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胧月
“想要沉浸式体验，总要有个正常的身份，既然前文明也有千羽学园，不妨用这个你熟悉的身份做个开始。在其他节点，你也许会获得其他身份。”
“那这个系统里的其他人……”
“和你目前的身份相关的人，比如千羽学园的老师和同学，脑袋里会有关于你的认知。正因为你在不同的节点有不同的身份，因此无论你在当前节点做了什么，都无法影响到下一节点的发展……啊，话有些多了，好好体验一下前文明的生活吧。”
艾诺希雅钻入墙中，消失不见。芽衣看着身上千羽学园的制服，陷入了回忆，当初，正是在千羽学园邂逅了琪亚娜，她的人生由此发生了改变……
芽衣摇了摇头，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开始根据周围的物件搜集信息。
客厅旁的日历显示，今天是周日，并不需要前往学校。她想要到大街上看看，却发现大门无法开启。
“虽然在这里不能使用雷之律者的力量，但这扇大门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看来我的【家】里，还有重要的信息。就像解密游戏一样，只有找齐了线索，大门才会开启……”
芽衣这么想着，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对着50寸的液晶电视按下了按钮，非常醒目的标题，很快就映入她的眼前。
【震惊！地球或将遭遇陨石袭击……】
“嗯？！”
怀着好奇心，芽衣继续看了下去。
“本台快讯，据穆大陆格林尼研究院克里姆院士介绍，根据他和他的团队对月球的观察，月球背面疑似有大块月岩脱落，正在朝地球方向袭来，以下为您展开详细报道。”
画面一转，一位身穿白大褂，看上去非常和蔼的老人出现在镜头面前。
“根据3日前位于月球背面的探测器传回的结果，月球因为不明原因，表面月岩脱落，目前已经脱离月球的卫星轨道，并向地球方向飞来。”
“这三天以来，我们尝试分析它的结构，但很可惜尚无结果。我们推测，是一种新型月岩。如果我们能够分析这块月岩的性质。我相信，这将是人类航天事业和人类对月球探索前进的重要一步。”
镜头一转，负责采访克里姆院士的，是一位金发碧眼，身材非常匀称的女记者。
“克里姆院士，我相信包括我在内，很多观众都会有一个疑问：这颗从月球飞来的陨石，究竟什么时候会降落到地球，以及会对大家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吗？”
克里姆院士微微一笑：
“大家有这样的顾虑，我们非常理解。但请放心，无论落到何处，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它经过月球到地球这段距离的飞行，以及穿过大气层时进行的剧烈燃烧，会让它亏损大部分的质量。以目前的体积和推断，落入地球时，相当于一颗小石子从天上掉下来，因此并不会产生什么非常大的危害。”
“当然，在这颗陨石下落地球之前，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预报出它下落的位置，还请当地居民在陨石下落期间，非必要不外出……”
女记者继续提问：
“好的，感谢克里姆院士给大家吃的定心丸。那么关于这次的陨石袭击，还有哪些值得注意的地方呢？”
克里姆院士顿时来了精神：
“我们如果把时间拉长，在几千几万年的时光中，地球遭遇陨石袭击，并不是什么非常罕见的事情。但来自月球表面剥落的月岩袭击，还是有研究以来的第一次。因此对于一名科研工作者来说，这次事件有许多值得关注的地方……”
接下去便是芽衣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她回顾着刚才的信息，陷入了思考。
“月球背面……月岩剥落……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前文明和终焉律者最后的战场，正是在月球背面，难道说……”
“艾诺希雅，能否告知，现在是前文明的什么时间。”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芽衣对着天花板发问，艾诺希雅虽然不见其人，她的声音，却是清晰的传入芽衣的耳中。
“现在是前文明第一律者诞生的……12年前。”
“多谢。”
“既然上来就让我看这条5万年前的新闻，想必其中一定隐藏了非常关键的信息，第一律者诞生前的12年前……莫非和崩坏的起源有关……不对，崩坏的源头，应该是【崩坏意志】才对，但从我进入往世乐土至今，能够交流的英桀都告诉我，前文明并没有【崩坏意志】这个概念……”
“现在已知的信息太少，还是继续往下看吧。”
此时，对克里姆院士的采访已经完毕，正在念稿的主持人，是一位长相标致的中年男士。
“下面来看一则热议：近日，有专家建议大家走出舒适圈，不断挑战困难，做更好的自己。而许多网友表示：建议专家不要建议，只有****才会赞美苦难……”
画面一转，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镜头里，他正对着下方的人群，情绪高昂的讲解PPT，标题的内容为：走出舒适圈，做更好的自己。
“朋友们，想必你们在生活中，见到过不少类似的心灵鸡汤。那么为什么这位专家的演讲，会引起如此热烈的讨论，我们来看一下高赞的评论。”
【人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更舒服，你知不知道我走进舒适圈，就花了多少的功夫？现在你倒好，两嘴一张就呼吁大家走出舒适圈。走出舒适圈，翻译一下就是没苦硬吃，这不是****是什么？】
【就是，走出舒适圈能不能让我成功我不知道，能让我当更长时间的牛马，被其他人更长时间的榨取剩余价值才是真的。这专家，一看就是收钱的。】
【害，他讲这么多貌似有道理的话，到最后不是开始卖书，就是开始卖课，这种人只要能赚到钱，让他自己否定自己都行。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专家了。】
【我家孩子说了，根本没人听他说了什么，作为繁重的学业难得放松的时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对于网友的评论，我们来看看专家本人是如何回应的……”
雷电芽衣看着主持人念评论，面色愕然的眨了眨眼，脸上写满了吃惊。
“等一下，怎么就从月球陨石一下子变成生活热议了，这似乎……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伴随着新闻播放完毕，雷电芽衣的思维再度陷入停滞，随后返回了休息室内，样貌也变回了雷之律者的样貌。
一种不大舒服的感觉从大脑传遍全身，艾诺希雅递上一杯淡青色的液体，芽衣下意识的接过，而后一饮而尽。一股清爽的感觉传遍全身，原本有些沉重的大脑，很快恢复了正常。
“表现出乎意料，不愧是律者，身体素质的确远超常人。要是一般人进去又出来，恐怕现在已经昏死过去。”
芽衣看着空空的杯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刚才我喝的，究竟是……”
“你心里最希望喝到的东西。这里是数据空间，所有的饮料本质上都是代码，当然不可能在生物学上有什么治病的作用，不过给你施加一些心理暗示，让你更好的在变化的空间中适应。”
“所以我刚才……”
艾诺希雅微微一笑：
“算是进入系统的第一个测试关，不过放心，展现的的确是前文明第一律者诞生20年前的新闻，那时候十三英桀中，只有年纪最大的梅比乌斯知晓此事的全貌，格蕾修和科斯魔还未出生，为了还原这条新闻，就算是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所以……后面的新闻……”
“啊，那也是真实存在的事情，不过是被我拼接进去的，所以也许会影响观感。在之后的节点里，你将会接收大量的信息。那些对你而言是重要的，那些是次要甚至无用的，需要你自己判断后进行筛选。”
“……”
“总比在往世乐土里，听一群谜语人聊天要好吧。当然，你要是觉得我的系统对探索的效率提升没什么帮助，也可以继续回去。”
“姐姐说了，只要你能够答应她一个条件，她就能够回答一个任何她知道的秘密。”
艾诺希雅的目光朝上方看去，最终落在了她的双角上。
“还是……继续吧。”
“看来条件姐姐之前和你提过了啊……就当是试玩奖励吧，我可以告诉你，那颗陨石最终的下落。”
“那颗陨石，在那则新闻播出的数日后落在地球上。而陨石具体的落点，按照前文明的说法……”
“是一座名叫沃斯托克—51的小镇。”
第315章 前文明-千羽学园
“沃斯托克-51？“
对于这个名字，芽衣感到非常陌生。
“嗯，从现文明的地理位置来看，它位于神州东北部和西伯利亚的交界处。”
“对了，这颗陨石最终并没有被那位克里姆院士拿去研究，因为它在进入大气层之后不久，所有设备都丢失了和它有关的信号，直到8年后，才确认它的坠落地点是在沃斯托克-51附近。”
“而那个时候，克里姆院士已经与世长辞了。”
”8年后？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人类对于这颗陨石的探索倒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在失去信号之前的那一刻，人类当时最顶尖的科研设备，检测到非常奇特的……崩坏能波动。”
“而8年后，在沃斯托克-51，逐火之蛾检测到和当初几乎一模一样的崩坏能波动，因而推断陨石的落点，就在这里。”
“推断？”
“嗯，因为逐火之蛾的搜查没有任何结果，奇特的崩坏能波动在他们抵达沃斯托克-51的第二天，便和8年前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现在我只能剧透这么多了。”
芽衣稍作休息，再次触碰传送锚点。
还是熟悉的房间，身上依旧是熟悉的千羽学园制服，只不过日历上的时间从周日变成了周一。
“嗯？看来在这个节点，我的任务就是前往千羽学园。”
芽衣转动门把手，这回大门非常轻松的就打开了。
通过手机上的地图可知，千羽学园离这里并不远，步行10分钟就可以抵达。
出了家门，雷电芽衣观察着周围的景象。飞驰到汽车，热闹的街区，以及许多和她一样穿着千羽学园制服的学生，除了周围的建筑风格在现文明比较少见之外，芽衣觉得，和几年前自己在千羽学园上学时所见之景，在本质上似乎没什么不同 。
只不过……遇到琪亚娜之前的自己，当时肯定没有心情欣赏路上的风景。
来到千羽学园的门口，尽管前文明的千羽学园从装修风格到教学楼布局，都和现文明的千羽学园有很大的不同，熟悉的回忆，还是一下子涌入芽衣的脑海中。
进入教学楼，沿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台阶慢步而上。只可惜，在这个千羽学园里，她一定见不到另一个琪亚娜。
走进教室，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不远处的几个男生的高声讨论，吸引了芽衣的注意。
“从千羽学园毕业后，我打算去这边最好的土木工程学院！”
说话的是一位高大壮硕的男生，此言一出，另一位瘦小的男生立刻接话：
“啊？闹了半天你的理想就是去工地打灰？知不知道，这种活再过几年就要被机器人彻底取代了。我记得小时候去你家的时候，你说你的理想就和电视里的广告词一样，长大想当太空人呢。”
那位高大的男生顿时露出了窘迫的表情：
“嗯……当时的我知道什么……现在我也想当太空人，可是我也得有这个实力才行啊……结合自身条件，我还是老老实实去打灰吧……至于什么被机器人取代，我的评价是少看点散播焦虑的营销号。机器人发展的的确很快，但要彻底取代……反正我觉得，我退休之前，肯定实现不了。”
“别光顾着说我了，你呢？”
那位瘦小的男生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我当然和当初一样，想要到天上去。就算我自己做不到，也要让更多的人飞上去！”
那位高大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祝你成功，到时候我也是某某知名科学家的发小，说出去也有面子……”
在千羽学园这样的高校里，像这样，几个好朋友聚在一起讨论未来的理想的场景，再常见不过。芽衣记得，她当初在千羽学园时，自以为自己的未来早已注定，就是回家继承她父亲的ME社。
当然，她当时也并不觉得注定的未来有什么不好，毕竟和许多毕业即失业的学生相比，家里有家族企业让她继承，已经比绝大多数同龄人要好的多。
只不过……后续的发展，是她在事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从普通的学生到律者再到女武神，从天命到逆熵再到世界蛇，这样的人生经历，对于她这位只有20岁的少女而言，着实丰富过头了一些。
两位男生走出了教室，芽衣走过那位瘦小男生的座位，朝他的课本上瞥视了一眼。得知他和苏，华，樱他们一样，名字一共只有一个字，叫简。
“这个名字……在乐土里似乎并没有听英桀们提起过……是因为他的梦想，最终没有实现吗？”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熟悉的上课铃声将芽衣的思绪拉了回来。刚走出教室的两人立刻一路飞奔着回到了座位上。
很快，一位脑袋反光的老师夹着书本走进了教室，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坐标轴，而后画了一个椭圆。显然，上午第一节就是数学课。
看着他在旁边写下的式子，芽衣只觉得脑子里一些不是太好的回忆正在被逐步唤醒。
“圆锥曲线么……每次数学考试，似乎最难的就是这个……当时好多同学最后一大题第一问求出方程就直接停笔了……“
当然，芽衣确信，这其中肯定并不包括琪亚娜。她们在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宿舍有一次聊到相关的话题时，琪亚娜的脸上，露出了未被知识污染过的表情。
对当时的她来说，但凡学习的知识对寻找齐格飞和打崩坏兽没有直接联系，她就从来没有听过。因此无论是几何题还是代数题，无论是数列还是圆锥曲线，无论是在千羽学园还是圣芙蕾雅，她从来都是考试时睡觉，而后直接交白卷。
当然，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在圣芙蕾雅，琪亚娜因为文化课成绩太差，通过不了女武神考核，要被降为D级女武神的时候，一直都是沾书就睡的琪亚娜，爆发出了惊人的学习能力。靠临时抱佛脚的突击，最终竟然勉强通过了考试。
由此可见，琪亚娜的脑子非常好使，不是学不会，只是在有其他外置大脑和不怎么迫在眉睫的时候，不想学而已。
“我怎么……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因为这里和你之前的经历，相似度有些太高了，让你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前文明。】
进入往世乐土以来，一直没有吭声的第二人格，此刻再度于雷电芽衣的脑海中，展开了锐评。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水下去呢……也对，毕竟千羽学园，也是你第一次遇见琪亚娜的地方。”
【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口气倒是硬了不少啊，是因为这里谁都无法使用雷之律者的权能，所以觉得有资格和我叫板了？】
听着另一个自己非常凶狠的语气，芽衣的嘴角，却是露出了微笑。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在害怕呢。因为这里是千羽学园，你和我一样，都想到了琪亚娜。你在害怕，我离开往世乐土，再次和琪亚娜相遇的时候，你应该以什么样的立场看待她。而琪亚娜在得知你的存在后，又会如何看待你。”
“我说的对吗？”
回应芽衣的是沉默，似乎她再次陷入了沉睡，不过和她共生这么多年的芽衣明白，她不反驳，基本上就是默认了。
她刚才对第二人格的说的话，比起嘲讽或者质问，更是为了确认问题之后，能更好的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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