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胧月
布洛妮娅说完，向前迈了一步，整个人闭上了眼睛。希儿明显的感觉到，在布洛妮娅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很快，一台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月光王座引擎出现在她的左上方，但是，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第二台月光王座出现在她的右上方。
而希儿，依旧在原地打转，不知道该做什么。
【笨蛋，你再这么转下去，你不晕我都要晕了！】
“啊……对不起……可是，另一个我，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几秒后，一声长叹在希儿的心灵空间里响起。
【我问你，我们来量子之海的目的是什么？】
“唉……配合博士们进行研究，因为我们熟悉量子之海的情况……”
【还有呢？】
“……保护好布洛妮娅姐姐……”
【所以这不就好了吗、要我说，有的时候，太善良了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你这个笨蛋不愿意看着别人送死，但一定要在那些陌生人和布洛妮娅之间二选一的话，你会怎么选，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
【有的时候，你也该试着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了。崩坏来临的时候，失去生命的人多了，你还能救下每个人不成？像我，我就不喜欢见死就要救，只要保证你的安全就行了……】
【……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要保证你的安全，还不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在一具身体里，你完蛋了我也要完蛋，说到底，我可是为了我自己。】
希儿成功的将另一个自己最后说的话自动忽略之后，非常感激的回答道：
“谢谢你，另一个我。我明白了，就像我在你的心里是最重要的人一样，布洛妮娅姐姐在我的心中，也是最重要的人你说的对，和其他人相比，果然还是布洛妮娅姐姐更重要一些。所以，即使我完全不是律者的对手，至少我还可以保护布洛妮娅姐姐的安全。”
【不是，我都说了……算了，虽然过程存在问题，但结果是对的，你明白现在该做的事情就行。】
【不过……果然还是布洛妮娅在她心里最重要吗，也对，毕竟我可是……】
然而，这次黑希最后低声的自言自语，却被白希听了个一清二楚。
“另一个我，原来你在意这个吗……可是，我们是一体的，你属于【我自己】，不属于【其他人】的范围呀。”
黑希闻言，在心灵空间里瞬间红起了脸：
【怎么这个时候耳朵就这么好使了！布洛妮娅快要动手了，不用管我了。】
希儿的目光重新回到布洛妮娅的身上，她的周围，此时已经存在着10台引擎。由于目标实在太大，因此她也不需要留下精力进行精确的瞄准。
“月光王座，全功率输出，Fire！”
十束光芒射向光幕，发出更加巨大的轰鸣声。
还没观察到这次攻击造成的影响，布洛妮娅就两眼一黑，倒进希儿怀中，昏迷过去。
远处，约束结界上的漏洞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们期待的奇迹，似乎并没有发生……
第247章 枯燥的拉锯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逐火之蛾的基地内，出现了大批的崩坏兽。
虽然约束律者本身诞生的崩坏兽并没有机会和逐火之蛾的战士打上照面，但在这座基地内，存放各种崩坏能的研究装置到处都是。随着约束结界的移动，有的设施所在的实验室有一部分进入约束结界的范围，从而导致装置发生混乱，最终导致崩坏能泄露。
而出现第一批崩坏兽之后，它们就将当时就在附近的士兵感染成了死士。由于绝大多数的融合战士和大量士兵都在全力对抗约束律者，这些崩坏兽和死士便在基地内到处破坏，成为约束律者间接导致的次生灾害。
幸运的是，希儿提前察觉到不对劲，在崩坏兽大军到达之前，将丧失战斗力的布洛妮娅从空旷的实验场地搬到角落里，尽可能的借助地形展开反击。
【哼，这下总算是……不那么无聊了。可千万要让我……玩得尽兴一些啊……】
希儿的镰刀上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将冲上前的崩坏兽细细的切作臊子。残破的尸体和流出的血液极大的激发了她的战斗欲，自从进入这个世界泡以来就憋到现在的黑希彻底放开了手脚，对着崩坏兽大开杀戒。不一会儿，她的面前就多出了一座由崩坏兽尸体堆成的小山。看着她脸上健康的笑容和旁边像京观一样的尸山，一时不知道谁才是反派。
另一边，在一处临时搭建的手术台前，绿发的【少女】正在不停的工作。此刻，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的，正是才勉强恢复行动能力的千劫。
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席卷了他的全身，但他一点也没有为此而忧心。借用一位他极端憎恨的女人的话来说……这是「显圣者的疲劳」，是在短暂达到自己视线与能力极致后感受到的落差。一切只是暂时的，他心知肚明。
“难怪你和华他们不一样，只不过刚刚接触到约束之律者的结界，就立刻倒下了。还真是有够难看的啊，千劫。”
“……你想死吗？”
这句话虽然像往常一样，蕴含着千劫的怒火。只不过从他这个目前躺在手术台上任由梅比乌斯宰割的人口中说出，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行了行了，你也知道自己杀不了我，那就别再白费カ气了……完成了。”
“刚才给你进行的手术……和超变手术刚好相反——我只是从你身上取走了一些东西而已。”
“……闭嘴。”
梅比乌斯依旧是讥讽的语气：
“呵呵……和之前还是一样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态度就完全不同了。好吧。总而言之，受限于你和常人不同的身体结构，现在……你才真正以【人类】的身份，成为了一个融合战士。”
“……我的时间还有多少？”
“你指的是什么？”
“在一切结束之前，最快赶到战场的时间。以及…………我在这种状态下，仍然能够保持人类心智的时间。”
“……看来是都想知道呢，放心吧。如果你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性格，这两者……都绰绰有余。在你彻底成为敌视人类的野兽之前……我相信，你肯定早就已经在崩坏中燃烧殆尽了。”
“不过，千劫……” “为了继续鏖战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你……真是有够丑陋的。”
“另外，之前的那场交易，你摆了我一道。所以，我也不想去调查什么故乡之类的幌子了。你身上的那些秘密……直接开始【研究】，应该会比【调查】的效率高上不少。”
“千劫，在你离开这里之前……你必须先把自己那颗与众不同的【心脏】……交给我。”
一段时间后，一位戴面具的男子再次向约束结界冲去，以蹂躏万物的姿态，将沿途所见的崩坏兽屠杀殆尽。但倘若有人对他足够熟悉，一定能看出，他目前所使用的战斗方式，和之前有着微妙的不同。
进入约束结界后，千劫虽然没有像之前一样倒头就睡，但是虚弱，疲惫的感觉依旧在不断累加，融合战士在约束结界中，每前进一步，都是死亡倒计时。来到基地后，千劫再次一头栽倒进土里，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正在逐渐变小。
尽管在燃尽之前，千劫仍然能够继续前进，但是……还能前进多远呢？1公里，还是10公里？显然，1公里和90公里的区别也不是很大，因为那样做，依旧连约束律者的本体都没见着，更别提对它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了。
显然，约束结界是一个三维的空间，以约束律者为起点，向上100公里的范围内，依旧是它的领域。
在约束结界外，将融合战士空投的方案，逐火之蛾也不是没有实施过。但是，即使从100公里以上的热层做自由落体，也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一定会被约束律者发现。选择执行该方案的融合战士，从物理距离上来看，确实比千劫更接近约束律者，但是他们的能力在约束结界内持续减弱，而约束律者不受任何影响，因此最后无一例外都成了活靶子，没有一个留下了全尸。
在稀松的土地上，千劫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做不到。
死亡？对于这个男人来说，竟然也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吗？在此之前，恐怕没人会相信。 而在死寂之中，只有一种他不想回应的声音仍未断绝。
“千劫？能听到吗？我是……苏。在第十一律者的影响下，没有任何侦察用无人机能到达你们所在的战场，所以……我只能不经协商就链接上你的精神。”
“看来形势已经危及到难以想象……竟然连你都被逼到了这种地步。”
通讯器早已在战斗中遗失了，显然这声音是直接从脑海中传出来的。
“我可以让你重新动起来，像我在那次任务中无意中做到过的一样。只是……这必须先征得你的同意。千劫，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
征得同意……可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片刻过后，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破土而出，以一种奇特的步伐继续前进。此时此刻，在他淡蓝色的意识之海中，另一个瘦削的男子正主导着一切。
和千劫同时行动的，还有华，她能在约束结界里坚持到现在，全靠羽渡尘撑着。
根据梅等人的推测，约束结界内只要存在着可以继续【约束】的对象，约束结界的能量就会不断的被消耗。也就是说，她就算无法攻击约束律者的本体，在结界内每多待一秒，约束结界便会削弱一分。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杯水车薪般的努力，对整个战局是否会有用。
战争，未必一定有像电影里那样看了让人热血沸腾的大场面，更多时候，是像现在一样，残忍血腥，却又枯燥乏味的拉锯战。逐火之蛾能否取得最后的胜利，基本上取决于有多少人能够被拉去填线。
在逐火之蛾的临时指挥室里，梅一刻不停的盯着仪器上的数据。无论是融合战士还是普通士兵，布洛妮娅还是逐火之蛾的人，在约束结界内死亡的人还是依旧在坚持的人，他们的努力，最终都会在这里展现出来。
“还差一部分……还有多少融合战士能够投入战场？”
一旁的凯文环视一周：
“怕多菲莉丝因病无法前来，如果不算上格蕾修和苏的话，还剩下我，伊甸，爱莉希雅，樱，梅比乌斯和阿波尼亚。从理性的角度来看，阿波尼亚和梅比乌斯活下来，能够创造更大的价值，你说过，科斯魔未来的可能性是无限，因此剩下的人……”
梅摇了摇头：
“不，你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进去。虽然显而易见，作为最强融合战士的你，对约束结界的影响是最大的，但我们对约束律者的了解依旧不足。我们需要保证，有人能在约束结界失灵的瞬间，一击将他消灭。这个最佳人选，非你莫属。”
此时，梅比乌斯依旧在临时的手术台上忙碌，科斯魔在别处和格蕾修一起，苏在操控着千劫，阿波尼亚在基地内给陷入恐慌的士兵施加戒律以及和樱一起，消灭基地内的死士和崩坏兽。凯文，爱莉希雅，伊甸，都在梅的身边。
听了梅的话，伊甸当即准备出门，却被爱莉希雅拦了下来。她看着自己的挚友，直到此刻，她还是像平常一样，脸上不自觉的挂着微笑。
“梅，你刚才说还差一点的意思……是真的还差一点吗？”
梅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认为，接下去……不需要有人继续牺牲了……”
“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
第248章 终了
【呼，终于解决了。】
黑希将最后一只崩坏兽的尸体扔在一边后，从尸山上跳下。在察觉到布洛妮娅的眼皮微微颤动之后，立刻将身体控制权还给了白希。
正如她所料，布洛妮娅很快就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面带关切之色的希儿，她的余光，看见了堆积成山的崩坏兽。
“希儿……辛苦你了。”
希儿伸出手，再次将布洛妮娅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嗯……其实……这些崩坏兽，全部都是另一个我消灭的。”
“另一个希儿会这么做，也是因为希儿吧。所以，布洛妮娅没有说错。当然……也谢谢另一位希儿。”
看着远处虽然变的稀薄了不少，但依旧若隐若现的光幕，布洛妮娅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不过很快，她又变得释然。
“布洛妮娅姐姐是想到什么了吗？”
“希儿，你在世界蛇的时候一定也知道，最后毁灭前文明的，是终焉律者。也就是说，在没有我们的情况下，前文明在有余力和终焉律者对抗的情况下，成功消灭了约束律者。而现在……应该就差一点了。”
布洛妮娅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天边，有一抹紫色划过。紫色落下之处，一棵水晶楔枝迅速长出，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吸收结界内的能量。
“同样是由崩坏能构成的物体，这棵水晶楔枝溃散的效率，却明显要慢的多。爱莉希雅……看来你的身上，也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是吗？可爱又美丽的少女，总归会有些小秘密，梅，你要是在这个时候对我刨根问底，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梅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因为水晶楔枝和约束结界的表面，都出现了裂痕。
“凯文，做好准备。”
“咔嚓咔嚓……砰！”
就在水晶楔枝破碎的一瞬间，整个约束结界出现了强烈的动荡，凯文和爱莉希雅，一前一后从运输舰上跳了下去。
“天火，出鞘！”
就在约束结界消失的瞬间，炽热的烈焰立刻席卷了大地，约束律者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身躯便彻底化为灰烬。
此时，已经到极限的华正正准备使用羽渡尘的第一额定功率，燃烧全部的记忆进行最后的抗争，一朵巨大的紫色水晶花从天而降，将她的身体逐渐包裹，在花瓣的缝隙间，有一团火，它从天际坠落，看上去能够将这如死一般的寂静，一并燃烧殆尽。
“华，你做到了。我们已经牺牲了太多，而现在……一切都会得到报偿。”
这是她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见的话。
远处，希儿和布洛妮娅，见证了这场战役的落幕。随后，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崩溃，视觉再度恢复之后，她们发现，和爱因斯坦的通讯已经恢复。
虽然二人很快就平安的回归本征世界，但二人的心里依旧五味杂陈。
知道约束律者的能力和应对方法，但二人在整件事中起到的影响微乎其微。她们能感受到，逐火之蛾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但当这些生命就在她们的眼前逝去时，她们直到最后都只能做个看客。
这样的无力感，大概就是二人，尤其是布洛妮娅，最大的收获。
第249章 小憩
“布洛妮娅和希儿回去了，咱们也可以下班收工了。至于芽衣的事情，我已经留下了信息，逆熵的几位博士会发现的。”
艾诺希雅抬起手，示意西琳和米丝忒琳开启返回本征世界的道路。
“即使让布洛妮娅明白，在约束律者面前，她什么都做不到？”
“布洛妮娅显然不是一个遭遇挫折就一蹶不振的人，通过让她产生无力感，从而明白自己的能力上限在哪里，一定比让她成为律者后盲目自信好的多。”
”毕竟……这个时代的约束律者，在某种意义上……比前文明的那位还要麻烦的多……”
“你是说……”
“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奥托……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
2017年3月31日，往世乐土。
艾诺希雅虽然知道自己没做什么，但依旧想在可能发生的战斗发生之前，让自己充分的放松下来。
乐土大厅里，爱莉希雅像往常一样，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注意到艾诺希雅到来之后，主动朝她招了招手，而后又拍了拍她身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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