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胧月
艾诺希雅伸了个懒腰：
“等待。”
“……哈？！那你刚才……”
“不要激动，坐下。我刚才也并没有欺骗她们，只不过……将真话说了一半而已。”
“首先第一点，除了和她们缺乏配合之外……西琳，由于终焉和圣痕计划的影响，月球附近的空间非常混乱，空之律者的权能……恐怕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吧。”
西琳抬手，尝试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空间。
“你说的不错，月球附近的空间一塌糊涂，无论是传送物体，还是投掷亚空之矛，都有极大概率发生误差，加上我对凯文的……【恐惧】，要是真和她们一起去了，没有害己害人，就已经算不错了。”
“是吧，我们既然已经确立了关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更得为你的安全负责，并自认为有义务阻止你去做一些，大概率会让你后悔的事情。”
艾诺希雅伸出两根手指：
“关于第二点，我目前的确没有和凯文开战的理由，我如果真的不站在圣痕计划的对立面，又何必剧透那么多信息，【引导】她们一步一步飞到比凯文更高的地方呢？”
“关于第三点……其实当我们被动的来到月球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世界蛇牵着鼻子走了。既然世界蛇对我们只是【限制】，而不是彻底【囚禁】，又怎么可能在故意的引导之外，还能找到能终结圣痕计划的方法？”
“退一步说，就算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只要凯文还在这里，圣痕计划就不可能停止。而如果能战胜凯文，那么这些细枝末节的内容，也会变得毫无意义。所以在战场之外寻找线索，实际上除了白白浪费精力之外，毫无意义。”
“关于第四点……我的确在尝试重新和地球上的分身联系，但我既然对圣痕计划有所了解，自然就明白，地球目前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
“并且，我也提前留下了处理问题的人，塞西莉亚和姬子老师还在地球上，一定比我们更加了解地球的现状，我也相信她们能够解决问题。不了解情况越俎代庖，外行指导内行，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那……我们真的就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艾诺希雅轻轻的握住西琳的手。
“广义上的等待，倒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做，比如……我们可以在这个风景很不错的月球上……约会。”
第415章 约会？
“约会？现在？这儿？你还真是学到了爱莉希雅的精髓……”
“怎么，难道不愿意……”
“也没说不愿意，只不过……总觉得怪怪的。”
“展开讲讲？”
“比如……比如……比如这里风景虽然很好，但实际上看久了也膩了……加上这里是月球，吃的，喝的都没有……”
西琳越说越语无伦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艾诺希雅明白，她这只是在找借口而已，这并非出于【抗拒】，而是因为太过突然，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束手无策。
“你说的也对……那么……就从让你抵达想要的地方开始吧。”
艾诺希雅说着，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西琳的脑袋上。经过一阵略微的失重感后，两人面前的场景，变成了一所熟悉而又陌生的学校。
低头看去，发现她和西琳的身上，都穿上类似千羽学园但又不完全一样的制服。
“唔……所以这就是你……希望和我约会的场所……”
“你笑什么！”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能………保持一颗童心。”
“切，不就是在说我幼稚嘛。”
“哈哈……十几年过去还能保持童心，其他人想这么做还做不到呢。”
“所以艾诺，这里究竟是……”
“西琳，还记得当初在世界泡里，为了恢复律者权能，我为你打开精神枷锁的过程吗？虽然对你而言也许没什么感觉，最多只是让自己的脑袋变得轻松一些而已。但我在侵蚀你的过程中，逐渐发现自己能够【利用】圣痕计划。”
“正如现在，地球上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圣痕计划而陷入梦中，于是我就仿照圣痕计划的运转方式，根据你的记忆和心中的愿望，构筑了这篇梦境。”
“啊，不要把我想的有多厉害，世界蛇能让整个地球的人陷入沉睡，不仅有米斯特琳这样擅长捕梦的个体，还有终焉力量的加持。而我所构筑的梦境里，除我以外只能容纳你一人，连贝拉都拉不进来。”
“而且非常脆弱，一会儿琪亚娜她们听完凯文方抽象的记者招待会，和凯文再次开打，能量传到这边，我们就不得不返回现实了。”
“因为这便是……目前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话音刚落，西琳便握住了她的手。
“既然时间有限，那就快点吧！”
“……好。”
西琳拉着艾诺希雅的手，一路小跑着走进了学校。
经过观察，艾诺希雅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西琳内心深处所展现出的梦境，来自于她最原始的愿望。
能和其他孩子一样，穿着好看的衣服去学校上学，能吃好喝好，交到朋友的同时，最好还能邂逅一场青春期的爱情。西琳的愿望，从来都是这么的简单。
只不过……即使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对西琳而言，也已经变成了只有在梦中，才有可能实现的……奢望。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蹬……】
两人刚跑进教室，上课铃声便已经响起，看着班上的其他同学，艾诺希雅很难绷得住。
因为除去她和西琳以外，其他人基本上全都是几个男建模，几个女建模修改细节后复用的产物。这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的西琳还没进入学校，对自己将会遇见什么样的同学一无所知，只能根据道听途说后，在心中对以后才会见到的人，打上各种标签。
一位面容姣好，表情严肃，穿着高跟鞋的女老师，带着清晰的步伐走上讲台，这大概就是在西琳的认知里，班主任【应该】长成什么样子。
“这节课我问大家一个问题……”
她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谢谢几个一看就非常有力道的大字：你要到哪里去。
“这是一个哲学命题，不过在今天，这个问题可以等价于，未来想要去做什么，西琳同学，你先回答。”
“我……”
西琳在自己的梦境里，却陷入了犹豫。
在她的亲生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毕竟自己的孩子未来的就业，是绝大多数家庭都需要操心的事情。
当时，西琳受到她可以阅读的信息影响，说出了“我要当服装设计师”这样的答案。
但是，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她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对当初既不了解，也没有考虑太多的梦想，却陷入了怀疑。
她扪心自问，自从第二次崩坏后，她都干了些什么呢？
在往世乐土战斗，帮助艾诺希雅和其他律者战斗，以及……在家里吃饱了睡，睡完了吃，闲下来要么在打游戏，要么在看电视。
那么……当她不再是律者，当她失去律者权能，完全变成一位普通人后，她又想要去做什么呢？又能够做到什么呢？
西琳此刻像是一位在填志愿的前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压根没有做生涯规划的学生一般，陷入了迷茫与恐惧之中。
“我……我还没考虑好……”
“没事，毕竟这可是和你未来的学习方向息息相关的大事，不急于一时。”
“那么……艾诺希雅同学呢？”
艾诺希雅从座位上缓缓起身：
“少劳多得，不劳而获。”
老师推了推眼镜：
“这是什么理想？”
艾诺希雅耸了耸肩：
“如果要具体来说……就是到死之前什么都不干，不上班不工作，不妨碍他人不危害社会，除了吃喝之外就和我的姐姐，我的爱人以及其他可爱的女孩子贴贴。”
“毕竟大部分人工作的意义都是为了牟利，所谓能选择喜欢的工作，就是在牟利的同时，还能收获正面的情绪价值而已。”
“既然工作的目的都是为了永远不用在工作，那么如果我不用劳动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财富，那不就可以不用工作了吗？”
毫无疑问，艾诺希雅是唯一一位，想到用律者权能为自己牟利的律者。即使她变为只能依靠神之键才能存在的人，她账户里的钱又不会消失。这些年用侵蚀律者的权能为自己创造的财富，光是几乎不需要走任何手续都能直接购买商品的现金，按1%的年利率存入银行，她每年都能收到至少8位数的存款。
更不用提她开发的游戏，控制的股票，无形资产等使用起来没那么方便的财富。所以她也没说错，虽然身为律者，她的寿命理论上是无限的，但只要地球上的经济秩序还能正常维持，她就永远不需要工作。
“唉？！”
西琳朝艾诺希雅眨了眨眼睛，艾诺希雅也在看着她。
“所以……西琳没必要在这方面产生什么焦虑，对什么有兴趣就去做什么好了，什么都不想做的话就在家里摆烂一辈子也行。”
“唔……光是让你养我，总觉得自己很没用。”
艾诺希雅捧起西琳的脸蛋：
“怎么会呢，人活着其实就是在想尽办法获得情绪价值。西琳你给予我的情绪价值，可是谁都无法替代的。”
“包括……爱莉希雅？”
“嗯，包括姐姐，与我而言，你们不是一个赛道的，其实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就像我也无法代替塞西莉亚，为你提供那方面的情绪价值一样。”
“嗯……的确，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带我约会的吗，怎么现在……变成探讨未来理想了？”
“呃……这个嘛……大概是因为西琳你的内心深处，并不希望这么快就进入到【那个】阶段吧，你心中期待的，应该是一点一点推进的那种剧情。”
“不过嘛……后续的情节，恐怕无法展开了。因为……时间差不多了。”
就像琪亚娜和芽衣在意识空间内经历的一样，没有任何提示，眼前的景象就非常突兀的发生了改变。正如艾诺希雅所预料的那样，【下方】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恐怖的能量，让西琳和艾诺希雅的思维都产生了波动，原本的梦境立刻烟消云散。
看着光秃秃的月球表面，西琳心中感慨万千，但并没有多少不满。
“啊……我就知道，云游戏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进入，结果玩了5分钟就因为断网退了出来，这种感觉一定非常不好受……”
“虽然看着气势挺足的，但就算凯文放海……战斗也应该在10分钟内就会结束，要不到时候，我们再继续？”
“不了，虽然并不圆满，但解决了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艾诺希雅嘴角扬起：
“那行，不过既然是【约会】，必要的【环节】是不是还是得有？这里也没有别人……”
贝拉看看西琳，再看看艾诺希雅，准备离开。
“不用了，贝拉也不是外人。我想……咱们也不用一个打直球，一个打拉扯了吧。
“嗯。”
西琳刚要闭上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啊，为什么每次主动的都是她？”
而后，在艾诺希雅没有动手之前，西琳主动出击，在她的唇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这……这次氛围还没到就结束了，所以……意思一下就行了啊。”
第416 章 凯文……我投降
另一边，当琪亚娜等人破解世界蛇留下的障碍时，识之律者已经抵达了凯文和符华的身边。
“事先说好，凯文……我投降。”
识之律者将符华放在她的腿上，将双手高高举起。
“但如果没有你，她也不可能在我面前，坚持这么长的时间，羽渡尘能发挥出比当年更大的威力，显然得到了你的帮助。”
“或许吧。我们是不是都太宠她了？如果我狠一狠心直接夺走身体的控制权，那她现在也不至于会精疲力尽地倒在这黑洞里。”
“你的话听上去有些自相矛盾。”
是吗……最矛盾的人不是这个叫作「符华」的笨蛋吗？总是那么一本正经、总是想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每一个人……可结果呢？除了另一个叫作「琪亚娜」的笨蛋，我们还有谁真正对她做过好事？
……老古董啊老古董，你早点按我说的办，又哪里还要承受今天的这些磨难呢？”
“和世界蛇对你的记录相比，识之律者，你变了。”
“有吗？好吧，也许是变了些。虽然艾诺希雅一再强调你的厉害，但在真正和你交手之前，我还真心觉得自己能和你打个五五开呢。也多亏你这家伙从不说多余的话……换做是我，恐怕早都对着那个班门弄斧的蠢货笑到前仰后合了吧。”
“你并不愚蠢。否则，我们也不会发生现在的这场对话。”
“我好歹也是「识之律者」嘛。我还是能读懂空气，知道你只是出于尊重，才没有立刻就离开这里。”
“可你已经为你的伙伴，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尽管只有几分钟？”
“尽管只有几分钟。你每多坚持一刻，她们也许就能够完成更多的事情，毕竟她们接下来也许还需要走很长的路，才有可能想出像「圣痕计划」一样超越终焉的方法。”
“嘿，你还真希望其他人来阻止你啊。”
“「圣痕计划」是最差的计划……这一点，我和你们一样，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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