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片红叶
然而，纱夜却少见地扭扭捏捏起来。
“纱夜？”莉莎忽然有了猜测，“难不成……”
示子直接举起手：“好，纱夜提议把她和日菜关一起，我先赞成一票，还有呢？”
纱夜瞬间慌慌张张地转过脸，：“我没有……嗯……只是，从理性上看，把日菜关在我的房间最为合适……罢了。”
日菜再次有了动作。她回头，呆滞地盯着纱夜的眼睛，干涸的眼眶微微湿润。
“嗯……”莉莎一脸“我懂”的表情，“我没意见……”
“我没意见……”虹夏也是带着温柔的微笑举起手。
“不是，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纱夜完全失了平时的仪态，手忙脚乱，“只是……监督，监督而已……”
“好的，好的。”连友希那都难得地露出了微笑，“我赞成。”
凉更是早早就举起手了。她另一只没有举起来的手在按着脸憋笑。
香澄还没怎么搞懂，但是既然大家都举了。她也想凑凑热闹。然而，手刚举了一半，有咲就把她按下去：“那个……我们能举吗？”
“毕竟我们的情况有点特殊。”沙绫也有些尴尬。虽然说一开始大家就是奔着找她们来的，但她们是在精神控制的状态下加入众人的，还正处于刚摆脱控制，没完全清醒的时期。
CHU?看了她们一眼：“嗯？当然可以啊？Why not？”
“那……”多惠也高高地举起了手。
到最后，只有一个人反对。
PAREO。
她看起来一脸哭丧，又用粉蓝双色的假发捂住了眼睛。看起来，日菜之前那番话丝毫没有对她造成影响。
经过进一步讨论，众人决定现将日菜关在纱夜的房间里，至于刑期，等到啥时候大家觉得差不多了，投个票就可以放出来了。
一切讨论完之后，众人正式向示子与PAREO道了谢。
之后几天，秩序逐渐重回正轨。
在日菜控制全艇的短暂时间里，飞艇一直保持着悬停状态。因为示子当时正试图解决日菜的问题，要是飞艇又到处乱跑，去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产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新问题就不妙了。
现在问题一解决，飞艇又重新开动。本来按照原本的规划，找到了Poppin’Party，她们就该返程，去正式地进行复仇了。然而之前离开伊甸园前，她们从基路伯那边得到新情报：Poppin’Party原本所居的区域继续北上，又有一处她们那一代人的遗迹。关于那里，因为距离伊甸园过远，她们也知之不详，只知道一个名字——遥远的黄金乡。
既然有这么一处遗迹，她们自然想着去探探究竟。她们确实势力大进，但也没有到能把当初根本不敢对抗的黑山当杂鱼杀的地步，能获得力量的机会，越多越好。
剩下那些人也正式地向Poppin’Party与日菜告知了CiRCLE与麻里奈小姐的事。麻里奈小姐的信，之前香澄一直藏着，直到事情解决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和其他队友一同阅读。示子没有去打扰，不过第二天看到她们时，她们的表情肉眼可见地低沉。示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根据经验，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示子如今站在纱夜门外。她不是去找纱夜，而是去找日菜的。自从那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来探监。
为了给纱夜的房间进行监狱化改造，示子给纱夜的房门设计了一把锁。墙上的两处暗门倒是没有封死，毕竟当初设计时确实是为了紧急时刻需要才留的门，但是也加上了锁，三把钥匙都由纱夜自己保管。除此之外变化不大，只是示子给她们换了张更大的床，更大的浴缸。这个过程中，纱夜一句话不说，想要反对，又怕被进一步捉弄，就只能在一旁牵住仍然如同木偶一般的日菜的手。
当时，看见日菜那样，示子也没什么调笑的兴致。今天，她打算和日菜好好谈谈。然而还没等她敲门，门就往里拉开，纱夜走了出来，看见示子站在门外，有些惊讶。
“欸？”两人同时说。
“啊……我来找日菜。”示子说。
纱夜看了看里面：“PAREO同学刚刚过来。”
房间里，窗帘大开，日光洒进来，但日菜没有坐在光照充足的窗边，而是缩在桌子一角，默默品尝着PAREO带来的点心。
“很好吃哦，有一股‘哔咔’的感觉，”日菜吃完，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谢谢，小PAREO。当初，小PAREO还给我送了一箱鱼对吧？那时候和这时候，都谢谢啦。”
“小日菜喜欢就好。”PAREO陪着日菜坐在阴暗处，她的发色仍然是蓝白双色，瞳孔也是日菜的应援色。
日菜看着她的造型，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小PAREO，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不是paspale了。”
“但是，小日菜还是小日菜，”PAREO一点都不为所动，“还是PAREO喜欢的那个非常可爱的小日菜。”
“而且，等到我们回到了现实，小日菜还会回到paspale的对吧？”
看见PAREO期待的眼神，日菜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不过，她很快重新笑了起来：“那要看经纪公司同不同意。”
“不过……”她逐渐恢复了一些当初的神采，“既然我还有小PAREO这个粉丝，那我就继续把这偶像当下去吧！”
外边，纱夜和示子靠在门外，等着PAREO出来。
“吴同学，当初虽然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想以个人的身份说一次，”纱夜认真地看着示子，“感谢你这次的援助。”
示子无所谓地摆摆手：“伙伴嘛，没关系。还有……”
她拉下眼睑：“我真的只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
纱夜还没回答，PAREO已经带着一脸感动又满足的泪水出来了。看见两人，她赶紧收敛神态，简单打过招呼，径直离开。示子向纱夜点点头，进了房间。
ps：有点怀疑事件的解决是不是写得太简单了……
第二十四章 你与我相似
房间内比起外边并没有什么气味上的差别。纱夜一直注重通风，在个人卫生上也从不懈怠。
比起之前，房间内多出的个人物品并不多，只是墙上多了几张照片，是最近拍的。
日菜仍然坐在位置上，看着墙上和姐姐的合照出神。桌子上摆着两杯饮料，日菜那杯已经喝了大半，另一杯放在她对面的却还没怎么碰。桌子正中摆着点心盒，同样是靠近日菜的那边少了一半。
“我可以吃一块吗？”示子站在日菜旁边问。日菜仿佛才注意到示子，点了点头。
示子拿起一块马卡龙，小小咬了一口：“好吃~”
她坐下来，左手在桌上一抚，变出一盘薯条：“刚刚才想到应该带点东西来的，所以只能临时变点薯条，肯定没有现做的好吃，但量大管饱。”
日菜也取了三根：“我也好久没吃上薯条了，能吃就很噜了。”
一时间，两人都忙着吃，没怎么说话。
满足之后，示子在刚变出的小碗里洗了洗手指：“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都可以满足的。”
日菜仰着脑袋想了老半天：“嗯~什么都想不到。”
“是不想向我开口，还是真的很满足了呢？”示子问。
“唔嗯唔嗯……”日菜咽下嘴里满满的一口，“真的没什么想要的了。”
“以前，我一直在害怕，害怕如果不牢牢控制住姐姐，她又会像之前一样不明不白地离开我。但现在，姐姐还会主动留在我的身边，已经可以了。”
“哼~”示子眯了眯眼睛，“记得吗，之前纱夜的委托是‘请拯救日菜吧’……什么的。”
“嗯？那不就是打败我的意思吗？”日菜歪了歪脑袋，“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示子摇了摇头。“不，我想她应该是希望你主动放弃那种做法，现在我们以强迫的形式把你关在这里，并不是她所想要的，”示子看着日菜，对方的绿瞳在黑暗中如同猫眼熠熠生光，“如果现在让你恢复能力，你会怎么做？”
日菜毫不在乎地回答：“那还是我之前的做法更让我安心，前提是你不在。只要你不在，只有小PAREO的话我也能慢慢解决。”
示子毫不意外。倒不如说，如果日菜才关了一天就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她才会感到意外。
“所以说，纱夜的委托还是‘未完成’的状态啊……”示子靠在墙上，长出了一口气。
“那小示子是来干什么的？”日菜问，露出好笑的表情，“难不成，是要像是漫画的主角一样嘴炮一通，让我流出悔恨的泪水，然后就把我收进后宫？”
示子的脸皮抽搐了一下：“后面半句话其实不用加也可以的……不过你说错了。”
“我今天来这里只是告诉你，这个委托，我不会去做，也做不到。”
示子从怀中掏出了几张照片，摊开在桌子上。
日菜回手开了灯，拿起来细细地看：“这是……哪？”
“飞艇上一些平时没人会去关注的隐秘角落。”示子在桌子上用双手撑起下把，“你之前用CHU?的身体钻通气管道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管道里藏了一些东西？”
日菜回想一下：“没有。”
“也对，那一段我应该没藏……”示子点了点头，指了指照片上黑乎乎的几团，“这些，是魔物，死了的。”
“嗯？”日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许久，“好像还真是……是飞艇上会刷怪？”
“不是。”示子平静地回答，“是我一点一点把它们挪上来的。友希那吃了善恶果，可以察觉它们，但是在你关注到这件事之前，我就给她塞了虚拟人格。现在也用‘这是一点小实验’的理由把她糊弄过去了。”
“就在你到来之后的第一晚。我不仅用那个晚上仔细观察了所有人的思维模式，还做了这件事。”
“……”日菜之前根本看不到示子的行动，她们的房间也隔了一段距离，如果示子真的要隐秘地做什么，她确实是发现不了的。虽然她也能看见魔物的灵魂，但如果确实如示子所说，飞艇上藏的这些玩意儿都是死物的话，她也是发现不了的。
“但是，魔物死掉之后不是会直接‘磅！’掉吗？”日菜问。
“哦，正好，我带了一块过来。”示子又从怀中掏出一匣木盒，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块不断颤动的黑色果冻一般的物体，上面贴着一张经文。
“你知道的吧？魔物的躯体是由污秽构成的，而我那卷经文正好能克制污秽。”示子将经文一扯，“果冻”登时爆散开来，一点淡淡的黑烟升起，不留一点痕迹。但是她们闻到了一点淡淡的臭味。
“咳……没想到还有味道……”示子扇了扇，“就是这样，我用经文压制了魔物的尸体，但是只要我心念一动，解开压制，所有的尸块就会一瞬间爆炸，释放出里面的所有污秽。”
“但那又怎么样呢？”日菜问，“在外边，更大规模的魔物群我都杀过，什么事都没有。”
“那是因为那是室外。”示子又把一张照片摆上来，这次是飞艇的外景，“但是，我在飞艇外面贴满了经文。”
日菜心头一跳，明白了。
飞艇的外壁贴满能够排斥污秽的经文，就相当于建立了一层针对污秽的半透膜。如果大量魔物的尸体一瞬间在艇内爆开，产生的污秽无法快速排放，聚集在艇内，让环境的污秽浓度短时间内迅速升高——
“估计到时候除了包括我在内的少数几个人，其他人都会陷入你这种能力封印的状态吧。”示子平静地解释着，“结束乐队的其他人，单靠那份一分为五的乐谱能抵抗到什么地步我不清楚，不过我往飞艇上运的货有点多，估计是挡不住的。当然，到时候你肯定也会和她们一样。”
“日菜，”示子幽深的瞳孔注视这对方，“这就是我真正的后手，在纱夜没有下定决心，而你即将成功离开飞艇的情况下，我最后的保险。”
日菜惊奇地与对方注视着。
示子一开始就没有把“凯撒”行动作为唯一的计划，而让纱夜作为保险，也是计划进行到一半后才决定的，而在那之前，玉石俱焚，就是示子最后的保险，成功率最高的计划。
如果示子当初真的这么做了，日菜心想，她真的会被留下来。
但是，为之付出的代价，是如今队伍四分之三的战力。在不确定她们能否如华恋一样再生产的前提下，这样的损失几乎相当于放弃了打到通天塔，返回现实的希望。
“为了让我留下，小示子愿意付出这样的牺牲？”日菜仿佛有所明悟，“姐姐对你这么重要？你喜欢姐姐吗？”
示子却没有否认。
“喜欢啊，我当然喜欢纱夜。”示子说，“但是不止。一里我喜欢，喜多我喜欢，虹夏，凉，友希那，莉莎，燐子，亚子，PAREO……所有人，我都喜欢。当然，日菜，还有你。”
日菜听见这话，露出了“难办”的表情：“这种告白……听起来有些奇特啊。”
示子无所谓：“就像没有人能理解你一样，估计也不会有人能理解我。我只是告诉你，我是和你一样的人……”
她站起来，走过日菜身边：“你是用精神控制把纱夜监禁，而我，也不过是用‘相同的目标’把所有人监禁在我的身边罢了。”
“为了维持这种监禁，我可以做任何事。”
第二十五章 逐光的觉悟
背后，日菜什么话都没说。示子就这样回到了门口。
背后传来了期待的声音：“看来之后我们还会是对手呢，小示子~”
示子脚步一顿，离开了。
日菜重新看向桌子对面。不是那个空着的位置，而是再过去一点，窗户外面——从那里，长颈鹿的脑袋探了进来。
纱夜仍然靠在门外。她没有问示子两人聊了什么，只是看见她出来，就默默地回了房间。
致吴同学：
日菜这次事件的具体经过，肯定是由另一个你本人来说更具体。作为结果，我和日菜如今还是住在一起，但是她属于被监禁的状态。她的伙食仍然和别人一样，我有时会和她一同吃饭。她的状态正在缓慢恢复，比起刚开始一句话不说的时候，还是像现在一样吵闹点，反而更让我放心。
我们两人的情感，毫无疑问是病态的，扭曲的。然而，即使如此，我确信我们仍然会在一起。
一辈子。
冰川纱夜
示子走在路上，心情仍然略有起伏。虽然一时冲动，向日菜作了坦白，但是如果将来，日菜不知不觉地完成了再生产，她又要如何应对？自己把如今的底牌亮了出来，到时候日菜有遍布全艇的眼线，想要找到所有的污秽炸弹也不是难事。到时候要怎么办……她只能祈祷，如果日菜真的再生产，她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从日菜那里得到的青金色玉简在她本人的能力被封印后就失效了。如果日菜恢复，玉简也跟着恢复的话，那示子就能第一时间掌握情况。
到时候，要不要另外作布置……示子不知不觉又开始沉思起来。
身边的房间里，传来了三位少女的欢笑声，还有不小心碰到琴弦发出的声响。
示子好奇，顿了一下。是华恋、多惠和香澄。她知道多惠正在教华恋吉他，但现在看来香澄也不知不觉加入进来了。
示子抬脚，就要离开。
然而，从门缝中透出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熟悉到，示子的表情完全垮下来，如木偶一般僵硬地转过了头——慢慢地，满满的，将门开了一小道缝。
哪来的？我明明没有在这里布置过啊？
门内，三人抱着吉他，一面吃着点心，一面聊天。刚刚弹了好久的吉他，如今休息一下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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