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组一辈子还玩什么乐队 第72章

　　快艇几乎是撞在码头上的。CHU?有些焦虑，盯着地图，那个光点已经快要到达广场了。根据另一边的消息，她们只能固定入口20分钟时间，而入口的开启就需要10分钟，时间很赶！

　　“Hurry up！”CHU?一手捧着火焰，一手拎着长枪，弹射起飞，PAREO及时挂到了她的背上，两人落到岸上，看着身后。然而之间一道黑影略过，亚子瞬间超上，她背后生着漆黑六翼，短暂地在空中滑翔，帅气地落到CHU?前方的地上。六花、MASKING和LAYER紧随其后，然后是带着莉莎的示子。等最后两人跑到时，CHU?看起来已经有点急了。

　　“抱歉。”莉莎说。其实是示子犹豫了一秒需不需要拆船补充玉简弹药，两人才慢下来。

　　CHU?也不在意这个，她重新看向面前的岔路，试着和地图比较：“应该是……”

　　“这边！CHU?大人！”PAREO早就找好路了，跑在前头。

　　众人在小巷中七拐八拐。路确实很窄，很复杂，PAREO也时不时需要停下，重新认路。示子脑内的地图也帮不上忙：进入这座城后，地图就全黑了。

　　丧尸与众人之间只隔着一堵墙，莉莎紧紧抱着亚子的手臂，六花也靠在MASKING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CHU?越来越暴躁，渐渐有了以往的样子了。然而她只是催促着别人，从来不曾在前面作出决定。倒是后来LAYER反应过来，跟着直觉走在前面，靠着她的运气，速度快了不少。

　　然而地图之上，光点仍然在一点点靠近广场。最终，先她们一步停在了广场中央。

　　距离入口再次移动，还有20分钟。

　　CHU?盯着显示屏上的倒计时，反而不再大叫了。她发现，叫也没用，反而是LAYER在前面带队更有用。

　　眼前豁然开朗。

　　面前是一座小广场——几乎有一个中型体育场大小，两边皆是三层的罗马式建筑，一排一排的拱券让人联想到东方的千佛窟，神圣庄严地排列。正对面是一座拜占庭风格的大教堂，左面着高大的钟楼。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悬浮在广场中央的巨型光球：幽灵一般的蓝色，有示子的热气球那般大小，分为三层，最外层是一层稀薄的荧光隔膜，隔绝内外，往内是放电的空气，与从最中心放射而出的扭曲光晕。最中心完全看不清，仿佛只有光明，又仿佛映照着另一个世界。

　　那便是彩虹桥的入口，悠末末与可祖苏共同建造的，直通伊甸园中心的通道。

　　看见它的一瞬间，CHU?手中的时之咒焰便飞起，融入光中。有什么被启动了，光晕抖动，内里的场景不断明晰。入口进入了长达十分钟的预热阶段。在这个阶段，入口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CHU?松了一口气。倒计时还有15分钟，好歹赶上了。

　　完全启动之后，根据对方的描述，传送门就会保持开启，直到她自己或者悠末末主动关闭，位置也不会再动了。到时候她们可以从容地赶过来。

　　然而，在她忘记注意的地方，另一个倒计时归零。

　　雾气开始升腾。

　　CHU?放松的表情僵硬在脸上。他看见，从来时路上，从两边的拱券中，从对面的教堂里，从各种各样小的岔路口中，丧尸群涌了出来，向着她们的方向。

　　示子勉强抽出一个笑容：“接下来的展开，不会是守点吧？”

　　亚子抬头看看天上的光球：“好像还真是……”

　　光球上显出几个大字：入口不能被干扰。

　　“得了。”示子摆摆手，看向亚子，“只有我们两个的话，能守住吗？”

　　亚子看了看场地规模：“应该不行。”

　　四周的丧尸群，黑压压一片，数以千计，所有道路都被堵死，密度远超码头边。倒不如说，除了示子和亚子，其他人自保都困难。

　　而且，示子看见了远处，从教堂而来的一只丧尸，走着走着，四周的同伴就忽然肢体断裂，血洒半空，仿佛被空间本身切割了一样。

　　她想起可祖苏的话：“悠末末的力量与空间有关。”

　　那便是悠末末的“后代”吗？这样的敌人，若是没有玉简，连她也要觉得棘手。现在自己当然可以对上它，或者亚子，CHU?这种带远程的也行，但……她环绕一周，这样特殊的丧尸不止在一两个方向有出现。

　　这么大的广场，自己和亚子是很难兼顾的。但要是让其他人面对空间斩……她瞥了一眼旁边已经摘下眼镜，解开发辫，拎起吉他，露出凌厉气息的六花。

　　六花怕是会变成三花的吧？

　　她们脚下不停，已经逐渐退到了光球下方。

　　“CHU?，”她说，“两个选择。一、我送其他人到屋顶上避一段时间，我，亚子还有你留下，先把那几个特殊的丧尸干掉，然后其他人找机会下来支援，不过这样八成会被突破，最坏的结果就是所有人被困在这座城里。二、全留在这，不过我就没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了，最坏的可能就是有人会死。”

　　“快选吧。”

　　丧尸已经聚集在广场的边缘了。浓雾中，嘶吼声从四处传来，震耳欲聋。

　　所有人，等待着CHU?做出选择。

　　然而，她们只听见一句话：“我……选不出来。”

　　“这种决策……我不敢做。”

第六十一章 我不会再领导你们了

　　丧尸群，一点点靠近了。

　　“我决定不了……你们自己决定吧？”CHU?以从未有过的软弱声音向其他人哀求，“不要再问我该怎么做了……”

　　CHU?手上的长枪黯淡，掉落在地上。

　　周围，各种各样的视线看着她：震惊的、愤怒的、不可置信的、还有各种情绪混杂的……

　　MASKING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怒吼道：“你可是RAS的队长！”

　　CHU?一把甩开：“我是乐队的制作人，不是什么佣兵团的团长！这种事……！”她似乎自知理亏，沉默下来。

　　MASKING面容扭曲，大声“呲”了一声，转过身：“我们选第二种。”

　　不管怎么说，先度过眼下的危机再说。

　　示子面无表情地从CHU?那里收回视线：“好。你和六花一起堵住我们来的那条小路，LAYER你去另一边，那个岔口就交给你。亚子，右边靠近LAYER的半所房子给你。CHU?，左边靠近她们两个的半所房子给你，没问题吧？实在不行莉莎去辅助你。PAREO，你跑得快，留在这，看谁需要就去帮谁。”

　　她招手一挥，二十八面令旗飞出，扎入广场各个角落，放出微弱的光芒，聊胜于无。埋入旗杆的玉简震碎旗杆，回到示子手中：“剩下半边广场，交给我。”

　　“你一个人？”莉莎皱眉。

　　“不止。”示子摇摇手中的玉简，“PAREO，帮个忙。”

　　PAREO垂着头，没有回应。

　　“PAREO？”

　　PAREO猛然惊醒，抬起头，表情平静：“好的。”她一抬手，一道光华飞出，钻入示子脑海。示子将一枚空白玉简抵上额头，几点星光飞出，没入玉简，使其愈发虚幻。

　　这是PAREO刚刚提供的虚拟人格。示子把所有玉简的控制权交给了她。一瞬间，一枚碧落仙音·宫飞出，贴在人格玉简之上，使其可以自行活动，另外二十七枚碧落仙音则自行与示子怀中飞出的各色攻击性玉简结合，形成二十七枚飞剑，一齐飞向广场一角。

　　示子按住额头，略微皱眉。为了让虚拟人格发挥更大战力，她把一半的精神力都分了出去，再加上本来就在沉睡的那个，现在示子的精神力，甚至不如刚刚穿越时的状态。

　　但是不要紧。她吃下几块曲奇，往广场另一角而去了。其他人也各自去到位点。

　　“示子同学——整座房子都可以交给我的——”亚子在后面喊。她手心中张开一只眼，内里流出血泪。示子抬起手，比了个OK作为回应。

　　六花闭眼，吉他之上光华升起，不是初见时的淡蓝色，而是象征战争的赤红。她睁开眼，眼里布满血丝。她正在燃烧自己，换来短暂的提升！MASKING也全身腾起龙虎气，似乎发动了什么。LAYER灵刀出鞘，剑身上光华涌动。

　　CHU?在原地沉默半晌，也走向自己的位点，自觉承担了比自己的极限更高的任务。

　　莉莎和PAREO辗转于战场，治疗伤势，提供加成。

　　另一边，喜多的眼中倒映着从时之咒焰中传来的视角，右手前举，就要出手。然而，左手抓住了右手手腕，她听见可祖苏的声音：“不能干扰预热流程。”

　　这是一场大战，铁与火的涌动染红了半边广场，紫光与血色涂满墙面。炮火轰鸣，刀剑声震天。

　　当雾气散去后，整片广场几乎全被污血染红，几人躺在血泊中，示子七窍流血，这是精神力过度消耗的结果；亚子暂时失去了嗅觉，味觉，还有手臂上一半的皮肤，正疼得直呲牙，眼泪汪汪，这是献祭魔法的结果，不知是否还能恢复。LAYER以一人一剑阻挡尸潮，全身都是抓伤，咬伤，深可见骨，几根肋骨断裂，几根手指也是差点断掉；LOCK浑身血红，正处在燃烧过后的虚弱期，连动都没法动。MASKING已经全身缠上了绷带，不是示子勉强自己造的，而是莉莎提前准备好的。CHU?浑身机甲碎裂，但至少AI还勉强维持最低限度的运行。

　　莉莎给LAYER包着绷带：“好在没人真的出事。”

　　头顶上，入口已经完全启动，光晕中，另一处世界的景致完全稳定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入口：“谢啦，喜多。”之前，入口刚一结束预热，喜多的爆炎就通过入口隔空传来，要不是如此，其他人的伤势怕是会更加严重。

　　PAREO跪在CHU?旁边，沉默地帮她包扎。机甲破损后，CHU?的本体上也有不少伤势。PAREO自己也有一两道伤口，但还没来得及处理。

　　包扎结束后，PAREO没有起身：“CHU?大人，您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CHU?坐起来，“就是这样。我没法领导你们。在音乐上我比你们都强，所以我可以成为制作人。但是我没法背负你们的生命。”

　　“呼……”MASKING语气松了点，“我想了想，因为你是乐队队长就让你指挥，确实没啥道理。之后在乐队以外还是我来吧。”

　　毕竟，她想，CHU?在年龄上还是初中生啊。

　　CHU?点了点头：“谢谢。”她听起来很真诚。

　　“那……”PAREO问，“CHU?大人也不会指挥我了吗？”

　　“嗯。”CHU?语气平静，“PAREO你本来就不需要我的指挥。”

　　“……这样啊。”PAREO站起来，没有人看见她的表情，“我去散散步。”她就这么离开了，连身上的伤口也没管。CHU?坐在原地，看也没看。

　　也没有人有力气起来阻止她。莉莎需要不断给其他人喂药，虽然觉得PAREO的事不能不管，但现在手边的事也放不开。

　　过了一会儿，示子从地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示子，你……”莉莎抬头看向她。

　　“我去开船接她们。”示子丢下这句话，摇摇晃晃走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莉莎的努力下，所有人大致都恢复了行动能力，只有LAYER伤势过重，莉莎还不让她起身。

　　PAREO仍然没回来。示子也没有。

　　“她们两个去哪了？”MASKING皱眉。示子就算了，一来一回确实挺远的，但PAREO……她说要去散步，但精神状态肯定不正常，在这种地方……

　　“CHU?，离下次雾气升起来，还有多久？”

　　“5分钟。”CHU?瓮声瓮气的说。

　　“你咋不早说？！”MASKING气得立即站起来，拉起六花，“我们去找人！”

　　“欸？去哪找？”六花不知所措。

　　“总能找到的！”

　　“要我去……”LAYER的“吗”还没出口，两人已经消失在岔口了。她放下抬起的手，扭头看向背对着她的CHU?。

　　莉莎长叹一口气，也看过去。

第六十二章 要有光（天堂麻鸭生日快乐~虽然还没出场）

　　PAREO在小巷中随意漫步。周围的屋子里基本没有丧尸，已经被杀完了，所以也很安静。

　　她就这样漫步，一个人咀嚼着“CHU?大人不再指引自己”这个事实。

　　于是渐渐忘记了一切。

　　一声嘶吼，让她忽然惊醒。

　　抬起头，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雾气正在弥漫。远处，有几只丧尸，一步一顿，向她晃了过来。

　　哪来的……附近的丧尸，还有活着的？她一回头，看见了在雾气中迷迷蒙蒙的石桥。桥影缓缓融入雾气之中，不知去了哪里。

　　PAREO明白了：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另一座岛上。而且，回不去了。

　　CHU?关闭了面前的显示屏。这样子，装甲中一片漆黑，让她想起了自己在现实的家中那个黑暗的橱柜。

　　CHU?的妈妈是知名音乐家。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受到宠爱，要什么乐器，父母都会给她；无论怎么弹奏，父母都会夸奖。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没有演奏的天赋。

　　那么，就转向制作音乐，让最好的演奏者来演绎——计划刚刚步入正轨，就来到这里，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存战斗，她也是，她找来的队员也是。

　　而自己，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果然，做不到吗……

　　外边传来声音。是躯体在地上爬动的声音，有另一个人要阻止她，却半途停下。

　　那个人爬到了CHU?身边。

　　LAYER的声音从外边传来：“CHU?，六花和MASKING去找PAREO了，你还能动，不去吗？”

　　装甲中没有任何动静。

　　“就算找到了，我们的心还是分开的啊。”LAYER的手按住了装甲的缝隙。

　　她闭上眼，吐出一口气：“我一直在想，RAS到底是什么呢？我在这里的位置是什么呢？”

　　“你不是主唱吗？”装甲里面终于传来沉闷的声音。

　　一边，亚子似乎要说什么，但被莉莎按住。莉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一起在旁边默默看着。

　　“是，但不止。”LAYER说，“RAS与Roselia，与结束乐队都是不同的。”

　　“Roselia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是活动了许久的乐队；结束乐队虽然是在这个世界完全组成的，但在这之前她们就已经共同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RAS，在结成之前，我们都在荒野中求生，我们加入RAS后，花在音乐和战斗上的时间也是五五开。RAS本来就是介于乐队与佣兵团体之间的组织。”

　　装甲中的身影，似乎因为这个说法有些震动。

　　LAYER拔出刀，凝视着刀身上反射的灵光：“RAS同时具有两者的性质，这两者也是不可分的一个整体。也许有一天，我们回到现实后，可以成为一个纯粹的乐队，但不是现在。”

　　“如果，CHU?，你硬要把两者割裂开的话，我们无论是作为乐队，还是作为战斗伙伴，都会迎来终结。你接受吗？”

　　听到这话，CHU?忽然觉得有一股气冲上大脑。

　　装甲之中，显示屏，突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