间结束了。离你去教室集合的时间还挺久的,去社团看看不好吗?”泉景安慰道。

  “不了,社团迎新的重头戏是在他们的社团活动体验上,而那是在新生班级会议和大扫除之后。现在去剑道部他们也不会让你拿着木刀砍来砍去的,去了也白去。”

  星渊辉心中还藏着一个理由:藤原千花昨天说要带他去参观社团,时间约定在班级会议结束后。

  既然已经约好了,就没必要多此一举自己去参观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也是那位藤原小姐告诉你的?”泉景挑眉问道。

  “算是吧,不过你要去运动场上看着社团招新来回味青春,我也不是不能陪你。”

  “这可是你说的,出发。”泉景默默启动了B计划。

  他看似在附和星渊辉的话,但他实则是趁星渊辉转身的瞬间偷偷按下了快门。

  没办法,要交差的嘛,一张也太不像话了,我在当经纪人之前可是学校摄影社的一霸啊!

  虽然是霸占的霸,但姑且还是有点专业自豪感在的。

  星渊辉听到身后传来短促的快门声,这声音他在三十秒前就听过了。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看来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站在院长那一边的吗?你好歹演一下不要让我知道啊……

第二十二章 四宫?

  看来我的社交策略出错了?可我什么都还没做啊。

  星渊辉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在班级的角落里无情地审视着班里聚在一块的各个小团体。

  正所谓后排靠窗,王的故乡。虽然他的座位不是经典的倒数第二座而是倒数第一有点可惜,但也是不错的结果了。

  他今天的运气似乎全部显现在座位上了,交际这块啥也没有,同学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小团体,有说有笑呢。

  他们借着老师不在的机会横跨座位欢聚一堂欢声笑语,衬得边缘的星渊辉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按理来说,混院的人数虽没有纯院的人多,可每个班分下来总会有一些人是混院的才对。

  可是……人呢?

  班里这些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恒星”,围绕着他组成了自己星系,只留星渊辉一个尘埃在外边游荡。

  不对啊,他们是什么时候完成聚合的?

  星渊辉皱眉思考着,突然间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无论是在开学典礼前还是开学典礼后,校园内随处可见的招呼声。

  这个角度犹如显微镜对生物事业的影响,捅开纸窗的是他不断延伸的思维。

  如果那些招呼声不止是社交礼仪的话,那他们聚在一起的现状便有了解释。

  借着家长们的手将身为外来者的孩子率先团结在一起么……秀知院的入学费用昂贵,学费是维持秀知院“贵族学校”的最后防线。

  如果想要按秀知院的学生政策,免除学费拿到奖学金,成绩必须维持在年级前十左右,这是唯一的硬性条件。

  秀知院的偏差值很高,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将每一次的考试排名维持在年级前十,像星渊辉这种课上只听讲,课后不巩固,考前抱佛脚的选手来说有点难。

  所以除少数人以外,大家付的学费都是一个数的,不存在谁多谁少。

  这就意味着就读学生的家庭条件必须在一定水准之上,只有这样才能供养起秀知院那性价比极低的学费。

  能进秀知院的学生如果不是盯着秀知院的奖学金来的,那他大可以选择其他学费低但偏差值高的高中入学,没必要来秀知院。

  既然这里已经对家庭条件作了隐形限制,那么家长应该全都是所谓的社会精英吧。

  不论家长在今天之前是否认识,交涉是这些精英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知道秀知院有混院纯院之分,那么为自己混院的孩子找一些可以互相照应的朋友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怪不得当初的白银会长在理应不是班里唯一混院生的情况下,却苦于找不到人一起吃中午饭。

  感情结识朋友的机会不在自己身上,在家长身上啊。

  那我不就和当初的白银会长掉到一个坑里了?

  在星渊辉即将陷入沉思之时,姗姗来迟的班主任匆匆跑进教室,迅速展开了班级会议。

  这部分内容其实没啥好听的,唯一算得上有价值的是卫生分组。

  本班的卫生分组非常干脆,班主任说他从讲台上看学生们有六排,所以便分成了六组。

  教室位置是按学校的安排坐的,按排分组就意味着朋友们不能全部聚在一块。或许有个别幸运儿的好友在自己的前后桌,但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有这般好运气。

  其他组的人自觉在往中心聚集,星渊辉也自然地往本组中心走。

  他是最后靠过去的,他对这种一起商讨分工的方式不感兴趣。

  而最后一个靠过去,根本原因也只是因为星渊辉想要找一个更容易被忽略的角落静静地观察全局。

  早早聚在中间的人堆里一直传出互相打招呼的声音,星渊辉靠过去的时机很好,是互相问好的尾声。

  这点有好有坏,好的自然是不用自我介绍了,坏的就是他对其他人包括名字也一无所知。

  不过好坏是相对的,对星渊辉来说的好让他离小群体又远了几步。

  或许有人是看到这一幕心怀不忍,又或许她在开学典礼前的教学楼上看到了什么。

  总之,有人倚在同学的桌子上,向星渊辉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新来的。”她站直身,离星渊辉更近一步,直视他的眼睛,朝着他稍稍欠身道,“我叫小野寺丽,请多指教。”

  星渊辉对有人回应很是意外,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应该向这位在一众无视下和“隐身人”打招呼的讲究人回以相对应的礼仪。

  少年细细打量着对方。金瞳金发,面目清秀,体态端庄。些许秀发垂至胸前,末端微卷,看起来是位性格冷静的人。

  他也学着对方稍稍弓身,回敬对方,自我介绍道:“我叫星渊辉,请多指教。”

  小野寺听闻后微微点头,屁股向后倚在桌子上,不再言语,专心听着组内其他人发表自己的意见。

  见对方的注意力放在卫生分工上,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就在外围站直,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去关注组内分工的讨论。

  好一阵忙活后,星渊辉和小野寺站在教学楼中间的天井里。他们的任务是拖地,地方就在天井,所以他们正往水里加清洁剂。

  此刻仍是上午时分,太阳被教学楼遮挡得严严实实,但西侧顶楼随着时间推移无可避免地投入了太阳的怀抱,光与影的斗争在墙皮上缓慢下移。

  为了节约时间,星渊辉和小野寺各自圈了一半的地方打扫。反正他们本来也不认识,合作未必有好的效果。

  但星渊辉却看到小野寺踏入他的辖区内,他疑问道:“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他还以为是装着水的桶离这有点远,小野寺拿不动,想找他搭把手。

  “不是,是关于别的问题的……”小野寺思索片刻,然而她没想到什么更委婉的说法,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那个,我看你也不是纯院的学生——因为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请问你和藤原学姐是什么关系呢?”

  “呃?哪个藤原学姐?”哪个?大的那只还是小的那只?“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和她有过接触的?”

  虽然藤原丰实说她没有计划,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那当然是藤原千花学姐了,难道你还和别的藤原学姐接触过么?”她往上指了指教学楼,“我当时在楼上看到了你们了,我还蛮好奇的,因为藤原学姐她很少和男生一起活动呢,至少在初中的时候很少。”

  只是在和泉景她们汇合的时候被看到了啊,那倒没什么问题。

  星渊辉回应道:“那倒没有,我也只是奇怪罢了,因为当时天井中庭这没什么人。”

  他现在巴不得藤原丰实不存在,自然不会承认和她接触过。

  少年紧接着说:“很少和男生接触,所以好奇和我的关系?那我现在也有好奇心了,她难道是什么大人物值得你去关注她的八卦?”

  “你不要用疑问回答疑问好嘛?”小野寺不满星渊辉的回答,但她还是先解答了星渊辉的疑惑,“给你科普一下,你知道秀知院的理事会组成都有谁吗?这不是无关问题。”

  少年想了想早上的开学典礼,很遗憾他就记得阿道夫校长、无声新生代表和白银会长。

  于是他摇摇头,诚恳地说:“不知道,这有什么讲究么?”

  小野寺笑了笑,她传达出一种理所当然的意思。这不是嗤笑,只是向他人分享八卦的快乐一个不留神就浮现到脸上去了。

  但她接下来说的话让星渊辉大跌眼镜,她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大人在台上讲的东西我实在是没能听下去。”

  不过她不是有意拿这个问题逗星渊辉的,她连忙补充道:“但我知道理事会的头——理事长是四宫家的人,而四宫家的长女——四宫辉夜学姐现在就在高中部。而她和藤原学姐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甚至可能是唯一的朋友。”

  星渊辉没啥特别的反应,这也不能怪他。他的音乐事业面向的是全世界,而四宫家是一个保守的家族,它在海外的知名度完全不值一提,音乐这块自然也随主人。

  它又不来挖墙角,星渊辉知道就有鬼了。

  “可四宫家是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少年哭笑不得。

  他感觉自己像是没有跟上时代的老东西,别的小朋友嘴里嚷嚷着什么银河奥特曼泽塔奥特曼时,而他想半天想到的最新面孔是赛罗一样。

  星渊辉非常努力地回想起自己说得出名的企业,找了半天让他找到一个相似的。

  想到了!星渊辉打了个响指道:“和四条集团差不多么?看名字就很有缘分啊。”

  “四宫和四条差的还是有些远吧,不说别的,就说市值。对于垄断财富的四宫而言,四条的市值完全不值一提啊,和四宫这种老派资本家差太多了。”小野寺对星渊辉的话哑然失笑。

  秀知院虽不再是纯粹的贵族学校,但其中绝大多数人的父母都还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只要精英们愿意将自己的见解与判断说给自己的孩子,并带上有理有据的逻辑梳理,孩子们对商业的嗅觉自然水涨船高。

  在小野寺看来,星渊辉这种外部入学的学生对这些不了解很正常。虽然不至于嘲笑,但他们的错误判断真的很有节目效果。

  她对纯院和混院的斗争没有太过关注,因此她对星渊辉的判断没有摆出嗤之以鼻的态度,打算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梳理一下逻辑,向星渊辉做系统的说明。

  但有的时候,错误的过程不代表会得出错误的结果,歪打正着的机会总是有的。

  就和每一位学生都曾经对自己能蒙对选择题有谜一样的自信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