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胧月
“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滚烫的气流冲破支配剧场的地板，留下一个半径数米长的空洞。
随后，一道矫健的身影越出地面，正是获得了新皮肤的薪炎之律者。
“各位，这里马上就要彻底崩塌了，有什么话，回到休伯利安再说吧。”
艾诺希雅再次将虚空万藏变成拟态千界一乘，轰击支配剧场的外壁。捕捉到信号的西琳立刻开启传送，将四人全部接回休伯利安。
数个小时后，休伯利安的甲板上，艾诺希雅将支配剧场里发生的其他事情尽数告知了琪亚娜。
“……额……那个…艾诺，关于崩坏能……也就是虚数内能的介绍，我还是没明白，什么11维空间，什么发散次元和坍缩次元，虽然……比博士们直接得出的结论要好一些，但依旧把我绕晕了。”
看着虫脑过载的琪亚娜，艾诺希雅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唉，老师难当啊，很多时候，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和其他人以为你想要表达的东西，可以相差十万八千里。”
“是我的问题，放轻松，把刚才晦涩难懂的东西都忘掉吧。”
“一辆电瓶车在充电桩上充电，从而获得电能，在充满电之前，充的电越多，骑行到时间越长，这个过程，是从实数世界获得能量的过程之一，这么说……”
“可以理解，请继续。”
“好，那么现在闭上眼睛，把理想信念，哲学观点这类抽象的理念当成充电桩，把你自己当成电瓶车。”
“通过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概念中汲取的能量，也就是虚数内能。所以理想信念越坚定，“充电”的效率也就越快，实力会在短时间内得到提升……”
琪亚娜看着艾诺希雅忐忑不安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
“我还是头一次见艾诺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毕竟想要让人们理解除了应付考试之外，这辈子都用不到的知识，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艾诺希雅拍了拍琪亚娜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开。
“唉，艾诺你不打算问我，我和它战斗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艾诺希雅笑了：
“肯定是你在实践中证明了我的理论，对不对？”
琪亚娜也笑了：
“嗯，没错。”
只不过，回想起当时的战斗，可一点也不轻松……
当琪亚娜接收炎之律者的核心后，冰之律者的权能对她的影响大幅下降。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身体就已经对新的律者核心，展现出新的适应性。你还真是……先天律者圣体。”
“不过……这吓不到我，这个世界律者汲取崩坏能的方式，和命途行者从看不见摸不着的命途中汲取虚数内能的方式，在本质上并无区别。”
“在某条命途上行走的越远，能够汲取的虚数内能就越多，在这颗不受星神干预的星球上同样生效……”
还未等琪亚娜动手，冰之律者的身体就膨胀起来。
“我来捕获，我来享用；我自立于苍穹，俯瞰众生；天地万物皆为饵食。”
各个器官扭曲变形之后，在琪亚娜的面前，只剩下一张深渊巨口。强大的吸力传来，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移动起来。
“这不是冰之律者的律者权能，这就是……它之前所说的……命途的力量吗？
琪亚娜将大剑插进地面，尽可能的延缓自己前进的速度。面对未知的力量，她在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应对的方法。
恍惚间，她的身边仿佛出现了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和自己一样，手持大剑，望向前方。
“姬子……老师……”
尽管当时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她在朦胧中看见过，这个火红色的身影，向自己挥出利剑。
面对冰之律者，无量塔姬子有什么必胜的手段吗？没有。尽管弑神装甲赋予其和律者对战的能力，但也就仅此而已。她自己非常清楚，以她当时的情况，无论胜负，此战之后，一定十死无生。
但她还是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将琪亚娜救了回来。
因为……
“因为姬子老师相信，我能够做到，我能够将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我期望的样子！”
琪亚娜的披风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她的身体，在那张深渊巨口面前，停了下来。
“还真是倔强啊……你应该知道，你不过是复制人K423，琪亚娜这个名字，也是从别人那里获得的。”
混沌不清的声音从琪亚娜的脑中响起，她明白，它这么做只有一个，动摇她的信念。
“那你也应该明白，我是如何诞生，为什么会诞生，老爸为何会叛出天命，2006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艾诺希雅早就和我说的明明白白。现在再和我说这些，根本不可能动摇我。”
琪亚娜缓缓发力，整个人逐渐站了起来。
“是吗，你不知道，艾诺希雅可以随意篡改任何信息，包括她自己的。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欺骗你？她把炎之律者的核心交给你后，就做甩手掌柜，对你不闻不问。谁知道她是不是看着我们斗个两败俱伤……”
琪亚娜的嘴角扬起了笑容：
“那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欺骗我？你在这么关键时刻，不厌其烦的对我进行骚扰，试图动摇我的信念，只能证明一件事。”
“只要我的信念足够坚定，那就一定能够战胜你！”
“作为艾诺的手下败将，你比我更清楚，她要是想要对我做些什么，根本不需要绕这么大的弯路。你想要臆造出她的想法，却发现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吧。”
“艾诺给予了我和你对抗的能力后选择离开，当然是因为……她相信我，能够做到！”
“不仅是艾诺希雅，芽衣，布洛妮娅，班长，大姨妈她们，此刻无论身处何地，都觉得我在和你的对抗中，一定能赢。所以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失望的！”
琪亚娜将大剑举过头顶，而后用力挥下，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空间覆盖。
“不可能，为什么你对根本无法确定的未来，会有这么坚定的信心！”
“你选择报世界以歌，世界却有可能吻你以痛。善是需要相信的东西，而恶不需要！”
“正因为如此，善才是更加珍贵，更有价值的事物。”
“就算拼尽全力，你也未必能取得想要的结果。你竭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一切，也许因为祂们的一个意外，而灰飞烟灭！”
“正因为要实现的目标很困难，我才需要加倍努力。就算结局已然确定，我们依旧能选择抵达结局的过程。”
“而结局，也会因此展现出不同的意义。”
“………好吧，你赢了。”
随着它的信心崩溃，原本想要将天地万物吞吐其中的深渊大口消失不见。它，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任由火焰将其吞没。
“要是数千年前……我们之中……也能有像你这样的存在……也许……就能诞生令使……结局……说不定……就能够……改变。”
伴随着它的身影消失，琪亚娜察觉到，无论是炎之律者还是冰之律者的核心，她都能够完全掌握。
第286 章 落幕
“琪亚娜。”
正在休伯利安甲板上回忆的少女听见这声呼唤，立刻回头。
“啊，大姨妈。”
“我看你在这里发了很久的呆，就来看看……”
“我没事，只是在消灭它之前，接收到的信息有些多，需要些时间消化。”
“冰之律者吗……听博士们说，她们在第二次崩坏时检查过，冰之律者的本体是来自天外的外星生命，同为智慧生命，它想必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啊，先不说这个了，既然你获得了胜利，也就是说……”
“嗯，我现在可以完全控制冰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一直缠绕在我身上的梦魇，已经消失了。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失控，伤害到大家。只不过……”
琪亚娜欲言又止，但德丽莎非常清楚的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姬子如果看见你成长到现在这样，一定会很欣慰的吧……不过，我想她如果看见你一直面带愁容，恐怕会在第一时间用她独特的方式开导你吧。”
琪亚娜闻言，立刻笑出了声。
“对了姨妈，艾诺希雅和西琳……”
“她们已经走了，艾诺希雅还特地让我转告你，她马上就去世界蛇总部看看芽衣。并且她说……几个月后，我们会再相见的……”
“那就好，我还有些话想和西琳说，正好趁着这几个月，好好酝酿一番。”
白发的少女迈着轻快的脚步，返回了船舱。
与此同时，天命总部实验室。
奥托看着面前突然失神的A级女武神约瑟夫·梅莉德，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主教大人，我没事，只不过……只不过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就在刚才，我的一位故人彻底与世长辞了。”
面对摆明了就是不想告诉自己刚才究竟在想什么的梅莉德，奥托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
“怎么样了？”
梅莉德微微欠身：
“根据长光大人报告，有关幽兰戴尔大人将体内世界泡连回虚数之树的实验，一切均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
“另外，幽兰戴尔大人只需再进行一轮实验，有关【女武神极限测试】也可以告一段落。”
“……一定程度上承担了琥珀的工作，辛苦你了。”
“主教大人不必如此，我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我所希望的，不过是一个机会，一个……进入虚数空间，直面虚数之树的机会……”
2017年7月9日，世界蛇总部。
凯文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房间里，表情和平时一样，冷若冰霜。
“有什么事？”
他看着推门而入的芽衣，她和刚加入世界蛇的时候相比，似乎有不少的变化。
“支配之律者已经被消灭了。”
“我知道。”
“在它被消灭之前，人偶也曾经找过我，尽管很快就因为我和它们情报中描述的对象存在差异，就放弃了行动。”
“我知道。”
“当我用律者权能和人偶对撞的过程中，我的意识被带入了一片不可名状的空间。”
“虽然时间很短，但凯文你知道的，一直以来，雷之律者的权能，基本上都是由她专门掌握，就算是我，想要使用这份力量，理论上也需要经过她的同意。”
“也正因为如此，她对律者权能的感知，也许比其他律者更强。她告诉我，那里应当是律者权能的根源之地，有一个无边的意识笼罩在那里。”
“那个意识似乎想把什么东西直接灌进我的脑内，但最终……却被我体内超额的电磁波阻挠。”
“凯文，这样的现象让我感到困惑。如果那个意识，就算诞生律者的源头，所谓的【崩坏神】，它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就无法影响自己的使徒吗？”
凯文没有想到，她现在已经思考到了这一步。
“凯文，你作为前文明战斗到最后的英雄，在这方面不可能一无所知。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这个世代的人类？”
“我……需要一个答案。”
凯文陷入了沉默，雷电芽衣的目光自下而上，盯着他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
“没问题。”
凯文的手指向前方，那个方向的尽头，是一条不知蜿蜒到何方的甬道。
“现在……你有这个资格。”
“什么？”
“寻求答案的资格。”
雷电芽衣顺着凯文的方向进入甬道，空旷的大厅内，又只剩下他一人。
“哎呀凯文，你明明一直很想让芽衣进入往世乐土，却能够在隐藏自己目的的同时让人感到高深莫测……”
艾诺希雅的身影不知何时从房间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毕竟她能够让姐姐确信，我不是和她一样的偶然，是因为她而导致的必然。”
第十五卷：悲剧的诞生
第287 章 番外：前辈与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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